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太皇上沉思的当儿,赵光回头狠狠地瞪了赵忘一眼,然后刚要进一步说明这样做的好处,却不想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然后金铁交击之声骤然传来,众人看一眼太皇上,发现他似乎并未受到外面嚣闹的影响,而是在认真的考虑着赵光的提议,不过显然他思考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大约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外面的打斗声音弱了下来,接着早上引领大家来南随宫的护卫统领带着七八个挂彩的卫兵跑进了偏殿,匆匆来到太皇上面前,转身形成了拱形的防护阵型。不出人们所料,后面跟进了一大批护卫,只不过跟进来的护卫不但人数更多,神情气色也比之前的几位强盛许多。

    “都把剑收起来,别让下属的随国看我华云的笑话。”一语毕,后入偏殿的护卫收剑,而后中间分开,露出了后面走来的一位穿着月白色道袍的中年人,他虽然容貌俊朗,但却一脸的平静淡然,走在一群杀气凌然、铁甲金戈的武人中间极为突兀,但由此显现出他的与众不同又说不出的让人感受到平静,看此人一脸的从容大度,对两边的数十人视若无物又顿觉他没有一点道士的样子,反而像一位上位者。

    这人走到统领的面前,冷冷的盯着他问:“你要在我面前挥刀舞剑?”

    “当啷”,不知是统领的手颤抖了,还是他放开了剑,他手中的剑滑落在了地上。接着统领噗通跪倒,颤声道:“微臣不敢。”而他身后几名护卫也先后跪倒,将剑放在了地上。

    尽管有很多随国的人没有见过华云辅国的皇上,不过看着这样的做派和威严,还是第一时间就在心里浮现出这是华云辅国当今皇上的想法。没错,他就是当今的大家心里想的那个人,华云辅国皇上――孙辅。

    将护卫统领屈降后,孙辅就不再看他们,只是挥了挥手,身后就有人出列将几人拖走了。他缓缓地走到太皇上的面前看了看,而后又转身看看四周随国的人,问道:“父皇,您这是要唱哪出啊?”

    人们的眼光望向坐在那里一直没有动过的太皇上,却发现他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孙辅一样,而是一直看着赵光,他开口,居然也是对着赵光:“这个孩子是谁?”

    “犬子赵忘。”

    “赵忘?忘?哈――哈哈――哈哈哈哈,辅儿。你听到了吗?他叫赵忘。他居然叫赵忘!哈哈哈哈――”老人忽然的大笑让人们都有些惊讶,连孙辅和赵光都微微的皱了皱眉,赵光似是被刺激了一下,孙辅则惊讶父亲的失态,他几乎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父亲。

    老人终于笑完了,他站起身走到孙辅身边,看着自己的儿子说:“可是忘得了吗?天佑和赵家忘了吗?你忘了吗?我忘了吗?我们所有这些局中人,有人忘了吗?”激动的情绪下,老人的胸膛急促的起伏着,“看看我们,皇上穿着道袍,一个老朽穿着皇袍,可笑!你问我要唱哪出?呵哼,我要替你去死!我要让这华云国昌盛不衰,我要为我曾经做错的事,赎罪。”说完,老人似乎体力耗尽,身体一软就要向后倒下,不过孙辅只是一伸手,就扶住了他,他没有再和他的父亲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着老人的后背让他的喘息更通畅,而后将老人再次扶坐在了镶金檀木椅上坐着休息。然后回身,走到了赵光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赵兄,失礼了。”赵光点头,在孙辅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然后退回了原位。

    孙辅略一思量,看着下面的人们开口道,“各位随国来臣,我就是华云辅国如今的皇上孙辅。今日本该是在主皇宫招待大家,因为准备不周挪到了此地,对此我表示歉意,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的原谅。对于给大家造成的不便和困扰,我深表遗憾,为此我决定,七随国均免去五年上贡,各自休养生息。”

