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离：“姑娘为何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我抓你立功？”

    吴小飞：“你在北陵王府并不是要真的帮助北陵王，而是另有图谋。”

    陆云离问：“为何这样说？”

    吴小飞：“直觉。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屈居北陵王这种废物之下。”

    陆云离：“小飞姑娘这深夜潜入王府，只是与我说这些？”

    吴小飞：“你猜。”话音刚落，人已经闪出门外，消失在夜色中。

    陆云离被这一扰，无心睡觉，穿好衣服往外走，看到近处的侍卫都站直的并未有任何松懈，为何吴小飞会那么轻而易举的进入王府，又不被发现。陆云离好奇，走进那侍卫，想问句话，却发现那侍卫的双眼没有光泽。伸手探那鼻息，还有呼吸，并没有丧命，却立在那里如木头人一般僵直着不动。借着月色，看到这侍卫脖子上有一根极细的银针，问题应该就是这了。

    明白其原因，又闲步走到花非花房间，轻轻叩了几下门，里面没声音。门虚掩着，推开门，见床上没有人。心中奇怪，觉得今夜的怪事太多，还是回去睡觉吧。把门虚掩好了准备回去，却看到花非花在几步外朝着他走来。

    花非花走到近前，拉着陆云离进屋，悄声说：“这么晚到我这有什么事？”

    陆云离：“没什么，只是睡到半夜被窗外闪过的黑影惊醒，追到这里消失了。”

    花非花：“这么严密的防守怎么会有人进来不被发现呢。”

    陆云离觉得花非花不像说谎的样子，只说：“我胡说的，回去睡觉了。”

    花非花见陆云离没有要紧事，也就把他送出门，倒头便睡。

    陆云离这一夜并没有睡安稳，好容易熬到天蒙蒙亮，起身洗漱完，先去看北陵王，见他还未苏醒，军医在煎药。

    陆云离问军医：“王爷的伤怎么样了？”

    军医：“伤势已经稳定，现在只是吃药来调节。”

    陆云离叮嘱医生多费心看护，而后去找冯远行。冯远行这时还在那临时的小屋中睡觉，被陆云离叫醒，挠着头，身上还是穿着那件马甲好像从来都不曾脱下。见是陆云离叫他出去吃早饭，也不拒绝，二人一起去早市上吃早点，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走到一家吃包子的摊位坐下，要了八个包子一碟小菜，两碗稀粥。

    正吃着，冯远行对陆云离说：“那边一位姑娘正在看你。”

    顺着冯远行的目光看去，那边正是女扮男装的吴小飞和那王姑姑，在另一家不远的早点摊上吃面。陆云离心中一惊，一直都只认为冯远行只不过是个普通渔民，直爽的汉子，竟也能一眼看穿吴小飞是女扮男装，心中存疑。吴小飞见陆云离的目光投向这边，高兴的向这边挥挥手。

    陆云离一直不明白吴小飞为什么冒着性命危险来到冰马郡，虽然王爷受伤的事大部分百姓还不知道，可也在私下传开了，郡上布置了许多北陵王的探子，若是被发现可怎么好。

    正在思索着，蒋木生带着几个人在街上巡逻路过，看着陆云离和冯远行两人在吃饭，自己还没吃。心里不免有气，走过来阴阳怪气的说：“陆先生好胃口。”

    陆云离进王府不久，和这位蒋木生不熟，但知道这人跟着北陵王有八年了才勉强当上了幕僚，而自己刚进王府就和他平起平坐，心中气不过。这人有些能力却心胸狭窄，北陵王早已看出很难被重用。

    陆云离也不和他置气，只是客气的说：“蒋先生辛苦，这么早就寻城，叫兄弟们一起吃来吃早点，我请客。”

    蒋木生仍然一副阴阳怪气的腔调：“不了，我受不了鱼腥味。”说完带着几个人继续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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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内鬼

    陆云离抱歉的对冯远行说：“冯大哥别在意，这人嘴就是不饶人。”

    冯远行完全没意这个人，只说：“那边拿为男扮女装的姑娘一个劲跟你摆手，你怎么就没个反应呢，可急死我了，我都想替你回应一下。”

