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 灵启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但对于很多人来说，今天有着异乎寻常的意义，这是玄天宗来白帝城一年一度选拔弟子的日子。

    弈辰一大早就跑出去打听消息，很快便折返回来，兴奋地大声嚷嚷，“灵启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这次我一定要参加。”

    东方玉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喊声，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这件事弈辰不知和她说过多少次，前两次选拔都被他和弈天阻拦下来，二人并未打算让他踏上灵修之路。他们作为灵修，自然知道此途的艰险。竞争，超越，更激烈的竞争，步步惊心。加入任何一个教派，都像走在刀口上，死伤再平常不过了。

    但看到弈辰一腔热情，加上又有一些天分，禁止他走上修行之路也于心不忍。况且，孩子也未必能通过灵启仪式，成为灵修百不足一的几率确实低得吓人。

    她安抚下弈辰，和弈天好一阵商量，觉得在这乱世之秋，一味逃避终究不是办法，看这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躲也躲不过，还不如让孩子试一下，行也是命，不行也是命。

    当弈辰听到这个好消息时，心花怒放。

    玄天宗是景陵郡最强大的宗教之一，坐落于万界山支脉九莲山上，教徒众多。在景陵，和玄天宗实力相当的宗教还有一元宗、青云门和焚香谷。为避免恶性竞争，每个宗派都有相对固定的势力范围，无特殊理由严禁门下弟子逾越，虽然偶尔也会爆发一些冲突，但总体上还算相安无事。

    景陵郡地广人稀，大大小小几百个城镇村寨星罗棋布，白帝城只是其中一个小型城市。

    在灵域这片广袤的大地上，分散着诸多国家，其中最有实力的有十一个帝国，分别是星月、龙岩、委羽、天罗、雷泽、岚武、桑海、大炅、太昊、司幽和碧落。各国之间虽然冲突不断，但总体上保持着相对平衡。这些国家大部分都是国和教并存的情况，国家管理境内事物，宗派受惠于国家，并为国家培养军事人才。

    星月帝国就是这种状况的典型，帝国分为景陵郡、昌陵郡、霸陵郡、高陵郡、云陵郡、阳陵郡六郡，每一郡又包含许多宗派和城寨，相互之间既合作又竞争。

    在景陵郡，玄天宗、一元宗、青云门、焚香谷四宗并立，它们之间的竞争得到帝国默许，其中适用的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最残酷规则。

    玄天宗每年在初春时节，都要来白帝城招收弟子。只要能够通过灵启的仪式测试，就可以成为玄天宗外门弟子，迈出修行的第一步。

    吃过早饭，弈天带着弈辰来到白帝城演武场，这是玄天宗在白帝城固定的测试点。

    到达演武场时，演武场上已经是人山人海。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只要有适龄少年的，大多会来试试运气，希望孩子能够跳过龙门，光耀门楣。

    每年仅白帝城周边参加灵启的适龄少年就有上万人，但一般也就百人左右入选，但残酷的竞争阻挡不了人们逐梦的脚步，年年代代如此。

    弈辰报上名后，就去排队等待测试。遇到几个熟识的小伙伴，相互之间说笑嬉戏，暂时忘却了心中那份忐忑。

    本次选拔由白帝城城主万子沅和玄天宗一位中年执事任宇飞主持。此次与往年一样，共设置了10座灵启大阵，每座阵中心竖立一根巨大白色石柱，呈九边形，每一面都光滑如镜；周边排列九根紫色石柱，按照三奇六仪演变之法布成一阵，石柱上的水晶球，与中央的石柱的九面分别对应。此阵催动后，可供九人同时测试，阵法显示的是孩子体质与灵力的契合度，二者能否形成脉轮，以及与何种守护之灵相合，这种潜能测试与之前是否修行没有任何关系。

    万子沅热情洋溢的开场白讲完之后，任宇飞宣布灵启仪式正式开始。

    顿时，守在灵启阵周围的九位弟子同时往水晶球中注入灵力，水晶球明亮起来，里面呈现出密密麻麻的脉络状的灵力波纹，透过阵法将石柱连接在一起，白色石柱每一面都出现了一个灵力映像，一朵朵莲花呈现在上面，引发一片欢呼。

    阵法已经启动，孩子们按照分组陆续开始测试。

    弈辰分在第八座灵启大阵测试，他的前面大约有四五百人，他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场上的情况。

