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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力量

    这是一个美丽的小村庄，绿树葱葱郁郁，村落错落有致。一条细长的河流弯弯曲曲的绕村而过，河堤上树木参差，鲜草肥嫩，牛羊成群。河堤的下面是几条交错的羊肠小道和一望无际的茫茫碧野。河面上横架着一座古老而简易的小木桥，桥下河水哗哗流淌。一个放牛的小男孩，斜靠在柳树上，悠闲的摇着一根柳枝。

    弈辰慢慢走在河堤之上，跟着小男孩的成长的回忆游荡。自从轮盘入体之后，他就经常做各种各样的梦，每次都是不同的景象，不同的人物，与他们同悲同喜，每一个梦中人仿佛都是自己。可惜几乎每个梦境都不完整，往往梦中人成长到一定程度，梦境就消失了，这次也不例外。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弈辰的脸上，将弈辰从睡梦中唤醒。

    “呼。”他吹了一口气，“最近怎么老是做梦？难道……”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心脏位置，他能感觉到轮盘随着自己的心跳转动，“和它有关？”

    “这些就是花瓣中的那些人的人生吧，既然这样，就叫你命运之轮吧。”他有些莫名的好奇。

    “除了这些，不知它还有什么作用。”弈辰想不明白，“反正我的命都是它救的，管它呢，做自己的事要紧。”

    他跑到院子里，父亲早出去打猎了，母亲正在做早饭，他挥了挥拳头，练了一套五行形意拳，浑身微微见汗，顿觉神清气爽，浑身舒坦。

    此时离猎杀疾风豹有几个月了，已经是初春时节，弈天严禁他再上山。他闲来无事，除了和几个同龄人去学堂习字练拳，就是去密室中学习脉阵术。

    对于脉阵术，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他初次进入密室时，还是被震撼了。

    密室占地不小，进去之后就是一个大厅，里面居然有浓郁的灵气，应该是设置了聚灵阵之类的阵法的缘故。穿过大厅，有一个小房间，虽然像房间，实际上就是在墙壁上开了个大洞，方方正正的，作为房间存放东西。

    房间里有用木板搭建的书架，上面散落着一些武功秘籍，大多是黄级下品功法，也有万柳飘风掌、飞龙九剑、天元心法等几本黄阶中上品功法。弈辰随意翻看了几下，都和脉阵无关，顿时兴趣寥寥。

    他找了半天，最后在书架底层的书堆里面发现了一个长方形木盒，古朴厚重，古色古香，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他轻轻拂去盒子上的灰尘，轻轻掀开盒盖，发现里面有两本绢书，一本是西门家族的宗谱，另一本则是脉阵术。还有一把奇怪的剑，没有剑鞘，剑身宽大，通体墨蓝，一些银点疏落有致的点缀在上面，像是繁星点点的夜空，仔细看去，更像是一团团螺旋状的星云，更奇怪的是，那些图案似乎时时刻刻在变化，这让弈辰很惊奇。

    弈辰伸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提，怪剑纹丝不动，他改为两手相握，使出吃奶的力气，还是不行，折腾了半天，正要放弃。突然感觉命运之轮转动了起来，一股热流化作丝丝灵力，沿着弈辰的经络，透过手心，破体而出，与墨剑缠绕在一起。灵力融入剑身中，将无数的银点串联起来，把剑身上层层叠叠的银星点亮。弈辰感觉和这把剑有了血肉相连的感觉，剑身的重量慢慢降低，直到适合弈辰的体质为止。弈辰把剑举在眼前，细细观察剑身上仿佛繁星组成的图案，似曾相识，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这就是命运之轮中的那幅景象。”

    看着如钻石般璀璨闪耀的剑身，弈辰暗暗咋舌，他无法现象锻造这么一把剑需要何等的技艺。

    “这样做，不只是为了好看吧。”弈辰暗自思索，他将灵力注入剑中，却如泥牛入海，没有一点反应。

    “算了吧，我这点水平，估计是无法催动此剑的能力吧。”他反手把剑放到了纳戒中，接着打开宗谱。

    据宗谱中记载，西门一族一先祖获得奇遇，有幸寻获脉阵术和星云剑，此后历代族人精研此术，但始终无法登堂入室，参透其中的奥秘。直到一个天赋异禀的族人发现了脉阵修复术，并察觉到了天界的一些异常活动，被天界知晓后，在龙星纪年8617年一天夜里，将西门一族三百余口斩杀。西门浩的太爷爷西门延龙在全族人协力保护下携带秘术侥幸逃脱，此后西门一族三代单传，一蹶不振。

    弈辰暗暗为西门一族打抱不平。

    至于星云剑，虽然为族人所获，但在漫长的岁月中都无法控制驾驭，只好束之高阁。

    弈辰仔细翻看着脉阵术一书，整部绢书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是功法要领，第二部分是一些脉阵图，第三部分是脉阵应用心得。一页页详细的说明，让弈辰大开眼界。

