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板没有回答他。二鬼子说：“不敢开口了，外地来的吧？看你们的样子就不是好人。到这里来做什么！你们和游击队有没有联系。先警告你不要乱动放老实点。后面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包着脸，害怕被人认出来！”李老板说：“我是皇军司令部的，从城里来。我有证件，可以给你们看。”

    二鬼子把帽子向上推了一下说：“他妈的什么司令部不司令部的，就你这个熊样还司令部呢。弟兄们看看，这户的还司令部呢，一个穷开车的，唬我啊。告诉你吧你的车被征用了。看在那包烟的份上留你一条命。想活命就乖乖的下车。在这里我是老大，我就是司令部。知道什么是土皇帝吗，土皇帝也是皇帝，我说的话就是圣旨。懂吗。小子识相点。”

    李老板说：“这车上贴的标志你看看。认识吧。你不要大水冲了龙王庙。”

    二鬼子说：“他妈的你瞧不起人啊，笑话我不识字是吧。告诉你，我是堂堂有名的虎子小队长。知道厉害了吧。快下车，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弟兄们，抄家伙，管他是什么人，打死他再给他戴上游击队的帽子。皇军会给奖赏。”

    李老板看见那几位一起举枪瞄准了车子。他笑笑说：“好好，我下车。”他前后的看看，慢慢的从车里出来。二鬼子看见李老板下车了很得意，说：“算你识相，像这样老老实实的我给你留条命。你快点下车离开这里，那个女人别下车，我们先享受一下，完事了带她去慰劳皇军。”

    王明明又急又气，这帮子人太坏，得想办法对付他们。这会儿她心里发急反而想不出办法。她看李老板下车了，自己要不要下车她拿不定主意，李老板一定能对付他们，她决定李老板动手就下车跟二鬼子拼命。解下围巾就自己的相貌也吓死他们。

    她在等李老板的动作，她向车子外面看，这些二鬼子先开枪怎么办。她担心李老板的安全。她看见李老板站在车门口，他的手动了一下，接着是四声清脆的枪声。

    王明明看见车门口的二鬼子仰面倒下，车头前面的两个二鬼子脑门中弹，他们倒下的时候血从弹孔里涌出来。汽车一侧的二鬼子王明明只看见他向一边倒下。四个二鬼子倒下了。个个都是头上开花。她急忙向四面看看，她在寻找打死二鬼子的人。她什么人也没有看见。

    李老板检查四个二鬼子有没有死掉，他用脚一个个的踢，有一个可疑的他多踢了一脚。他又弯下腰仔细的看看，个个都死透了。他上车说：“祸国殃民的东西，来找死的，我满足了他们的要求。”他发动了车子。

    王明明才意识到是李老板打死了他们。她说：“没有看见你拿枪你的枪响了。你的枪放在哪里的，你是怎么把枪拿出来的。你看也没有看连发四枪抢枪命中。你这么好的枪法，动作干脆利索，我百思不得其解。真神了。你打死了他们你还不赶快走，你真沉住气。你为什么不把那些尸体弄到路边的沟里，他们死在路边鬼子很容易发现，鬼子发现了会不会追杀我们。”

    李老板说：“放心，我动手前看路上没有人。就是有人看见也不会多这种事情，谁向鬼子报告谁自己找麻烦。说句难听的话看见的人早吓跑了。我不处理那些尸体就是让鬼子早一些发现，鬼子验了尸体就知道不是游击队干的，是高手干的。一定会判断是这些人的仇家干的。这些伪军互相之间火拼或者派高手暗杀对方的头，这种事情多的是。鬼子不会认真查，就是查也查不到我这里。”

    车子到了晓庄，王明明突然想起油坊，她早就想到油坊找副大队长。她可是十八集团军的人，跟着她一道打鬼子是正道。今天顺路应该去她那里看看，如果能和她接上关系最好。她指着前面对李老板说：“从那个地方向右转，我们从里面的街上走。我在街上有点事情。”李老板点了点头，他在路口打个弯进了晓庄的街，汽车经过鬼子的大院，王明明看见大门口鬼子的岗哨在走动的执勤。他们看着汽车从面前驶过没有干涉的意思。院子里鬼子在出艹。王明明恨得咬了咬牙，心想小鬼子等着吧，金陵女儿会收拾你们。

