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点点头说：“我记得。那时我小，他们对我可好了。小时候我在公园玩累了，家丁大陈就背着我玩。好多次我在他的背上睡着了。我到学校上学每次都是门房王守卫接送。不认识的人多看我几眼他会认为那个人是坏人。还有我想吃什么了就去后面找大厨陈大师傅和他的徒弟小猪头为我做。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我怎么一个人也没有看见。他们都在干什么？他们应该守着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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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十二节一见钟情

    十二：一见钟情

    小玲的问话唤起王明明痛苦的回忆，她痛心的说：“小玲啊，你三姨妈没有本事保护他们，他们全被鬼子杀了。就在我们家的大门口，鬼子拿出绳子要他们互相的捆上。他们不听鬼子的，谁也不干。鬼子用枪托打他们，用刺刀刺他们，他们打死不从。他们扶着老管家靠着墙仰首挺胸站成一排。鬼子向他们开了枪。这个时候大陈从院子里冲出来，他是双枪手，砰砰砰的把六七个鬼子全干掉了。院子里的鬼子在他身后开了枪，他被乱枪打死了。

    小玲吃惊的说：“真想不到他们全都遭到枪杀，他们死得太惨了。”

    王明明说：“小玲，你还记得在洋行守门的老李头吗。他当时在街的那头亲眼看见鬼子杀害他们。他想救他们，但是没有办法。老李头的老伴也死在鬼子的刀下，老李头为了给老伴报仇天天晚上去杀鬼子，他的武功好杀了好几个鬼子，他的年纪大了我劝他不要再干了，但是他报仇心切，有一次他失了手被鬼子打死了。

    小玲说：“我知道这个人，他小时候是爷爷的马夫，后来是爷爷的贴身警卫。爷爷战死的时候委托他来南京保护奶奶和爸爸。他忠心耿耿保卫张府。”

    王明明说：“还有一个人我要告诉你，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她是刘妈。”小玲想了想说：“我也有印象。她个子挺高，长的细条条的，脸模儿挺好看。不爱说话。我记得她家里有一位瞎眼的老妈，她的男人是伤残人，那时候她带着他们走不方便就留了下来。她到我们家的时间不长，她说话做事情十分的爽快。我记得父亲说过这个人靠得住，不是大撤退父亲要重用她。”

    王明明说：“就是她，那天我在通济门战场，我拿着枪拼命打鬼子，有一个鬼子向我开枪我没有看见。刘妈看见了，她扑过来用身体为我挡住了子弹，她为了救我死在战场了。”

    小玲伤心的哭了。她说：“怎么都死了。我们张府的人怎么都死了。该死的鬼子，杀了我们那么多中国人。三姨妈，这个仇恨我们永远不忘。

    王明明说：“忘了国仇家恨，抗曰就没有了灵魂。死去的同胞就变成了枯燥的数字。大屠杀成了历史故事。我们一定不忘对曰本军国主义的仇恨。”

    小玲说：“三姨妈，奶奶带着我们到了渝城，我们又做起生意。那时候鬼子的飞机天天轰炸，生意不好做。流亡过去的人对穿衣服不那么讲究，穷人在忙着吃饱肚子，有钱的人想吃一些好的。

    “我们家里的丝绸綾缎卖不动了,婆婆决定做食品生意，我爸和我二姨妈去很远的地方进罐头和一些副食品。他们进来的货在市场上很好卖。生意很快火了起来。有一次我爸爸他们去进货的路上遇上鬼子的飞机轰炸，我们家的两艘船被炸沉了。我爸爸二姨妈和带去的家人，包括管家全被被炸死了。”

    王明明惊慌的说：“啊！你爸和你二姨妈死了。我的天啊。”王明明哇的哭号起来。王明明哭了一阵问小玲：“你奶奶怎么样了。她好吧。”

    小玲说：“爸爸和二姨妈去世后奶奶病倒了。不久鬼子的飞机轰炸渝城的商业街。那天鬼子把那条街炸成了平地，炸死了六七千人。我们家的店也被炸了。店里的二十几个人全被炸死了。奶奶再也经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去世了。

