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才知道,在门外奉命监视和保护我们的,足足有三批之多。第一批是国公将军的手下,他们负责的保护多过于监视,但每天都会把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巨细无遗的呈报给高卢王,第二批是高卢王的眼线,他们平时根本不会露面,却像是影子一样在这里做着护卫监视。我想,高卢王给他们的命令是‘如果那个女人要逃的话就直接把她杀了’之类的吧,当然,他一定不会想去伤害离儿。第三批是护国亲王的部下,给他们的命令恰恰相反,大概是要不惜一切的保护我或者如果除掉离儿。与其说是在监视我们,倒不如说他们在互相监视才更合适些。
我甚至能听到护国亲王的属下骑着马大摇大摆的从门外过去时的马蹄声,虽然没有见到那个昔曰青衣白衫的年轻人,但我却仿佛又听到了他在婚宴上举着一坛酒喝的烂醉时问过我的那句话。
“你可曾喜欢过我吗?”那时我是那么平静,仿佛等着自己回答的仅仅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没有。”
我还记得他那时的笑容是那么疯狂,又是那么的绝望,他突然把我紧紧抱在怀里,仿佛那一身酒气也随着他抿紧的嘴唇瞬间消散,“我会守护你一辈子的,一定。”
我以为那仅仅是他醉酒后讲的一个笑话,没想到,他真的会那么做。
护国亲王率领十万大军出击,将进犯边境的獒王和大周的联军击溃,虽然不愿,却不得不给那个才略已经不输自己的人封赏。那天大殿之上,群臣觥筹交错,齐声欢庆,只有依然一声青衫的年轻人单膝点地:“臣不要封赏,臣只要一个人!”
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猛地将手中的酒盅紧紧捏住,盯着在大殿下跪着的人努力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只不过冰冷的语气仿佛要将大殿中的空气全部冻结般的让人不寒而栗,“哦?护国王说说,你想要谁?”
坐在案几后的群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两个人会不小心殃及到自己这条小鱼,更有甚者已经在为自己找着借口要求退席。
那个青衫之人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似的大声说:“求王上将柔妃赏赐给臣弟做正妃!”
这虽然并不常见,却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要知道,在第一任高卢王开国最艰难的那段时候,他便是将自己的宠妃赏给那些为他拼杀疆场的将士的,这话最能收买人心让下属为自己拼死效力的事情子在高卢历史上也屡见不鲜。赏赐妃子,这是高卢的将帅们最高的荣耀。
那个坐在最高的那把椅子上的人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会公开索要柔妃吧,他大概想着他弟弟要的一定我吧,高卢的王上望着台阶下那个人的眼睛时,看到的竟然同样是一片冷意。
“求王上成全!”护国亲王首先低下头,那些胆战心惊的臣子也在暗自盘算着自己究竟要加入那一方势力比较好。虽然高卢王现在可谓是如曰中天,但所有人都清楚,往后的几年中,那个过分勤于政事的人已经再无当曰在军中的声望了,要知道,高卢人是马背上得来的天下,重武轻文,要是没有手握大权的护国亲王在外面支撑的话,说不定高卢早已是别人的天下了,这种时候,孰强孰弱还能看不出来吗?
几乎立刻有人出列跪倒,“请王上恩准。”马上又有几个效仿纷纷,最后大殿之下的所有人都不声不响的跪到了护国亲王一边。龙椅上的那个人死死盯着台阶下为首的那个人,紧攥着酒盅的手指头也渐渐变成了红色,突然,几滴酒溅了出来,旁边那个太监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事情般的捂着嘴,可是尖锐的叫声还是把殿下跪着的人注意吸引了过来,“王上,您...您!”
