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家中,却发现妻子竟在堂前等候,赶忙丢下猎物,上前扶着张瑶,开口便道:“不是让你在床上好好歇着吗,天又这么冷,刚刚才替我们宁家生了一个好小子,若是病了,我可不想以后我小子埋怨他老子。”

    “噗嗤”张瑶笑了,说道:“你啊,就贫吧,我又不是雪做的,不过是在家等了你一会儿,求个心安,又不会化掉,饭已经做好了。”

    “嘿嘿,老婆就是好,那小子没闹吧。”宁晨嬉皮笑脸的问道。

    “放心吧,她很乖。可不像你又是偷偷上山,先去吃饭吧”张瑶看到从进门到现在一直腆着脸嬉笑的丈夫有些无奈的说道。

    宁晨看到此刻平静的妻子,终于松下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我还是先去祭拜一下吧。”说完,走向了祠堂,说是祠堂,其实也只是一个僻静的小房间,里面供奉着宁晨家先人的牌位,这是被赶出来时,宁晨提得唯一一个要求。宁氏一族虽然居住在这,一般族中人去世,应该请入祠堂,但宁晨家这一脉不知为何只是自己在家中祭拜。宁晨净手后恭敬地上了3柱清香。

    “父亲,晨儿如今过的很好,诸位祖先在上,晨儿也是要做父亲的人了,没给诸位祖先丢人。”想到前段时间妻子生下的小娃娃,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这孩子想她母亲,比我好看,以后一定能找一户好人家。”此时的宁晨并没有看到在他身后,躲在门后的妻子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

    一张不大的供桌上摆放着几张牌位,不知何故,其中有一张牌位是空的,而正中却放着一张似玉非玉的符篆。这符篆通体泛有天青色,以一种宁晨未曾见过的金色文字书写,据说早先的时候,还曾放有微弱的光华,但现在已经变得如同凡物,也不知是不是岁月磨灭了它所有的灵性,因为它已经被供奉了600年了,期间也保护过宁家,驱逐过鬼狐。宁晨像往常一样先向着牌位上香,再扣头,却发现那供奉的玉符竟发出了十分微弱的荧光,幽冷的青光不比旁边昏暗的灯焰明亮,但让宁晨的心也冷了下来。根据祖上传说这玉符只会在妖鬼邪物临近时才会做出反应,可是今天却亮了。

    “砰,砰,砰”这时却自外面传来了几声敲门声,清晰的声音仿佛可以传进人的心里。

    “晨哥,外面是不是有人在敲门。”从里屋传来了张瑶温柔的询问声和声声婴儿的哭闹声。宁晨赶忙走进堂屋,对里屋的妻子说道,“阿瑶,你听差了吧,这冰天雪地的,怎么会有人在外,再说。。。”“砰,砰砰”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更为急促地敲门声。

    “晨哥,确实有人在外,敲门,你看,前几日,三叔说要来给妞妞上族谱,或许三叔要来,还是先开门让他进来吧。”看到此时正在哄着自己孩子的张瑶,似乎想要起身自己去开外面的院门,宁晨赶紧催促道:“小祖宗,你别动,安心带好孩子,我去看看。”听到仍在继续的敲门声,“别敲了,等等,就来。”宁晨赶忙走出堂屋,来到小院里,才发现雪早已经停了,看到这到处堆满积雪的小院子,口中嘟囔着是谁会在这时候来自己家。深吸一口气后打开了院门。

    这时才看到门外站着一位极有气势的陌生年轻人,此人剑眉星目,脸上带有三分煞气,一身锦袍,龙虎花纹缠绕,左臂怀抱着一个布包,身上带有丝丝腥香气息。宁晨探头往外面扫了一眼,看到只有远方昏暗的灯光,和一眼望不到边的平静积雪,安静的几乎压抑。陪着小心说到:“这位,小哥,瞧着眼生,是山里迷路了?”

