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的藩王尽管权力不大,相当于坐困一城的犯人,但是对付一个小小的秀才,还是轻而易举的。

    况且叶秀才不是名门大户出身,身后也没什么太大的靠山。

    叶秀才充军延长县已经三年,老父母因为这个巨大的打击先后过世,妻子也已经改嫁别人。

    正是因为命运多跌,叶秀才小小年纪,就看破了儒教的虚伪,极端仇视大明朝廷。

    在刘宣打败官军应募读书人之时,叶秀才率先前来投靠。

    刘宣本以为这位姓叶的秀才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毕竟一个二十一岁的秀才,也算是前途无量,万万不可能投靠自己这个还没成气候的流贼草寇。

    没想到这位叶秀才还真有真才实学,他不仅饱读经书,还精通《九章算术》等杂学,算是刘宣这支队伍麾下学识最高之人。

    叶秀才前来投靠,刘宣当然也会大力重用,他让叶秀才统领麾下的那些半吊子书记官,管理一部分后勤工作。与老童生孙登充当李昭云的左膀右臂。

    此外缴获的一百多杆鸟铳,刘宣全部装备了自己的亲兵。这些缴获的鸟铳,因为官员的贪污克扣,都有些用料不足,常常有炸膛的危险,质量远远不如董家缴获的二十杆。

    刘宣左挑右选,选出质量最好的四十杆,加上以前的二十杆,勉强装备了一个半鸟铳队。这两个鸟铳队,归队官杨守义掌管,剩下的鸟铳,因为质量实在太差,早已经不堪使用,被刘宣全部融化成钢铁,打造成刀枪。

    缴获的三眼铳,也挑选出一百多杆,与刘宣以前打造的三眼铳合编。这些三眼铳加起来有二百多杆,组成一个三眼铳哨,哨长由李旭中担任。

    而缴获的弓箭,质量比鸟铳强一些。刘宣挑挑拣拣,凑足一个哨的弓箭,连同善射的弓手,全部调到陈铁牛后哨。而张五斗则充当弓箭手的总教头,后哨副哨长。

    这次战斗,刘宣麾下共伤亡一百四十人。除了阵亡的之外,大约有十几个重伤员情况不妙,只怕在几日之内,都将一一去世。毕竟在缺医少药的古代战场,任何一个小小的伤口,都有可能取人性命。

    剩下的四五十个轻伤员,如果挺过这几天没有感染,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这些受伤的士兵,如果能归队,都是一支军队中宝贵的财富,刘宣自然会妥善照顾。

    官军的重伤员,几乎全部被丢弃在战场之上,经过昨日的严寒,也早已经死去。轻伤员则被刘宣带了回来,一视同仁的妥善照顾。

    第二天一大早,刘宣派出人手,为昨日战死的官军收尸。等刘宣派出的人手赶到战场,只见这些官军的尸身早已经狼狈不堪,在整个战场之上,居然很少有手足俱全的尸身。

    一些尸身之上,居然还残留着清晰的牙印,明显是被人啃食。刘宣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昨夜有流民团伙来到这里,用这些死尸充当了食物。

    也许因为这支流民团伙人数稀少,也许因为他们害怕打败官军的刘宣,所以才匆匆的离去。没有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留下了这个荒凉残酷的景象。

    即便杀敌无数,刘宣也从来没有呕吐的感觉。这一次终于忍受不住,差一点呕吐出来,只是碍于大军中的威严,刘宣才强行将秽物咽了下去,没有当众出丑。

    刘宣吩咐手下,砍伐一些干柴,将这些尸身统统火化,然后急匆匆离开了现场。

    因为投降的官军超过四百,即便不算轻伤员,也有三百多人,人数的增加,带来了编制的扩大。

    现在刘宣的麾下,已经有前、后、左、右四个步兵哨,炮兵一哨、亲兵一哨、后备一哨共七个哨,加上杂七杂八一些后勤人员,兵力已经有一千七百余人。

    编制的扩大,带来了骨干的匮乏,最早投靠刘宣的陈铁牛,杨守义,白富贵三人,已经全部充当哨长,队长。

    这三个人,除了把柄捏在刘宣手里,比较忠心之外。能力其实都不算很强,充当一个队长,其实已经勉为其难了,而充当哨长,都不算合格。

    陈铁牛的后哨,在这次战斗中几乎寸功未立,如果不是麾下还有一个张五斗撑着,只怕早已经散架了。

    而张五斗以前是张虎成麾下骨干,张虎成的这几个骨干,能力都极强。不仅在官军中混过多年,成为盗匪之后,也有多次征战经验。

    在刘宣军中,张虎成、刘武已经成为哨长。杨四宝,张五斗也已经是副哨长。而刘宣的亲兵哨中,杨四宝掌管步兵,已经算是实际的哨长,而陈铁牛哨中,张五斗的威望也远远超过陈铁牛。

