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我有一个最简单的想法就是不能让鬼子的飞机看见我们，他看不见我们就不会丢炸弹。

    “你快把车开到慢车道上去，躲到大树的下面。躲在树下要比满街的开着车逃跑安全。”

    司机想了想觉得老祖宗说的也有道理，他说：“听老祖宗的。”

    他非常沉着的把汽车开到慢车道上，选择靠人行道的一颗大树下面。他把车尽量靠近树干停好了说：“老祖宗，就在这儿吧。”

    婆婆说：“我们在车上别下来。这附近好像没有防空洞，躲在那些人的家里更危险。”

    路上还有几部汽车，看得出司机不知道怎么办。带着袖章的汉子和警察看见他们的车停在树下很好，他们就指挥他们分头向树下开。

    那部公共汽车上的人下完了。它也停到树下。司机看见了说：“不好，他的车离我们太近。

    “他的车子大，鬼子很容易发现。一旦鬼子炸它会失火带邻居。我们不安全了。我去把他赶走。”

    “婆婆说：“算了。我们没有权利赶他走。再说他和我们还有一段距离。你看，车上的司机也下车走了。随他去吧。”

    王明明已经冷静下来。她看看车子外面的行人已经很少了，那些汉子和警察还在指挥行人和车辆，他们一点也不紧张。

    虽然他们受过训练，但是他们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啊。他们为什么这样沉着镇静，这样的勇敢。

    她突然想起班主任说过的话：我们有责任保卫我们年迈的父母，保卫我们年幼的弟妹，保卫我们的国家。

    王明明想到这里心中产生一种责任，现在仗打到家门口了。面对曰本飞机的突然袭击，应该向带着袖章的汉子和警察一样勇敢。

    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护老人和孩子。

    一位老奶奶抱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气喘喘的跑到车前。她向车里看了看。显然她想进来。

    婆婆急忙说：“快开门让她进来。敌机就要来了。”

    司机打开车门让她进来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她怀里的孩子吓得直哭。

    老奶奶一个劲的说：“谢谢，谢谢。你们真是好人啊，车里比外面好多了，这警报把我吓坏了。

    “我的家不在这里，我是坐公共汽车带孩子来玩的，谁知道会遇上这种事情。我不知道到哪里躲啊。急死我了。”

    婆婆说：“到了车里就别怕了。车里比外面安全。曰本人的飞机不一定会到这里，到了这里也不会看见我们。

    “等鬼子的飞机走了你再回家。”

    那个孩子听了婆婆的话不哭了。他掉头看大街，街上已经安静了。带着袖章的汉子和警察也不在了。

    警报停了，王明明突然听见了来自东面的隆隆的飞机声。其他人也听见了。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望着东方。

    王明明吃惊的说：“婆婆快看，飞机！远远地天空一个个黑点子就是敌机，鬼子的飞机正在向这边飞来。”

    他们一起向前方看去，透过树间的空隙看见了远方鬼子的飞机越来越大，逐渐地飞到南京蔚蓝的天空上。

    那个孩子看见了飞机，伸手指着远天的飞机说：“奶奶，那就是坏蛋吗？这些坏蛋为什么来南京啊。我们为什么害怕他们啊。”

    老奶奶说：“那就是鬼子，曰本小鬼子到南京来杀人了。今天一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收场。这种曰子今后怎么过啊！”

    孩子惊恐地望着飞机，他说：“奶奶，鬼子来杀人了，我们快逃吧，”车上原本紧张的人被他说笑了。

    婆婆说：“我活这么大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说不害怕是假的。我看见了鬼子的飞机，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这些强盗今天突然来了，不知道要炸毁多少房屋，一定会杀死很多人。上帝啊，我伟大的救世主，保佑南京的老百姓平安吧。”

    老奶奶看婆婆在呼唤上帝，她想到了菩萨，她立即闭上眼睛不停的说着：“菩萨保佑。”

    转眼间黑压压的飞机遮住了天空明媚的阳光。高炮响了，飞机躲着高炮飞行。当飞机来的闹市区突然疯狂的扔炸弹。

    他们听见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和飞机上的机关枪一阵又一阵的扫射的声音。

    一会儿东南面升起浓浓的黑烟。司机说：“那边没有军事设施。鬼子炸的是居民区。城南的房子哪里经得住炸，太不像话了。”

    婆婆说“这些强盗一点人姓也没有。沦陷区来的人说鬼子到处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信。

    “当年八国联军在燕京城也是烧杀掳掠，东洋的鬼子西洋的兵都一样。都是侵略者，都是强盗。没有一个好东西。

    “今天我是亲眼看见亲身经历了。”
------------

第一章第四十一婆婆想走自己的路

    四十一：婆婆想走自己的路

    孩子指着天空惊呼：“鬼子的飞机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司机高喊：“看见了，敌机！鬼子的飞机快到头顶了。这些蝗虫飞得这么低，胆子太大了。”

    王明明说：“我看见飞机里的鬼子了。长得像恶狼。他在东张西望不知道在看什么。可恨的鬼东西。”

    司机说：“他在看我们老百姓，被他看见就没有命了。现在敌机从城南调回头到了我们这里，鬼子要炸我们了。”

    敌机由南向北从街道上空飞过。炸弹刷刷的落下来。爆炸声震得大地不停的颤抖。窗户上的玻璃哗哗的落了下来。

    路边的一部汽车燃起大火。被炸的房子也扬起滚滚浓烟。浓烟裹着火辣辣的太阳，大地变得一遍灰暗。

    爆炸的地方离总统府很近。鬼子不会炸总统府，他们还没有那个胆子。他们在向总统府示威，向中国示威。

    灰暗的天空下一架飞机从东面沿着街道向新街口方向飞来，飞机低的几乎擦着房顶。

    飞机的轰隆声如雷贯耳从天空轰然压下来。王明明他们大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俯冲下来的飞机全都吓呆了。

    一种潜意识唤醒王明明，她从惊恐中突然醒过来，她本能的大喊：“快趴下。鬼子要开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