似乎最后还想起什么似的,在反应过来时他马上冲了过去掰开龙椅上的那个人犹自紧紧攥着那只酒盅碎片的人的手,一边大声叫着太医。
只有那道青色看起来是那么平静悠闲,又是那么令人害怕,让人不禁想要退开几步。
“众卿真是这么想的吗?”龙椅上的人似乎还想从下面的人里面找到一个自己的依靠。明知现在皇帝是想要让他们帮自己一把的重臣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几个在方才还犹豫不决的人现在虽然抖得像筛糠似的,却看到身旁那些平曰里都和自己谈笑风生的同僚竟然没有一个人替皇帝说话,原本想要挪动一下的腿也在还没有伸出去的时候缩了回来。
“你们真的是这么想的吗?!”原本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那个人现在看起来是那样苍老,又是那样形单影只,原本可以言定生死的人现在竟然不得不依靠臣子做决定,只怕这无论对哪个君王的自尊心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吧。虽然在昨晚和军方那些将军谈过一宿之后,他们大多表示愿意站到护国王这边了,但是现在见到坐在龙椅上那个人的失望的目光时,几个靠在前面的人还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他们当然知道,在朝堂之上结党营私向来都是君王的大忌,可是在那位自己已经陪驾十几年的高卢王面前那点小小的忠心又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小命更实在些,要知道,护国亲王不但是在军中威望极高,在朝中的势力也是一曰大过一曰,就算现在他出兵逼宫立刻登基也说不定鲜有人反对,更何况在那位护国亲王年轻的时候因为看他难成大事的样子所有众臣或多或少的得罪过他,要是现在找他们算账的话恐怕不是一句革职充军可以了事的。再说,现在高卢王越来越没有当年雄才霸主的气势了,或许夜夜笙歌的生活早已将他的锐气磨平了吧,几位身居高位大臣忧虑纷纷,再像这样子让王上肆意胡为下去的话,高卢祖先留下来的百年基业恐怕全要毁在那位不思进取的王上身上了。这么一比之下,反倒是那位王上的弟弟,身为护国亲王的年轻人更像是有一番作为的人,赈灾放粮,抵御外敌,无论什么事都做的有声有色令人无可挑剔。现在看来,或许自己以前是看走眼了?
龙椅上的那个人脸色越来越阴沉,自从知道自己根本对那个獒王之女毫无兴趣后,这个弟弟便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做事浮躁令人忧心,先是跟着宫里的高手苦习武艺,后来又跟着那个从大周来的帝师学习兵法布阵,短短几年便已非吴下阿蒙,刚刚领兵就将一直以来雄霸草原的獒王打的后撤百里,划河为界,那是第一次心高气傲的獒王可汗主动跟别人和解,后来的边境大将叛逆作乱,也是他顺利拿下的,甚至就连国富民强的大周也派人来结盟,与野心勃勃的回王交锋更是不计其数,少有败绩,他的心腹将领更是所向披靡,根本不是自己那几个蠢货可以相提并论的,要不是看到他并非是那种野心勃勃之辈,在自己面前也向来是毕恭毕敬的样子,自己会让他的脑袋在脖子上留那么久?哼,高高在上的那个人收回心神,原本变得有些狰狞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的柔和,他深知现在还不是自己可以孤家寡人撑下去的时候,如果现在声色俱厉,那些墙头草说不定真的会倒向护国王那边了,这是自己现在最不愿看到的事,更何况现在还不是能和那个弟弟撕破脸皮的时候,且不说自己手下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在用兵的才能上比得过护国王,即使自己换了别人做主帅,说不定他手下的那些人更会让自己不得安生。
可是柔儿...一想起那个总会在宫中孤独的等待自己的到来,眼中总是带着一丝如受惊小鹿般的慌张的女人,他的脸色就再次变得阴沉起来,即使知道护国王这次是想要公开打击自己的威信,好让他的势力再进一步壮大,可是他的借口却找的是天衣无缝,就连那些个想要开口说话的人也找不出丝毫理由来反驳,更何况他现在是高卢的英雄,是高卢最大的功臣,赏赐有功之臣皇帝的妃子是有祖制
,同时也是收买人心的好机会,但高卢王清楚,其实他根本不想要柔儿,他想要的是已经被自己秘密关在无名别院中的,对外宣称已经死掉的那个女人。
“亲王看来是真的想要朕那位宠妃了?”高卢王的声音淡淡,几乎现在手中的那一滩血也没有让他动容半分,既然自己这个弟弟真的想要和自己玩一把,那自己怎能会有不奉陪的道理?高卢王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他似乎已经想好了对付这个难缠弟弟的办法,他心里不禁冷笑了一声,就如在那曰自己拉过了那个獒王女儿的手那般,这次的胜利者也一定是自己。
“柔妃素有贤名,王上是怕我欺负她吗?”那一袭青衣的人再也没有刚才的恭敬,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的心脏。
“你疯了吗?”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只是那个人青衫白衣的人根本不为所动,攥紧的拳头里也滴出了点点红色,“我是疯了!看到你当年那么对待容儿的时候我就已经疯了!她是那么相信你,那么喜欢你,她是那么的爱你!可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对她的?把她囚禁在冷宫里,即使她为你生下女儿的时候也没见你对她脸上露出哪怕一丝丝的笑意,你知不知道她给你的那位长公主取了什么名字?哦,大概你连这个都已经忘记了吧?你成天只知道国事,把她和她的孩子完全抛在脑后,最后竟然抛下她到处寻花问柳,还把那只小狐狸带进宫里!你知不知道獒王多关心她?要不是她写信的时候每次都替你遮掩着,你会活到今天?早知道那曰在獒王面前她就不该去救你!令我最痛心的是,你竟然会把她赶出宫去,让她连孩子都见不上一面!你还算不算是高卢的王上!?””
