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北公主开心的笑了,“你说吧,我知道你肯定会帮我的。”

    “去见过你王兄和母亲后立即回来。”时郎严肃的说。

    和北公主小脸飞上两朵红云,抿抿嘴点了点头。

    时郎知道他误会了,尴尬的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是大草原的公主,嗯……”他想说,你身份特殊,是易国与番邦关系的枢纽,不能有丝毫闪失。可这种话要是说出来就显得太功利了,可一时又想不出合适的言辞,所以卡住了。

    和北公主只当他是难为情了,自己也有些害羞了,红着脸拔腿跑开,跑出几步扭头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时郎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想再解释,可小公主已经跑远了。

    贺然离开时郎后独自来到了谷后的大湖边,这里已不复往日的宁静,有两三艘小舟荡漾在湖心,还有几个顽童在湖边戏耍。他信步朝谷后更远处走去,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出征的事。

    不知不觉走出几里路,耳边听到了将士呼喝的声音,举目望去已到了设在谷后的军营,几百军卒正在操练。他不想打扰将士,转身往回走,扭头间看到了左侧不远处的一个山谷冒起了阵阵炊烟,记起那里是囚禁那些造反王族的禁谷,想到上次的三侯之乱他微微皱了下眉,缓步往回走了一段,在僻静处选了块青石抱膝而坐,继续思考着出征之事。

    中午吃过饭,小竹拉住他低声道:“明天是裳儿姐姐的生辰了,记着点。”

    贺然“哦”了一声,笑着问:“你生辰是不是也快到了?”

    小竹撇撇嘴,道:“早就过了。”

    贺然歉然道:“我总是记不住这些,明年吧,明年一定替你好好庆贺一下。”

    “你除了在外面打仗就是疯玩,谁指望你能记得这些?你别把自己生辰忘了就行了。”说到这里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露出歉疚且同情之色,“我真是糊涂,忘记你因惊吓把过往之事都忘了,嗯……不如让暖玉夫人给你选个日子作生辰吧,人怎么能一辈子不庆生辰呢。”小竹一直不知道贺然的秘密,还相信着他编的那个因受蟒蛇及“天虎”惊吓而忘记先前之事的故事。

    “算了吧,不庆生辰就不用长大了,这多好,我劝你回头也使劲把自己生辰忘了吧,那咱俩就更像是亲兄妹。”贺然偷偷提起一壶酒快步朝外走去。

    “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啊!我一会去跟夫人说。”小竹追出门对他喊。

    “不用不用!”贺然快步走回来,低声说:“还是我自己选吧,选好了告诉你,这事你别声张,这里许多人还都不知道我的那些事呢,就别让她们知道了,又是蟒蛇又是天虎的,怪吓人的。是了,得告诉你一声,这事我跟小来小去她们没说实话,告诉她们的是我有个神奇的师父,这身本事都是跟师父学的,如果她们跟你提起这些你就顺着她们说就是了,她们没提过这事吧?”谎话说得太多难免有照顾不周全的时候,贺然这时才意识到这个漏洞。

    “嗯……,早时小来提过一次,羡慕你师父真厉害,我当时就猜到肯定是你跟她胡说八道来着,只笑笑没揭穿你。”小竹笑着说。

    贺然放下心,坏笑道:“那就好,让这两个小丫头就一直蒙在鼓里吧。”

    “早晚你有挨骂的一天,谷里有很多咱们山庄的人,她俩难保以后不会知道。”小竹善意的提醒他。

    “真有那天再说吧,她俩现在跟你音儿姐姐一直在鸣钟城,少有机会听谷民们闲话,你别管了。”贺然说着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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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小荷之戏(中)

    苏夕瑶与暖玉夫人正在园中闲步,听到小竹喊时就朝这边走来,见到贺然匆匆而去,苏夕瑶问小竹:“刚才你跟他喊什么呢?”

