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萧峰交手的七个“一品堂”高手如喝醉了酒一般踉跄一阵,一个接一个摔倒在地上,每个人都是面白如纸、大汗淋漓,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原来萧峰将融合了九阴神功精义的“降龙十八掌”使开,掌力如滔滔大江,怒海狂潮,将这七人卷入其中。七人虽奋力抵御,却被萧峰从至刚掌力中演化出的一股至柔之力侵入体内,使他们的经脉脏腑都受重伤。此后若好生调养,性命或可保全,但一身武功势必全失。

    孟寻真走过来和萧峰并肩而立,一起为段誉掠阵。

    此时段誉仍是毫无章法地将一阳指力四下乱射,虽迫得两个对手不能近身,却也难以伤敌。

    孟寻真摇了摇头,对萧峰苦笑道:“三弟平日练习时还能将指法使得头头是道,怎么一和人动手便乱了手脚?”

    萧峰笑道:“三弟心地仁善,不喜与人争斗,有此表现也属正常。”

    孟寻真喝道:“三弟,平心静气,便当平日拆招,有我和大哥看着,不用担心。”

    段誉百忙中瞥眼一看,见两位义兄都已得手,立时精神大振。胆气一壮,“一阳指”中的精妙招式登时源源不绝地使出,将两个对手迫得上蹿下跳,狼狈不堪。不到二十招,段誉双手食指一出,那两人都未闪过,被指风射中穴道,一跤跌倒在地。

    萧峰和孟寻真笑着走上前来,孟寻真随手解开段誉这三个对手的穴道,喝道:“算你们运气,遇上我三弟这样好心肠的对手,带了你们的同伴,赶紧滚罢!”

    那三人连句狠话也不敢多说,扶起被萧峰击倒的七个同伴,却不理会地上段延庆的尸首,头也不回地走了。

    孟寻真转头对段誉道:“三弟,这段延庆终究是你们段家一脉。虽然他生前作恶无数,但一死百了,你辛苦些将他安葬了罢!”

    段誉先回头征询父亲意见,见段正淳点头,便到竹林中的住处取了镐锨,回来后提起段延庆的尸体,走到远处,在湖边选了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掘了一个深坑将他葬了。堆好坟茔后,段誉在坟前默诵三遍《往生经》,又拱手拜了几拜。

    过了片刻,随行护卫段正淳的三公四卫匆匆赶来,正遇上湖边的段誉。

    段誉见除了古笃诚和傅思归,三公中的司徒华赫艮也受伤不轻,急忙上前探看。

    三公四卫见到段誉,也颇为意外,他们本来分散在四方守卫小镜湖,却被段延庆带来的“一品堂”高手缠住,直到这边的敌人败逃后发出信号,那些人得知事情失败后一齐退走,他们才得以脱身。因不知主公这边安危如何,便匆匆往小镜湖赶来。

    与段誉相见后,司马范骅先问起这边的情形,待听得王爷无恙,三公四卫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又听说段延庆这大理国的心腹大患已经授首,均喜不自胜。

    一行人同往小镜湖,回来后却见到凉亭里阮星竹正抱着阿朱又哭又笑,一旁的段正淳神情既是欢喜,又是歉疚。

    “大哥,二哥,这是怎么一回事?”段誉大为惊讶,问站在凉亭外的萧峰和孟寻真。

    看见段誉,萧峰脸上却现出些尴尬的神色。

    孟寻真笑道:“三弟,为兄要给你道喜了,现在你又多了一位妹妹。”

    段誉一呆,随即不敢置信地道:“难道阿朱姑娘她也是……”

    孟寻真道:“不错,阿朱妹子原来便是伯父与阮夫人的长女,阿紫的同母姐姐,三弟的异母妹妹。呵呵,日后大哥与三弟彼此该如何称呼,却是个难题了!”

    萧峰被孟寻真取笑,脸上微现赧色。

    段誉惊喜交集,急忙追问前后情由。

    原来打败敌人后,萧峰将阿朱正式介绍给段正淳等人。段正淳和阮星竹听说眼前这女孩儿姓阮名朱,心中便是一震。本来他们都不敢相信世间会有如此巧事,但有巧遇阿紫的事情在先,两人便怀着万一之念旁敲侧击地探问了几句。等阿朱将那面刻着“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长安宁”十六字的金锁片拿出来时,两人再无怀疑,阮星竹抢上前将阿朱抱在怀中痛哭起来。

    大敌败亡、亲人团聚,两件大喜事凑在一起,众人自然要大肆庆祝一番。在酒宴上,孟寻真当众代萧峰向段正淳提亲。萧峰武功人品俱是上上之选,女儿又显然与他两情相悦,至于他契丹人的身份,身为大理王爷、性情又本就洒脱的段正淳却并不在意,当即允了这门亲事。喜上加喜,当晚的这场酒宴自是人人尽兴而归。

