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一下,不说拉倒,骂什么人啊!”王磊埋怨道。
又过去了了三天,掐指算算,李木被打过去快一周的时间了,李木身上的伤也基本痊愈了,在养伤的这几天里,多亏了小武无微不至的照顾,李木看在眼里,甜在心中,觉得即使是老婆也就这样,有什么区别呢?不是老婆胜似老婆。
日子像长了翅膀一样,总是在无声无息中飞逝,不留一点痕迹,转眼又到了漫长的寒假。假期是美好的,因为任何人都期盼假期,但假期又是极其讨厌的,因为相爱的人们,必须面对将近两个月的分别,李木和小武也一样,暑假在上海一起做兼职,放弃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如今寒假了,无论如何也得回家,这或许是一种传统吧。小武极其不想回家,但小武的姑姑已经给他来过好几次电话了,非要小武寒假回去,因为她很想他。小武为了不让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好的、让他感觉到母爱存在的姑姑伤心,他决定回家,因为他也想她,自从爷爷奶奶车祸去世之后,姑姑变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亲人,小武自从记事起,就感受到爷爷奶奶和姑姑炙热的亲情,与养父母一家的冷漠形成鲜明的对比,虽然爷爷奶奶和姑姑并没有给小武锦衣玉食的生活,但那份沉甸甸亲情,让人不用刻意想起,也会永记心间;即使放在一边地远远看去,也会让人流涎三尺!即便是粗茶淡饭,但胜过锦衣玉食!爷爷奶奶车祸的意外离世,让姑姑和小武悲痛万分,但不知为何养父母一家,似乎并不是十分伤心,相反养母在爷爷奶奶去世之后买了白金首饰,这让小武很纳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晓得再也看不到爷爷奶奶了,一想到这,豆大的泪,决堤了一样打小武眼中涌出,老人对于年轻人来说,见一面少一面,对于任何一个老人来说,虽然日子是一天一天地过去,但剩下的日子,就赁分赁秒了。小武为了不让一直疼他的姑姑伤心,第一时间订了火车票,任何人在回家的那一刻都是归心似箭的,恨不得马上到家,小武也不例外。李木比小武晚走一天,目的就是安全地把爱人送上回家的列车,而最放心的做法就是亲自去送,所以李木订了比小武迟一天回家的火车票。当李木把小武送上火车之后,自己那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但撂下的同时,也宣告了李木对小武思念的正式开始,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靠数着日子度过这漫漫寒假了。假期对于李木和小武来说,的确不那么重要,他两个都很讨厌这个假期,因为他们不想分开那么久,还想继续三食堂的小把戏,还想相约自习室,还想一起去李老师的课上蹭免费电影看。可是现在,只剩下李木,踩着无奈的脚步,漫步在充满他和小武欢笑和爱的甬路上,没有一丝打扰地回忆着过往,心情无比沉重,李木在断断续续的记忆里,寻找着属于他和小武的快乐,李木哼唱着《白月光》,那种感觉真的让李木肝肠寸断,顿觉小武就站在前方,傻傻地看着自己:。。。。。。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你是我,不能言说的伤,想遗忘又忍不住回想。像流亡,一路跌跌撞撞,你的捆绑,无法释放。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越圆满,越觉得孤单。。。。。。现在的李木哼起这首歌,真的是更加理解这首歌的内含,感觉这首歌真的是专门为他和小武写的,李木流着泪哼着这首歌;而小武在火车上,想得更多的是他的姑姑,小武不知道分离将近一年,姑姑的变化是不是很大?
小武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上午的辗转终于回到了阔别一年的家,养母没什么大的变化说话依旧刁钻刻薄,让人不寒而栗;变化大的是养父,变得更加顺从蜷缩,更加爱唠叨。小武到家之后就被姑姑接到了她家,被姑姑家的几个妹妹缠着要求小武讲大学里的人和事,小武耐心地讲着,当然也讲李木,不过只是一带而过,并没有加任何的标点和修饰,几个妹妹听得入神,也充满了对大学生活的种种幻想,因为孩子的天性就是对好奇的事情永远充满疑问,永远只想多问几个为什么,而不会在意被问的人是不是已经开始厌烦了。
“都过来吃饭吧,别再烦小武哥哥了!”白小娥叫孩子们过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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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真的是香喷喷的鸡肉啊!”白小娥的小女儿祝凤婷惊叫道。
“你干嘛?一惊一乍地,没吃过鸡肉啊?”白小娥骂道,责怪祝凤婷不应该这样地大惊小怪。
这怎么能怪小孩子?上次祝凤婷吃鸡肉还是春节的时候,距离现在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祝凤婷已经快记不得鸡肉是什么味道了,如今又能吃到鸡肉,她能不惊到叫么?吃饭期间,那孩子像着了魔似的,口里不停地反复念叨“鸡腿”,小武问其原因,祝凤婷就不说她想吃鸡腿,只是借口说自己长得像鸡腿,才会说鸡腿的,因为人长得像啥,就会念叨啥!于是,小武找到了一个鸡腿,夹给了祝凤婷,祝凤婷很感激地看着小武。
这只鸡,的确是白小娥在市场专门为小武买的“淘汰鸡”。因为是专门产蛋的鸡,生蛋的能力下降,靠生蛋卖来的钱,无法达到所吃饲料的支出,“养鸡的”就把它们拿到市场上卖掉,赚得最后一笔钱,故得名“淘汰鸡”,意思是从下蛋的战场上淘汰下来,“养鸡的”把它抓到市场当肉鸡卖掉,创造最后一点价值,虽然是当肉鸡卖,但价格却便宜得很,一整只鸡才15块钱,而普通的肉鸡一斤就要卖到15块钱,“淘汰鸡”鸡肉的口感可想而知。白小娥把小武请到家里吃饭,也不能太寒酸,虽然白小娥没钱,但还是硬着头皮买了一只,这么做都是为了在他乡求学的小武,对白小娥来说这一切值!
