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德・李惊讶地看着一道道金色的剑光滑入自己的体内，他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流入了一股温暖而又强大的力量，他的伤口几乎是一瞬间就止住了血，再过了没多久，已经全都愈合了，甚至都看不出一点疤痕，摸上去都光滑如初。

    他看向最中央那个银发金眸的身影，眼神中只剩下震惊和信服，他心里知道，从今天起，他将来的路，也注定会不一样。

    肯特和赛因并肩站到了一起，他们感到自己的伤势不仅恢复了，在之前的战斗中耗损的元气也都恢复了，甚至还有小幅的提升，然而他们的目光中多少都带着些担忧，眼前的景象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然而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凯伊这种淡然得不似人类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情况。

    ……

    耶利歌双膝跪地，他的身上布满了一道道金色短剑留下的伤口，衣服也像是一条条碎布片一样挂在身上，他的实力最为强大，受到的攻击也最为密集。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已经全部倒下的黑衣人，突然想起了那个赐予他强大力量的男人的话语。

    “既然命运选择了你们，而你们也选择了加入我们，那就说明世界开始回归到了正确的轨迹。所以放开手脚地去大干一场吧！你们将是新世界的缔造者，破除陈旧的规章，制定新的规则！命运，会守护你们！”

    恍惚间，耶利歌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他把自己的视线定格在那个银发金眸的身影，直到再也没有一点力气去撑起那沉重的眼皮……

    命运吗？为什么那位大人的话会有错？为什么即使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还是会失败？

    不过这些问题对于耶利歌来说注定再也不会有答案，随着他的身躯倒下，金色的短剑像是发出了轻轻的欢呼，飞旋着环绕在凯伊身边，然后齐齐地化为点点金光，再次消散在空气中。

    ……

    没有人想到这个夜晚会如此的一波三折，也没有想到形势会这样子，仅凭一人之力逆转。庭院内突然的一片沉寂，没有一个帝断的佣兵敢开口，生怕一不小心就惹恼了那个年轻的银发杀神。

    不过袖珍短剑的散去也好，周围的异常气氛也好，凯伊依旧是一副恍然未觉的表情。良久，他像是突然被什么吸引，脖子有些僵硬地转向某个方向。

    在视线触及的那一瞬间，他的身躯像是触电了一样猛地一震，他看到那个小小的，却让他感到无比温暖的身影躺在地上，胸口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地起伏着。

    凯伊冰冷的眼神渐渐融化，蔓延起温热的水气。忽然，他感到全身涌起一阵乏力感，脚下一软就要摔倒。一只坚实的手臂及时托住了他的身体，凯伊侧首看去，红发的骑士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将他的手挎在自己肩上，帮助他站稳。不远处，绿发的骑士眨了眨眼，比了一个大拇指，走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旁将她背起。

    就这样，四个人缓缓地走出了帝断，一路上，没有一个佣兵开口说话，然而，从万德・李开始，沿途的佣兵们依次将右手握拳放在心脏到左肩的中间位置，右腿单膝跪地，微微低头，依旧沉默不语。不过，他们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纳维亚，传言这是一个流传自众神，因而所有种族都通用的礼节――向王的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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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单片眼镜、浪子回头

    黑魔法――所有魔法中最为神秘且最难掌握的一种，它的元素属性很难定义，有类似土、火、腐蚀、诅咒、空间等等的相似魔法，因此能够天生具有黑魔法的契合度且最终掌握的人类，可以说少之又少。

    加之黑魔法中也有不少冷门的亡灵魔法、傀儡魔法和诅咒术等，因此对普通人来说，黑魔法给人的感觉总是和负面有关，所以也有坊间传言说，黑魔法的传承来自于深渊的魔物。

    不过事实上，在法师的学院派中，黑魔法也是被作为正统的魔法来研究的，由于其广阔的涵盖性和多变的可操控性，能够正确掌握黑魔法的人们无一不是法师中的佼佼者。

    ――《恶魔的法则？》

    四人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不知什么原因最后一同前来的圣魔和帝断的增援，兰斯洛特先是看到了双胞胎骑士，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在看到了凯伊的头发和赛因背后的伊蕾雅时，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而古沃斯塔夫则是脸色铁青，立即带着自己的心腹们向帝断的总部跑去。

    这样一个对很多人来说和平时毫无区别，对某些人来说却改变一生的夜晚就这样过去了，但此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或许这个夜晚，从历史长河的角度来看，和每一个人都关系密切，因为或许新的篇章的轴轮，就从这个夜晚开始，缓缓地转动了起来。

