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想不到?战争总会死人的。”

    “杀一百,救一千,你敢说他错与对?”

    谁说不是呢?恒古至今,哪场战役不是以战士的鲜血换来一时安定,保下一方百姓和平?只是为王为帝之时,还有多少人会记得以血肉铺成山河的战士?他们只会大肆宣传战争带来的政治、经济和领土的完整性来彰显它的功劳,除去真正经历过“修罗场”的人在外,太平之世,战争的残忍性与毁灭性,又还会有谁去在乎?

    百里川寒不懂这些,他只知道无论以什么为目的,绝不能牺牲这么多人。

    所以他又骂道:“反正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毒计害人,阴险卑鄙,如若一心为武林正道,便应该光明正大!”

    “纵然如此,你还是不能骂他。”

    “我怎么就不能骂他,这等小人,应如过街老鼠。”

    “因为你已经拜了莫师伯为师,所以不能骂他。”

    “关老光棍何事?”

    “连莫师伯都还得叫他一声父亲,你怎么能骂他?”

    川寒果然没再骂了,他怔住了,喃喃道:“莫御云、莫道?我早该想到了……”

    朱书绮道:“你岂非都没有想到?你更想不到的是莫师伯当初比你更激动,为那一件事被关了整整八年。”

    “就因为老光棍也骂了他?”

    朱书绮道:“他没有骂,只不过将‘寒亭三士’昔年的几个地盘全给‘扫’了。”

    川寒拊掌道:“‘扫’得好!”

    朱书绮叹了口气道:“‘扫’得不好。”

    “为什么?要是我,就算被关八十年我也一样会‘扫’了它。”

    “要是你连你岳父‘家’也给扫了,还会好吗?”

    川寒搔着头,思索了很久,方才问道:“你是说‘寒亭三士’之中,便有一个是他岳父?”

    朱书绮点头道:“没错,正是姬衡,人称‘刀神’的姬衡。伯娘姬星涟,一怒之下便一纸休夫,今生誓不往来。”

    川寒不胜唏嘘,叹道:“女人都是不讲理的……”

    朱书绮道:“自然也有很多女人还是讲理的,伯娘便是其中一个。”他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要是娘家受丈夫所毁,父亲受丈夫所伤,而且羞愧之下隐山避世不出,纵是再讲理的女人,恐怕也会如此。”

    川寒沉吟道:“老光棍脾性确是过了一些,难怪要孤独终老……”他忽地又高叫起来:“不对,不对,你说了,寒亭三士身为武林泰斗,收伏神兵、击退魔教一事又以他们为首,功夫自然无人能敌。师傅纵是本事再大也不可能……”

    朱书绮截道:“那你便错了,文无第二武无第一,寒亭三士盛名在外,武功确已超凡入圣,在江湖上称首几十载。但长江后浪推前浪,后来却只可居于一人之后了……”

    川寒当下惊呼道:“你是说师傅?”

    “没错,莫师伯天纵奇才,百年不出。他四岁习武,十八岁便将师公一身武技学无余漏,在江湖上纵横一时,未逢敌手,如若天下间武功可称第一的,舍他其谁?”朱书绮凝神仰望,一脸憧憬,片晌才续道:“然师公为人谨慎,恐师伯锋芒太盛,徒招出杀身之祸。于是一番敲定,便令其入世外野岛,潜心习道,以修心养性。”

    川寒大吃一惊,显是料想不到:“想不到老光棍竟然这么了得。”

    朱书绮笑看他一眼,道:“何止这般。”

    川寒诧异道:“这般已是不得了,师兄莫不是要将他吹捧上天?”

