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心中惊雷乍响,我几千年前就死了,师父也会责备我执念太深,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我才是那个最可怜的……野鬼。

    天空几声惊雷,吓的乌云避退,月光下男子的身体如浓雾消散变得虚幻“小兄弟,我执念已消,要入轮回了,今日所说切莫和他人提及,恐伤及你的性命,你和他们不一样,不要被世间左右了你的本心,我去了。”鬼气森森此时却给人一种祥和静谧之感,在男子消散之际,还有最后一句话回荡在姬殇耳边:

    “世人只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真相,接受真相是需要勇气的!”

    ……

    翌日姬殇从草庐走出,一切又归于平和,看着这间古朴的庙堂,不由想起昨夜的惊险。拿出这颗帮过自己两次的邪物,耳畔回响男子最后的一句话,不禁感慨:这是对我的一次测试吗?也许遭此磨难,心性磨炼,内视之下周身佛力凝结的菩提表面都显露出层层纹理仿佛是描摹其上的眼睛,天地元气结成的雨滴也有滴滴会和,成为浅浅的水滩。

    蒋瘟神见姬殇并未受到惊吓,无可奈何,由他去吧。

    姬殇最后的几个月在这庙堂度过,也不再上山砍竹,安心修缮庙堂,烧香纪念这些灵位;夜晚则继续苦修,偶尔进入树林深处,那些凶神恶煞的鬼物都被噬魂珠“吃掉”,对于弱小的生灵魂魄,姬殇喜欢和它们玩耍片刻,见其轮回之后,才会欣然离去。在外人看来,姬殇已经放弃了进入内宗的机会,打算长期在庙堂驻守,因此才会有如此举动。福吉闲来常拜访姬殇,在确认小姬会参加几个月后的外宗测试后,乐呵呵的走了,口口声声说要一起进内宗,搅出一番属于自己的天地。

    看着胖子的身影,姬殇格外感动。他几个月前就听说福吉可以进入内宗,那位酒剑仙老爷子还来此接他上内宗,可是他异常执拗,偏要参加外宗测试,说什么做事要有始有终,要在测试中给老头子争光,那位剑仙最后争执得面红耳赤也没打动胖子,拂袖而去。原来他一直在等自己,等着一起进入内宗,原来他们早已成为共进退的兄弟。

    ……

    曾经海誓山盟,

    只道同甘苦共患难,

    而今故人还在,

    只是豪情壮语已迷茫,

    真情无需金银鉴,

    艰苦险阻真兄弟。

    ……

    时间就像无情的考官,测试着芸芸众生,你可以选择作弊,也可以选择尽力而为,最终的答卷却在每个考生心间。

    这一夜,外宗都沉寂在宗门测试的忙碌紧张之中。张衡又架起一道剑光回到了千丈峰,于南岩崖落下,恭立一旁,等待师父的问话。

    “老头子已经将福吉交给我了,明日测试完毕,你带他上山,我就不去演武峰选拔弟子了。”燕明远侧卧在竹席之上,将一卷诗书放置近处。

    “师尊,那姬殇……您有何打算”张衡见自家师父不再过问姬殇的情况,心生好奇,犹豫中还是问了出来。

    “按你每月所报,他入门前虽资质不凡,终究不适合修炼,进展缓慢,三年若是堪堪筑基将来也不会在仙道上长久,还是不强求了,一切随缘吧。”说完便手捧诗书沉浸其中,不再说话。

    张衡见师尊今日好似有些烦恼,便不再多事,就此拜别。

    “哼,说什么诸峰平衡发展,往日不发一言,今日却阻止我多收一个徒弟,还做出如此决定,当真是认为我等师弟好欺负了……”

    这一日的太阳升起得格外早,许多弟子陆续从竹舍内走出,伴随着晨光向食堂进发。自从姬殇搬到庙堂之后,于福吉的见面地点已经改到食堂门口。

    “乖乖,你可算来了,怎么样?测试没问题吧?”福吉见姬殇赶来,急忙问及宗门测试准备情况,嘘寒问暖。

    姬殇只是说什么竭尽全力、尽力而为一类毫无底气的话语,惹得福吉对其信心大减。

    “蒋瘟神他爷爷的,你急死我了,说这些不着边的丧气话做什么,早饭之后再多带几个馒头,砍他一天,我就不信过不去!”福吉生气就骂人,自家兄弟哪能真骂,只好找蒋瘟神做替罪羔羊,口中骂骂咧咧,但对姬殇的关心溢于言表。

