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还没有死

    “师姐，走啦，早点回宗里，大师哥肯定会很高兴的。”凌静拉着黄雅，迫不及待地要回玄衣宫。黄雅脸上颇为尴尬，凌静的行为实在是视徐玉如无物，之前她就呵斥过凌静，结果凌静就是左耳进右耳出。

    对徐玉，凌静虽然是第一件见，但是因为徐颖屡次拒绝大师哥，她就就将一切归咎到徐玉身上，更何况徐玉无法凝聚气旋，说难听点就是“废物”一个，无疑使得凌静更加鄙视徐玉。

    徐玉虽说不谙世事，但也不是笨蛋，凌静讨厌自己很有可能与那个大师哥有关，然而徐玉并不在乎凌静对自己的感官，他在乎的是凌静话语中透露出来的另一层含义――早点回宗，意味着徐颖更早的知道自己丹田的情况，无法凝聚气旋已成定局，徐颖会因此而死心，所以大师哥会很高兴，徐玉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的大师哥是谁？”徐玉开口问道。

    徐玉的问话令得凌静身形止住，她的嘴角微微一掀，有种奸计得逞的快意。

    黄雅心道不好，凌静又要惹事了，从她的角度事可以看到凌静那一丝得意的表情的。凌静转过身去，朝向徐玉，一双秀目都弯成了月牙儿，说道：“你确定要知道大师哥的身份？”

    徐玉眉头皱起，凌静充满笑意的眉目，似乎不是因为她很高兴，而是在居高临下地讥讽他。

    “说与不说是你的事，我还能强迫你不成？”徐玉心里不乐意，说起话来也带了刺。

    凌静好像完全没有察觉，清了清嗓子，故意凑近徐玉，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徐玉被看得极为不适，刚想制止她，凌静的声音霎时间响起。

    “境界比不上，天赋比不上，现在连容貌也比不上，大师哥是谁？大师哥是要你仰望的存在。”凌静笑得越发灿烂，但是说出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诛心。

    “凌静，你休得胡言。”黄雅万万想不到凌静说的话这么恶毒，赶紧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向着徐玉解释道：“凌师妹，人小不懂事，还请不要介意。”

    徐玉的脸色早就笼罩上了一层阴霾，凌静三番四次给他脸色看他可以忍，但是现在直接撕破脸侮辱于他，心中的怒火已是翻江倒海，但是他有一个急需确认的事，暂时压制内心的怒意，声音带着丝丝颤抖再次问道：“我不管你说的那个大师哥是不是需要我仰望，我只是想知道他和徐颖有什么关系。”

    凌静眉毛一挑，徐玉现在就是即将爆发的火山，而这正是她想要的，她要替大师哥狠狠出口气。她直接甩开黄雅，径直迎上徐玉暴怒的目光。

    “你死了这条心吧，落星仙子岂是你这等山野小民能染指的？”

    有人说，恐惧会让人懦弱，也有人说恐惧会释放人内心深处的野兽，最大的恐惧是什么？死亡！生死之间永远有着大恐怖。徐颖在徐玉的心里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失去徐颖远远比失去生命更可怕，生命中最大的恐惧在这一刻萦绕在徐玉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不想听什么废话，徐颖和那个大师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徐玉嘶哑的声音就如同夏日的闷雷一般，让人感觉压抑，不适。

    欣赏着徐玉快要发疯的表情，凌静内心涌出一丝病态的快感。

    “可是我就偏偏就不告诉你！”凌静的挑衅终于冲击到了徐玉的底线，徐玉感觉脑中一片空白，恐惧与愤怒混合而成的疯狂占据了徐玉的大脑。

    “我！在！问！你！话！”

    如同野兽一般带着狂怒的嘶吼轰然爆开，徐玉前踏一步，右手成爪直接抓向凌静的脖子，他不知道怎么会有勇气这么做，因为他已经没有理智，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徐玉的咆哮根本不能让凌静的心境起丝毫波澜，在她看来，徐玉就是一直疯狂地蚂蚁，随时都可以踩死，而徐玉暴怒之下的行为已经给了她踩死徐玉的理由。

    房间里的温度骤然下降，六月起飞雪，酷暑落寒霜，凌静的瞳孔中折射出一抹慑人的冰蓝之光。黄雅脸色大变，刚要阻止，就发现全身凝起一层寒霜，一阵刺骨的冷意传入脑海之中。

    “凌静，你・・・”声音还没有落下，不到十分之一个眨眼的时间，身体直接被封印在一块寒冰之中，不能动弹。

    徐玉则是不同，全身的气血瞬间凝固，行动一下子僵住，右手停在半空，不得前进丝毫。徐玉全身都在颤抖，凌静完完全全就是在羞辱他。

    凌静背负双手，就像看戏一般欣赏着徐玉的表情。

    “知道吗，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丑，废物，四枚引气丹都无法凝聚气旋，不得不说你是我生平仅见的奇人。”凌静啧啧称奇道。说着，屈指一弹，徐玉如受重击，身子倒飞撞向石墙之上，生生撞碎了几块石砖，其中传来几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强烈的痛感袭向脑海之中，就像一盆冷水浇在徐玉头上，瞬间恢复理智，他深深地注视看了凌静一眼，就像受伤的困兽，发出最后的嘶吼。

    “村长说过，天上的雨滴在落到地面之前永远不知道会成为什么？是属于广阔的大海，还是成为一滩污浊的泥潭，生命在终结之前你永远预知不到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现在是个废物，但是――我还没有死！”