    ……

    夜越来越沉，离瓦拉最近的一个小山丘上，一个身穿黑袍，带着单片眼镜的男子从怀中摸出一只怀表。他看了看时间，好像有些失望。“都这个时间了还没有回来，看来失败了呀。”不过很快，看到一个在黑暗中迅速移动的身影，他的脸上又绽开一个让人感到无忧无虑的笑容。

    “瞬，你回来了。没想到你也会在命运的路上遇到挫折。”

    “我没有出手，以为那些废物可以搞定的。”身材显得有些瘦弱，全身都被黑袍宽松地笼罩着的“瞬”回答道，或许是她的声音太过冰冷，让人感觉有些中性，但还是听得出是个女声。“兜，命运并不会让我们遇到挫折，所谓挫折，只是命运安排的道路，失败的人，不过是本就注定的失败者而已。一直声称追求真理的你，连这都不懂吗？”

    听到瞬的反问，“兜”的眼睛都弯了起来。“哦？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唔…不过在我眼中，命运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哦！不过话说，你怎么会没有完成任务？”

    “有意外的强大力量出现，要是我真的出手了，估计也回不来了…不过既然已经知道目标的行踪了，不过是早晚的事。”

    “连你都无法抗拒的力量吗？有意思…那我们不如多观察下吧，我可不喜欢没有把握的出手。再去召集些有用点的成员吧，顺便…去杀手工会发布个任务怎么样？好像你和那里还有些渊源吧？”

    瞬眼神一冷，瘦小的身体突然暴起，手中一道暗芒一闪，一把通体漆黑的匕首瞬间划向兜的头颈。

    兜的笑容一僵，一面黑色的魔法盾第一时间凝聚在他身前。

    黑石之盾――9级防御型黑暗系魔法，和大多数的黑魔法一样，本身的元素类型很难定义，作为防御系魔法来说，黑石之盾的抗性和坚固度极高，但是作为罕有的9级防御型魔法来说，它的精髓之所在于即便是被击碎了，也会形成新的缓速魔法，如沼泽般的牵制对手，最大程度的限制对方的行动，可以说是敏捷系欧德的最大克星。

    无论是从顺发9级魔法来说也好，依照对手的特性所针对使用的魔法也好，带着单片眼镜的兜的战斗素养都让人叹为观止，可见他可不会仅仅是个“书院派”的魔法师这么简单。

    不过瞬似乎早就料到了兜的反应，她的身体左右一晃，刹那间消失在了原地，之前的暴起竟只是佯攻！下一秒，她突兀地出现在兜的背后，反握匕首，横截刺向他的后心。

    错愕过后，兜的脸上重新洋溢起笑容，他的嘴角向上一勾，像是一切都尽在掌握。只见他身后的位置，呈圆形的6个黑点一闪，一个黑色的透明封闭囚笼顿时崛地而起，将瞬隔离在内。

    瞬的攻击已老，难以收回，然而她的应对非常果决，匕首前冲的速度直接激增一倍，刺向透明的黑色墙壁。

    黑色的匕首点在黑色的透明墙壁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瞬收起匕首站直，两名身穿黑袍的燃烧之门成员就这样相隔而视。

    “瞬，你这是想做什么呢？你应该知道，我可是一直很想研究一下像你这样，拥有特殊才能的人的，你是想给我一个机会吗？”兜微笑着，语气温柔地问道。

    “我不过是想确认下，你是否有资格和我同行，毕竟到现在为止，你都只是一个在后面唠叨着的魔法师。”说话间，之前被匕首点到位置开始，黑色的墙壁向四周蔓延裂开，最后直接碎成零星粉末飘落下来，该有的延迟效果根本没有发生。

    “直接用元力隔绝了后续魔法的再生吗？真是令人赞叹的控制力，看在你让我感到愉快的份上，杀手工会的事情就由我来安排好了，不过其它的，就交给你了。”

    说完，兜推了推自己的镜片，转身向山下走去。

    在他身后，瞬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真理之暗…默示之录…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深不可测…

    若是此时有人在他们身后，便会看到在那个夸张的燃烧之门的图案上，雕刻着各式各样的生物像，神灵、魔物、人类、兽人、精灵等等乃至花草动物，都以不同的姿态展现在燃烧的古老石门上。

    一门之地，众生云集。

    ……

    一周后，圣魔佣兵团的总部内，伊蕾雅依旧躺在床上，呼吸均匀而又平稳，长长的睫毛没有一点闪动，昭示着它的主人还沉眠于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