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军的重伤员,几乎全部被丢弃在战场之上,经过昨日的严寒,也早已经死去。轻伤员则被刘宣带了回来,一视同仁的妥善照顾。
第二天一大早,刘宣派出人手,为昨日战死的官军收尸。等刘宣派出的人手赶到战场,只见这些官军的尸身早已经狼狈不堪,在整个战场之上,居然很少有手足俱全的尸身。
一些尸身之上,居然还残留着清晰的牙印,明显是被人啃食。刘宣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昨夜有流民团伙来到这里,用这些死尸充当了食物。
也许因为这支流民团伙人数稀少,也许因为他们害怕打败官军的刘宣,所以才匆匆的离去。没有将这些尸体处理干净,留下了这个荒凉残酷的景象。
即便杀敌无数,刘宣也从来没有呕吐的感觉。这一次终于忍受不住,差一点呕吐出来,只是碍于大军中的威严,刘宣才强行将秽物咽了下去,没有当众出丑。
刘宣吩咐手下,砍伐一些干柴,将这些尸身统统火化,然后急匆匆离开了现场。
因为投降的官军超过四百,即便不算轻伤员,也有三百多人,人数的增加,带来了编制的扩大。
现在刘宣的麾下,已经有前、后、左、右四个步兵哨,炮兵一哨、亲兵一哨、后备一哨共七个哨,加上杂七杂八一些后勤人员,兵力已经有一千七百余人。
编制的扩大,带来了骨干的匮乏,最早投靠刘宣的陈铁牛,杨守义,白富贵三人,已经全部充当哨长,队长。
这三个人,除了把柄捏在刘宣手里,比较忠心之外。能力其实都不算很强,充当一个队长,其实已经勉为其难了,而充当哨长,都不算合格。
陈铁牛的后哨,在这次战斗中几乎寸功未立,如果不是麾下还有一个张五斗撑着,只怕早已经散架了。
而张五斗以前是张虎成麾下骨干,张虎成的这几个骨干,能力都极强。不仅在官军中混过多年,成为盗匪之后,也有多次征战经验。
在刘宣军中,张虎成、刘武已经成为哨长。杨四宝,张五斗也已经是副哨长。而刘宣的亲兵哨中,杨四宝掌管步兵,已经算是实际的哨长,而陈铁牛哨中,张五斗的威望也远远超过陈铁牛。
刘宣之所以亲自充任亲兵哨长,压住了杨四宝,委任陈铁牛充当哨长。不仅仅是因为陈铁牛出身官军,能够拉拢人心,也是为了稍微限制一下张虎成的势力,以免他势大难制。
“这样的手段,尽管隐蔽,但是却不能经常使用,如果长时间使用,就会引起手下的离心。”
“看来打破县城,应该让陈铁牛挪挪位置,提拔一些能力出众的骨干了。”
刘宣心中暗暗地想道,决定尽快攻打延长县城,不给官军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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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擅杀
就在刘宣厉兵练马,做好了准备攻打延长县城之时。
延长县内早已经乱成一团。如果不是现在正是严冬,县城外面也是盗匪横行、饥民遍地,治安极度的混乱,县中的富户士绅只怕早已经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顾世虎败归之后,知道躲不过朝廷的责罚。于是他将手中的余财发散给亲族故旧与麾下的家丁,将妻儿托付给亲友照顾。而他也彻底灰心丧气,每日喝的酩酊大醉,仿佛醉生梦死一般。
自从顾世虎溃败而逃之后,县令张云柯就惊惧不已。生怕刘宣马上就会攻破城池,更害怕朝廷会追究责任。
毕竟即便是刘宣攻破城池,张云柯的亲族大部分也不在这里,他如果殉节而死,朝廷肯定还会大力褒奖。如果因为坐失城池被朝廷追究责任,恐怕还会祸及家族。
张云柯见顾世虎落荒而逃,苟且偷生的活着。心中对这个粗鄙的武夫更加痛恨。如今顾世虎失去了兵卒,麾下只有五十名家丁,在张云柯眼里,已经彻底没有了价值。
“再过一二日,流贼就会攻城,流贼能够打败顾世虎官军,实力只怕非常雄厚。以延长县城的情况,一定是守不住的,到时候流贼一来,只怕就是城破之日。”
“去年七月,王二造反之后,我就将妻儿送回老家。如果我惜命逃跑,只怕会被岳抚台当做替罪羊,到时候一个覆军失将,坐失城池的罪名,只怕也难保项上人头。就连老家的亲族妻儿,只怕也会受到牵累。”
“如今这种情况,我也只能为皇明守节。如果我死于任上,只怕还会受到朝廷的褒奖,只是可惜了这搜刮的万两白银,也不知道会便宜谁。”
“如果再过一段时间,过了这一劫,我也能辞官归隐,告老还乡,那时候该有多好!”
