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郗雨不会骑马,于是与谭清共乘一匹,一路上快马加鞭尽情奔驰,周而复始每每直到天黑才打尖住店,一路上边策马边呼喝高谈,倒也是快活的很,尽情地舒洒着各自心中的郁闷,这可苦了身子较为淡薄的杨郗雨,颠簸之下小脸煞白,却不愿说出來只是默默忍受,可是再强的意志也敌不过身体的不适,终究撑不住略显病态,卢韵之发现后,众人的速度这才缓慢了下來,杨郗雨对此倒是有些内疚,
五日后,众人已然行至泰山脚下,卢韵之骑于马上,侧头问道:“杨小姐,身体可有不适。”旁人面前尤其是陆九刚在场下,卢韵之只得恭敬地称呼杨郗雨为杨小姐,
杨郗雨一來渐渐适应马匹的颠簸,二來行进速度减缓,倒也沒有开始那般难受了,谭清调笑道:“你看,卢韵之这个‘冒充’我哥哥的人,对我都沒有如此关心,却对你嘘寒问暖,我还真有些吃醋。”
杨郗雨却是回身刮了谭清鼻子一下,口中说道:“你这丫头,竟是胡说,不过,你说卢韵之是‘冒充’的我倒是相信。”陆九刚听到两人的对话,乐了起來,问道:“为何如此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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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泰山高人
卢韵之和白勇也疑惑不解的看着杨郗雨,只听杨郗雨说道:“因为卢韵之是个骗子呗。”卢韵之满是委屈的叫苦道:“这话从何说起。”
“我之前在南京的时候,就听他说纵马山川大河之间,快活无比各地山水如何好看,可是他却沒有告诉我,这大好山河还有一股味道。”杨郗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到,
“什么味道,杨姐姐快说嘛,别老卖关子。”谭清急匆匆的问道,杨郗雨本來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却猛然莞尔一笑,说道:“一股酸味呗,都快被颠的散架了,哪里还顾得上看山观水,满腹酸水倒是管个够。”众人这才知道杨郗雨是在开玩笑,想起刚开始杨郗雨花容失色的样子,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卢韵之此时抬头看着泰山,说道:“泰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封禅祭祀之地,非盖世豪主一代雄皇不敢登之。”说着卢韵之看向白勇,又说道:“白勇,咱们之前与于谦对敌的时候,转战于山东战场,被人称作天兵,多次路过泰山,可是并未登临,你说是为何。”
白勇微微一笑答道:“主公想成就一番霸业后再登泰山宣告天下。”卢韵之却摇了摇头轻言:“因为我从未想过成就霸业,也未曾想过天下,一切都是命数,命数和多多的机缘巧合,让我走到了今天这步,否则纵横山水之间,游览大江名川也是个快活之事啊,何必又像今天这么累呢。”
杨郗雨望着泰山吟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诗未吟完只听远处山间有人突然高声对诵:“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姑娘观泰山便能首先想到此诗,好气魄好气魄啊。”众人循声看去,只能隐约见到山间有一樵夫,因为太远根本看不清音容相貌,就连衣着也模糊不清,
卢韵之微微一惊,心中嘀咕起來,而在他耳旁却听梦魇说道:“好强的命运气。”卢韵之也是点点头,小声称:“大家小心。”谭清有些疑惑的问道:“不就是一个山野樵夫吗,会对两句诗就要小心了,你们大惊小怪的,过于紧张了吧。”
“谭清妹妹。”杨郗雨说道“此人绝不简单,我刚才如此低声,他在这么远的山间就能听到,而且声如洪钟的对答,让我们听的还清晰无比,绝对不是普通人。”陆九刚点了点头笑称:“看來杨小姐果然是冰雪聪明,不是我们同道中人却能洞悉其中道理,老夫佩服啊。”说完陆九刚扬声对那樵夫叫道:“敢问前面是哪一支脉的朋友,可否现身一叙。”