    汽车向前慢慢的开，王明明仔细的看着街道的两边，她看见了油坊。她叫李老板停车，她下车看看街的两头没有情况。她慢慢的走向油坊，油坊门口坐着一位长得瘦瘦的，看上去很精干的老太，这位大概是副大队长的干妈了。油坊里面没有人，油坊的后门开着，那边是院子。

    王明明来到老人面前说：“阿姨，请问老板在吗。”老人看着她下的车又看着她慢慢的走过来，她还是扫了一眼周围才说：“你找老板有事情吗。”王明明轻声说：“金陵女儿找她。”老人笑着说：“姑娘，你不说我也猜到了。你来的很不巧老板不在，她到很远的地方去了。还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回来。她走的时候向我交代过，如果你来找她，要我告诉你她外出了。她已经安排了人代替她见你，如果你感到为难可以等她回来。别人来见你行吗。”

    老板出远门了，王明明心里一惊。事情真的那么巧吗，还是有了什么问题，来见她的又是什么人。她问：“阿姨，来见我的人是女人还是男人？”老人说：“是女人。”

    王明明沉思了一会，觉得老妈妈虽然和蔼可亲但是自己和老妈妈是第一次见面，代替副大队长的人更不知道是谁，如果是男人，可能是大队长，自己在几年前见过他，虽然只是一面但是印象很深。现在是个女人来见她，她没有见过她，她越想越不放心。她说：“阿姨，我下次再来。”老太说：“也好，你半个月以后再来，到那个时候她一定回来了。”王明明说：“谢谢阿姨。半个月以后请她等我。”老太站起来说：“姑娘，老板很关心你一直在等你，她说你一定会来。她叫我天天在这里等你。你放心，她说了，你什么时候来她都等你。”

    王明明很感动的说：“阿姨，请你代我谢谢她。”老人说：“好，等她回来我一定告诉她。”

    她上了车想，听老人的口气这里面不像有套。副大队长可能真出远门了。她是个忙人，忙着打鬼子。半个月以后自己一定来。到时候一切都清楚了。

    李老板开了一会儿车，他看看路上前后没有人，他停下车说：“东家，把你的包给我。”王明明疑惑的把手提包给他，他打开包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一支手枪和十发子弹放进她的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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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五十六节过头话不能说

    五十六：过头话不能说

    李老板把包递给王明明说：“刚才遇到二鬼子如果没有枪就难了。他们干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四个人很自然的分成三面围着我们，车头是两个人。这些恶人很懂得战术，我的武功再好也难对付他们。这件事情告诉我这一带的二鬼子很横行，我真替你和指挥排长家属的安全担心。

    现在伪政权的爪牙越来越多，手越伸越长。要不了多久伪政权的爪子就会伸到你们那里，你们要提高警惕。这支枪给你，鬼子一天不投降，这枪你就能用上。”

    王明明看着包里的枪，她如获珍宝控制不住喜悦，她说：“这枪真好，讨人喜惹人爱。谢谢你对我的信任。我不会乱来的。我的枪口只会在必要的时候对准鬼子。”李老板说：“这支枪好用，带在身上也方便但是射程不远，有了枪和没有枪不一样，你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

    王明明感激的说：“谢谢李老板。这是你对我最大的关心。”李老板说：“不用谢。如果我不知道你是三姨太，如果刚才没有遇到二鬼子，我也想不到这些。”王明明十分敬佩的说：“过去我看你是同胞，是痛恨鬼子的生意人。是好人。我现在知道你做生意是做給曰本人看，那是一面大旗，是掩护，其实你是做大事的人。我见到你母亲我想起她曾经告诉我，你是为国家做事情的人。你在我的心目中是伟大的人。你把枪给了我，你信任我，你把我看成自己人。今后我听你的，你如果用得到我尽管讲，我会服从你的指挥。”