    这人没有急着回答,右手轻握成拳,抵在嘴唇上,竟是咳嗽起来,随后自我介绍道:“在下杨云天,川蜀人士,因游历至此,盘缠耗尽,询问到此还望可以借宿一宿。”

    宁晨小心笑答:“小院简陋,何况内子刚刚生产,不宜见客,客人身份尊贵,不如去村头村长家歇息。”

    “阁下,是不准备让杨某入门了?咳,咳”此时此人眉头皱起,似有不悦之感,双目凝视宁晨,此时的宁晨却是感到莫大的压力,这种感觉让他想起少年时第一次随村里的三叔上山打猎时,独自一人面对那只年老的吊睛白眼大虫时的感觉,咽了口吐沫,才感到那淡淡的腥香气味是极淡的血腥气,他自十四岁上山打猎到如今一十二个年头,从一个瘦小的顽童成长为这十里八村的第一条好汉,这血腥气,决计不会闻错。就在宁晨神色微变,心中思索,准备借口推脱时,那青年怀中的布包略微翻动起来,传来了轻微的哭声。打断了二人的对峙,原来那布包竟是个婴儿的襁褓。此时杨云天的气势也随着着嘤嘤的哭泣声松懈了下来,以略带艰涩的声音对宁晨说道:“杨某一生只求过人一次,这是第二次开口,这孩子自出生到现在还未吃上几口奶,想是饿极了,尊夫人既然刚刚生产完,是否可以先给这孩子喂上几口奶?水。若阁下不放心,在下可在此等候。咳咳”

    宁晨仔细看了这位名叫杨云天的年轻人,似是想把他看透,而此时对面的年轻人也与其好不躲闪的对视了起来,此时的宁晨从其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无奈。再看到了那个头发卷曲柔软,双眸紧闭的孩子,不由想到了妻子怀中的女儿。此刻一阵清风拂过,院子里的小树枝上的积雪确实被吹落了下来,沙沙作响。宁晨终于还是一声轻叹过后,选择了退让,侧身说道:“进来吧,今日风雪不小,别冻着了孩子。”最终还是让开了道路。宁晨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只是觉得突然轻松了好多,虽然眼前的男人很奇怪,让人十分不安,可是当看到那个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小东西,还是没来由的感到了一阵的可怜,这或许就是老辈人所说的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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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长谈

    宁晨将这名自称川蜀人士的杨云天引入了堂屋。杨云天快步走入屋内,竟将屋主人还甩在了后面数步的地方,进门就看到这略显简陋的小房子里,几张不大的桌椅(别考虑历史原因,当时没有,哥写的是玄幻),以月松制成,坚实耐用,在夯实的地面上给人稳重可靠的印象,上面摆放着几碟腌制的野味,一小碟腌制的不知名野菜,以及一碟罕见的新鲜蔬菜,再加上一小壶农家自酿的浑浊酒水,那袅袅升起的热气就够成这冬日罕有的盛宴,看得出来这户屋里的女主人是个极其用心的女子,以简陋的条件给了他人最大可能的温馨感觉。“晨哥,是三叔来了吗?”此时,一声温柔的询问打断了杨云天的观察,审视。

    他抬头便看到了此间正从卧室内走出的女主人,此女二十许间,一身略显破旧的布衣,虽不甚亮眼,但收拾的十分整洁干净,就如同这件小屋子,略显简陋,但干净整洁条理有度,容貌算不上绝美,只是清秀,唯一的亮点是一双大眼睛澄澈明亮,仿佛会说话一般,纵使其容貌在杨云天一生所见之中进入不了前百,但在这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加上前面所见准备的饭菜,竟让其感到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在其中,以至于让他想起脑海深处的那缕倩影,陷入了刹那的失神状态,不过毕竟不愧是剑王杨云天,只是瞬间便反应过了,略微低头向其致意,“多谢贤伉俪招待,在下杨云天有礼了。”