    各随国五年的上贡,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要知道随国与辅国之间国力之所以差距颇大,每年数量庞大的贡品就是极大的原因,所以孙辅的这一句承诺,极大的震动了七随国的人,这可比派人参加什么的虚无缥缈的赛事实际多了。

    “众位觉得如何?”孙辅问。

    大家一致鞠躬谢恩,就连赵光都没有想到,孙辅会如此气魄,不禁也同声谢恩,只有赵忘,虽然谢恩,但并不开心,因为他所代表的云岚已灭,这恩泽与他无益。

    孙辅见人们都喜笑颜开,接着说道:“至于指点江山一事,我刚才知道了我父亲的决定,而我的决定是――”他这一个停顿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就连还在喘息中的太皇上也竖起了耳朵,“我的决定是――遵从我父亲的决定,华云辅国将退出此次比赛,而你们中的参与会试者也将被直接取消资格。”

    令人奇怪的是,虽然孙辅和他父亲宣布了同样决定,但是孙辅再次宣布后,众人没有再出现什么反弹,就连赵忘也在赵光严厉目光的制止下没有再出声抗议。大家在想的事情都开始变成了这里似乎没有我们的事了,这一届指点江山应该就此结束了,不过这一次的收获绝对不菲。

    “诸位,此事已毕,散了吧。”孙辅说完一挥手,转身向父亲走去。

    大家一看皇上送客了,立马扭头就走,不想多呆在这里一秒钟的样子,虽然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但是这样的场景还是少掺合为妙,万一皇上觉得刚刚太皇上有失体面,需要掩饰一下把他们全部留下,岂不是天降横祸?

    赵光没有走,他静静的站在原来的地方,好像再等待什么,赵忘也没有走,虽然李治国和刘琦聃在经过时都偷偷地拉了拉他,但是赵忘看到父亲留下了,于是也站着没动。

    看着无关人员走干净了,孙辅问:“来找您的人到了吧?”

    太皇上认真的看看孙辅,摇摇头笑了,“没错,到了。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也不干,”孙辅答,“有一句话您说的很对,我们都是局中人。”

    “你是说――”

    “我是说,再过几天能彻底解决您心头大患的人就会来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您就不必背负这个沉重的心理负担了。”孙辅理了理自己月白色的道袍,看着自己的父亲说,“让我们静等三天吧。”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云岚旧事即将反转几乎成了所有人的共识,不过太多人都无法参与其中,所以也就不清楚具体的细节,而华云辅国在三天中也并没有向人们预料的那样有什么太大的权力波动,南随宫一事好像并没有影响到华云皇族丝毫,它更像是早就彩排预演好的一场戏,时间到了就上演,时间过了演出的内容也被人慢慢的遗忘了。于是与此无关的其他随国先后选择了离开这里。

    这天傍晚时分,皇上的内侍来到了皇家客栈,带走了已经全员到齐的当年进攻云岚的四随国统帅和赵光、赵忘父子。

    跟随着内侍,他们一行人通过戒备森严的宫门和一道道哨卡,越过议事的前殿、书房、暖阁、皇上休息的后宫、一直到了皇宫最后面的一个小殿里,太皇上和皇上两位已经坐在那里了,旁边还有一人侍立着,站在二人身旁。六人见了礼后各自站定,四国统领低头不语,赵光父子则望向上首端坐的两人,孙辅向二人点点头开口道:“诸位坐吧,我们还要等上一段时间呢。”

    赵光和赵忘二人于是走到了右首边已经摆好的方桌后,赵光坐下,赵忘则立在了父亲的身后。但是其他四人却没有坐,不但没有坐,反而利利索索的双膝跪倒,方向直朝着两位皇上对面空着的主位,显然,这是为即将到来的某人预留的。

    “你等四人不必这样,起来坐下吧。”沉默了一会儿后,太皇上忽然朝四人说道。

    四人没有回答,也没有起来。他们知道,现在这样的时刻,太皇上和他们相比也没什么差别,虽然太皇上的身份地位比他们高了许多,但正因为此,他将承担更大的责任,甚至弄个不好,会比他们还凄惨,所以还是做个低姿态比较实惠,起码捞个认错态度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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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公主驾到

    看看四人无动于衷,太皇上对四人吼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难道要我和你们一起去跪着吗?”