    “奶奶去世的时候拉着我和妈的手说，这个家就交给你们了。下人能自立的能谋生的发给他们安家费，让他们自己去闯吧。我不放心的是小三，她留在南京，鬼子大屠杀，不知道她躲过了没有。胜利了你们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王明明听了这话又大哭起来。小玲提起往事也伤心的哭了。

    王明明哭过了，换上素衣带了孝，她在正厅设了婆婆，喜子和二姐的灵堂。她一面烧纸钱一面叨咕，她告诉婆婆老管家和那些下人的事情，要婆婆关照他们。

    王明明说：“小玲，南京没有亲人了，我的父母流亡以后到现在也没有消息。我姨妈和我大表哥都被鬼子杀了。现在每天照顾我的是指挥排长的母亲和他的太太，辛亥革命的老战士李大妈和她的儿子。还有我的同学黄猫。黄猫的家被鬼子的飞机炸了，她现在住在我这里。”

    “我现在带你去看望李大妈。你从渝城来看我，让她们也为我高兴。然后我们去吃饭。”

    王明明喊着黄猫一起到了李大妈家，李老板刚从外面回到家。他穿着白色衬衫，看上去十分潇洒。他看见王明明他们进来起身迎上来。

    王明明说：“李老板，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姐的孩子，我是她三姨妈。她从渝城来。刚到家。”她对小玲说：“这就是李老板。他救过我的命，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鬼子的枪口下了。按照你爸妈的年龄你喊他李大哥。”

    小玲微笑的喊他：“李大哥。你好。谢谢你救过我三姨妈，我听我三姨妈说这些年你一直帮助我三姨妈。你的大恩大德落齿难忘。这是我从渝城带来的点心。是我表叔的食品厂生产的。不成敬意。”

    李老板看着到小玲收住了笑容，他的眼睛一下子直了。他在想这位姑娘长得怎么这样迷人，说起话来甜甜的，有气质懂礼貌。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姑娘。他看呆了。

    小玲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李大哥。李大哥，你怎么啦。”李老板猛然间醒过来，他急忙接过点心兴奋的说：“小玲？这名字真好听。来玩就好，还带点心，谢谢，谢谢。快来见我妈妈。”

    李大妈听说她们来了高兴的从里间出来，她看着小玲说：“三姨太，这位是你女儿，从渝城来。哎呀，这孩子长的真好，你看这个子，这身材。一看就是好闺女。今天我要请小玲到夫子庙吃饭。等会我们路过杨大妈那里把她也喊上。”

    李老板说：“妈，现在胜利了，小玲从渝城来，是贵客，请小玲吃饭还是去中央饭店吧。杨大嫂还在单位，我打电话叫她回来。还有，我还要喊上杨医生。他上次看好了杨大妈的枪伤，又送东家去医院治好了腿。我一直都想谢谢他的，今天是个机会。再说，今天他也好和我一起喝酒啊。”

    听话听音锣鼓听声，李大妈看出儿子对小玲有好感，她说：“好，好。今天就去中央饭店，讲好了是你请客，一切听你安排。”李大妈早就急着要儿子成家，抗战时期到李大妈家的女孩子也挺多，但是这些女孩子的家庭和鬼子或多或少的有关系。李大妈当然不要这样的女孩子做她的儿媳妇。鬼子投降以后，渝城回来的人也有好姑娘，可是李老板没有看中的。

    王明明也看出李老板对小玲一见钟情，小玲的眼神也告诉王明明她看上了李老板。这可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王明明和李大妈的心里暗暗地高兴。要是他们俩能成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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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第十三章母亲的使命

    十三：母亲的使命

    李老板谈对象和对敌斗争一样，看准了决不放过。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稳胜。他也会像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那样，抓住时机勇敢坚定的圆满完成任务。但是他做任何事情首先想到的是组织。这是他的工作姓质和特殊身份决定的。这是他八年来战斗在曰军心脏里始终立于不败之地的秘诀。