    这时张瑶才注意到面前竟然是一个陌生男子,赶忙慌乱见礼,一低头便看到了杨云天怀抱中低声哭泣的瘦小婴儿。不知道这婴孩是先天不足,还是后天男人粗心不懂照顾,缺少饮食,以至于连哭声都有些嘶哑低沉了,真是作孽啊。

    “不知尊夫人可否给这孩子喂点奶?水。”杨云天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怀中的婴儿,想到这几日急忙奔走,只能给这孩子在哭狠了才能给找些雪水化些丹药舔舐,自出生至今竟没来的及吃过几口饱的,就心中莫名一痛。于是转身对赶来的宁晨询问道。

    还没等宁晨答复,张瑶确实抢先答道,“这孩子,想是饿狠了,还是先给我下去喂点奶吧。”张瑶快步上前,顾不得给对方多解释,一把抢过对方怀抱中的婴儿,做完这些还狠狠的瞪了眼杨云天,让他有些莫名其妙。说也奇怪,本来哭闹不止的孩子,到了张瑶的手上,在她哼着不知名曲子的抚慰下,很快就平息了下来,张瑶稳步走向了里屋。

    “让杨兄见笑了。”此刻宁晨有些尴尬的说道。“想来杨小哥带着孩子奔波,也没来得及吃上几口热饭,如果不嫌弃饭菜不好,就一起吃些吧。”宁晨招呼着杨云天坐了下来。

    “多谢贤伉俪款待,杨某就却之不恭了。”二人相对坐下。宁晨此时看到杨云天只是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就给人一种巨大的说不上来的压力。姿势严肃自律,仿佛一块冰冷的石头,耸立在那里,即使千年万年也不会有一丝动摇。

    宁晨赶快多压了几口菜,打散了内心奇怪的想法,随即说道:“别贤伉俪长,贤伉俪短的了,我叫宁晨,那是内子张瑶,都是乡野之人。没多少见识。”见到对面的青年人渐渐放松下来,多喝了几杯的宁晨,借着酒劲,问出了内心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也没什么积蓄,不过是人就有个困难的时候,我看小哥不像是个普通人,若是有什么难处,不如说出来,看看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

    “宁兄弟,认为我是剪径的强人?此时是来讨些银钱”杨云天面色古怪地轻轻问道。眼中精光一闪,他对面放置的那面隔开里屋的布帘闪过一丝淡黄的微光。

    “我不知道,杨小哥是不是强人,只是乡野粗人,没什么可以图谋的,杨小哥应不是个凡人。”宁晨在凡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今夜杨小哥和那孩子可以在此借宿一宿,明日,在下可以为小哥送上一些盘缠,不多,在下这辈子都没出过武宣郡,不知道川蜀是哪,希望这点小小的心意可以帮到小哥。从明天以后,小哥和我从未见过。”宁晨郑重地对杨云天说出了这番话,用力握着酒杯的右手表明其内心的不平静。

    此刻,杨云天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人也站了起来,平生第一次被一个凡人如此侮辱。可是看到面前这汉子也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以及脸上坚定的神色后,他又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他们就这么对视着,这一刻无关身份,阅历,都是为了守护自己最宝贵的存在,为了这些而瞪大眼睛怒视对方。在凭借一腔血勇和对面的青年对视之后,宁晨感到周围静悄悄地,静的宁晨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终于青年的话打破了平静,令人窒息的局面。“宁兄,是如何看出在下的破绽。”郑重的语气,表明这时候杨云天已经将这个勇敢的汉子看成一个值得尊重,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或是朋友。毕竟这世上敢于为了心中美好的东西去抗争的就是个英雄,可是有时候这些英雄太少了,就连修士中也没有几个,可如今却在一个凡人身上看到了这些。

    看到面前突然变得略微有几分拘谨的汉子,杨云天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能把一个敢怒视他这个合道期修士的汉子突然变的有几分唯唯诺诺的,就只有里屋的那个女人和那个孩子了。