却见山间那樵夫的身影一晃,然后雾气升腾而起,扬声答道:“不了,鄙人相貌丑陋羞于见人啊。”陆九刚却是面色有些沉重,低下头去口中不停地嘟囔着:“此人到底是谁,为何我感到他的气如此熟悉,声音也好熟悉,可是却又有些陌生,这种感觉”
突然几条身影从卢韵之等人身后纵跃而出,向着樵夫所在飞奔而去,速度极快根本看不清身形,只能看到一丝残影,很快就钻入了山间不见踪迹,白勇一惊不知这些黑影是敌是友,就要动身前去护卫,卢韵之却是伸手拦住口中低语道:“是自己人。”
那山间樵夫突然笑了起來,边笑边说道:“王雨露,英子之病需用二魂交融,诱导其内,盖于新灵,是以保阳寿去附魂即可。”说罢身形竟猛然窜起,很快消失在慢慢山路之上,卢韵之把一个小铜管放在嘴中,吹出了两声鸟鸣,而山间也是回复了两声鸟鸣,卢韵之转头对众人说道:“是个高手,十人围捕竟然连他的衣着都沒见到,那樵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谭清却是开怀一笑说道:“怕什么,如此高手却未曾对我们动手,不是友的话也绝对不会是敌,何必紧张呢,对了,刚才那些出去追捕,又与你互传暗号的是谁啊。”
卢韵之答道:“只是些在一旁保护我们的人罢了,围绕你我左右,决计不会让我们发现,更不会让窥探我们的敌人发现,于谦未除不得不防啊,只是英子四柱十神皆灭,那位高人如何能算得到,莫非”陆九刚“嗯”了一声说道:“沒错,就是如此,那人的命运气或高于你我,或者另辟蹊径与我们所学不同,不管怎么样他绝对是个高手,大家要小心一些。”
王雨露一路上默不作声,就算在马背上奔波的时候也在研磨着草药,休息之时抱着医术不停地翻看,谭清笑其不是药中仙而是医痴了,此刻王雨露却是不断重复这那樵夫所说的几句话,有时候点点头,有时候又不解的摇摇头,看來那几句话也是高深莫测的很,
谭清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既來之则安之,现在不论怎样也是无能为力,那人的踪迹都找不到了,瞎猜下去只能徒增烦恼,咱们还是继续赶路吧,先把王雨露送到英子嫂子那里,再慢慢行路,心中无事了也能玩的开心点不是。”卢韵之点了点头,众人鞭鞭打马又开始赶路了,
徐州人杰地灵,自古就出了无数英豪,楚霸王项羽建都于此,只是那时候叫做彭城罢了,之后历朝历代的历史上,徐州变成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向來是兵家必争之地,而到了大明,徐州先是归为京师直隶,后大明都城迁至北京后,徐州仍为南京留都直隶,总之重要非凡,城池较为坚固,城内人丁兴旺,商市热闹非凡,
在谭清的带领下,众人找到了唐家大院,卢韵之之前从未來过,看到院落的规模后自言自语道:“晁伯父真是有心了,这户人家让英子吃不了苦。”王雨露则是换上一身寻常药师的装束,手上举幡腕上晃铃,还斜跨着一个药箱,陆九刚也是弄成这副打扮,
谭清熟门熟路快步走入院中,门房的仆人看到谭清,忙跑了出來拱手抱拳说道:“是谭小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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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望闻问切
谭清点点头答道:“啊,是你啊,近來可好。”那门房连连点头哈腰道:“小的一切都好。”“去把你家老爷叫出來,我有话要说。”谭清讲到话语之中略显骄横,那门房也不敢多说,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自家的老爷总是对这位年轻远房亲戚,美丽的谭小姐毕恭毕敬的,听到谭清如此吩咐边答应着边向院内跑去,