    朱书绮笑道:“你听我道来,便知师伯能耐。师伯入岛之后,本也寂寞难宣,叵耐岛中尽是深山大泽、幽谷密林,与龙蛇虎豹为邻,与花草树木为伴,又不敢忤逆父命,只得强忍。然师伯毕竟常人不可比拟,意志超凡,独享这灵山胜境、摒弃尘扰之中,竟感悟通天,几列仙班,悟出驻颜不老、与天借寿的修炼之法,取名曰‘龙鱼心经’。”

    川寒喃喃道:“难怪这老光棍可活到现在……”

    朱书绮故作未闻,继续说着:“师伯三十二岁大法有成故出,与师公商讨了一番,便携同师门中人,一起迁到那处岛中,远避尘世,同修那‘龙鱼心经’。”

    川寒沉吟半晌,突然问道:“那岛便是此地?”

    “嗯。”

    “那这地方的人岂非个个都已经很老了?”他盯着朱书绮,眼中讶异之色大盛,满是钦佩。

    朱书绮笑骂道:“你小子无须这般瞧我,我今年不过十六,拜师入门不过六载,习那龙鱼心经也只不过是半年之前的事。”他顿了一顿,接道:“你当那龙鱼心经人人皆可修成?此间只有二人修成,那便是师公与莫师伯了。”

    川寒抚了抚胸口,舒了口气喃喃道:“还好,我以为此地个个都成老妖精了……”随即又问:“他们不都避世不出,以求长寿吗?为何后来又以重出江湖?”

    朱书绮道:“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岂是人力可篡改?莫师伯虽然天性孝友,然那时年纪尚轻,功名心盛,自难养静。便留下书函,暗中出岛,独闯江湖。

    匆匆数年之际,无论南北两路剑客,同各派的能人剑侠,只要剑术少有名气者,不败在他手里的很少。莫师伯当时非但悟出通天大法,更将其融入剑道之中,身剑合一不提,更可化真气为实物,借以剑气而伤人于无形。江湖之人,莫无闻名丧胆,见影亡魂。

    皆因如此,世人起初只道他与师公已遭仇人毒手,谁想还在人世。故此,寒亭三士之中的姬衡、葛中翰便找上了门,打破了师公养静清福,共讨神兵惹起的祸端。更在此间,姬衡见莫师伯这等不世奇才,一时爱才心切,便提议将独女许配,喜结良缘。”

    二人这番交谈,川寒暗自揣测,心中虽然也有遗憾与不忿,但更多的却是对师傅莫道那传奇一般的经历崇拜有加,端得心潮澎湃,难以自抑,恨不得立马前去求学他那一身不凡的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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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桃花岛

便是在川寒思索之中,前院“唰唰”几声破空之声,但听一道人声呼道:“白日莫说人,夜里莫讲鬼,你这两个小子正像那长舌妇人一般,唠叨个不停。”话声未了,推门而入,不是莫道还会有谁?

    川寒一见,抢道:“师傅,朱师兄讲的乃你昔日风采,当是英雄了得!往日我还道你只是个……”江湖骗子四字未说出口,莫道便看着朱书绮笑骂了起来:“好你个小子,样样都好,就是饶舌这点要不得,见了人兀自不停。这半会功夫,师门履历想已不必我介绍了。”

    朱书绮道:“师弟初来乍到,对师门一事尚未了解,我身为师兄的自应讲解。”

    莫道早不去追究,盯着一桌子的菜,目光都不转了,道:“还道遵守孝道?唉,个个都是缺了良心……”

    那朱书绮聪明笃诚,至性过人,岂会不知他所指,忙取来碗箸,道:“我才想去请师伯,师伯便已到来。”

    莫道大马金刀往那一坐,瞥了他一眼,不悦道:“少来这一着,若不是我有事要找寻芳小子,怕早将我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口里讲着,手中之箸早已开动起来。

    川寒自听了朱书绮所讲,对师傅的态度大有不同,正兀自以仰慕英雄好汉的目光瞧着莫道,此刻一听他有事来找,当下问道:“师傅,你找我是为何事?”

    莫道却是捞起一片鱼肉,递入他碗中,道:“快吃快吃,这东西乃可遇不可求之物。那事少时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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