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您刚才不是说要诛杀的么。”世子不解,追问几步。

    军师回过了头:“刚才是为了防止泄密,现在是为了保命,殿下,您还不明白吗?不论这个公主是不是假扮的,回迄和大周之间定会一战。若她真是大周的公主,也理应留给回王处置,这才不会让回王怀疑您有乘机夺位之心;如果她是假扮的,那更应该等回王醒了之后再问话处置,如果没有一个活口,那会让回王怀疑您是幕后指使刺杀他的人。所以,您一定要留一个活口。”

    世子笑了笑:“军师的话,未免有些太过夸张了吧,父王怎么会怀疑我?”

    青衫人淡淡道:“权力的争锋,没有父子,只有敌人。”

    世子一脸不信的,但还是挥挥手,让手下的侍卫们向犹自反抗的娜木朵儿喊话劝降。

    娜木朵儿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真的让伯言说着了,是自己把数百名多年跟随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带向了死亡。最没想到的是,自己竟没有杀了回王。眼下绝无逃走的可能,只有一条路可走。

    真的要用那个了么?满身是血的娜木朵儿看着被利箭射穿左臂的察古朵娜依然在与越来越多的回人拼杀,努力想爬起身来。

    一只利箭透胸而过。时间好像在那一刻被敲昏了。被那锋利的箭头带走最后一丝力量的娜木朵儿缓缓地倒在地上,嘴角不停地往外溢着血。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分外艳丽。暗藏的毒囊,刚才已被咬破。娜木朵儿眼中噙满泪水,看着那些亲卫不顾姓命的一个个冲了过来,又一个一个倒在自己的面前。

    腹部中箭的察古朵娜艰难的爬向她的主人,爬向那个还在襁褓中自己就发誓要守护的人,地上,划过了一条长长的血迹。身边,一个回人大汉将手中的钢刀高高举起。一切都要完了吗,娜木朵儿心中淡淡的想,再也不会见到从吐蕃升起的红曰,再也不会看到那座巍峨的边城,再也看不到要疼爱她一生的哥哥。再见了,哥哥,还有・・伯言,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了,明明可以和你一起走的,明明可以和你一起离开,却不能最后留在你身边,或许我只是个多余的人,不该出现在你的梦中,亦或许,我只是一个骑马掠去的过客,只能把哒哒的马蹄留在你的回忆中。

    一个服饰华丽的年轻人挥挥手,刀还在滴血的侍卫们便无声退下,顺从中是对那人无比的恭敬。

    就是这个人下的命令么?察古朵娜开心的一笑,终于可以为帝姬报仇了。猛然挥出手中的长鞭。乌黑的钢鞭带着破空的呼声,缠向不远处的年轻人的咽喉。

    世子微一用力。就把鞭梢抓在手里。身旁的侍卫红了眼,急着冲了上去。

    “退下。”声音平静,世子走向大口喘气的察古朵娜,“你们是什么人。告诉我,可以饶你们不死。”

    好大的口气!年轻的脸上是对生命的淡漠。看着近在咫尺的死神,察古朵娜轻轻一笑:“殿下,我们是大周的和亲使团,你还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即使重伤在身,命不久矣还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高超的身手,魔鬼般的胆色,这个女子,真的不畏死吗?不知不觉,心中多了一份钦佩。

    快要到回王行帐的伯言心一阵乱跳。习练心经后从未有过这种现象。他狠命抽打着马,希望不要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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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援兵

    【第十五章】援兵

    一处隐蔽的角落,将火中一切都看在眼里的一个年轻的将领打出暗号。大批的穿着同样侍卫装束的人涌入满地尸体的战场。世子身边的一个队长还未及问话,就被一刀毙命。回人侍卫大惊,纷纷拔刀应战。一时间惨呼声不绝于耳。

    一辆普普通通的运粮马车悄无声息的驶了进来。几个大汉快步跑来,将受伤的一众吐蕃人抬上马车。

    察古朵娜一把推开抬起她的人,奋力爬向不远处那身着霞衣的少女。“帝姬,帝姬怎么样了?”没有人回答,早已有人检查过,那个少女已经停止了呼吸。

    “她还没死,你们快去救她,救她・・・・・・”带着哭腔的呼声催人泪下。看着在车上挣扎不休的察古朵娜几乎跌下车来。一个大汉低低说声:“得罪了。”点了她的昏穴。

    “救她・・・”最后吐出两个字,察古朵娜身体一软倒在车上。两行清泪轻轻滑过如玉的脸颊,滴落到身下的血迹中。

    一身黑衣的将领对着身边的卫士缓缓地点了点头,卫士会意而去,一道明亮的焰火在空中爆开,拼命死战的侍卫齐齐一愣,没等反应过来,对手已经摆脱纠缠,翻身上马向营门口奔去。

