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先我二人都认为应当下一道诏书,将牛辅等一干董卓旧将尽数诛杀,以免他们打着为董卓报仇的借口起兵叛乱。
王允则不以为然,他认为那些人当初都只是听从董卓的命令行事罢了,不能算是有罪。如今反抗也是为了自保,亦属情有可原。因而只要下诏予以赦免,自能消除他们的防备之心。
于是,朝廷又颁布诏书,大赦天下。然而,这道诏书却没有说明董卓的旧部也在赦免之列,这不免依旧使得一众凉州将领感到疑虑不安。
对于王允的决定,奉先隐隐感到有些担心。在散朝之后,他私下里对我表达了他的忧虑,却说:“贤弟,我觉着王司徒的决议,显然是在给朝廷留下祸患;没有几人能比你我更了解董卓属下那些人的脾性,他们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此事若不能尽快解决妥当,我担心牛辅会聚众发动叛乱;不知贤弟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策?”
我点头说:“嗯,办法倒是有一个。”
奉先忙说:“贤弟快说来听听。”
我说:“我们可以先发制人,派遣一支精锐部队前往陕县攻打牛辅;只要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其斩杀,凉州军的军心势必会因此离散;届时要将他们击破或者收降,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奉先点了点头,又问:“嗯,贤弟分析的极是,为兄也觉着此计甚妙。”
然而,我却突然又说:“不过,计划虽然是能行的,但是我估计王允未必会同意,只因当务之急是安顿民生;虽说安顿民生的事宜很急迫,可若要将凉州军的问题放着不解决,真正的麻烦迟早会来临。”
奉先听了我的分析,不禁沉吟着点了点头,又道:“若是这样,那可怎个办才好?”
我则轻笑了下说:“其实,最让人防不胜防的麻烦,并非是城外那些的董卓旧部,而是城内的这些董卓旧部。”
奉先似乎若有所思,却问:“贤弟的意思是,先前归降的董卓旧将会临阵倒戈?”
我点点头说:“嗯,没错。”
奉先不由说:“若是这般,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但又不能为了图一时的省事,而将他们杀掉;这事还真是有点不好办啊。”
我则说:“这又怎会难办的;只要赏赐一些财货给他们,就可以把问题给解决了。”
奉先不禁恍然道:“对啊,我怎个差点忘了那些人是可以用财货来收买的;不过,只赏赐财货给他们的话,恐怕会引起公卿大臣们的不满,要赏就连同此次诛杀董卓有功的大臣及将校都一并赏赐。”
我点头说:“嗯,可以,这样多少可以让他们的心里平衡一些。”
虽然这两条建议都还比较切实际,但我知道王允肯定是不会同意的。而后在上朝开会的时候,奉先依次将这两条建议提出,果然都没有得到他的同意。
虽说奉先具有跟王允一同执掌朝政的权力,但事情商议的结果,却最终还是由王允这个司徒做决定。所以说只要王允不同意,我们都是无可奈何的,即使是刘协也不能说些什么。别看王允心里头很是忌惮我在朝中的名望,该利用职务之便予以排挤的,还是会毫不客气的。
说起来,在董卓被诛杀之后,荀攸的死罪就被免除了。我知道他也是个比较有才智的人,因而就推荐他做了议郎,为朝廷出谋划策。
此刻,荀攸见王允不肯采纳奉先提出的建议,心下了然这人是在排斥异己。于是,他就适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可任命我为车骑将军,率军驻扎在陕县以朝廷的名义来招抚董卓旧部,以防他们找借口发动叛乱。
荀攸的这个建议,不论对于朝廷,还是对于奉先我们来说,都可谓是比较有利的。若是任命我为车骑将军去招抚董卓旧部,凭我当初在董卓手下的威望,必然是可以招降那些凉州军的。而如此以来,我的手中就会拥有强大的兵权,届时朝政之事也将不再完全由王允来做主了。
然而,王允又怎能不知个中利弊呢?所以,他也当即拒绝了这个看似正确的建议。而他的理由则是:“关东诸将是心向朝廷的;倘若再将大军留驻陕县,虽然安抚了凉州人,但却会使诸将心生疑虑;故而,此举是行不通的。”
荀攸不禁暗自摇头,却又进行了一番分析:“关东诸将能生什么疑虑?他们若真的心向朝廷,就不会自相攻伐了;更何况即使他们心生疑虑又能如何,如今董贼已被诛除,他们还敢率兵攻打朝廷不成?”
