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给就给，又没问我要！”

    “好的，可是我现在没有，明天晚上七点第一教学楼门口见吧，到时拿给你。”小武诚恳地对那个女同学说道。

    李木和小武来到了自习室，又像往常一样，开始了正常的生活。而正常的生活，从自习开始。俩人安静地互不相干地看着书，也不知道李木哪根筋搭错了，不时地笑一下，这个反常的举动被旁边的小武一点不落地看到了。

    “唉唉，怎么回事，你不看书也让人看吗？真是的！”小武抱怨李木道。

    “人家看上你了，恭喜啊！”李木还是一如既往地笑着，似乎变得更加诡秘，让人猜不透李木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却是能看出来那就是脸上的笑容充满了勉强，不是真的恭喜，而是嫉妒。

    “我只能保证我不喜欢她，我怎么能保证她不喜欢我！真是的！”小武收拾了一下书包，坐到离李木挺远的后排的座位上，用沉默表示着内心的委屈。

    坐在前面的李木想想小武说的也有道理，好比阴天下雨一样，老天爷要下雨，谁能说不行，谁又能制止？想到这里李木主动来到小武旁边，呆瓜一样站在那里，对小武说道：

    “跟你开玩笑呢，你还真生气啊，那以后再也不开玩笑了，武哥别生气了。。。。。。”李木说尽好话，向小武赔不是，小武抬头看着一脸恳求像的李木，噗嗤一声笑了：

    “谁跟你生气了，我是想一个人静静。”小武岔开话题道。

    “你想一个人静静，可是我想两个人一起看书啊！”李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那你就把东西拿过来坐吧。”小武故意板着脸对李木说道。

    “谁说要跟你坐在一起自习了？自作多情！”李木高傲地对小武说道。

    “你！”小武实在无言以对，又拿他没办法，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好了，我想跟一个叫白文武的帅哥一起看书行了吧！”李木看小武一脸的无奈，不想再难为他了，故意讨小武开心道。

    “快去拿东西坐过来吧，饶了我吧，可别在贫了好么？算我求您老人家了！”小武笑着对李木说道。

    “遵命！”李木答应了一声，走到自己原来的位子上，把东西整理了一下，来到小武的身边坐了下来。

    李木和小武都安静了下来，李木心里想和小武待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即可以相互促进相互打气，在一起是满满的幸福，赶走了孤独，积聚了了解，没有虚伪的可不可以，只有去伪存真的愿不愿意，如果打心眼里就不排斥，那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给那份爱在心里腾出空间让它安安稳稳地住进来。小武心里又何尝不是万般高兴呢！当现实与意愿高度吻合时，会让人茅塞顿开，忘乎所以，幸福的笑容久挂嘴角，忘掉烦恼和忧伤。男人爱女人，那是一种状态，一种顺其自然水到渠成的状态，那么男人爱男人就是一种勇气，一种需要打破异样目光和看法的勇气。李木和小武之间，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但却有让这两个年轻人心跳不止的感动，彼此心仪，既然彼此吸引，那么又何必在意别人怎么看？况且，在李木和小武之间，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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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这不是设计系的白文武么？”一个陌生的男同学跟端着盘子打算吃饭的小武说道。

    “是我，有什么事么？”小武客气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想说你的歌唱得很好听，让人听了很感动！”那个男生对小武说道。

    “谢谢你喜欢我唱的歌。”小武说完便走向后面不远处的李木那里，在李木对面坐了下来，一句话不说地开始低头吃饭。

    那个男同学目送小武离开自己，又看到他坐下，看了一眼李木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俩人挺配，都那么帅，唉！”那个男同学表达了自己是多么羡慕嫉妒恨。