    陆云离担心蒋木生会回来多事，说道：“还是不回应的好，这人太难缠。”

    冯远行大笑：“有姑娘缠着你是好事，一把年纪，也该成家了。”

    陆云离心中却盘算着另一件事，之前看冯远行虽然不会武功，但是有一身蛮力，为人仗义。希望他能在自己做完事后在王府外面做个接应，可以帮助自己全身而退。可现在现在觉得事情之复杂，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又觉得这人似乎隐藏什么，想让这位不知是否与这事相干的人，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想到这，郑重的对冯远行说：“冯大哥，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北陵王夜袭延城失败，受了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金城天子还有十几天就要到冰马郡，这世上想要金城天子命的人数也数不清。到时候这里会变成什么样我也无法确定，等会吃完饭，我回去给冯大哥把这些天的工钱结清，你带着这钱离开这是非之地。”

    冯远行看陆云离那诚恳的表情是真的想让自己走，也就爽快答应，说道：“这种国家大事，我一个小小的渔夫还是避得远远的。这一段时间承蒙陆兄照顾，今晚我请你喝酒，明天一早我就走。”

    陆云离：“今晚如果没有要紧的事情一定陪着冯大哥喝酒。”

    陆云离正在说着，没注意吴小飞什么时候气冲冲的走向自己，一句话没说，狠狠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左脸顿时火辣辣的。打完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走了。陆云离被这一巴掌打的莫名其妙，却想她是一女子，也就算了，都说女人心最难懂，看来真是如此。

    这件事却笑得冯远行前仰后合，笑声停也停不住。

    二人吃好后回到王府，冯远行在门外等，陆云离到账房结了一百两银子，出了大门，交给冯远行。冯远行接过银子，说：“这鲨鱼其实不是很精贵，只要每天给它喂肉就可以，至于这能活多久，只有老天知道。我先出去找找乐子，黄昏我在这等你一起喝酒。”说完一溜烟跑进城里。

    陆云离看着冯远行走远，先去瞧北陵王的病情如何，到了房门前，敲了敲门，里屋一女子娇柔的回应道：“请进。”陆云离开开房门进到屋内看到北陵王已经能坐起来，身边是王夫人在服侍着，那声音就是王夫人发出的。田子华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与北陵王对话，陆云离没说话，站在门口，没有往里走。突然觉得后背被人推了一下，踉跄往前挪了两步，回头一看，一双蓝蓝的眼珠笑眯眯的看着他。北陵王见陆云离进了屋，说道：“我已经听说你冒死救我单骑跑回王府的事。”

    陆云离回话：“在下没能组织好军队再战，又不成预料会招到埋伏，是属下失职，请王爷处罚。”

    北陵王：“失职在我，是我们这里出了内奸。”

    陆云离：“属下也是这么觉得的，可一直没查出来是谁。”

    这时蒋木生走了进来，说道：“我查出谁是奸细了。”

    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一起盯着蒋木生，等着他说出那人的名字。蒋木生却说：“若王爷批准我不论任何人都可以缉拿我才能说。”

    北陵王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论是谁，我都批准。”

    蒋木生：“这人正是田子华老先生的夫人余氏。”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惊讶。

    花非花顿时暴跳着用手指着蒋木生的鼻子高声骂道：“你放屁，我看你才是奸细，田老爷子跟了王爷三十多年，你竟然说田老爷子的夫人是奸细，证据呢！今天你要是给不了个说法，我让你死在这。”此时的花非花已经是愤怒的不能控制自己，所有人都没见过花非花这样子过。一双蓝色的眼睛使劲瞪着蒋木生，若不是这里有许多人，只怕蒋木生已经是鬼了。

    田子华似乎并不震惊，只是淡淡说道：“可有证据？”

    北陵王心中一惊，有心护着田子华，问蒋木生：“你可有确凿证据？”

    蒋木生：“当然有，只是这事要与余氏当面对质才行，王爷请准我立刻前去捉拿余氏。”

    北陵王先看了一眼田子华，只见田子华，面目没有任何表情。北陵王又看了一眼陆云离，只见他仍然安静的站在那，就对陆云离说：“你去把余氏请来，就说我有事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