    这句话，不仅是说给凌静听的，也是说给他自己的，天绝了他的路，在没有路的未来他能走多远他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至死方休，他的一生注定是抗争的一生。

    凌静沉默了，她能感觉到徐玉近乎死志般的宣言，那么苍白无力却又无可奈何，她从来不觉得徐玉能超越大师哥，就算天地倒转也不可能，但是徐玉的一席话使得她似乎失去了继续羞辱徐玉的兴趣，忽的，她轻轻一叹：“你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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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机 咒杀

    次日清晨，徐玉又一如往常般早起，在屋顶上找了个好位置躺了上去，这几乎成了他的必修课，至于黄雅和凌静当天便离开了，黄雅临走前为徐玉治疗了伤势，留下了不少伤药，至于凌静则是一声不吭，并没有继续落井下石。

    “还是这么舒服。”徐玉眯着眼，昨天的伤势经过黄雅的治疗几乎已经无碍，毕竟是皮肉伤，今早起来连把横也没留，徐玉像没事人一样，但是心里已经在琢磨以后的路。

    忽然，徐玉中指伸出在虚空中轻轻一划，顿时徐玉眼前凭空出现两枚光团，细细看来，光团之中却是两枚古印，似乎是青铜材质，皆是巴掌大小，表面布满了古朴的纹路，其中一个中间赫然印着“咒杀”二字，另一个乃是“天机”。古印甫一出现，就绕着徐玉文嗡鸣不已，像调皮的小孩子一样。这两枚古印在徐玉十岁突然出现，到现在徐玉也不知其源，不知其用，那时徐颖已经进入玄衣宫，周围又尽是凡人，带着这个疑惑徐玉过了数年。柔和的晨光落在古印之上，古印周围升腾起朦胧的紫色氤氲，透露出一种别致的魅力。那紫色氤氲逐渐积聚，慢慢地将一旁的徐玉包裹住，钻进徐玉的鼻中，耳中，眼中。陡然之间，清越的龙吟在徐玉的耳边炸开，数声交织似乎身边游荡着不止一条巨龙，徐玉的视线开始模糊他彷如看到青色的龙鳞，巨型的龙躯在他眼前散发着绝世的威严。

    徐玉咋咋嘴，“要是条真龙该多好啊！”徐玉没有想象中的惊讶，忽然出现的龙吟和龙像徐玉早就习以为常，只要初晨的阳光照射到古印之上就会出现这种情形，奈何徒有其形，徒有其声，徐玉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可事与愿违，无数次的尝试从未如愿。

    突然，龙之幻象轰然散开，大团的紫气凭空产生，将徐玉的四周都包裹住了，远远望去就好像一个紫茧一般。徐玉心中一凛，这种变化可从来没出现过。莫不是这玩意终于有变化了，徐玉心头又惊又喜，恍惚间，他耳边传来一声惊呼“术印？？？”

    徐玉的头皮都好像炸开了，这人就如同幽灵一般，声音几乎是在徐玉耳边传来，可偏偏没有一点感觉有人靠近。

    “喂，小子！”身后陡然传来喝声，徐玉一惊当即转身一看，空空如也，哪有什么人，转回身去，正好对上一个满脸胡子拉碴的猥琐老脸。“啊！”徐玉下意识地向后跳开，一脚踏空，却并没有从屋顶跌落下去，而是被固化的紫气托住，跟踩在地面上几乎没有差别。

    “喂喂，小子，老夫有这么可怕吗？”一脸猥琐的大叔哼哼几声，颇为不快道。

    徐玉拉开一些距离，才算定下心来，先是扫视了四周紫色的壁障，心中万分不解，之后才开始细细打量眼前的大叔，这不速之客，除了一身猥琐气，邋里邋遢就实在没什么显眼的地方了，一身藏青色的袍子上面也是斑斑点点的油渍，若非刚才老者神乎其神的出场方式，徐玉几乎会认定他是名地地道道的乞丐。

    “前辈，你・・・你是？”徐玉忍不住问道。、

    “邋遢道人。”猥琐大叔一双小眼睛一边贼溜溜地打量着悬浮着的古印，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邋遢道人？没听说过。”徐玉搜索了一下本就贫瘠的外界知识，确定不知道这么一号人，接着问道，“前辈是仙武修士？”

    “老夫可不是什么鸟毛仙武修士，我是最高贵的术师，术师知道吗？”邋遢真人的目光终于从古印上移开，最后落在徐玉身上，“术师，你・・・你知道吗？”邋遢真人没来由地又重复道。

    “这个，不・・・不知道。”徐玉不好意思道，他从小到大先是跟姐姐流浪，然后定居在小山村里就没有出去过，对于外界的事物可以算是一无所知。

    “好好好，不知是福啊。”邋遢真人一看徐玉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老脸都笑开花了，一边搓着手，一边努力挤出一副和善的笑容，道：“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弟子？”邋遢真人搓着手满是垂涎地死盯着徐玉，就像一个老色鬼双眼色眯眯地看着一名绝世美女，那模样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更是添了几分猥琐。

    徐玉极度地无语，瞅着那张如同菊花盛开般的老脸，就感觉浑身恶寒。不过，目光扫视四周，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紫色壁障肯定是邋遢真人所为，虽然此人形貌有些差劲，但指不定是个深藏不漏的隐世强者，丹田不能吸收真气的难题或许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呢。既然有此念头，徐玉估摸着试探问道：“前辈，我丹田不能吸收真气，只能修炼体一道的。”

    邋遢真人一愣，无语道：“那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说明我不能修炼真气，不能修炼仙武，这样你还愿意收我？”徐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