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血自口中喷出,李彦廷用袖袍擦拭,脸上不曾有过半点怒容,嘴角却是挂笑,原来丹田内,所有魂力已是在方才,尽数被他化作细箭,这已是李彦廷最后的手段,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呼’
李彦廷吐出口气,将心中紧张扫去,尽剩冷静。随后,全神致志的控制着每一只细箭。良久,细箭全都为他所掌控之时,李彦廷当下便是再不停顿,毅然将所有细箭发射。
丹田内,魂力之箭如同星雨一般,接踵而至,射向那层屏障。‘哒哒哒’屏障再是经受不住这等攻势,缓慢破裂,数片屏障之壁脱落,随之消失不见。。
...............
“怎么会?”待箭雨尽数插至消失后,屏障并没有完全消失,细看那屏障,只是分裂成数道,却还依旧包裹着那丹田。李彦廷顿感无力。体内魂力已是消耗过度,再无多余手段。气极之下,李彦廷咆哮出声,随后,一口气血喷出。
血液在风中散开,如同妖艳至极的花朵一般,洒落在地面积雪之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彦廷眼神呆滞,喃喃自语道。
房内,罗窍与楚妍二人闻声赶来,已是被眼前场景惊呆。地上血迹触目惊心,李彦廷坐在那里,眼神茫然呆滞,嘴角不断有血水倘出。一时间,罗窍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茫然看向楚妍。
楚妍神色焦急,上前将李彦廷搀扶而起,罗窍慌忙上前帮忙,俩人就这么拖着他向屋内走去。李彦廷如同走肉一般,毫无意识,随着楚妍与罗窍二人而去。
进屋后,俩人将李彦廷放坐于凳上,楚妍赶忙打了盆热水,用丝巾沾染后,帮李彦廷擦拭。待清洗干净后,楚妍抓起后者手腕,打探起了体内情况。
“哎,”不多时,楚妍轻叹出声,道:“为何你要如此莽撞,冲击命魂屏障岂有人跟你这般拼命的。”
李彦廷闻言,双手抓住楚妍香肩,摇晃道:“究竟我该如何做,为何会这样。”
楚妍看着李彦廷近乎疯狂的模样,虽然肩膀被捏的吃痛,却也没责怪李彦廷什么,挥手轻轻拨开后,柔声道:“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你不容易接受,但为了你好,我还是要说出来,希望你能事先做好准备。”
楚妍贝齿轻咬嘴唇,似乎那,将要开口之事有些难以启齿般,思虑再三,毅然之色浮现于脸上,开口述道:“我爹曾对我讲过,这世间对于魂道而言,人分三类,第一种,便是跟罗窍这样,完全对魂道修炼没任何天赋的,这种人是不能吸收哪怕一丝灵气的。”顿了一会,楚妍接着道:“灵气入体后,便是会转换为魂力,而魂力又是魂道之修的根本,所以可以说。这第一种,天生便是跟魂道不搭边的。”
“那么第二种呢?”罗窍察觉到李彦廷有些认真在听,已是没刚才那般颓然,便是开口询问道。
“第二种,便是正常魂修之人,如我这般,天赋算不上极佳,修炼了足有五年,加上我爹的丹药相助,方才突破至命魂境。”楚妍说道此处,心中便是问题上涌,开口问道:“对了。李彦廷,你修炼魂道有多长时间了?”
“足有十多年了。”罗窍代答道,:“廷,每天除开修炼睡觉,便是再无其他事可做。往往每日修炼起来便是刻苦异常,时间更是长达七八个时辰。”说完后,罗窍便是转头望向李彦廷,后者将头埋的很低,似乎有些难为情般。
楚妍听完后,惊讶道:“已有十多年之久了吗?奇怪。按照我爹的说法,一般人,即使是毫无天赋之人,只要能正常吸收灵气,待长久坚持下来,便是能轻松打破屏障锆至命魂才对。李彦廷他怎么会?。。。。”
“我也不知,我已是加倍努力过,魂力也是在体内不曾流失,可总感觉力不从心,力量不足之感,似乎丹田内怎么也填不满一般,”李彦廷声音沙哑道:“方才修炼些许时间,发现丹田外壁上已是凝结出了屏障,所以便引导体内魂力,尝试冲破那道屏障,结果之景,正如你们两个看到这般,失败了。。。”
“按照你的说法,那便没有错了。。。你,便是我爹所说的第三种人了。。”楚妍声音越来越小,到末尾之时,已是如蚊虫叮叫一般。
罗窍知道她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李彦廷受创,可转念一想,没有包的住火的纸。这样瞒着也不是办法,深吸口气后,便是道:“楚妍姑娘有话不必遮掩,但说无妨,若是廷,他确不是修炼的材料,你瞒着也只会让他日后知晓时,更加痛苦。”
楚妍听言后,点了点头,这般道理,自然是懂得。随之,神色愈加坚定,开口道:“第三种,便是所谓的魂道绝缘者,这类人,往往有着吸收灵气化做魂力的能力,但却是始终不可能有所突破的,那道屏障,便是如同不可逾越的高山一般,是怎样也无法打破的。永远只能停留在化魂聚形的阶段。”
“什么。。”罗窍吃惊道。怎么也想不到楚妍要说的是这个,慌忙望向李彦廷。
后者听闻楚妍之话后,如遭雷劈,一脸惨然,心中尽是自嘲。辛苦多年,原来自己却是那传闻中的废材罢了。
魂道绝缘者是什么?
