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我一掌把木案劈开,掌心汨汨流血。

    我刚才是说了混蛋话,以后不再犯了。

    说实在,我有些盼望暴风雨或者海啸快点来到了。

    我想清醒下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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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海难 二

    我独自一人在甲板上练剑,百丈的甲板上我渺小如蝼蚁。

    过去的某一天我纯洁的小弟弟开始莫名其妙的长毛,我曲折地向海盗弟兄们问礼后,不知道怎么传到了我娘的耳朵里。她和我讲了一通圣人“四正”(非礼勿听、非礼勿闻、非礼勿视、非礼勿动)的长篇大论,第二天,我爹派给我的练功量就比以前加重了三倍。

    现在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忙一档子事,就不会想那档子事了。

    父亲以前是叱咤东大海的“七小龙王”之一,练的是一种最有效率的杀人剑法。我母亲蛋疼地起名为“夜叉流”——她认为七小龙王只不过是大龙王的探海夜叉罢了——那个大龙王是父亲组织的总头目,我记得好像叫南宫什么的。

    夜叉流的功架有三十几个,杀人一般只靠直劈横切的一招,之前全是欺骗敌人和掩饰杀机的前奏。

    夜叉流的教条是:一旦拔剑,染血才能归鞘。

    辅之以力量、平衡、速度、柔韧的相应训练,这是我十三岁前接受的外功修炼。

    我束发之后,父亲又开始传授我《正宗八段锦》,在这门内功上的传授他比教授我剑术严肃和缓慢了许多。

    夜叉流如果说是外在的杀人技巧,那内功则是强大武者的内在根本。

    世界上不缺乏高超的杀人技巧,甚至蛮夷人的杀人技有些能凌驾于中原武学。但只有中原武学有内功,所以没有能匹敌中原武学的蛮夷武者。

    内功是修真者的发明,系统完备的内功法门甫一出世,就让天下震动,神州大乱!

    人类是有限度的生物,寿元不超过二甲子,力量略大于鬣狗,喜聚群而居,性情脆弱,贪生怕死。

    文明时代的所有帝王学都是在研究如何支配和组织这种生灵。

    内功改变了我们这种生灵的特质:寿元达到十几个甲子,力量能降龙伏虎,体力无穷无尽,心志百折不挠的修真者,哪个世俗军队可以抗衡?帝王们骗人的天命学说能唬住哪个有见识的人?

    这是父亲说的天下大乱千年的原因。

    或许没有内功,天下就不会大乱,他也不会去做杀人掠货抢女人的海盗,也不需要在晚年和我们母子背井离乡,而是做个王法治下的良民,出卖体力劳动为生。

    不过,能有今天的成就和五七百手下,他靠的终究是千辛万苦得来的正宗玄门内功。

    我能够清楚认识的是,内功虽然不能直接对敌,但对一切外功都有放大效应。在没有练习内功前,我的真剑才能劈开木板。学习内功后,我的真剑可以砍下钢板几寸。

    父亲夸我母亲教我念书识字是对的,我能够借鉴医理和道典上的类似术语触类旁通。他早年正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在内功的修炼上走了弯路,后来虽然得到奇遇,也只能止步在金丹境界了。

    在没有出海前,他对我的期许是,能当上南宫大头子那样的大海盗,这老东西可是元婴境界的内功修为。

    出海后,他依然期望我能练到元婴境界——这样他归天后我能独霸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白云乡,也弄个海外国王来传子传孙——我们离开的中原,元婴强者割据一郡,返虚强者称王建国的事情不胜枚举。

    人体的四肢百骸是外,臓腑脑髓是内,又有三百六十五穴窍,四万八千毛孔作为内外周天运转、河车搬运的轨道。内功就是把身体视为炉鼎,以臓腑为五行之柴,以真气真液为火,把人身炼成一枚大大的金丹。等金丹成胎,我们就能化为元婴,成为不亚天龙的存在。如果有志者再往前精进,就能冲刺返虚境界,渡过天劫而成为万劫不灭的仙人。

    p.s.元婴、返虚,还有更上的层次一半来自我父亲的胡扯,一半来自我母亲讲的神仙故事,各位读者不要当真。我能确信的只有金丹境界(这是我老子的水平)和筑基境界(我父亲有几个手下太阳穴高高鼓起,据说已经练通了周身经脉,让真气流转无碍)。

    我现在的水平是内功初层。在放大我的外功战斗力之外,我最明显的感受是我的食色本能也被放大了:十五岁的我现在的饭量大了十倍,二三十盆土豆(坑爹的土豆!)才刚刚觉得不饿;而一联想到女人,骨头都开始痒。

    这么一想,妈的,我的身体又在嗷嗷叫了,

    束发礼的那年,我就开始做奇怪的梦:

    一个女人走到我船舱里。

    有我娘的熟,妹妹的奶香。

    她对我笑了,

    我不由自主地凑近她。

    “你……”

    我本来想问她叫什么名字,这是做人基本的礼数。

    不过这是梦里,时间有限,我还是省去繁文缛节,直奔主题。

    “躺下。”

    我把她扯倒,然后撕开她裙子骑上去,

    ——这是春-宫书里画的,我从藏书阁的角落找到,

    我母亲是个淑女,收藏这种书的理由不得而知。

    然后——

    下面没有了。

    下面怎么回事书上没有画,我也不知道。

    咸湿的海风滚过来,大浪把船摇得一起一伏,

    大楼船的尾巴一会儿翘到我的头上,一会儿被颠下我的脚跟。

    我的身体不叫了,因为性命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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