    刘宣之所以亲自充任亲兵哨长,压住了杨四宝,委任陈铁牛充当哨长。不仅仅是因为陈铁牛出身官军,能够拉拢人心,也是为了稍微限制一下张虎成的势力,以免他势大难制。

    “这样的手段,尽管隐蔽,但是却不能经常使用,如果长时间使用,就会引起手下的离心。”

    “看来打破县城,应该让陈铁牛挪挪位置,提拔一些能力出众的骨干了。”

    刘宣心中暗暗地想道,决定尽快攻打延长县城,不给官军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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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擅杀

    就在刘宣厉兵练马,做好了准备攻打延长县城之时。

    延长县内早已经乱成一团。如果不是现在正是严冬,县城外面也是盗匪横行、饥民遍地,治安极度的混乱,县中的富户士绅只怕早已经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顾世虎败归之后,知道躲不过朝廷的责罚。于是他将手中的余财发散给亲族故旧与麾下的家丁,将妻儿托付给亲友照顾。而他也彻底灰心丧气,每日喝的酩酊大醉,仿佛醉生梦死一般。

    自从顾世虎溃败而逃之后,县令张云柯就惊惧不已。生怕刘宣马上就会攻破城池,更害怕朝廷会追究责任。

    毕竟即便是刘宣攻破城池,张云柯的亲族大部分也不在这里,他如果殉节而死,朝廷肯定还会大力褒奖。如果因为坐失城池被朝廷追究责任,恐怕还会祸及家族。

    张云柯见顾世虎落荒而逃,苟且偷生的活着。心中对这个粗鄙的武夫更加痛恨。如今顾世虎失去了兵卒,麾下只有五十名家丁,在张云柯眼里,已经彻底没有了价值。

    “再过一二日,流贼就会攻城,流贼能够打败顾世虎官军,实力只怕非常雄厚。以延长县城的情况,一定是守不住的,到时候流贼一来,只怕就是城破之日。”

    “去年七月,王二造反之后,我就将妻儿送回老家。如果我惜命逃跑,只怕会被岳抚台当做替罪羊,到时候一个覆军失将,坐失城池的罪名,只怕也难保项上人头。就连老家的亲族妻儿,只怕也会受到牵累。”

    “如今这种情况,我也只能为皇明守节。如果我死于任上,只怕还会受到朝廷的褒奖,只是可惜了这搜刮的万两白银,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过了这一劫,我也能辞官归隐,告老还乡,那时候该有多好!”

    “可惜啊可惜!”张云柯长长一叹,心中又来了几分沉思。

    “我既然决定守节,那么战败的责任只能找一个替罪羊,而顾世虎就是最好的人选。他现在除了麾下的家丁,已经全军覆没,成了一只死老虎,而这个死老虎的脑袋,也可以成全我老张的名节。”

    “更何况如果不是这个废物打了败仗,我在延长县城也能高枕无忧,平安度过了这一关,也可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云柯见顾世虎这个样子,已经毫无用处,于是决定拿败军之将顾世虎的头颅威慑城中百姓。而他自己却决心殉节守城,以求临死混一个好名声。

    张云柯定下了这个决心,但是还是顾忌顾世虎的五十个家丁作乱。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决定摆一场鸿门宴,用顾世虎的人头,染红自己的名节。

    张云柯想做就做,他假装举办宴席,邀请顾世虎商议守城的对策。暗中却令衙役手持利刃,埋伏在大堂之外。

    顾世虎不疑有他,毕竟他是五品武官,张云柯只是七品县令。尽管大明的官场是文贵武贱,他也常常被张云柯侮辱责打。但是斩杀他这样的武官,最少也要巡抚一级的中央大员,依靠王命旗牌才有这种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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