“可惜啊可惜!”张云柯长长一叹,心中又来了几分沉思。
“我既然决定守节,那么战败的责任只能找一个替罪羊,而顾世虎就是最好的人选。他现在除了麾下的家丁,已经全军覆没,成了一只死老虎,而这个死老虎的脑袋,也可以成全我老张的名节。”
“更何况如果不是这个废物打了败仗,我在延长县城也能高枕无忧,平安度过了这一关,也可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云柯见顾世虎这个样子,已经毫无用处,于是决定拿败军之将顾世虎的头颅威慑城中百姓。而他自己却决心殉节守城,以求临死混一个好名声。
张云柯定下了这个决心,但是还是顾忌顾世虎的五十个家丁作乱。他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个想法,决定摆一场鸿门宴,用顾世虎的人头,染红自己的名节。
张云柯想做就做,他假装举办宴席,邀请顾世虎商议守城的对策。暗中却令衙役手持利刃,埋伏在大堂之外。
顾世虎不疑有他,毕竟他是五品武官,张云柯只是七品县令。尽管大明的官场是文贵武贱,他也常常被张云柯侮辱责打。但是斩杀他这样的武官,最少也要巡抚一级的中央大员,依靠王命旗牌才有这种权利。
顾世虎携带着两个家丁,没有佩戴任何兵刃,毫无防备的走进了张云柯的县衙。
县衙中,张云柯已经备好了酒菜,还让县城中当红的歌妓作陪,一时间宾主双方其乐融融。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云柯猛地掷杯为号,大堂中准备充分的衙役手持利刃,一拥而上的将顾世虎捆得严严实实。
顾世虎察觉到事情不对,连声呼叫,可惜啊手下的两个家丁也被众衙役纷纷捅死。
顾世虎长叹了一声,知道多说无益,默然不语,不再开口说话求饶。
张云柯擦了擦手,指着顾世虎鼻尖骂道:“朝廷每年给你的军饷足有万两,你却还让士兵吃不饱饭,这贪污军饷,就足以治你的死罪。”
“其二,你的部下军纪败坏。不仅杀戮过往的商旅,还抢掠百姓,凌辱妇女,不从则死。按大明律,也该当斩。”
“第三,你率领大军与敌交战,却贪生怕死,致使全军覆没,治一个覆军之罪,也不算冤枉你吧。”
“这三条罪过,哪一样都不是虚言,你三最并罚,足以论死。还有何话说?”
顾世虎知道自己过不了这一关,他虽然是武将,但是也是官场之人,张云柯肚中的弯弯绕,也欺瞒不了他自己。如今他已经万无幸理,只求张云柯能够不牵连妻儿。
顾世虎一言不发,默认了张云柯强加于自己身上的罪名,签字画押之后,知道自己已经上了死路。
他一言不发,想起了在闹饷中被自己斩杀的三个故旧,心中顿时有了几分悔恨,埋怨自己不念旧情,将他们三人当做替罪羊。如今这个替罪羊却轮到自己,他眼中流出几滴泪水,口中喃喃的叹道:“报应啊!报应!这全是报应!”
张云柯不理顾世虎的低语,大呼一声:“拖出去斩了,将头颅挂到城门上,用来威吓士卒。顾世虎的家眷,也统统一并斩了,以绝后患。”
听到张云柯如此狠历,顾世虎大声的呼号,希望张云柯放过自己的亲族,反而从没有为自己喊冤求情。
而张云柯却心硬如铁,没有更改一点儿命令。顾世虎知道不可避免,破口痛骂张云柯,在顾世虎痛骂声中,张云柯斩下了顾世虎的人头。
张云柯斩杀了顾世虎,并没有如他的意原,起到稳定军心,杀鸡儆猴的效果。反而为延长县城带来了更大的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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