    李老板说：“我可没有权利指挥你。过去我和你的关系是生意关系，现在你是我母亲的朋友，而且是老朋友。我母亲给我的任务是保护好你和指挥排长一家，一定要保证你们的安全。我理解母亲，因为你们是抗曰的先锋，南京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我会保护你们好好地生活下去，直到抗战胜利的那天。”

    车子到了山上。杨大嫂在田里忙着，她看见王明明他们回来了丢下农具欢天喜地的向他们跑来。

    她边跑边喊：“回来了，东家回来了。”孩子听见她的喊声冲出屋子欢叫着向他们跑去。杨大嫂跑到汽车跟前说：“东家不在这里我们的心里空空荡荡的，就像没有了魂。到了晚上我还真不敢睡觉，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就怕鬼子突然来了。外面有个风吹草动的我也要出来看看。你走了才两天，我们就像过了几年。时时的想着你，盼着你早点回来。”

    王明明笑着说：“杨大嫂，你呀，没有单独闯过江湖，不知道江湖险恶，没有和鬼子打过仗不知道鬼子的习姓。鬼子到我们住的山上只能在白天来，晚上打他三棍子他也不敢来。所以啊白天你要竖着耳朵听，辨别出风有什么不对，气味有什么不同。到了晚上放开胆子睡大觉。”

    他们都被王明明说笑了。杨大妈迎了过来。她说：“这里不能没有东家，东家不在，这里一下子变得冷静了，还真不习惯。”

    大家高兴的像久别的亲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又说又笑。

    王明明从车上拿下给他们买的衣服说：“快过年了，难得进一次城，给你们每人买了一件衣服，快穿上看看合身吧。”杨大嫂拿着衣服高兴的说：“这么好的衣料，这么时髦的款式我那里敢穿啊。”话虽然这样说她还是穿上衣服试了试。非常合身。杨大嫂前后左右的看了又看，开心的直笑。

    李老板把孩子拦在怀里对杨大妈说：“杨大妈，有一件事情我要征求你们的意见。我今天想把你的孙子带走，我送他去一座寄宿学校读书，是私办学校，学费是我的。你同意吗。”

    杨大妈感激的说：“哎呀好啊，我同意，太好了。这孩子就是想上学。不过学费要你破费怎么好啊。”杨大嫂非常感谢他，她说：“谢谢李老板，你能帮我们交学费，我们怎么感谢你才好啊，我要摆香案告诉孩子在天之灵的父亲。”

    李老板说：“不要谢我，你们要谢就谢东家吧。这是她安排的。他告诉我指挥排长为保卫南京与鬼子英勇作战，他不幸牺牲了。东家的一个家人在指挥排长牺牲的第二天清早去通济门找东家，他没有找到东家。他看见东家的手帕盖在一位[***]军官的脸上，他认为一定是东家的熟人，他在一个树林里把指挥排长安葬了。我听了这件事情非常感动，我送孩子上学是应该的。”

    李老板吃过饭带着孩子走了。

    李老板靠着王明明的蔬菜地省了不少的麻烦，他常带人来这里把能种的地一块又一块的翻过来再种上菜。王明明和杨大嫂每天在忙着给菜地浇水。李老板的车常常来拖菜，他的人常带来一些外面的消息。有好的消息也有坏的消息。总是坏的多好的少。杨大嫂说：“我们这一小块地方和外面比较起来，这里成了世外桃源。我感到生活在这里真是轻松。用陶渊明的句子‘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王明明说：“哎呀杨大嫂你可别这样说。过头的事情能做，过头的话不能说。现在鬼子和伪政权的白色恐怖十分猖狂，我们要时刻提高警惕。”杨大嫂不好意思的笑笑吐了吐舌头。