    小竹笑道:“是他生辰的事。”说着转向暖玉夫人,“我想让夫人给他选个日子作生辰,人哪有没生辰的。”

    暖玉夫人微微一愣,苏夕瑶忙偷偷拉了下她的衣襟,对小竹道:“还是让他自己选吧,他的事儿最多,你别管了,回头我问他一下。”

    暖玉夫人心中大致猜到了几分,笑道:“说的是,还是让他自己选吧,我可伺候不好咱们这位爷。”

    小竹掩嘴笑道:“看你们说的,他哪那么难侍候了?”

    “你是他亲妹妹,当然觉得他好了。”苏夕瑶打趣了一句,转头望着远去的贺然问:“他这又是作什么去了?”

    小竹脸上的笑容立刻就没了,叹了口气,道:“我看他遮遮掩掩的拿了壶酒,想是去小荷那里了。”

    苏夕瑶闻言神色也随之一暗,轻轻叹了口气。

    正如小竹所猜,贺然的确是去小荷墓前了,又将远行他是去向小荷道别的。

    把半壶酒洒在墓前后,贺然靠坐在石几边眼望着墓碑,先前他与小荷胡闹累了,二人经常是这样随意坐着商量一会再去玩什么。

    “我又得出征了,好长时间不能过来看你了。”在心中跟小荷说着话,贺然喝了一口酒,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他已不再那么悲痛,但回想着与她在一起的情景眼圈还是忍不住的发红。

    “我又在园子里建了个祠堂,建好后我就给你立个牌位,你还是去园子里住吧,经常给我托托梦,前些日子祭奠那些阵亡的兄弟时,我嘱托他们要好好照顾你了,唉,我也不知你们那边是个什么样子,不知该怎么帮你。”贺然又喝了口酒,叹了口气。

    一边在心里跟她说着话一边回想着往日情景,半壶酒很快就喝完了,不知是因为酒足饭饱心神倦怠还是因为心情过于哀伤,没过多久他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直到小竹来找他时才被推醒,睁眼见天色已近黄昏,不由大觉诧异,这一觉怎么睡了这么久呢?

    小竹气的挥手打了他几下,恨道:“你是猪啊!这么冷的天在外面睡觉想死啊!”然后指着小荷的墓碑骂道,“你到底有没有灵啊?看他在这里睡着了也不弄醒他,亏他这么记挂你,你个没心的东西!”

    贺然忙拦住她,劝道:“好了好了,阴阳两隔,你怪她作什么?走吧走吧。”

    骂了小荷,小竹眼圈也红了,咬着嘴唇看了一会那墓碑,拉着贺然走了。

    回园后贺然就觉神情倦倦的,吃罢晚饭来到云裳的房中,没说几句话就懒懒的躺在榻上不愿动了。

    云裳见他双颊发红,探手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不禁惊呼道:“这么烫!你病了怎么不说话呢?”

    “没觉什么,就是有些困。”贺然用手摸了摸自己额头,的确很烫。

    “还没觉什么!”云裳嗔怪着,对随舞与司琴吩咐,“你去请太医来,司琴快去禀报两位夫人一声。”

    贺然挣扎的坐起身,唤住司琴与随舞,“都别去了,一点小疾别弄得乱哄哄的,我没事,你们出去玩吧。”

    “这怎么行?”云裳不依的看着他。

    贺然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司琴与随舞摆摆手,“你们先去吧,有事再喊你们。”

    “不行!你要在我这里耽搁了,我可没法向大家交代。”云裳又要去催司琴与随舞,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小竹的声音:“裳儿姐姐!”

    云裳急忙应道:“小竹你来的正好,快进来。”

    小竹才进门,云裳就指着贺然道:“你快看看吧,他烧得烫手又不肯请太医来诊治,我这正着急呢。”

    小竹快步走到贺然身前摸了摸他的额头,吓了一跳,道:“这么烫!我就是担心你会生病才跑来看的,你可真是不让人省心!躺着别动,我这就找宗御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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