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扣住你们的使臣,那就是要谣传了,您派出的使团几千之众,从中有些人在我大明疆土上偷盗或者犯罪的,他们担忧也先太师您责罚他们,畏惧太师的公正威严,于是畏罪潜逃了。”杨善答道,也先哑口无言,本来他派出的使团人数众多沿途欺男霸女烧杀辱掠,本来就动机不纯哪里好意思争辩。

    杨善见也先哑口无言接着讲到:“至于岁赐并没降低,每个人还是往年一样,我们没有给的只是虚报的人数的岁贡罢了。”

    也先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连连喊了几声好,然后说道:“你这老头倒也是口齿伶俐。”杨善又是行了一礼:“谢太师夸奖,臣还有一言。”也先点点头,杨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说道:“大明与瓦剌开战,双方互有损伤,上天有好生之德,太师如此嗜血杀戮,听说近段时间来的天象怪异,估计就是老天爷发怒了,责怪太师有违天命。依我所见,不如送还上皇,待上皇回朝太师定会得到大量的封赏,既得了金银又获得了大明的友好关系,太师何乐而不为呢。”

    “听起来还有些道理。”也许点头称赞道“不过,既然你们想要迎回太上皇,为什么大明皇帝的国书中并没有写出来呢?”杨善一愣反问道:“您这都不明白?”也先觉得有些尴尬,好像自己很愚笨一样。

    杨善哈哈大笑好似一点礼数不懂一般说道:“笑死我了,太师修要跟我开玩笑,您是想考考我吧。大明如此做来是为了成太师之名啊,送还太上皇是您自发的行为。若是国书上写了那不成太师听从我们的命令了吗?太师您雄才伟略自然知晓,可别假装不知戏弄我这个小老头了。”

    也先听后红光满面却突然想起一事急忙问杨善,语气中平和近人不似刚开始那样怒气冲冲得了:“太上皇回去后能当重新登基坐殿吗?如果不能刚才你许诺的就不一定算数了。”杨善面色一正答道:“太师,皇位已定,不能更改。可是自古我们又尧舜二帝,尧和舜本就是兄弟,哥哥让位给弟弟,实属正常。太上皇回明后,虽不是皇帝却又与皇帝有什么区别呢?”也先大喜觉得也是这么道理。

    大帐两旁的一瓦剌官员站起身来说道:“本人平章昂克,请问这次你们带来的金银是给我们也先太师的礼物还是赎金呢?若是赎金那礼物在哪里,没有礼物就是没有把我们瓦剌放在眼里。如果是礼物,为何来迎回你们太上皇不带赎金呢?若两者都是,那岂不是礼太薄赎金太少了吗?”

    杨善冷哼一声呵斥道:“无知小儿,这些当然全部是送给太师的礼物了!赎金我们一文也没有带来,想我也先太师一代天骄,怎么会贪恋钱财。我们这些礼物或许太师也看不上,可是我们这些俗人也只能用金银来表达对太师的敬意罢了。太师仁义,为好男子,垂史册,颂扬万事!”也先听后哈哈大笑着不断地称赞杨善会说话。

    就在此时大帐之外却传来了一阵高喝:“卢韵之,你给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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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他乡遇旧仇

    听到帐外有人大喊,杨善心头微微一惊,果然自己的侄儿杨准骗了自己,说卢先生名叫卢芝,一路上杨善总觉的这个卢先生不像是个富户商人的模样,好似见过什么天大的世面绝非地方上的人能比的。此刻听到卢韵之的名字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正是当今圣上的御弟卢韵之,杨善暗骂自己糊涂,路上晁刑曾不止一次的说过这个名字,只因为方言俚语没听清楚,也就没细问。不过就算听清了,他也不会想到此卢韵之就是彼卢韵之。

    京城为官的都知道卢韵之刚刚弱冠之年,而面前的这个人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年龄差了十余岁。相传卢韵之突然失踪在京城之中再无一丝消息,官方所说是此人新婚家中起了一场大火烧死在家中,但杨善却不相信,因为当晚明明到了炮声和厮杀声,如此说来这个卢韵之可能还是个朝廷的要犯,杨善想卢韵之很可能是易容了。

    卢韵之也不隐瞒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杨善皱起眉头看着卢韵之潇洒的背影,却听到也先在高座之上大喝一声:“原来他就是卢韵之,这厮害得我好苦。”杨善被吓了一跳,见也先快步走走下正座撩开大帐的帘子走了出去,杨善与瓦剌官员也紧随其后。

    卢韵之站在帐前双臂环抱于胸看着眼前的一场打斗,只见众人拉开一个圈,晁刑高大粗壮的身躯与一个同样结实但身材不高的大汉扭打在一起,那人卢韵之认识,正是鬼巫右护法,瓦剌的国师齐木德。