    很显然，自从小武参加完“校园歌手大赛”以后，小武周围的事情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而从“校园歌手大赛”后，小武俨然成了名人，开始吸引公众的目光，他的每一个生活细节，都可能成为焦点，都可能成为同学们热议的话题。而李木还是李木，他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每天仍旧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仍旧关心着该关心的人，没有理由，也没有怨言，从不曾祈求有回报，但在李木的心里，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小武，总感觉自己很渺小！或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那个男生的话，虽然没有任何恶意，也不带有针对性，但是李木听起来就是满心的不得劲，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李木也只顾着低头吃饭，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一连几天，李木没去三食堂吃饭，也没有跟小武一起去自习室，李木有意躲着小武。小武沉不住气了，主动去李木的寝室找李木，不巧李木不在，小武不得不在寝室楼大门口等。不一会，小武看到李木背着书包幽魂一般向寝室楼大门这边走来，小武一看见李木的身影，心跳就开始加速，小武心里有很多话想跟李木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小武的心情是复杂的，当小武看见李木的时候，小武却想逃避了，可是小武知道，他必须跟李木谈谈，因为这谈话关系到小武的幸福。小武硬着头皮迎了上去，李木这时抬头也看见了小武，李木还想再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小武不容分说地把李木拉到寝室楼侧面的拐角处，因为这里光线暗，不会被同学们看见，又可以避开寝室管理员的“火眼金睛”，避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干嘛躲着我？”小武开门见山地质问李木道。

    “我去自习啦。”李木和小武说道。

    “别打岔，我问你为什么躲着我？”小武继续追问李木道。

    李木看躲也躲不过去了，看小武的架势，自己必须要回答他了，可是李木又找不到合理的理由，于是就支支吾吾口是心非地对小武说道：

    “我不想。”

    “什么叫你不想，让我来回答你吧，你是不敢！”小武一语说中要害，诚然，李木是不敢将这份永远都见不得光的感情发展下去，他想在还能控制的情况下赶紧收手，以免越陷越深，而且“校园歌手大赛”之后，李木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小武，自己不能就这么耽误了小武的大好前程，与其到最后伤心欲绝，两败俱伤，莫不如赶紧退出，面对小武的追问，李木并没有吭声，其实就是默许了。

    “我搞不懂你怕什么？我俩在一起，没有妨碍任何人，也没破坏任何事；我们俩在一起，彼此都很快乐，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呗！我们不能活在别人的评价中，更不能看别人的眼色行事，要真真正正活出本我来，即使逃避，能真正逃出人们的流言蜚语么？即使躲藏，能真正避开人们鄙夷的目光么？能躲一辈子吗？答案是毋庸置疑的不能！既然这样，莫不如把那份躲躲藏藏的感情拉到众目睽睽之下，让他们去说好了，与其隐瞒一辈子，痛苦一辈子，倒不如让他们说一辈子，而自己却在别人的说道中，幸福一辈子。你和我之间的事情，为什么你要把别人的感觉放在第一位？为什么别人说不好，你就没有勇气去爱了？只有得到了大众的认可，才说服自己去做，这么做有必要么？这么做真的会获得幸福么？大众的偏见，怎么能参透小众的想法？做快乐的自己，做真正的自己不好吗？”小武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然说得如此大胆，如此中肯，他的每一句每一字，都像利刃一样，刺穿了李木的心脏，同时也再一次捕获了李木的心。李木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在没有小武的这几天里，的确耳边没有了说三道四，没有了同学们的议论，没有了把自己当做“异类”的异样目光，但自己总感觉心里并不踏实，空唠唠的，或许是没有小武在身边的缘故吧，再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但一想到小武，李木心就会痛，甚至会流泪，现在想想，自己也不聪明，既然想要拥有，那还退缩什么，勇敢伸手去拿就是，又何苦自己折磨自己，把那份一直就与众不同也不会被认同的感情封闭起来呢？如果爱，就大胆去爱吧，年轻只有一次，有些事情错过了，不可能重新再来。爱是需要支撑的，就像“人”字一样，要先划出一撇，那一纳的支撑才有意义，组合到一起，才会是个正常的“人”字。李木和小武心里都明白，虽然有些事他们根本无法更改，错过了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再次拥有了！

    “明天我跟你自习去。。。。。。”李木对小武说道，李木竟然被小武说通了，通过小武的这习话，让李木彻底明白了他心里其实一直喜欢着小武，或许那不是爱情，只是好的感情，但即便那样，也足以成为让他俩粘在一起的理由，经过小武的开导，李木也彻底明白了人活一辈子，不过几十年的事，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如果太在意别人对自己的感觉，那么受伤的是自己，而对方丝毫损失没有，因为原本就不关别人什么事。好比蜘蛛吐丝，没有任何外界打扰的话，一定能织就一个规矩的圆，如果受到外界的打扰，即便不可能织出方形，也极其可能织得歪歪扭扭。舍在得前，没有舍哪有得，没有涅磐，何谈重生！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沉默是对付谣言的最好办法，既然选择了远方，就该风雨兼程。