对于荀攸的这番分析,不少大臣都点头表示赞同。然而不管怎么说,王允却始终没有同意荀攸的提议。而后,王允与士孙瑞等尚书台的大臣们商议了一番,决定颁下诏书让那些人解散部众各自回家。
要让他们解散部众各自回家?开什么玩笑,那些人能听你的才怪了咧。对于王允的决策,不以为然的并不止我一个,但所有人都无可奈何。
等到散朝了之后,荀攸又特意来找奉先我们俩商议对策。只见他略带叹息地说:“温侯,卫将军,公达以为王司徒此番决议,实在有些欠妥;倘若不及时想出应对之策,恐怕将要生出祸乱的啊。”
奉先我二人不禁相视一望,而后都笑着摇了摇头。
对此,荀攸不解道:“二位为何发笑啊,是公达说错了什么吗?”
奉先摇头说:“不,你说的没错;然而王司徒刚愎自用,怎个都不肯听取他人的建议;即使我们可以想出对策,只怕他也不会听的。”
荀攸不禁沉吟了下,却说:“难不成,真要眼睁睁地看着朝廷毁在他的手中吗?”
我则说:“那倒也不至于,最坏情况也不过就是跟西凉军打一仗罢了。”
荀攸便说:“既然始终还是要打一仗,何不先发制人呢?”
奉先闻言不禁神色一动,忙问:“喔?公达言下之意是?”
荀攸回道:“可请求天子下一道诏书,随即派遣一名骁将为使者,率兵前往陕县诏杀牛辅;倘若牛辅不肯伏法,便率军发动袭击,将其攻杀。”
对于荀攸的这番提议,我心下觉着是可以的。既然王允觉得忠言逆耳,那我们就干脆不跟他商议了,也许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看来这个荀攸确实挺有战略眼光的,难怪在未来会助曹操一臂之力,立下不小的功劳。
此刻,奉先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嗯,我觉着公达的提议很不错,贤弟以为呢?”
我也点头说:“可以,就按照公达提议的去做,由我亲自率军去诛杀牛辅。”
奉先便说:“好,我这就入宫觐见天子,请他下一道讨贼诏书。”
我不禁说:“先不急,等王允将解散凉州军的诏令颁布了以后,看看结果再说。”
奉先点头说:“如此也好。”
对于我二人能够如此轻易地接受这番提议,让荀攸的心里感到很是高兴。在此时的他看来,倘若以后能在奉先或是我的手下效力的话,必然会是前途一片光明的。然而,事实上虽然也确实如此,但未来的路却不一定是我们所能掌控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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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西京事变(十)
此时,长安城中有人散布了一则谣言,说是朝廷要诛杀所有的凉州人。城中的士族及城外的百姓都纷纷谈论起了此事,不几日便将谣言传播开了去。正好朝廷让凉州军解散部众的诏令也适时下达了,此举却立时引起了凉州军各部将领的警惕。
随后,凉州军中也有传言说:“蔡邕只因当初受过董公的信任与厚待,便被牵连致死;如今朝廷既没有明说要赦免我们,却又突然要解散我们的部众;倘若众人今日将部众解散,明日便要成为砧板上任其宰杀的鱼肉了。”
凉州军的将领们听到谣言后都信以为真,于是为了自保全都不敢遵从诏命而将部众解散。对于他们拥兵自重的做法,则立时引起了朝中公卿的不安。众臣不禁又为此齐聚朝堂,商议起了应对之策。之后,一帮子人争论了半天,也没能商议出个所以然来。
对于先前在长安城中散布谣言的人,我自是心中有数的,可我就是不打算说出来。我要让这件事情发展到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无法挽救的地步时,再出来收拾烂摊子。别问为什么我要这样做,只能说我不得不这样做。
却说,数月前牛辅派遣属下校尉李傕、郭汜、张济、贾诩等人,率领数万步骑前往中牟进攻朱儁,经过交锋后,朱儁战败逃走。随即,他们又兵分两路,一路往东攻掠陈留,一路往南攻掠颍川。之后他们便撤军回驻洛阳,暂且按兵不动以观察关东形势。
此刻,牛辅一面招拢其他将领前来商议要事,一面又派人前往洛阳去召唤李傕等人率军返回。由于此时牛辅手中兵弱,很担心其他将领会出卖自己。于是他就想了个办法,让术士在自己身侧随时占卜,以测吉凶。
适时,董越率先来到牛辅营中。牛辅便让术士进行占卜,得卦兑下离上。这术士因为先前跟董越之间有仇怨,便对牛辅说:“火胜金,外谋内之卦也。”意思是指董越暗中怀有策划阴谋的打算。牛辅信以为真,便命人将董越给捉来杀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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