    晁刑挥拳打向齐木德,齐木德身子一低闪开了,然后抬臂绞住晁刑的脖子,腿插入晁刑双腿之间腰间用力一扭,口中大喝一声把晁刑摔倒在地,这正是蒙古摔跤之术。晁刑人虽然倒地却并不急着站起身来,双腿如同剪刀一般剪向齐木德的下盘。齐木德急忙往后撤,却被晁刑拉住了胳膊动弹不得,双腿被缠住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晁刑反身扑向齐木德擂起打拳朝着他脸上砸去,齐木德用掌握住晁刑的两只拳头,两人在地上翻滚着较起劲来。几圈翻滚过后齐木德又被身高体壮的晁刑压在下面,齐木德知道如果再这么较力下去,自己非输不可于是身子一晃让晁刑身形有变。

    晁刑正在用力把齐木德压在身下,自然是门户大开,没想到齐木德一晃过后身子一弓竟然用头猛然撞向自己的鼻梁,一股酸楚顺着鼻梁蔓延开来,眼泪顿时止不住的涌上眼眶,连忙一个就地滚闪到一边。鼻子酸痛,眼睛里老有泪水袭来让晁刑的视线顿时不明了起来,晁刑只得紧守门户待酸楚感过后才敢进攻。

    齐木德大叫着抽出背后马刀扑向晁刑,口中还大喝:“你他妈是谁啊,让你多管闲事。”原来刚才齐木德大骂着想冲入帐中寻找卢韵之,却被晁刑拦住,晁刑说想要寻仇先过我这关,摘了斗笠脱掉蓑衣后齐木德自然不知道晁刑是铁剑脉主,于是两人就厮打起来。

    齐木德挥着马刀砍向晁刑,晁刑一个纵跃躲了开了。齐木德变砍为刺直追晁刑而去,晁刑的铁剑门徒抛出棉布包裹的大剑,晁刑接住反身挡去,噹的一声宽大的剑面挡住了马刀的突刺。两人身形一错晁刑顺势从棉布中抽出了铁剑向着齐木德劈了下去,齐木德挥刀来架。两个兵刃刚一碰撞上就溅出大片火花,齐木德只觉得双臂一沉,虎口发麻不禁单膝跪地这才挡住这犹如山崩地裂般的一击。

    “休要怪我,可是你先动兵刃的。”晁刑冷冷的说道,他脸上的刀疤也随着气血翻涌变得血红,本来就杀气腾腾的丑脸加上数到变红的刀疤更加凶残可怖。齐木德知道自己这次是碰到硬茬了,刚想放出鬼灵前来助阵,却抬眼一看只见自己架住的那兵刃是柄大铁剑,铁剑的剑柄上有一只四爪金龙,不禁瞠目结舌叫道:“铁剑脉主,是你!”

    卢韵之漫步走了过去,站在齐木德和晁刑中间,先冲晁刑说道:“伯父息怒,这里就交给我吧。”然后又对齐木德说:“齐木德护法,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齐木德忿忿地骂道:“好个屁,你是谁?我认识你吗?”“你再仔细看看我。”卢韵之笑着说道,齐木德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卢韵之,眼睛张大然后惊异的说:“卢韵之,你怎么这么老了。”卢韵之哈哈大笑但笑而不答,齐木德撇撇嘴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这应该不是用鬼灵所变的易容术,你是不是给什么人续命了,你们中正一脉的续命之术就是这样,哈哈,没想到中正一脉也有今天,如同丧家之犬一样被一言十提兼来回驱赶,并且收在麾下。”

    卢韵之只是嘴角略带苦笑,也不回答眼睛一直看向齐木德,眼神中没有一丝怨恨也没有一丝杀意,没有愤怒没有友好,平静只能用平静来形容,好像一潭静止的湖水一般不带有一点感情。齐木德被卢韵之看的全身发毛大喝着:“我也不废话了,既然今天你敢来,咱俩就新仇旧恨一起算。一言十提兼的走狗!”说着他指向晁刑“中正一脉的仇人!”他又指向卢韵之“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话音刚落周围涌现了大量的瓦剌军士,各个拔剑张弩杀戮一触即发,杨准瑟瑟发抖的缩在放着金银的车下。杨善也是手足无措,只是不停地假笑着口中喋喋道:“你看这是怎么说的,我们可是使臣。”晁刑所带领的铁剑一脉从棉布中抽出铁剑围成一团,今天这场厮杀可能在所难免了。