    小武听李木这么一说，开心极了，抱着李木高兴地哭了起来，这是高兴的泪水，是重新拥有李木的泪水，它标志着一段新的故事的开始。小武是幸运的，因为他获得了这份专属于自己的七十五亿分之一的幸福，小武此时此刻的心情真的是百感交集，喜出望外。实际上小武并没有抱着会有这么好的结果来找的李木，但小武又不想这段感情就这么结束了，因为他和李木的故事还没开始，他不甘心，他要为挽回和李木的关系做最后的努力，如果努力了还是没有挽留住爱人，那么小武也就没有遗憾了。事实再一次证明，只要努力就有可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人生真的就是一出戏，导演和主演都是你，当你穷困潦倒时，你却在路上捡到了一打钱，钱多少由你来定，因为你是导演。也许是一个喜剧，也可能是个悲剧，因为你是演员。当你抱着必输的心态去面对残局时，你却意外的收获了成功，再坚强的人，也会喜极而泣，更何况是小武，一个刚满十七岁的孩子！

    他们俩彼此也需要支撑，如果想将“爱”进行到底，那么他俩就要做出更多的牺牲，克服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李木虽然年长于小武，但他却更需要小武的支撑，不是因为李木的能力差，而是因为李木希望在做自己的事情时，都能看到小武那张让他怦然心动的脸，听到小武那让人赏心悦目的声音，即便最后少了成功的喜悦，但却拥有了前进中的感动。李木心里倒是觉得，小武就好比那一捺，自己就是那一撇，有了那一捺的支撑，李木的人生才有意义。

    自习室里十分地安静，李木并没有坐在小武的身旁，而是选择了小武的后座，目的是抬头就能看到小武的身影，那么容易，那么直接，不用再麻烦地转头才能看到，只有看到小武还在自己的前面，李木心里才会感到安稳，才会安心地自习。小武除了满满的幸福，还是满满的幸福，因为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那么彻底，那么幸运，对于这个从小就没有什么人爱的大男孩来说李木就是他的全部，他可以不求任何回报地为李木做任何事情，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无怨无悔，因为小武在这个世界上缺失了十几年的呵护，在遇到李木的一刹那重新获得了，他会努力保护好它，不让它轻易溜走，不让它暴露在风雨中，更不会让它承受太多的不该承受的东西，虽然小武深知有些事情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力左右，但他还是要为了他心中的神圣去抗争，直到耗尽最后一点力量。

    深冬的北方，是让人记忆犹新的：天上飘着雪花，配上剪刀似的四级东北风，那感觉好比是有人往正在滴血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让人痛不欲生，永远难以忘怀，当老天给生活又加了一点你并不喜欢的佐料时，你虽然不喜欢，但你却对此无能为力。只有“睿智”的人，才会觉得这样的冬天冷得有情趣。即便是这样的极冷天气，有情趣的人是“美丽冻人”的一群人：他们光着脑瓜，即便有围巾，对于他们来说，那绝对是一个不错的饰物，体面地围在脖子上，但那张脸就没得看了，被冻得变了形，流着眼泪，鼻涕冻得流出挺老长，顶在最高处的那个脑袋，总是给人一种向下缩的感觉，想缩到漂亮的大衣或是围巾里。此时此刻的他们多么希望，一个漂亮的房子的转角就出现在离他们不到十米的右前方，他们可以躲到墙角里几分钟暖和一下，在美丽不打折的情况下，捂捂耳朵搓搓手，最好再揉揉脸，然后再体面地从墙角里走出来继续赶路。虽然外面是冰天雪地，可是北方冬天的屋里，却是舒服得很，尤其是在公共场所里，李木坐在设计系主任的办公室里的真皮沙发上，认真地对简云舒主任说道：