    伯言还是来晚一步,没等他冲到行帐,就看到回人大营中火光冲天。大批的骑兵冲出正在燃烧的营门,追杀护着一辆马车逃出的另一队人。

    汉人!在火把摇摆不定的亮光中,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那个挥刀搏杀的年轻将领,不正是在宁静的村庄里及时来援的人么?一直没有再见过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

    同样吃惊的将领一刀将一个回兵劈下马来,朝他大喊:“帮我把这些女人送进关内,我来掩护!”

    “女人?”伯言一愣,把目光投向了那辆被牢牢护在中间的马车。几张溅满鲜血的脸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是那个一照面就和自己动手的亲卫!

    两个回兵见路边的伯言碍事,高举马刀斜斜的向他劈来。伯言冷冷一笑,剑不出鞘,凌厉的剑气就使面前的回兵呼吸不畅。未近身前,两颗脑袋就冲天而起,颅腔中喷涌而出的鲜血将两匹战马染得血红。受惊的战马狂奔出数十步,两具无头的尸体才缓缓倒下。

    一股莫名的戾气从心中涌上脑际。已然发狂的伯言长啸一声,手中的剑如同嗜血的恶魔,带着丝丝殷红冲进回兵中。一柄长剑化作道道寒光,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将近身三丈的回兵连人带马斩成两段。漆黑的瞳中,只有一片没入骨髓的冰冷。

    许多回兵至死都没有看清自己是怎样死的。当一道灰色的影子擦身而过时,与之对视一眼的回兵脑中只来得及闪过一个念头:“血魔!”这便是生命逝去时最后的想法。早已被吓破苦胆的回兵惊叫着勒住战马,不敢再追。

    将领的压力一松,几乎跌下马来,强撑起精神大喊:“快撤!”

    所剩无几的骑兵用刀背抽打着口吐白沫的战马,缓慢却丝毫不乱的渐渐远去。

    看着眼中一片血红的伯言露出痛苦的神色,将军在衣襟上擦擦满沾鲜血的手,拍拍伯言的肩膀:“你没事吧?”

    伯言像一头受伤的孤狼,怪叫一声退了开去。手闪电般的抽出那柄长剑。

    将领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探身上前:“伯言,你没事吧?”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伯言眼中露出迷茫之色,红光隐隐消去。脸上带着一种异样的苍白。缓缓收回长剑,看着瞪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将领,伯言干笑一声:“我没事。上次的事还没有谢你,没想到会在这里相见。”

    将领打量了他几眼:“没事就好。都是兄弟,说什么谢不谢的。我这次是奉七皇子之命接应那些吐蕃人的。真想不到他们竟敢行刺回王。”

    敏感的字眼使伯言跳起来,扑到他的面前,揪着战甲把他拉起来:“刺杀回王的吐蕃人?那你一定见过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她在哪儿?”

    看到伯言眼中的焦急,将领脸色一暗,“你说的是那个吐蕃公主吧。”伯言如释重负的样子:“你救了她?那她一定就在前边的马车上。我去找她。”急不可耐的跳上马,欣喜之中就连苍白的脸都有了血色。

    将领一把将他拉住,脸不忍的转到别处:“・・・你不用去了,等我赶到那里时,她・・・她已经死了,我们没有把她带走。”

    心,蓦然沉了下去,仿佛时间停止了呼吸。

    擦去嘴角水迹时从指尖传来的那抹暖暖的温柔。

    不眠不睡在他身边悉心照顾时身上飘过的那缕淡淡的幽香。

    耳际响起慕容烟的笑语:“当你再见到她时,自己问她好了。”

    可是,即使是最后的别离,她都没有告诉自己她的名字。

    昏睡中,当自己不停地呼唤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可曾想过,身边的她,是怎样的伤心。她只会静静的坐着,眼中流露出默默的哀伤。

    虽然没有睁开眼睛,却能感到紧握自己的手里传递出的温暖。仿佛冥冥之中,在他身边,一双清亮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为他担心,为他祈福。

    什么时候,她的声音在脑海中就一直挥之不去?

    什么时候,自己会在不知不觉中将她偷偷地忆起?

    什么时候,在心里已经悄悄的原谅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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