    次日一早,众人却发现段正淳和萧峰这对准翁婿都不见了。段正淳只留下一封书信,说要帮萧峰去查明带头大哥的身份。至于是到何处去查,那自是无须赘言。想到世间竟有老丈人带着女婿去和自己的情人这等奇事,众人个个面色古怪,阮星竹则气得连连顿足。

    又过了一日,段正淳和萧峰一起回来,脸色却都极为难看。阮星竹本来生气,但见到段正淳如此神情,却又立即心软,急忙上前来询问。段正淳未曾回答,只重重叹息一声走回房内,背影甚是萧索。阮星竹更是着急,转回来又问萧峰。

    萧峰的心情也极为恶劣,但问话的是未来岳母,却不便不答。当即便将事情的经过约略说了一遍。

    他所说的与孟寻真记忆中原著的情节大同小异。段正淳本以为靠自己的风流手段,轻轻松松便可抚平马夫人对自己的怨恨,顺便帮萧峰问出带头大哥的身份。孰料这位马夫人与段正淳的其他女人根本不同,她所图的并非段正淳这个人,而是大理镇南王妃乃至未来一国之后的尊荣。愿望落空后,这女人已将段正淳恨入骨髓。见段正淳自己送上门来,她先虚以委蛇,在用药将段正淳制住后,露出蜘蛛毒妇美丽而狰狞的本来面目。总算段正淳伏下萧峰这招杀手锏,在紧急关头扭转局面,擒下了马夫人及其奸夫白世镜。

    正当萧峰要从两人身上拷问出那带头大哥的身份时,一个神秘的黑衣人突然出现,不仅当着在萧峰的面灭了两人之口,更在萧峰的全力攻击下从容遁走。

    孟寻真自然知道那黑衣人定是萧远山无疑,并大致猜到其用意。若要杀仇雪恨,这三十年来他有无数次机会,他之所以反过来抹除所有线索,不使带头大哥的身份暴露,无非是等待一个既夺其性命,又毁其声誉的机会!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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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奇物冰蚕

    听了萧峰所言,阮星竹立时便明白了段正淳难过的缘由。她这位段郎虽然风流成性,却绝不是薄情之人,相反,对每一位和他相好的女子,都是恨不得剖心以对。如今他遭那马夫人如此对待,难免要伤怀难过。想到这一点,她再也顾不得生气,立即赶去房中抚慰段正淳。

    阮星竹走后,孟寻真问萧峰道:“大哥,你今后将作何打算?”

    萧峰有些无奈地道:“马夫人已死,追查带头大哥身份的最后一条线索也断了,看来为兄此生都难报父母之仇。我想离开中原,到雁门关外,过些骑马打猎,放牛牧羊的简单生活。”

    “大哥,”阿朱变色道,“难道你要将我丢下?咱们说好一起去的!”

    萧峰转过来看着她,苦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已找到了自己的父母,难道刚刚与他们相认便又离开他们和我远赴塞外?”

    “我不管什么此时彼时,”阿朱坚定地道,“无论大哥你走到哪里,阿朱都要陪在你身边,这是咱们的约定。大哥你是大英雄大豪杰,绝不能不守诺言!”

    萧峰大为感动,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听道一个人笑道:“果然是女生外相!贤侄,这傻丫头和她母亲一样,认准一个人一辈子都不会改变,你还是不要劝他了!”

    众人回头,只见阮星竹挽着段正淳的手臂从屋内走出。也不知她是如何地柔情蜜意,总之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段正淳脸上的抑郁之色已经完全消失。他走过来对萧峰道:“贤侄,既然你和阿朱两情相悦,让她随你一起去也不是不可。只是不能这样没名没分,我有意安排你们两个尽早完婚,然后你们小两口儿在一起去骑马打猎、放牛牧羊如何?”

    萧峰又惊又喜,转头看看晕生双颊,眼中神情却是千肯万肯的阿朱,抱拳道:“一切全凭伯父做主。”

    孟寻真在一旁笑道:“大哥,此时还叫‘伯父’有些不合时宜了罢?”

    萧峰脸上一红,见段正淳手拈短髯含笑望着自己,便跪倒在地拜了下去,口称:“小婿拜见岳父大人!”

    众人一起鼓掌大笑,阿朱则是羞不可抑地躲回房中。

    段正淳请司马范骅挑一个好日子。范骅看过黄历,说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最宜婚娶。段正淳当即拍板将婚期定在三日后。

    经过三日的准备,萧峰和阿朱在小镜湖举行了一个简单又隆中的婚礼。有大理国百官之首的三公亲自操持,这婚礼自是进行的有条不紊。等到拜过天地,担任司仪的孟寻真高呼一声“礼成,送入洞房!”便宣告了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洞房花烛,一夜的旖旎风光自不必说。第二天一早,改换了妇人妆扮的阿朱和萧峰一起来拜见父母。阮星竹见女儿嫁为人妇,心中喜悦的同时也伤感不已,因为她知道刚刚重逢母女不日便又将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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