很快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跑了出來,看衣着应当是唐家的老爷,见到门外如此多的人微微一愣,冲谭清抱拳说道:“谭小姐别來无恙,这几位先生是。”谭清微微一笑沒像中原女子一般,行上个万福礼,倒是拱手抱拳道:“伯父万安,这几位乃是我兄长卢韵之,也就是英子的夫君,这位是白勇,是我的心上人,王雨露是我兄长请來给英子瞧病的,这位”
谭清刚要介绍陆九刚,却见陆九刚抱拳说道:“在下是英子的父亲,多谢兄台这些时日对小女的照顾。”唐老爷知晓了陆九刚的身份后,神色有些黯淡,口中说道:“哎,看來英子终究要离开我们老两口了。”
唐家无后,又因老两口恩爱万分,故而唐老爷并无纳妾,本想就这样无儿无女过一辈子就算了,怎想到晁刑送來了英子,让唐家夫妇扮成英子的父母,于是唐老爷给英子取名为唐瑶,几年下來对英子是疼爱有加,视如英子为己出,心中也就越來越离不开这个孩子了,如今,英子的夫君和父亲共同前來,唐老爷误认为是要就此接走英子,不禁伤心起來,一时间沮丧万分,
陆九刚也是聪明之人,自是看出唐老爷的心思,笑着说道:“英子也好,唐瑶也罢,永远是你我的女儿,我生了她却未曾抚养过,而你们夫妻如此照顾小女,今生今世你们都是她的爹娘。”唐老爷听到此言一时鼻酸,竟哭了出來,
谭清说道:“我就不进去了,否则嫂子又该缠住我不让走了。”卢韵之听了微微一惊,这续命之后英子的变化竟如此巨大,以前英子从不粘人的,卢韵之抱拳对王雨露说道:“拜托了王兄。”王雨露则是笑答:“放心吧,越是有难度的病我越是开心。”说着往里走去,陆九刚与唐老爷互相推让一番也共同进入了唐家大院,
卢韵之转头对白勇等人说道:“你们先在这里等待一下,我去看看英子,心中挂念的很。”谭清却说道:“哥,英子不是不能与你想见吗。”卢韵之一笑答道:“无妨,我只是偷偷看上一眼,不会让她发现我的。”说着卢韵之纵身一跃上了墙檐,然后身体不断转换纵跃,配合少许的御风之术,动作迅猛非凡却又轻巧无比,
房中英子正与唐母在一旁穿针引线的绣着花,那小麦色的皮肤在窗外透进來的阳光中泛着光洁,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摆动着,其下一双美丽的眼睛正盯着那块正在刺绣的布,陆九刚与唐老爷先走了进來,英子行了个万福礼说道:“爹爹。”
唐老爷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说道:“唐瑶啊,这位是我为你请來的大夫,还有一位在门外,不过门外那位先生过于年轻,你又还沒有出阁就隔帘问诊吧。”其实倒并不是因为王雨露年轻,而是因为英子曾住在中正一脉宅院许久日子,况且卢韵之当时在京城之战中受伤,王雨露天天给卢韵之泡药治病,英子自然经常见王雨露,为了不引起英子病变,王雨露选择了较为稳妥的隔帘问诊,
陆九刚看着英子,一句话也说不出來,眼眶之中突然有一丝湿润,心中不断地在责怪自己:若是能早一些清醒过來,回到英子身边,或许自己的女儿就不会弄得两命重叠,无法与亲人相认的下场了,
英子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年男人,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神态如此紧张,唐母垂下罗帐,英子隔着帘子坐在床上,王雨露这才走入房中,陆九刚却依然痴痴的站在那里难以自拔,王雨露轻咳一声,陆九刚身子一顿,转身走了出去,
行医之道,望闻问切,之前王雨露已经在门外仔细观察了英子的气色,面色红润并无异样,想來是和她以前作为食鬼族时期练下的健康体魄有关,至于闻,也是一般,英子的声音毫无问題,听不出有任何病状,本來英子就只是两命重叠而已,并不是普通的病情,故而望和闻只是为了排除其他隐患罢了,
王雨露把手深入罗莎之中,然后隔着一块方巾把手放在英子的脉上,此为切,王雨露的切脉与寻常医者不同,只见他用鬼灵附于臂上然后慢慢让鬼灵沒入手中,驱使着鬼灵汇集到指尖之上切中英子的脉象,这样一來鬼灵就能感受到英子浑身上下各处的跳动了,要比普通的切脉所获得的情况详细得多,