    过了几天李老板开着车来了。李老板一个人来一定有事情，王明明怀着一颗不安的心放下农具跑过去。李老板说：“上车吧。”王明明上着车说：“看你这个样子一定有事情，我心里发急。你快说。”他等王明明坐好了说：“东家。你别急，我今天特意赶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你派去看洋行的李老头被鬼子杀害了。”

    王明明吃了一惊，说：“我天天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老头虽然会武术，但是年龄大了，我劝过他，他不听。我知道他报仇心切，他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多杀几个鬼子。我看他坚持当时犹豫了，没有下死命令阻止他。我回来以后心里一直不安。我还想过些曰子回去再劝劝他，谁知道他这么快遭到鬼子的毒手。我没有尽到责任。我惭愧啊。”

    李老板说：“你们张家太惨了。你们张府留在南京的人全被鬼子杀害了。他们个个死得坚强，死得光荣。没有一个孬种。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他停了一会说：“他是在夜里偷袭鬼子时失手的。鬼子在他身上扎了十几刀。真惨！我听说鬼子在晚上被人杀了好几个兵，有的被刀刺中背的，有的是一刀封喉的，凡是被杀死的兵都是晚上单个兵在街上被杀的。于是鬼子下套。他们先派一个兵到街上做诱饵，李老头下手的时候暗处的鬼子突然杀出来。李老头对付不了遭到了毒手。”

    王明明说：“我理解李老头，他的亲人被鬼子杀害了，死得很惨。他又亲眼看见老管家他们被鬼子杀害。他要为他们报仇为南京死去的同胞报仇。他杀了那么多的鬼子，他死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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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五十七节鬼子进山了

    五十七：鬼子进山了

    李老板知道王明明就是三姨太的那天，他把她家院子里面的情况和洋行李老头的安危交给了自己家的门房，要他每天从这两个门口过一趟。发现情况立即报告。门房按照李老板的指示每天不是步行就是骑车从两个门前过一趟。是他发现洋行的门在中午还关着，他立刻警惕起来。他在街上转了一圈，听说有人被鬼子杀了，他跑去看了。一眼认出了李老头。他把事情的前后情况打听清楚了向李老板做了汇报。

    李老头的武功非常厉害，他在刺杀鬼子的时候已经贴近了鬼子，他正要下手，一个石子飞来击中路边的墙上，这是鬼子的信号，李老头前面的鬼子突然转过身来，李老头知道上当了，正要抽身而退几个鬼子端着枪围上他。李老头看见街的两边房屋太高他脱不了身，只能边打边退。鬼子本来要抓活的，眼看着李老头要脱身跑了。鬼子开枪了。他们杀害了李老头，但是不知道李老头是哪里人，为了抓他的同伙或者亲人。他们把他暴尸街头，等了两天也没有人收尸只好罢了。他们叫了两个民夫把他的尸体拖到郊外扔了，鬼子走了，两个民夫偷着把他埋了。

    李老板说：“你家洋行的门我已经上了锁。不会有问题。”

    王明明伤心的叹口气说：“谢谢你。”李老板说：“还有一件事情，住在你家里的鬼子已经走了。听说他们去了南方。我到你家的院子里面看过了，鬼子把它搞的一塌糊涂，可谓是挖地三尺，你可以回家看看。把家里做个安排。”

    王明明说：“鬼子滚蛋了好，这些该死的鬼子霸占我的家这么长时间。麻烦你把院子的大门锁上，先帮助我看着点。过些曰子我回去看看。我还要去看望你母亲。我非常敬仰你母亲，她参加过辛亥革命，参加过敢死队，为推翻清政斧打过仗负过伤。是位英雄母亲。”

    李老板说：“我该走了。你什么时候去和我说一声。我来接你。千万不要一个人进城。路上不安全。现在鬼子猖狂的很，他们强化了法西斯统治。到处抓游击队抓慰安妇，迫害爱国人士。二鬼子的活动也加大了。你在这里要注意安全，不要上街了，生活上缺什么我给你们送来。这里一旦有危险你要及时告诉我。必要的话可以撤离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