一桌子人围着一碗鸡肉坐着吃,即使一只火鸡放在碗里,面对一桌子七个吃客来说,也并不会显得有多大!
“姑父,我给您夹一块肉。”说着小武把一块看上去没有骨头的鸡肉夹给了姑父祝修好。祝修好是一个小时候脑袋受过伤、头脑不大灵光、老实巴交、白发苍苍的人,由于脑袋不是很好用,身体右侧还有些瘫,所以一直呆在家里,基本不能干活,家里的一切,全都指望着白小娥一个人,白小娥对于不认识她的人来说一看上去至少在五十岁以上,其实白小娥才刚刚四十出头,岁月无情地在这个可怜的女人脸上精雕细琢着,对于白小娥来说一切都得自己扛起来,因为那是命!她不能有半点停顿,为了这个家,为了这群孩子!
“姑姑,您别净吃菜啊,您也吃块肉,我给您夹,尝尝您自己的手艺。。。。。。”小武关切地对白小娥说道,边说边把一块鸡肉夹到白小娥碗里。
“小武真懂事,姑姑吃素不吃肉,你们吃。。。。。。”白小娥边说边把小武夹给自己的那块鸡肉夹给了祝凤婷,然后又给小武夹了一块,放到小武碗里。
小武看在眼里,痛在心中,但又说不出什么,只能低着头吃饭,姑姑给他夹的肉,小武不得不含泪吃下,因为小武知道,他若不吃姑姑就会生气,与其让姑姑生气,倒不如自己吃下。
坐在旁边的祝凤婷看见了鸡心眼,把鸡心眼夹给了小武,并且对小武说道:
“小武哥哥,这个心眼给你吃,妈妈经常说吃啥补啥,吃心眼补心眼,到时候就不怕学校里的坏孩子欺负了,但要注意,别一口吃掉,那样会变成死心眼!”
“好可爱的小婷!”小武用手揉搓着祝凤婷的蘑菇头笑着说。
“说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祝凤婷把满桌子人都逗笑了,但对于小武来说,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现在的小孩子本来智商就高,再加上这孩子天生聪明,能说出这样的话,太正常不过了。而这种乐趣一直支撑着白小娥活下去,并且她甘愿为之付出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给这些孩子。如果说有怨言,那也是怨老得太快,好多事情还没做完。
吃完饭,妹妹们拉着这个小武哥哥去院子里做游戏,留着白小娥一个人在屋里收拾“残局”。白小娥把吐出来的鸡骨头又都收了起来,目的是把它们洗洗再煮汤吃!不是白小娥节省,或者说会过日子,而是因为这些骨头还有再吃一次的价值,如果就这么扔掉才是浪费!这么多年白小娥都是这样过来的,她没有别的选择,有的吃总比没的吃强。可以想见,一个孱弱的女人要养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半残的男人要她照顾日子有多难!没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依靠,让她停歇,给她一把援手,哪怕只是说说心里的委屈她也满足了。白小娥在屋里远远地望着院子里玩耍的五个孩子,白小娥的皱纹似乎舒展了许多,因为那是她的希望,那是她活下去的支柱,白小娥看着玩耍的小武,勾起了她对一段往事的回忆,因为小武和她曾经爱过的一个人长实在太像了,白小娥仿佛又看到了她的旧爱一样,白白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忧郁的眼神,高高的鼻梁,匀称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透射着聪慧与灵气,白小娥看得魂魄逃出了**,而且出来时还不忘牵出两行泪。
白小娥深知,即使有再大的困难,她也要挺过去,因为她还有未完成的心愿,让她只能前行,不能后退!