    第一组九人进入阵中，将手放到水晶球上，灵力波纹将他们笼罩其中，灵力沿着每个人的经络游走，模拟灵力唤醒脉轮的情景。灵启阵法的特殊性就在于，灵力会自动感应测试者的经络状况，模拟测试者经络系统在冲击灵武境、凝聚脉轮时的情景，并将投影画面投射到中央石柱上。出现脉轮者，通过；反之，则失败。

    几分钟后，第一轮测试结束，可惜没人通过。第二轮也是如此。第三轮，只有一位少年通过。

    等轮到弈辰时，共出现了六位灵启者，其中一人召唤出了守护之灵，是一只翱翔云天的黑天鹅，引发了人群中长时间的喝彩。

    弈辰走到水晶球旁边，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水晶球里面磅礴的灵力，带给他一种特殊的感觉。他察觉到这种灵力具有极强的模拟衍化能力，在他走近时，里面的灵力突然发生了不同于之前的情形，变得狂暴起来。

    弈辰轻轻将手放到水晶球上，里面的灵力透过水晶球刺激他的手上经络，麻麻的感觉逐渐向全身扩散。水晶球内的灵力开始模拟他的经络系统，他好奇的看着水晶球中灵力的走向。

    整个经络眼看就要完成，成败就在此一举，弈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紧张地注视着石柱，可是上面空空如也。

    弈辰低头一看，吃了一惊，他那即将完成的经络系统，突然衍生出许多更细小复杂的支脉，像闪烁的闪电般蜿蜒伸展。

    “咦！”这种变化弈辰也没有想到，正在他看的出神的时候，灵力延伸突然戛然而止。这时，四周又响起一阵喝彩声，他茫然的环顾四周，看到其他的测试者已经测试完毕，其中一名灵启者正兴奋地振臂高呼。

    弈辰心里明白，自己出现这种状况，估计是因为这种灵力组成的灵力图是需要灵力支撑的，由于自己经脉突然增多，导致水晶球内灵力不足，自然难以生成脉轮虚像。

    如果这种情况持续下去，他必然会被淘汰。三奇六仪阵他也接触过，知道此阵共有九个阵组成，按照戊、己、庚、辛、壬、癸、丁、丙、乙的顺序排列，每一阵既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联合使用，阵眼就是中央的白色石柱。只要通过阵眼将九个水晶球联系起来，就能获得其他八个水晶球的灵力支持。

    弈辰默想组阵规则，在体内组成三奇六仪阵，引发了水晶球内灵力感应，将灵力通过传导到中央阵眼之中，再与其他八个水晶球连接在一起，组阵成功。九个水晶球同时闪烁了起来，原先停滞不前的灵力重新活跃起来，蜿蜒延展。

    第八阵的异常引起人群一片惊呼。

    “怎么可能？”那位中年执事也注意到了这种变化，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阅历不浅，也没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八阵几位弟子正愈阻止弈辰测试，中年执事双手一展，几个弹跳，大鹏一般飞跃到第八阵阵前，阻止了他们的动作，他对这种异常很感兴趣。

    水晶球中的灵力脉络不断延展，越来越复杂，最终停了下来。中央石柱上出现了一朵四瓣残荷，残荷上方许多白点闪烁。

    “这是什么？”人群中有人喊叫。

    “不会是萤火虫吧，这种幻灵可够罕见的，哈哈。”有人笑得有些幸灾乐祸。

    “不管是什么，有总比没有强吧。”

    “这小家伙有些意思。”中年执事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奇怪的脉轮，觉得不会这么简单。随即大手一挥，通过。
------------

第十章 入教

    灵启仪式持续了两天，共选出一百二十余人，是近几年入选人数最多的一年，白帝城为此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仪式。

    弈辰回家后，左邻右舍少不了过来祝贺，左一个虎父无犬子，右一个从小就看这孩子有出息，弄得他不胜其烦，加上明天就要启程去玄天宗，第一次和父母远离，心里难免伤感。

    众人走后，弈天二人给弈辰准备好了盘缠，又是好一顿叮嘱。

    弈辰经过父母同意，带上了星云剑，此剑大有玄机，以后需要好好琢磨。脉阵术心法和基础阵法他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就留在了密室之中。

    第二天，所有的入选弟子在演武场集合，随即进入一个巨大的传送阵。

    弈辰一进入演武场，就注意到了这个传送阵。繁杂的符号几乎布满了半个广场，这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工作量，显然早就布置好了，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以至于常人难以发现。

    阵法的复杂超出了弈辰的认知，他正沉浸在对阵法的思索中，阵法突然启动，所有的阵法纹路瞬时被灵力填满，耀眼的光芒亮彻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