呵呵,那便是天下人都知晓的,说好听点叫做绝缘者,实则,便是不折不扣的废物。多少人因为接受不了这个身份,含恨而终。命魂屏障近在咫尺,只要一打破,便是化茧为蝶,正式成为魂道之人。
一道屏障之隔,两者确是地下天上。怎能让人不感叹?想来自己修炼多年竟是这般,恨意、无力、挫折感、便是充斥满整个身体。
李彦廷浑身发软,‘哐当’一声,竟是从凳上摔下,双手抱头,使劲摇摆道:“不是这样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泪水,已是流下,沾湿了衣襟。那种痛楚远甚于丹田处,那是心灵上的疼,如万刀屠宰一般。那憧憬与壮志,此刻已是烟消云散,再也看不到一丝光彩。李彦廷痛苦嚎叫道:“啊。不。!!!不可能。!!为什么是我?为什么。。”
.....
罗窍在旁已是急得顿脚,却不敢上前打扰,赶忙看向楚妍,知道李彦廷对于楚妍,有着那股男女之情。更是深知他的脾气,此刻的自己,怎么劝说都是无用的,只能求楚妍帮忙安慰。
罗窍与楚妍相望,罗窍向着李彦廷方向噜了噜嘴,楚妍会意,看着李彦廷那副黯然神色,心里竟是莫名一痛,鼻头也是有些发酸。
李彦廷在她认知中,一向是沉默少语,属那类行动大于说话之人,这类人,往往是不会轻易流泪的。。。
当下,楚妍将手按于李彦廷肩膀处,将后者的头轻抱于怀中,细声安慰道:“别再哭了,我们都明白你的感受,你这样只会让大家全部跟着难过,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这世间不见得必须修炼魂道,只要过得开心,便是最好了。你看看罗窍,不一样是活的潇洒么?绝缘者,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是么,想开点。好么?”
李彦廷感受着楚妍怀中的温暖,全身微颤,伸出双手抱着其柳腰,痛哭道:“为何上天要如此待我,我曾是那么努力,为何会这般。。”
“呜。”楚妍哽咽一声,拍了拍李彦廷的头,此刻自己能做的,便是只能如此了。想想怀中之人,如他所言般,自十年之前便是开始修炼,那段时间,他还只是孩童一名,父母也已是不在。失去双亲之痛,自己从未曾经历过,所以难以想象。但可以肯定,那一定是极苦的。
那般年华之时,正是在双亲怀中撒娇、任性的时候。可他却是在无人教导下,独自修炼至今。这些年来,陪伴他的,只是寂寞。待如今,突知自己是绝缘身份,那般打击,岂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
想到这里,楚妍美目里竟是有泪花闪现,下一刻,已是夺眶而出,打落在李彦廷的脸上。
李彦廷内心悲伤,突感受到脸上冰凉,抬头望去,看清眼前之景后,心中一揪,如被掏空了灵魂一般,赶忙伸出右手帮楚妍轻拭泪珠,柔声开口道:“别哭了,都怪我....你别哭了,好么?我。。我也不哭了。”
此时心中阴霾已是散去,仅存的念头,便是让楚妍止住眼泪,不知为何,看到她哭,自己心中莫名涌起痛意,仿佛一切不再那么重要一般,只要她不再流泪,自己便是觉得一切都是值得。
“她笑我喜,她哭我痛,这,或许...便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了吧。”李彦廷想到这里,幸福感涌上心田,轻声笑了出声。
“哼,都怪你。”楚妍将李彦廷扶起,看到后者脸上神情后,挥拳轻打在其胸口处,破涕为笑,嘟着嘴嚷嚷道:“看看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呆子。”
“哈哈,如此最好,如此最好。”罗窍在旁看到二人之举后,笑道:“都没吃吧?我这就去准备饭菜。你们等等,很快便好。”
“我们早就吃了,就你没吃。”李彦廷与楚妍异口同声道。随后,俩人四目对望,皆是笑了。
罗窍看罢,单手扶于额头,脸上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无奈道:“真是受不了你们两个,热恋中的男女真可怕。如病者一般,一会儿一起哭,一会儿一起笑。”言罢,颇为玩味的看着李彦廷与楚妍二人,挤了挤眉头,随后便是朝着厨房奔去,传来阵阵爽朗笑声。
“你,哼,站住!!!你...罗窍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楚妍听完罗窍之言后,脸色大红,绯色久居脸上,未散去分毫。先是尴尬低着头,随后,大声娇喝道。便是如躲避般,朝着罗窍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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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邪花,紫蝰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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