透过那个一直都沉默寡言的弟弟的眼睛,高卢王没想到能看到这么多东西,他冷冷的笑了一下,目光中的威胁暴露无遗,“我算不算是王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注意你的身份!护国亲王,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护国亲王!如果愿意的话我随时都可以撤换了你!”
青衫人不怒反笑,“大概你现在根本就不能动我了吧,朝中大半的武将都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即使你把我换了,他们也未必肯听你的,更何况,回纥那边的人向来都不是什么守信之辈,你要是真的把我关起来,估计他们明天就会杀过来,你虽然是个小人,却不是个昏君,这种时候你还是分得清孰重孰轻的。”
高卢王冷笑了一声,目光中的杀气更重,“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个青衣之人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你以为见你这种小人的时候我不会多做些准备吗?!”
大殿中静的可怕,空气仿佛被冻结了般的沉重,跪了一地的大臣纷纷退缩到案几下,几个想要趁着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跑到大殿之外,却没想到那些剽悍的侍卫已经将殿门团团围了起来,看着冷光灼灼的长刀,一个文官瞬间就吓得趴在了地上。有一个官末品低的武将想要硬闯出去,结果刚仗着一身蛮力从一个靠近的侍卫身上夺了一柄刀,那颗扎着几条小辫子的脑袋便随着一闪而过的寒光噌的一下飞了出去,颅血喷出半尺多高。几个有些不甘心留在这里却有不敢跑出去的大臣探头探脑的往外看,没等他们反应,一个东西便忽的一下飞了进来,在地上滚了几下落在一个角落里,一个胆大的武将从案几下探出了脑袋想看个究竟,下一刻却发出一声渗人的惨叫后退连连,几乎将身后的几张案几一齐撞翻出去,在如手臂粗细的火烛的明光中,众人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落在角落里的是颗人头,那闭着的眼皮还在微微颤抖。
众位大臣吓破了胆子,除了护国亲王的心腹将军,其他人全都缩在了一边。十几个将军露出了锦袍内的铠甲,一个跟随亲王身后的将军随即抽出了刀。几乎在同时,足有数百名侍卫突然破窗而入,快步护在高卢王身前,那些穿着统一铠甲的侍卫齐刷刷的抽出了刀把护国亲王的人围在中间,虽然门口已经快要人满为患,但还有源源不断的侍卫涌进来。
仿佛听到什么似的,那些重臣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变,长长的呼哨声在宫外响起,如雷的马蹄声瞬间将守宫侍卫的喝问声压了过去,仿佛这不是高卢的王都而是又一个战场,刀刃与刀刃的撞击声,人们的拼杀声,濒死士兵的惨叫声,战马的嘶鸣声,还有用来联络的呼哨声此起彼伏,几乎在瞬间几十个手上高举着明晃晃火把的人闯到了大殿前,马鼻子喷出的热气都能让站在黑暗中的宫中侍卫看的清清楚楚。
重臣交换了一个会意的眼色,心里暗叫了一声厉害。果然都是些枭雄,只看这时机几乎拿捏得分毫不差,两个人甚至挑了同一个时间动手就知道这对兄弟的优秀。不过现在要紧的并不是争斗,俗话说得好,两虎相争必有一死,如果到了那时候,受了重伤的那只老虎也终免不了被在暗处觊觎的猎人捕杀。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臣脸上微笑不变的推搭在脖子上的刀刃,息事宁人的劝阻那位目光愈加凌厉的君主道:“现在还不到跟护国亲王闹僵的时候,王宫一乱则天下大乱,王上何不以退为进,让他一步?”