    东方玉是宗族中脉阵的唯一传人，她也零零散散教过弈辰一些简单的脉阵，但是弈辰对脉阵总体上还是一知半解，直到如今，方才茅塞顿开。

    脉阵术是西门先祖很久前在一处远古遗迹中偶然间寻获，此术看似简单，实则极难。它源于对天地万物灵力运行规律的感知，然后以身体经络系统为基础，模拟相应运行规律，实现相应的效果。但以体为阵，风险很高，灵力一旦超出了身体的承受力，就对身体造成难以挽回的伤害，强行施展超出自身实力的脉阵，往往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所以，脉阵不仅对灵力的掌控有极高的要求，对个人的体质要求也是极高，如果不了解此术的无限可能，几乎没人愿意在这种看似不可思议的应用上浪费心血。

    弈辰先前施展的五行聚气阵，就是最简单的阵法之一，虽然只涉及五个穴位间几条经络，也已经是他身体承受的极限。

    在秘籍第二部分，从简单到复杂、分门别类地列出了十几种脉阵，有防守型的，也有攻击型的，还有二者兼有的，都详细的注明了运行路线、禁忌、功能等。

    一个名叫噬灵之铠的初级脉阵引起了弈辰的注意，他正仔细琢磨此阵的运行方式，阵法的运行轨迹清晰的印在了脑海中，突然他的身体相应的穴位热了起来，体内的灵力自行运转，灵力在他尚未打通的细小经络中突破前行，根本无法停下来，一些细小的经脉破裂开来，刀割似的疼，一滴滴血珠从弈辰皮肤中渗出。

    奇怪的是，经脉破裂，本应停止运转的灵力丝毫未受阻碍，那些破裂的经脉奇迹般的自我修复，前面的经脉破裂，后面的经脉被不断重生，直到新的经脉能够承受此阵灵力的冲击。

    弈辰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身经络的变化，整个过程极为形象的闪现在他的意识中，就像他在命运之轮的梦境中一样。

    “这种修复力和感知力，我怎么会有？”弈辰愣了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直到脉阵成型，一层薄薄的黑色甲衣浮现在他的身上，他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甲衣的功效、承受力、攻击力等所有信息。

    “我是怎么了，不可能啊！我身体的变化应该适合那场遭遇有关，这种修复和感知能力，莫非是轮盘带来的作用？”弈辰似有所悟。

    弈辰又试了一套冰系脉阵，依然如此。

    他试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能清晰地看到割开的肌肉和渗出的血液，还不等血液流出来，麻痒的感觉便传遍全身，伤口居然慢慢合拢，又重新生长在了一起，这种力量比东方玉施展的两仪归元阵修复术神奇了何止百倍。

    弈辰忐忑的心崩崩跳的很快，他搞不清这种奇遇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福和祸，本就没有清晰的界线，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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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灵启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今天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这是玄天宗来白帝城一年一度选拔弟子的日子。

    弈辰一大早就跑出去打听消息，很快便折返回来，兴奋地大声嚷嚷，“灵启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这次我一定要参加。”

    东方玉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喊声，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件事弈辰不知和她说过多少次，前两次选拔都被他和弈天阻拦下来，二人并未打算让他踏上灵修之路。他们作为灵修，自然知道此途的艰险。竞争，超越，更激烈的竞争，步步惊心。加入任何一个教派，都像走在刀口上，死伤再平常不过了。

    但看到弈辰一腔热情，加上又有一些天分，禁止他走上修行之路也于心不忍。况且，孩子也未必能通过灵启仪式，成为灵修百不足一的几率确实低得吓人。

    她安抚下弈辰，和弈天好一阵商量，觉得在这乱世之秋，一味逃避终究不是办法，看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躲也躲不过，还不如让孩子试一下，行也是命，不行也是命。

    当弈辰听到这个好消息时，心花怒放。

    玄天宗是景陵郡最强大的宗教之一，坐落于万界山支脉九莲山上，教徒众多。在景陵，和玄天宗实力相当的宗教还有一元宗、青云门和焚香谷。为避免恶性竞争，每个宗派都有相对固定的势力范围，无特殊理由严禁门下弟子逾越，虽然偶尔也会爆发一些冲突，但总体上还算相安无事。

    景陵郡地广人稀，大大小小几百个城镇村寨星罗棋布，白帝城只是其中一个小型城市。

    在灵域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分散着诸多国家，其中最有实力的有十一个帝国，分别是星月、龙岩、委羽、天罗、雷泽、岚武、桑海、大炅、太昊、司幽和碧落。各国之间虽然冲突不断，但总体上保持着相对平衡。这些国家大部分都是国和教并存的情况，国家管理境内事物，宗派受惠于国家，并为国家培养军事人才。

    星月帝国就是这种状况的典型，帝国分为景陵郡、昌陵郡、霸陵郡、高陵郡、云陵郡、阳陵郡六郡，每一郡又包含许多宗派和城寨，相互之间既合作又竞争。

    在景陵郡，玄天宗、一元宗、青云门、焚香谷四宗并立，它们之间的竞争得到帝国默许，其中适用的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最残酷规则。

    玄天宗每年在初春时节，都要来白帝城招收弟子。只要能够通过灵启的仪式测试，就可以成为玄天宗外门弟子，迈出修行的第一步。

    吃过早饭，弈天带着弈辰来到白帝城演武场，这是玄天宗在白帝城固定的测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