边切脉王雨露边问道:“唐小姐最近可感到有何异常的地方。”英子并不答话,只是看向王雨露的指尖,身体之中有说不尽的冲动,在王雨露的指尖之上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自己,那种饥饿和渴望让英子浑身如同小火焚烧般难受,脑中却又一次恍惚起來,
过了许久英子才恍悟过來,答道:“先生,我我最近总在清晨刚起床的时候有些恍惚,就好似看到前世一般,身体有时候会有莫名的冲动和饥饿感,只是这种饥饿又与想要吃饭不甚相同,并不是真正的饿,而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王雨露点了点头,看向仍在圆桌之上的一团绸布,那正是刚才英子的刺绣,王雨露招了招手,唐老爷会意把那块绸布拿了过來,王雨露低头看去问道:“小姐好雅兴,竟在布上绣诗,嗯,好诗,好韵味,这首碧螺春写的真是好啊。”
王雨露轻声念道:“翠如碧螺香满堂,彩似流霞恋人间,翻腾云转沸自展,愿做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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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旧时茶诗
王雨露自是不知晓这首诗词的由來,可是隐匿房顶窥探的卢韵之听了却是为之一振,心中感触颇多,想起自己与英子曾经在一起的美好时光,不禁眼眶渐湿,这首关于洞庭茶的诗,是英子和卢韵之品茶之后卢韵之所提,并且给这茶取名叫做碧螺,而之后他们就发现了一言十提兼的秘密,英子被杀,卢韵之为之续命,夫妻分离无法相认,沒想到现如今英子虽然失忆了却还记得卢韵之所提的诗,怎能不令他感动,
只听王雨露说道:“此诗描写的应当是茶叶吧,只是这种叫做碧螺的茶我从未听过。”英子在罗帐之中发出一阵笑声,然后说道:“这种茶就是洞庭茶啊,又名做吓煞人香,此茶如同碧螺一般,只是每每我品尝此茶的时候,不知道为何心中总会浮现出这首诗,而且心中甚是甜美,就好似春天一般,所以我才给这首诗取做碧螺春。”
王雨露微微一笑说道:“那唐小姐真是个颇具才情之人,这小小的茶叶就可做出这么一首好诗。”话虽说着,但王雨露的心中却也颇为震惊,他并不知道卢韵之和英子与这首诗的事情,惊在英子从一个不通文墨的姑娘变为了如此富有才华的女子,
“此诗不是我做的。”英子说道“我也不知道是谁写的,只是我很喜欢,我翻阅了不少诗集却找不到这首诗的由來,可是我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它,说來又是一桩怪事。”
房檐之上,卢韵之的脸上有两行泪水忍耐不住的流了下來,他现在多想冲上去把英子拥入怀中,可是却不能如此,这个他再清楚不过了,就在此时在另一侧的房檐上,有轻微的砖瓦破碎之声响起,卢韵之侧目看去那人竟然是豹子,卢韵之让豹子留在京城附近王雨露所居住院落中,由王雨露的药童照顾着饮药,并且给豹子安排了相应的训练隐部工作,可是沒想到豹子还是偷偷跟來了,
英子坐在床上,突然甩开了王雨露的手,口中娇喝道:“门外何人。”说着从床上一跃而起,竟是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然后纵身一跃就上了房顶,可房屋之上哪里还有别人,只有一块被踩碎的砖瓦,英子凝眉扫视一番,又一个翻腾从房上跳了下去,面对瞠目结舌的唐家老夫妇,自己也突然吃惊起來,颇为害怕的说道:“爹娘,我这是怎么了,动作如此快,还能一跃之下就跳到了房顶上,我这是怎么了。”英子说着有些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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