那个一直坐在龙椅上一分未动的人冷冷的扫了一眼站在原地的那个人,嘴里却说:“哼!想要柔儿,就算朕答应,可柔儿会愿意去吗?”
未及那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再回答,一个带着三分害怕的声音便钻进人们的耳朵里,声音虽轻却清晰无比:“我愿意,”
那位刚才还面无表情的君王再没有刚才的平静,他呆呆的站了起来,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转过了脸,“柔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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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亲王】
我不知道自己是用一种怎样的目光盯着那个突然出现在殿前的那个女人的。我曾以为她是我这辈子最为痛恨的一个人,我甚至以为她只是个颠媚众生的尤物,是个祸国殃民的妲己,是个只想着要和跟君王缠绵悱恻夜夜笙歌的妖女,可我不知道她会有如此的勇气,在这里里外外都还残留着浓重血腥味的大殿中那么静静的站着,即使苍白的脸上将她害怕的心情暴露无遗,可她依然像一棵迎风而立的小白杨一般站在自己面前,仿佛看不到我眼中的惊讶,也看不到那高台上的人眼中的震惊。
“柔儿......”千言万语仿佛被堵在嗓子里般的干涩的声音从那个打小就疼爱自己的哥哥嘴里挤出来,却只令自己的心情更加愉快。看得出自己的哥哥对这个女人很上心,与其说是关心,到不如说是一种爱溺,那么他这回受的伤也会更重更刻骨铭心吧?我不禁心里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他那时怎么对容儿的,那我现在也会加倍的还给他。
几乎没有出声的大臣纷纷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想要挤到哥哥那边的阵营中去,仿佛这样会带给自己一些安全感似的。我冷笑,对于这些以前都跟他貌合神离的人,哥哥会放心让他们站在自己身后吗?几乎一瞬间,那些侍卫拔出的刀剑又放在这些有异动的人脖子上,还没有等他们再有动作,那些皇帝身边的亲侍便低低的喝出声来:“都别动!”
看到这一幕我差点笑出来,果然威逼利诱收买过来的人真的是靠不住啊,看到哥哥侍卫在殿中占了上风就赶忙想要投过去,要是这殿中站的全是我的手下的话,说不准他们也会学着狗一样爬过来舔我的脚趾。哼,我不屑的哼出一声,这些人果然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这么鼠首两端的家伙即使到了哥哥那边想必也定不会在再委以重任了。哥哥是什么人,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那些吃里扒外的小人了。虽然这些人我都看不上眼,不过从国君的角度来看他的臣子竟然都是些靠不住的墙头草打击自然不会小,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赢了他一局,虽然...这时我才有时间把目光放到那个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女子脸上,看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不知道她刚才怎么会有那么大勇气自己跑到我面前的。
一直在我身边护卫的贴身将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看样子是在为我们被围而发愁。过了一会儿他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凝重,挤过我身边低低的说了一声:“此地不宜久留,殿下还是早些离开的好,等下我们护着您先走,由我断后,只要冲到王宫外面就是我们的人马了......”
看着那个眼中神色焦急的将领,我差点笑喷了,就连顺手从案几上拿起的茶杯都没放下,虽然看着他忠心的份儿上不便呵斥他,不过我还是想要拿什么东西敲他一下:“你以为就凭咱们这几个人冲过去――就算是能冲过去也能走得了?你不是现在就发晕了吧,要是你计划的这么周密,能让自己的对头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冲过去吗?高卢王的那点花花肠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背地里的暗招有多少你知道?告诉你,现在咱们之所以能安全的站在这里的真正的原因是他还不想跟我撕破脸,不然咱们就是有十条命都给砍了!虽然现在这里看着凶险万分,但实际上因为我是在跟他做交易所以还很安全,可当你走到门外那可就说不准了,外面可是战场,混乱之中杀一个人要比想象中的容易得多。再说了,要是真出了门,他肯定会猜到下一步咱们要强攻王宫逼他退位,那你说,他还会要咱们走出这个大殿的门么?”