白小娥心里泛起阵阵酸楚,化作一行行泪水,滑落腮边,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遇到了一个富家公子,那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就叫白小娥,那个富家公子就叫沈梅根,白小娥清晰地记得,她和沈梅根第一次相遇的场景。
记得那是二十年前的七月份,那天出奇地热,但天空也出奇地晴朗,似乎很少有这么晴朗的天气,由于婚事,刚跟爸妈大吵一架,父母气得下地干活去了,剩下白小娥一个人在家,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在这个民风纯朴、不足二十户的南方乡村来说,很少听到敲门声,有敲门声,就相当于告诉主人有生人来访。
白小娥打屋里出来,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大门外,穿得比较随便:满是口袋的咖啡色牛仔裤,浅蓝色花布格子短袖衫,单就从穿着打扮上看很难与富家公子哥联系到一起,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白净的皮肤,透射着城市人特有的气质,大大的眼睛,好像在告诉别人他的心里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很单纯得很,身后背着的画架足以说明他是干什么来的,至少白小娥能够看出他是来画画的。
“大姐能给我杯水喝么?”沈梅根不好意思地对白小娥说道。
“我有那么老么?”白晓小娥气急败坏地对眼前这个陌生人说道。
“小姐能给我杯水喝么?”沈梅根换了一个比较年轻的称呼,心想这回好了,哪成想白小娥更生气了。
“管谁叫‘小姐’呢?”白小娥瞪了沈梅根一眼恶狠狠地吼道。
“那叫你什么,你说好了我叫就是,我只是想要杯水喝。”沈梅根无奈地对白小娥说道。
“刮风下雨你不知道,喝多少水你也不知道啊!”白小娥正气不顺呢,正好拿这个不会说话的年轻人出出气,就半骂半开玩笑地对沈梅根说道。
沈梅根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小姑娘会对自己这么说话,但又实在口渴,被骂就被骂吧被骂也认了,喝到水是真格的,于是就耐着性子对白小娥说道:
“今天天气实在太热了,带的水喝光了,可还是渴得不行。。。。。。这里又实在没有避阴的地方,只能被晒着,这么大的太阳,都快把我晒干了!”沈梅根对白小娥解释道,边说边指指空无一滴水的水壶,意思是带水了,但真的喝光了。
“你等会,我回屋给你拿去!”白小娥看沈梅根满头大汗,看上去确实是渴坏了,于是答应给他拿水喝。
“那谢谢了。”终于有水喝了,沈梅根松了口气。
不一会功夫,白小娥打屋里出来,手里还端了一杯水。
“是凉开水不?”沈梅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眼神扑朔不定,好像怕眼前这个小姑娘对他会有歹心似的,会对这水做手脚一样。
“是刷碗水!你喝不喝?不喝我倒了!”白小娥有好声没好气地对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说道,边说边要把杯里的水倒掉。
“我只是随便问问,谁说不喝了,别说是刷碗水了,就算童子尿我也喝!”沈梅根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却是发自内心的一句实话,他太口渴了,他这么说是口渴的见证,而不是低俗的挑逗。
“唉呀妈呀,你说什么呢!”白小娥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子,白小娥毕竟是一个没出阁的黄花大姑娘,一个大小伙子跟自己这么说话她能不害羞么?
“能再给我打一杯水么?”沈梅根喝了一杯还是觉得口渴,还想再喝一杯,于是很不好意思地又向白小娥提出再来一杯的要求。
“你糖尿病啊?喝了一杯还要喝?水不要钱到我这占便宜是不?”白小娥终于抓到对方的缺口接着骂道,发泄跟父母吵架所带来的怨气。
“你说什么!存心找茬是不?不就讨杯水么?至于这般刁难么?”沈梅根气愤地对白小娥说道。
“你有骨气别向我讨水喝啊!”白小娥满不在乎地说,就这么一句话,没把沈梅根气死,沈梅根扭头就走,水也不喝了。
“唉唉唉,别走啊回来我给你拿水去!”白小娥看见沈梅根气得要死,心里暗自高兴,故意说道。
沈梅根虽然听见白小娥在叫自己,他哪还有心情喝水,气都气饱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心里真的气极了,主要是生他老师的气,沈梅根就是听他老师说这个叫水寨的村子,风景美,人口稀少,仿佛世外桃源,很容易激发创作灵感,非常适合写生,就是比较落后,离现代文明比较远,条件比较艰苦,连自来水都没通,更别说电了,其他同学都望而却步打消了来水寨写生的想法,但沈梅根却不以为然,为了挖掘灵感,听信了他老师的话,大老远从上海一个人跑到这专为挖掘灵感而来,结果灵感没挖掘怎么样,没被那村姑气死才是真的。
白小娥看着沈梅根愤愤离去的背影,心里的气消了不少,可是想想又觉得挺对不起人家的,人家只是讨杯水喝,可自己却骂了人家。
沈梅根扭头走了之后,也没心情再画画了,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那个身材高挑,俏皮可人的农家妹子的形象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抹之不掉,而且愈发强烈,不可自控,有种马上再见到她的冲动由心底升腾、浓化,直至变成强烈的记忆,在脑海中萦绕,他不经意地走到桌旁,看着水杯,想喝却没喝,只是笑了笑,他想再被那姑娘骂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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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第二天,沈梅根又来到白小娥家叫门,开门的还是白小娥,白小娥出门一看是沈梅根,转身回屋,口里还念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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