    “简主任，我不想读研了，请您把保送的名额给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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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为什么不读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多少同学梦寐以求的啊！请你好好想想。”简主任即羡慕又觉得惋惜的口吻对李木说道。

    “我想好了，我想毕业先工作挣钱，减少家里的负担。。。。。。”李木坚定地对简主任说道。

    “既然这样，那么我会按照你的意愿来办此事。”简主任听李木的解释后就如此地对李木说道，也就答应了李木的请求，因为对于简主任来说，他可以想见一个并不富裕的农村家庭，供一个在城市里读大学的孩子，而且供的是昂贵的设计系的学生，那种艰难可以而知，况且简主任自己就是个农村走出来的孩子，这里面的艰辛他更有体会，顿时简主任觉得对面的这个学生与众不同，感觉眼前这位同学，应对大事的能力不可小觑，在简主任心里，更多的是对这个年轻人的佩服和放心，简主任已经在内心把满满的祝福送给了李木。

    李木离开了简主任的办公室，一个人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由于感觉冷，李木下意识地把帽子往下拉了拉，这种感觉到寒冷的自我保护意识在告诉他自己是正常人，是一个拥有智慧的聪明人，他不是那种“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美丽冻人”的傻子！他所做的一切，在他自己看来，绝对是利大于弊。他只是想自己工作了对两个人有利，如果读研可能对谁都无利。他只想工作了，有足够的钱，可以让自己度过难关，也可以帮助一下小武，至少能让小武在自己的资助下，顺利地大学毕业！他并不希望会得到小武的任何回报，因为资助小武的想法完全发自李木的内心，不需要支撑也不会动摇。李木边走边想，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清晰的足迹。

    李木和小武还是每天上课、三食堂、自习室这样铁打不变“三点一线”的生活，日历一张张在平淡中撕去，撕去前它不会提醒任何人，更不会为任何人留下痕迹，这就是生活，有欣喜，也有遗憾。当现实的骨感跟理想的饱满相撞时，自己总是变得更加骨感，总是在暗处偷偷地瞟视着命运带给自己的残酷，不敢直视，不敢面对，即使是好的结果，这可能就叫逃避吧，而这可能也是年轻的标签吧，叛逆不见得都是坏事，就像摩擦力，人们总是想办法克服它减小它，但又不能没有它。李木每天坐在小武的后座，看着这个想一辈子陪伴左右的人的背影，李木能感觉到眼前这个人的优秀、阳光、勇敢、积极的一面，因此，李木能想到五年或者十年之后，这个人会成长成什么样？他一定是个成功、稳健、朝气蓬勃的小男人！这个近似完美的想法虽然只是一个美丽的憧憬，但它的兑现，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丝毫值得怀疑的地方。李木内心越发坚定了放弃保研的想法，因为在李木的心中，可以以后再读研，先参加工作，赚钱养活自己，解决家里的经济负担，不让父母再那么累，同时还能确保小武不会遇到太大的经济问题，虽然对自己来说，是要放弃读研的机会，但是这个放弃，能换来包括小武在内的其他人受益，何乐而不为，李木根本不会自私地独享上帝恩赐的面包而让其他人挨饿，这个放弃是值得的，况且自己的大脑原本就很聪明，凭借自己的努力，以后再考取一个研究生也不是问题，所以放弃保研不见得是坏事，毕竟自己的出发点是好的。小武这个人，对李木来说很重要，李木甘愿为了这个重要的人放弃些什么。

    虽然和小武一起自习的日子所剩不多，毕竟自己即将毕业离校，但以后的日子更长，长到要用一生走完的程度，而李木希望眼前的这个人能陪他一起过完剩下的人生。人这种动物不怕没有情，就怕动了情。动了情，人的大脑似乎就不受人支配，任由它来行事，所以人的行为看起来比较诡异，人的决定也变得让人难以接受可笑至极，但对当事人来说，最正确的决定却莫过于此，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正确，多么伟大。这份自信，绝对不是自诩，或者是在为自己可笑的行为开脱，那是情之所动，感之所悟，它不需要让人来评论，它只需要你路过时看一眼鼔下掌，表示一下支持足以。

    “听说你放弃保研了？”安六问李木。

    “是啊，六哥消息可真灵通！”李木回答安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