    不多时,外宗测试开始,众人站在一片百年生长的紫金仙竹面前,待得张师兄一声令下,大家就开始砍竹。姬殇见周围人多,并没有多少人注意,悄然运转两部功法,先是一片淡金光芒覆盖砍刀,继而显著的青色光芒遮掩其上。这最后几个月,姬殇刻苦修炼,佛力和元气大增,诸多金菩提表面纹路增多,有淡金色的沙粒汇聚成丝从裂纹处飘出,荡漾在诸多穴窍可供其运用,玄青液滴也融汇出一片浅浅的湖泊。总之在佛道两家微弱的功力之下,姬殇拼命地伐竹,身体偶尔有道道金光划过,滋润身体。再瞧众人的砍刀,多数青光明亮,比姬殇的强上一筹,不断与竹身发生碰撞,引人关注的是福吉的砍刀,青光浓郁,翠艳欲滴,已经看不见刀身,片刻功夫就将竹身砍断,进行下一步准备。

    预料之中,福吉第一个完成任务,进入内宗。他在台上注视姬殇,起初速度也不慢,可不知为何,随着完成的人越多,他的速度反而越慢,不禁替他着急。他又哪里清楚,人少之后姬殇不敢动用佛力,将佛力一点一点的抽回,导致速度变慢,但进度也在中游。

    更多的人完成了测试,姬殇不急不缓,将竹身一节一节的砍断,最终在快要日落,一天将尽之时,完成了任务,长吁一口气。“呼……总算赶上了。”还不忘向一直陪伴他的福吉挥了挥手,福吉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乖乖,怎么比我自己砍竹子还要心惊肉跳啊!”有好事者不禁嘲笑:“最后一名有什么可高兴自豪的。”

    “你爷爷的!倒数第一怎么了!有本事你也弄一个,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再说话,小爷削你!”福吉冲着那个说话的瘦小弟子威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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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天剑门 第十六章 选拔

外宗测试最终落下帷幕,今年的结果颇丰,单单翠竹峰就有二十人左右,外宗其余诸峰情况相似,可喜可贺。

    翠竹峰最后一夜,福吉同姬殇格外高兴,这大大咧咧的胖子受家族熏陶,书读的少,可是能说会道,偏偏又是一个睚眦必报、极为护亲的主儿,摊上这样一个朋友姬殇感觉很幸福,有时却很无奈,就在刚才福吉还恐吓了蒋瘟神几句。天色不早,各自歇息,姬殇回屋之后也运功修行,心情通畅,神魂明净,在入内宗的前一夜,丹田内的青色液滴终于悉数汇集,成为了气海,只是这海的颜色玄青浓厚,好似翡翠,福吉看到之后也会叹为观止,和姬殇的相比,他的气海就仿佛是清澈的泉水,只能望洋兴叹。

    话不多说,且言第二日。姬殇福吉等人,跟随张执事从翠竹峰出发,去往演武峰的太和道场,接受内宗诸峰首座的选拔。他们当中的许多人拜入天剑门之后就在外宗磨炼,如今仿佛乡下人进京,眼中只剩下稀奇与惊叹。福吉叼着一根绿草,两臂交叠于脑后,慢慢地同姬殇走在队尾,一路的新鲜并不在意。原来这胖子初入山门,酒剑仙老头子就带他云游于此,好生介绍太和山脉的众多美景奇观。姬殇虽说上次拜见掌门也去过演武峰,但那时有王欢所御飞剑,没有如今看的详实真切。随着逐渐靠近演武峰,许多山路上也有相同的队伍不断于此汇集,年轻小辈居多,当中不乏清高自傲之辈,由众位带队执事领上山,进入演武峰,便踏入了内宗之地。