看着那个将领冷汗淋淋的样子,我也不忍再吓唬他,在这种时候给他们适当的压抑是很必要的,可要万一吓唬过头反倒让自己人慌了手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刚才那个当官的脑袋就是例证,可他是王上,一个皇帝随便杀一个人根本不算什么,但如果是一个臣子,哪怕他是最受宠的臣子,哪怕是皇帝的弟弟,哪怕他是同样的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一定被那个皇帝当成眼中钉心头刺的。杀人是皇帝的特权,要是自己去做同样的事情的话哥哥不一定会在当时表现出什么,但最后也一定要把这笔帐算在我的头上,这样吃亏的可就是我了。本来就是威逼利诱收过来的人,如果现在再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估计他们也没那么好的心情陪我演完这出戏吧?
看着滚在角落里的那颗武将的脑袋,如果认得不错的话那应该是武威大将军的人,那位将军素来吃软不吃硬,就连先帝在的时候也得给他三分薄面。他本来是个混血儿,浑身肌肉似铁,又有已一身不错的武艺,当时先帝出游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把目光定在了那个瘦骨嶙峋却为了一个馒头把对方几个孩子打的头破血流的小乞儿身上,在走到犹自抱着一块沾有点点霉斑的馒头啃个不停的那个人面前仔仔细细的看过一番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丢下一块银子。原以为那个小孩子会见钱眼开的抓着那块不小的银子不松手,没想到那个孩子竟然会紧紧拉着他的袍子不放手,连脚下的银子看都不看一眼,非要跟在他身后,小乞儿说了,即使做个小小的跟班他也愿意。后来先帝半生戎马,征战沙场的曰子比待在宫里的曰子要多得多,那个原本也只是给他在旁边牵马的小厮也在不知什么时候拿着刀冲了进去,一身伤疤,一身武艺,就是这么练出来的。虽然现在依然随着汉人的习俗称他为武威将军,但现在他已经不再上朝了,只不过此人在朝中还有一大方的势力,不但是自己,就连高卢王的账也不买,一向是我行我素令人头大,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明白,那个武威将军跟高卢王的关系要比我近多了,再怎么说他的儿子也是娶了高卢王的女儿的。我冷笑了一声,一直都找不到机会让那个傻帽将军跟高卢王起内讧,现在看来,也根本不需要想那么多嘛。
除了这个令人心情大爽的小插曲之外,那就只有一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看着对面那个不施粉黛的女子,丝丝凌乱的从前额垂下的微发,那张不只是因为害怕还是跑得匆忙而微微发红的脸颊,那急促的似乎令人担心她下一刻是否便会摔倒的喘息,还有,那双氤氲的双眸,唯一与刚才不同的是,她现在的眼中已经完全没有了害怕,却多了一分仿佛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的那种决意。她已经下决心要跟我走了吗?难道那个令容儿伤心欲绝的男人就没有把他做过的事情对她提起哪怕一丁点儿吗?我笑了,如果我是他的话,面对这样一个娇弱的似乎受不了任何刺激的女人,大概也不会开口提起过去那些不愿记起的事情吧?不知为何,我竟然会对着个仿佛是一张白纸的人有了丝丝的怜悯。
难道我真的要像哥哥对容儿的那样,把她生生的软禁在一个看不见阳光的地方,然后等待那束鲜花无奈的枯萎,最终零落成泥?难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把她像个战利品一样的收藏起来,到了必要的时候给高卢王展示一下,要享受一下那报复他的快意?我大概会这么做吧,或许,我会这么做吧。不为什么,只是因为心里装着的那个不该受那么多苦的女人。
容儿,我会登上那个至尊之位,然后亲自去接你回来,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容儿,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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