    刚才他到屋里打电话通知杨大嫂赶快来家去中央饭店吃饭的同时向电报员下达了任务，立即将自己追求小玲的情况向组织作汇报。请求指示。

    李老板兴高采烈的叫了两部车去中央饭店。他让王明明和小玲坐在自己的车上。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他不时的回头看看小玲，和小玲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车行驶到太平路的时候李老板说：“小玲，你看路两边已经成了废墟。你还记得不，七七事变以前这里是南京最繁华的商业街。鬼子从三七年的八月开始对这条街进行轰炸，炸了四个月，南京沦陷以后鬼子对这里进行了洗劫，这条街元气大伤，要想恢复过去的繁华不容易了。”

    小玲若有所思说：“七七事变前我跟奶奶来过这里，我有印象。那个时候这条街非常热闹。我还在这里买过学习用品。鬼子轰炸这里以后我没有来过。奶奶说太危险了，她不让我出远门。你那个时候在曰本，你怎么会知道南京发生的事情。”

    李老板说：“南京是我的家乡我当然特别的关心。南京的战况那边的报纸天天都有报道，我自然就十分的清楚。再说我三七年就回到了南京。我在曰本鬼子的眼皮底下斗争，我的工作要求我对南京的一切要了如指掌。”

    小玲说：“三姨妈告诉我你真了不得，那个时候你才二十岁，你在曰本就是董事长了。回到南京以后你战斗在鬼子的心脏里。抗战八年你战无不胜，为国家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到的。？”

    李老板说：“要说这个吗，说起来也的确很简单，有两条，一个是对自己的事业要有坚定的信念，二是要紧紧的依靠组织。”

    小玲说：“你讲的太原则了。什么信念啊还有组织的我听不懂。我是商人的女儿，如果谈经商方面的事情我还能知道一些，不过你以后可以把这些慢慢地讲给我听。”

    李老板说：“我会的。”

    中央饭店到了，虽然抗战刚刚胜利，但是这里已经完全恢复原样。李老板扶着李大妈和小玲走在前面。他们到了门口两边的迎宾小姐一起鞠躬说：“欢迎光临。”跟班迎上来李老板说了包间的名，跟班说：“跟我来。”

    王明明过去跟着婆婆进过许多高级饭店,是见过世面的人，今天到中央饭店吃饭是第一次。饭店的富丽堂皇叫她看呆了。她从宏伟的大吊灯到墙上名人的书画,从精致的工艺品到西洋的雕刻,她样样都仔细的看。

    杨大妈杨大嫂进了饭店吃惊的路都不敢走了。杨大嫂扶着王明明，杨大妈跟着杨大嫂，他们东张西望的到处看连服务生的服装也仔细的看过。王明明仔细的看什么她们跟着看什么。她们不像来吃饭的，像是参观的游客。

    黄猫说：“明子，我这个要饭的再没有想到还能到这里吃饭。这一辈子怕就这一次吧。今后我们就是有钱了，没有身份和地位也还是来不了。”王明明说：“黄猫，你太悲观了。这里是达官贵人来的地方，你有钱了就能来。服务生会围着你打转。挺起腰杆来。别怕。”

    李老板走在小玲的身边说：“这里天天爆满。我事前打电话过来定了包间。要不然大厅的桌子也轮不到我们。”小玲说：“首都就是不一样，我在渝城没有见过这样的饭店。今天开了眼了。”

    进了包间大家坐定后李老板对他们说：“这个中央饭店建在总统府的前面，最早的设计是七层。考虑到总统府的安全改成三层。

    “二九年开工建设，三零年开业，老蒋和夫人在这里宴请的第一位宾客是东北军的少帅张学良。三七年国共两党组成统一战线，老蒋召开国防会议，政斧在这里为[***]的代表接风。我记得最清楚的是上面这两件事情。因为这两件事情特殊。好记。”说话之间杨医生带着老婆孩子到了。大家坐定菜上桌了。

    他们吃过饭从饭店出来，李老板叫车到胜利电影院。他说：“我请你们看电影，胜利电影院就是新都大戏院，抗战胜利了，电影院从曰本鬼子的手里夺了回来，改名叫胜利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