    浩大的队伍没有带至峰巅的演武场,而是在半山腰处止步,来到了太和道场。这太和道场,以太和山脉命名,可见其雄伟壮阔,岩石壁画,玉石雕栏,灵气充盈,仙草繁茂,整个道场地面由褐白的大理石组成,道场两边各树立九根红色石柱,上雕飞禽走兽;道场被居中的一湖仙泉横劈成两部分,水面有花草漂浮,具非凡品,湖水之上有六座汉白玉石架起的拱桥,湖水以南是宽广道场,湖水以北有一仙宫屹立,门扉冲南,乃是平日接待贵客,举行门中大典的云澜宫。

    此时众弟子被带至道场北侧,等待诸峰首座。姬殇和福吉饶是心志坚定,看到这仙家福地,也是心生醉意,能在此处终了一生也不枉虚度啊!

    未几,数道剑光从天空划过,一时间天际色彩缤纷,剑上众人一个个不食人间烟火,一身正气,仙姿飘渺。片刻间一干人等分成了六部分,分别站立在六座白玉桥头,只见有一健硕老者从当中桥头走出,龙行虎步,走至道场,声音洪亮:

    “吾乃掌门玄青,今日按祖师章法选拔弟子,天剑六脉,份属同门,不得偏允,我紫霄一脉暂不收徒,其余诸峰挑选合适的弟子,选拔完毕一同敬拜开山祖师玉玑子真人石像,当请龙尊训话。”

    玄青真人蕴含道力的几句话,好似回音,众人听得响彻,激动万分。

    “嚏……”一声巨响,从桥下仙湖中发出,喷起一丈多高的水汽,场中一片寂静,道场中的新进弟子不知所措。

    “……”

    “师尊,这龙尊的龙吟声怎么好似是在打喷嚏……哎呦……”王欢在燕明远身后还未说完,便被手持折扇的师尊,一个扇面打在了脸上。

    “诸峰开始选拔弟子!”玄青见这尴尬场面,泰然自若向道场众人宣布。莫不成有污秽之物出现?在场都是年轻弟子,不足以令龙尊有如此反应,也许是龙尊开的玩笑?玄青转身上桥时也是思量片刻,答案未寻,便搁置一旁。

    诸峰首座携几位弟子缓步走向人群,姬殇见宋无忌身后并没有跟随吴起,不免有些失望,面对这些首座也有些茫然无知。掌门一脉不收徒,那位神仙姐姐只收女弟子,我又不能和狗娃拜同一个师父,还剩下三个首座……咦?姬殇在走动的人群中发现了问题,出去掌门一脉怎么只有四峰挑选弟子呢?远远眺望,在最靠西的一座石桥上有一身穿白衣之人,坐靠石桥,抬头望天,不知在想些什么。还在疑惑中,听到福吉的声音:

    “小姬,老头子让我拜入千丈峰,你和我一起去千丈峰,咱俩也好有个照应,怎么样?”

    姬殇想了想,好像王欢师兄也在千丈峰,这个法子还算理想,便主动和福吉向燕明远走去。王欢正将外宗其他诸峰关照的弟子召集到一起,抬头看见福吉和姬殇,也是之前一见如故,分外熟络,不由高兴。

    “你这两个小鬼也能在一起,看来咱们甚是有缘啊,还不拜见师父。”王欢高兴之余也提醒他二人莫失了礼数。

    就在两人要向燕明远行弟子礼时,燕明远一把扶起了姬殇,回头向玄青瞄了一眼,只见掌门也好似无意向他看了一眼,一闪而逝。燕明远面向姬殇,无奈一笑,“姬殇啊,那日金龙殿我就想收你为徒,你这性子我很是待见,只是不想这次掌门对我这一脉限制人数,我已答应酒老头收福吉为徒,他是最后的名额,我……”燕明远也是读书中人,待人真性情,自觉失允,顿感愧疚。

    姬殇见燕明远阻止自己拜礼,又见其回头观瞧掌门,细想金龙殿的经历,已然猜出几分,体会燕明远流露的真情和无奈,并没有勉强。“燕师父,我虽小,但有些事情也明了,我不会为难你,拜入你门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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