    就在此时卢韵之却突然说了一句:“齐木德,我问个问题。你是恨保家卫国的我呢?还是更恨背信弃义,把你们耍的团团转的一言十提兼呢?”齐木德恶狠狠地说:“铁剑脉主不就是一言十提兼的人吗?说不定此时卢韵之你早已投靠了他们,呵呵,休要再骗我,我不会再上你们的当了。”

    卢韵之却并不着急只是淡淡的说:“我与一言十提兼势不两立,铁剑脉主是我伯父,为了我早已和他们决裂。不如我们联手一起报仇你看如何?”齐木德摇摇头:“我不听这个,先要了你们的狗命再说。”说着齐木德就扑了上来,众瓦剌军士也随之呐喊着冲向众人“孟和教主你还不现身!”卢韵之冲着包围他们的人群中高喊道。

    “住手!”鬼巫教主孟和在人群中大喝一声,众人纷纷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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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结盟

    在大帐之中,孟和也先齐木德等人和卢韵之杨善晁刑一众人坐在席上,吃着烤羊肉喝着马奶酒看起来倒也是其乐融融。卢韵之为他们讲述了一言十提兼的秘密,还有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变故,解开了他们对一言十提兼首领是谁的疑惑,孟和大骂道:“于谦真是个混蛋,竟然隐藏的这么深。”

    “没想到你们的大师兄程方栋也会叛变,不过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觉得是不光是为了夺掌脉这么简单吧。”齐木德说道。杨善听了卢韵之所描述的一系列变故后发表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程方栋不是变态就是想代替于谦的地位,甚至更高,想谋朝篡位也说不定,若是如此那他就太自不量力了,于谦怎么会没发现呢?”

    也先呵呵一笑说道:“于谦是个忠臣,如果他不是如此忠心耿耿他或许是个好王者。我想他一定发现了程方栋的想法,这种人放在身边随时可能给自己一刀,侧卧之榻岂容他人酣睡,估计卸磨杀驴的时候马上就要到了。”卢韵之点点头赞道:“也先太师的确是雄才霸略的一代英豪,的确如此,我很佩服于谦,他是忠臣同样我也爱大明。说句不敬的话如果现在瓦剌攻打大明我依然会奋不顾身的投身报国,只是为了什么预言就要夺我性命杀我同脉,我是万万不能忍的,这个反我造定了,别说是于谦就算是天我也要反。”

    杨善喝了一杯酒后捋着胡子说道:“你的意思是只推翻于谦的势力却不动大明的根基,这怎么可能有皇上做后台于谦就有不可能倒下。”“所以要拜托也先大汗放回太上皇,这就是我此次跟随杨大人前来出使瓦剌的真正目的。虽然接下来的安排我并没有完全想好,但是我们要尽一切可能抨击于谦的势力,朱祁镇一旦回去朱祁钰就会担忧自己的皇位,我们再从中作文章。当然最好能得到孟和教主所领导的鬼巫的帮助,那样复仇大业就可谓是如虎添翼了。”卢韵之答道。

    孟和轻柔了几下太阳穴然后开口说道:“也先太师已经答应送回朱祁镇就绝对不会变卦,我也欣赏卢韵之你的坦白,可是我想问你如果我们鬼巫支持你报仇,能得到什么好处?汉人有句话说得好叫做无利不起早,我们现在如同谈生意一样也需要双方都有利益。”

    “其实不管有没有鬼巫的帮助我都要复仇,也一定会成功,只是我伯父晁刑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铁剑脉主离开于谦后,于谦手下就少了一股强有力的力量,他所有的只剩下大明的军力,朱祁钰的支持以及不成器的五丑一脉而已。至于生灵一脉除脉主以外已经都被在与我们的交战中全部解决掉了,不足为据。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利益的话,我想反问一下教主大人,大丈夫当快意恩仇,复仇的快乐还不够吗 ?”卢韵之微微一笑看向孟和。

    孟和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大帐之中地图旁边说道:“当然不够,我们要一片属地,归我们鬼巫和也先太师共同统治。”也先看到孟和教主也替他争取疆土不禁喜笑颜开,不住的点头。

    卢韵之也哈哈大笑起来摇着头说道:“你想让我当儿皇帝石敬瑭,孟和你也太小瞧我了吧。不过疆土可以给你们,不过不是我们大明的疆土,而是大片的蒙古草原,让也先太师尝一下大一统的滋味。而你们鬼巫促使了整片草原的统一,我想也先太师封赏一块地给你们没什么问题吧,到时候我就不该称呼您为也先太师了,而是也先大汗了,哈哈。”也先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卢韵之意味深长的看向孟和,孟和则是阴冷的回了一笑附耳在卢韵之身边轻声说道:“你知道也先大限将至,不足五年就会被杀,为何还要鼓舞他称汗。”