    四人听到这句话都一颤,对呀,我们跪着,太皇上坐着,这是要表现太皇上悍不畏死还是怎样?难道真让太皇上也跪着?他儿子在边上坐着呢,不能这样。于是四人相互对视一眼,慢腾腾站了起来,而后走到左首的椅子边坐了下去。

    众人就这么沉默着,各自不知在想什么,直到一个童音传入他们耳中:“公主驾临,浩渺所属,一概跪迎。”

    众人匆匆起身,向着还空着的主位跪下,然后纳头便拜,在他们大礼一拜再抬头时,就发现主位上赫然一位容颜只有二十出头的绝色女子已经端坐在那里,而殿外的卫士似乎全然不知,甚至连刚才的童声也没有听到。再看此女,红衣胜血、长发如丝,眉如墨染、鬓似剪裁、一泓秋波婉转有神,两只柔荑纤柔合度,众人不禁心中一叹:好美。再一开口:“诸位,让你们久等了。”声比黄莺、尤若杜鹃,完全就是一个天造的尤物,她就是人们等待的水娆公主。当然,下面跪着的这些人此时不敢乱想,因为他们现在想着的有的是自己的性命,有的则是想要别人的性命,所以倒也没有出现失态。

    “你们都起来吧。”水娆公主看着面前这矮了半截的男人们,眉头微皱道。

    赵忘正准备起来,却发现身前的赵光完全没动,于是就也没敢动,转头再看,一如所料,没有一个人起来。

    “怎么,我说的话不算数还是不管用?”看没有人动,水娆公主问。语调间读不出丝毫的情绪起伏,让人琢磨不透她是在生气还是只是在责问。

    “小三,你也不听话了吗?”眼看着还是没有动静,水娆公主一眼看向赵光。

    略一迟疑,赵光起身,同时将赵忘也拉了起来。眼见二人起身,孙辅毫不犹豫的也站了起来,然后就见水娆公主看着他轻笑了一下,然后口中道:“我久未现身,人们居然都没了怕性,真叫我难堪!”说着右手一拍椅背,就见数道白光出现,直接落在了依然跪在地上的几人身上,而后几人就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站了起来,从旁一看,就像是几人忽然腾空,然后站的笔直落在了地上,不过在亲历的几人而言远没有那么飘逸,他们先是觉得身体被莫名的力量包覆住,而后瞬间提起,再将之从头到脚捋了一下,捋的笔直后再像插秧一样插回了地上。

    “公主,罪在老夫。请停止施法,容老夫禀告。”虽然刚才的感觉绝对不会是舒服的,不过显然并没有伤到几人,太皇上在站稳之后马上开口道。

    “哦?呵呵,你想说什么?”

    “老夫想斗胆先问一句,公主此次所为何来?”太皇上在见到水娆公主并未直接就对他们动手后,心思明显灵活了起来,若水娆公主不是为了当年的事情而来,那他们如果先招了,那岂不是失策之至。

    水娆公主眼睛一转,问道:“你觉得我所为何来啊?”

    “呃――,公主莫不是静极思动――”太皇上边心下转着主意边问。

    “二十几年前我已经静极思动过了。”水娆公主的答案让几人一阵心惊,这是在提醒他们吗?

    “那公主这次是――是――”太皇上心里度量着要不要就直接放弃,因为刚才公主话里明显存了调侃的意思,但他又实在不想人家还没问就直接自己先招,故而犹豫起来。

    “孙贤诚,你这辈子做的唯一正确的决定大概就是早早的传位给了儿子。你自己听一听你刚才说的话,唯唯诺诺、充满试探,偷奸耍滑,妄图逃避,你还有一点一国之君的风采吗?”水娆公主脸色齐整,语气渐冷,说着转向四国的四位,“你们四个,也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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