“那你也别做梦了,规规矩矩的作你的军师吧。”

    苏夕瑶与南荠对视了一眼,两人忍不住都掩嘴而笑,

    苏平疆对她二人自嘲的笑了笑,道:“跟他在一起就学不到好,这弄得都跟小孩子吵嘴似的了。”

    贺然可沒心情笑,看了一眼几案上的金印,不住的向苏夕瑶使眼色,

    苏夕瑶摇头道:“你看看你们,成什么样子,君不愿为君,臣不愿居官,传出去不怕遗笑天下吗,不怕伤了群臣与子民之心吗。”

    苏平疆委屈道:“我这不是让他挤兑的嘛,我又沒说不作这大王,姐姐还是多说说他吧,你今天要是來帮他的,那可就对不起小弟了,姐姐在世上可就小弟一个骨肉至亲了。”

    苏夕瑶大感头疼,道:“我也不是要帮他,只是……只是他披肝沥胆为国征战多年,不要名不图利,只想安心歇歇,何理拒之呢。”

    苏平疆道:“不为别的,只为他是我姐丈更是我兄弟,苏家江山有他大半,所以他不能甩手不管,我还十日一朝呢。”

    “那是在我出征时,我回來时你根本不临朝。”

    苏平疆梗着脖子道:“这是你以前答应我的,现在说这个可就沒意思了。”

    贺然也不和他争辩,用可怜兮兮的眼光去看苏夕瑶,

    苏夕瑶无奈,只得用企求的目光去看苏平疆,

    苏平疆苦着脸道:“姐姐呀,不是我有意刁难他,这里边的道理姐姐不懂,他要想歇着,尽管去歇,三年五年不上朝都行,军务政务大可一概不管,只是这官是万万不能辞的。”

    “这是什么道理。”苏夕瑶不解的问,

    苏平疆解释道:“凭他在军中的威望,即便辞了官,遇事时振臂一呼,易国三军无有敢不从者,因为这些将士都是跟他一路拼杀过來的,可姐姐想过沒有,三、五十年后呢,旧部凋零,士卒更是替换了数轮,即便大家知其威名,但也难似现在这批军卒般唯其马首是瞻了,新的将帅已在军中树立了自己的威信,万一有人欲谋权篡位,他想帮我也帮不上什么大忙了,他一直掌着军师金印就不同了,不管问不问事,主要将领是要他來选拔的,士卒也都会知道谁是最高统帅,他只要时不时的露个脸就够了,如此就不虞军中有变了。”

    苏夕瑶虽不通权术,但道理讲出來她就明白,轻轻点了点头,对贺然道:“我看平疆说的不无道理,这官你就别辞了,他也说了,你不愿问事就不问好了,清闲够了就去军中转转,全当散心好了。”

    “你们姐俩想的倒真长远,还三、五十年呢,有三、五年新政进入军中就足以保证不会有人独掌兵权了,还说帮我呢,看來还是弟弟亲啊,清闲还有够的,你看我是那种给自己找烦事作的人吗。”贺然对苏夕瑶大为不满,阴阳怪气的抱怨,

    “军中你也要推新政,这个恐不妥吧,我觉得还是你独掌兵权的好。”苏平疆顾不得理他的冷嘲热讽,皱着眉问,

    贺然带答不理道:“信谁也不如信制度,难保谁是永不会变的,你们虽认定了我不会背叛你们苏家,我也的确沒兴致谋反,可我要突然死了呢,谁保你们苏家的江山永固啊。”

    “胡说。”苏夕瑶最忌讳他这动不动就咒自己的臭毛病,当即厉声呵斥,

    苏平疆也皱了下眉,道:“不高兴归不高兴,犯不着口出不吉之语,我本就觉得亏欠你,你要这样可真让我于心不安了,我不把你当外人才一味强求的。”

    贺然内心有追求完美的的倾向,一直盼着过上那种身心无羁绊的清闲日子,苏平疆的坚持的确让他很失望,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能再闹下去了,遂嬉皮笑脸道:“我常自咒,习以为常了,好人不长命,反倒是我这样的祸害想死也难,算了,这军师金印我先收着吧,等建好军中制度,你觉得放心了,我再辞官。”

    “你跟我说说想要怎么作。”苏平疆对别的可以不关心,但对这个却无法等闲视之,

    “我还沒想好呢,不外乎是群策群决,保障大权不至落入一人之手,等想好了我再跟你说吧。”他一來是不愿南荠知道的太多,二來是此刻真是沒心情讲这些,

    苏平疆大致猜出了他的心思,遂不再追问,道:“此事必须慎重,來日咱们好好商议商议。”

    贺然站起身道:“好了,那我先告退了。”

    “忙什么,难得你和姐姐同來,一起吃午饭吧。”

    “是呀,我一早就吩咐下了,还特意亲选了菜品,军师不可辜负盛情啊。”南荠在旁热情相邀,

    贺然苦着脸道:“多谢厚恩,只是臣现在纵有山珍海味也难以下咽了,恐一脸愁容坏了大家的食欲,还是不吃的好。”说着他转向苏夕瑶,“长公主真是妙计啊,诈称是來帮我的,然后临阵倒戈,杀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你们姐弟好好饮几樽相庆吧,臣就不在一边助兴了。”

    “哪來那么多废话。”苏夕瑶眼中含笑的呵斥,她知道这人的性情一贯如此,吃亏后若不找回來些是绝不肯罢休的,

    “是。”贺然装模作样的施了礼,转身就朝外走,

    “你去哪,回來。”苏夕瑶沒想到他真的说走就走,

    贺然头也不回道:“就不,还什么都听你们姐弟的呢。”

    苏平疆哭笑不得,对姐姐道:“算了算了,随他去吧,只要不辞官,任他怎么闹。”

    自从发生了醉眠后宫之事后,贺然一直告诫自己要尽量避着点南荠,所以此时借着胡闹离开了,

    出了宫,他唤上红亯等几个亲卫,骑了“踏风”朝城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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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心有所依(下)

    黄头岭距鸣钟城不过二十里,高不足百丈,因岭的上部岩石天然呈现赭黄色,故名黄头岭,

    新建的天平寺在外观上保持了初证寺的那种简朴与古拙,占地却大了许多,一路上信众不绝于路,寺内更是人來人往,但少闻喧哗之声,人人面上的神情都很平和、友善,

    贺然不时的对在路边施礼的民众颔首致意,进入寺中,有弟子前來迎接,言道仙师出去宣扬经法了,不知何时能回來,

    贺然问起樊媖,众弟子把他引至寺后,指着小山坳里的一处小院落道:“王妃在此处修行,我等不敢擅扰。”

    贺然吩咐她们自管去修行,然后带了钟峆与红亯朝山坳走去,

    叩打门环,应门的恰好是妆鱼,她一见贺然欢喜不已,一脸急切道:“大人可算來了,快想个法子劝小姐离开这里吧,我们四个都快闷死了。”

    贺然笑责道:“不想着怎么服侍小姐,总想着自己去玩。”

    妆鱼委屈道:“不是我们贪玩,可大人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十天半月不见个人影,听了有人唤门我们都忙不迭的跑來应门。”她说着指了指陆续凑上來的另三个小姐妹,

    “我知道是难为你们了,去禀报吧,我尽力劝说就是。”

    妆鱼答应一声快步进去禀报了,

    这个小院落只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除此再无别的了,实在不是这几个十六七岁的小丫头能呆得住的地方,

    不一刻,妆鱼跑出來,连连招手道:“來吧來吧。”边引路边小声叮嘱,“可全靠大人了,小姐现在总是少言寡语的,大人千万耐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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