    卢韵之一边随着也先大汗笑着,一边用手不经意的扶住地图上亦力把里的大片土地也轻声对孟和说道:“这片土地怎么样。”孟和意味深长的点点头,不再答话。

    卢韵之用手紧握了孟和胳膊一下,寓意是这番话私下商量,孟和身为鬼巫教主自然聪慧过人也就领会了,轻动胳膊上的肌肉算是响应了。“对了,齐木德你是怎么知道我侄儿在大帐之中的。”晁刑此刻问道,卢韵之也颇有兴趣的侧耳听去对此他也不太明白。

    齐木德哼了一声,然后傻笑起来:“其实我也怪不好意思的,我所祭拜的九婴被卢兄弟弄得差点魂飞魄散,后来又被教主的饕餮所吞,好在回来后杀牛宰羊几百只才换来回来了,可饕餮吐出的九婴已经大不如前了,九头只剩下一头。昨夜我宿醉今日起晚知道有大明使臣前来,赶忙前来赴会,你们是知道我所祭拜的九婴是存于我体内的,当我走到大帐附近的时候,感到它不停地躁动着,却又有些胆怯我就明白了,天下间能让它如此惧怕的也只有卢老弟你一人,于是才前来找你拼命。”

    “说起此事,我还有事要请孟和教主和齐木德护法帮忙。”卢韵之本想寻找让梦魇离开自己体内的办法。孟和却笑着拍了拍卢韵之的肩头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们鬼巫是祭拜鬼灵,商羊在天上,饕餮随意安,九婴寄与体,不管是盒子中地下天上还是身体里对于我们鬼巫而言只是个容器而已,而你的情况有些特殊你是附体。我刚才离得和你稍近我就感觉到了,但是你们两个就如同血肉相连一样,现在我还真不知道怎么能帮上你。”

    众人听到卢韵之和孟和的对话纷纷不解,卢韵之却不再提此事只是说道:“没什么,总之今天我们为了共同的敌人于谦,就算结盟了。具体如何行事我们稍后再议,我们吃罢酒后,还请太师让我们去看望太上皇,不知太师准否。”

    也先还沉浸在自己大一统大片草原成为第二个成吉思汗的幻想中,听到卢韵之的请求开心的答应着:“准了,你们看着办就好。来到我瓦剌就好似来到自己家一样,不必客气,行动随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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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牧羊人

    席罢,卢韵之等人共同前去的朱祁镇帐篷,杨准先行一步前去禀报,这是杨善给杨准的一个机会,以感谢他能送来金银并且让自己与卢韵之等人结识。说是先行禀报其实也没有多远,无非就是早走一盏茶的时间而已,杨善慢慢打着马侧头对卢韵之问道:“回去后,我看你就要有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动作了吧。”

    卢韵之摇摇头,他挺喜欢这个聪明的小老头,于是认真的答道:“不,欲速则不达,杨大人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就是结合各方势力,从而巩固自己的实力我们现在还没办法与位高权重的于谦相提并论。”杨善竖起大拇指哈哈大笑着:“聪明,不知道我能否参与一下,我想既然你毫不隐瞒的守着我谈论这些,那么你定有想法。”

    卢韵之微微一笑答道:“没看出来杨大人还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的确如此,不过我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让您身陷困顿之中,所以您只当做不知便是帮我了。最主要的是您年事已高,等我成事之时您也该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我反而不想让您冒这个险,你就坐观我的成败吧。”

    杨准快马在前,心中说不出的高兴,一会见到太上皇自己好好表现一番说不定加官进爵的日子就要到了。行了半个时辰后只见到一个破旧的小帐篷,一个人坐在草地里嘴里咬着半截草,目光呆滞的看着在他周围吃草的几只小羊。

    杨准骑在马背上用马鞭指向那个牧民问道:“你听得懂汉语吗?”那牧民抬起头,眼神有些涣散并不答话,杨准冷笑一声,口中嘟囔着:“蛮民,看来是不懂汉语。”话音刚落,从那顶破帐篷之中跑出一人,冲着杨准大喝着:“大胆,还不赶快下马。”杨准被这声大喝吓了一跳,顺从的下了马然后突然想起来才叫嚷道:“你是什么狗东西,敢跟本大人这么说话。”

    “吾乃校卫袁彬,你是何人见到太上皇为何不拜。”那人大喝道。杨准瞠目结舌的看着袁彬和坐在地上依然目光空虚的牧羊人,口中好似被噎住了一样干动几声这才连忙弯腰拱手拜到:“太上皇,微臣罪该万死。”说完也不见那牧羊人动作,更不听他答话,杨准的冷汗顺着脖颈直流知道自己这次可算是玩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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