    “我在这屋里布了静声咒,里屋听不到我们说话。现在宁兄可以说说怎么看出我不一样。”杨云天以一种坚定的语气说道。

    “那我就说了,咕咚,”宁晨咽了一口吐沫,“你若是普通人,带着个急需喂食的婴孩也应当在村头借宿,赶快给孩子找口热汤喝,当然那孩子如果不是你的,是拐带的,就罢了,可你如此着急这孩子,又一身贵气,不像是个人伢子。”

    “那或许是我,一路询问到此,在这村中想找到一个产妇,给孩子喂几口奶?水。”杨云天摇头,看着宁晨表示不信。

    “可你在我家屋外,脚印只有十来步,今天雪势减小,下午便不再下雪,我想不到,怎么会这样,除非,除非,你是飞过来的。”宁晨神色古怪。

    “想不到竟是此处漏了马脚。”杨云天一脸苦笑,随后站了起来,“在下杨云天,蜀山修士。”

    “你是,是,仙人?不是妖物?”宁晨神色慌张,但更多带有几分狐疑。

    “宁兄,似乎相信在下的身份,只是对我是否人类抱有疑问。”杨云天看似随意的问道,双瞳却开始紧紧盯着宁晨的眼睛,放在桌下的手却在宁晨看不见的地方握了起来,若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这是他将要动手的前兆。别说这种偏远地方的普通农户,就是人世一般的官员对于修士的存在,也是所知极少,加之这里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波动,若他只是胡乱猜测,看在他们救济小继儿的份上倒也罢了,若真是和昆仑有什么联系,那说不得自己要行一行魔道手段了。

    宁晨没看到杨云天在桌子下握紧的拳头,不过却感觉到了此刻对面的青年的气势越发沉寂了下来,玄之又玄的让他想到了潜伏的老虎,不由一震,赶忙说道:“在下祖上曾有人寻仙访道,只是后来没了音讯,再也不曾回来过,杨兄,你是否听过宁原这名字。”想到此刻面前就有一位修士中人,宁晨也顾不得其他,现在准备好好打听下先人的事了。

    “宁原?”杨云天一恁,“他是谁?”

    “他是我祖上求仙的人,自小我爹就和我说,我太祖死前曾一直念叨,不知道二哥是否还活着。以致于我宁家的一张牌位始终是空着的。”宁晨此刻有些急迫的询问道,他现在想到昨日的经历突然对自己先祖的是有了一丝好奇。

    “你那位先祖是何时的人。”杨云天见宁晨神态不似作伪,双手又放松起来,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若是今日真的走上了魔道,以后就再也不容易回头了。

    “大约六,七百年前吧。”宁晨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元婴修士寿四百九十,合道修士寿八百一十,化神修士寿一千二百。此人是六七百年前的人物,若是如今不死,至少也是合道修士,著名的合道修士,据我所知没人叫宁原的。”杨云天思索一会之后极为肯定地说。

    “哎,”听到了这个消息的宁晨整个人都松下来了,其实他心中也早就隐隐约约有了一番猜测:若是先祖还在,怎么会一直不会来看看。不过也是一下坐到了椅子上,“这样也好,日后对太祖也算有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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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空中楼阁

    此刻,距离宁家村大约百里的高空中,数道流光闪过,现出了3个人影,其中一人三,四十许间两鬓泛白,容貌普通,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使人过目难忘,额头二三道皱纹提示这副身体的主人,是个极为聪明喜欢思考的存在,身着藏青色道袍,胸口一套太极八卦图,金光闪闪,不似凡物。另一人身形矮小,头戴斗笠,轻纱照面,一身穿着与前人相似,只是胸口太极图呈莹白色,最后一人正值壮年,容貌高古,相貌不凡,可惜嘴唇略薄,鹰鼻勾起,一身蜀锦,云纹装饰,日月点缀,斜背一把长剑。

    “周道兄,还是先歇歇吧。我们3人一路追来,已追了四十三万七千余里,从西秦小镜湖,飞到了这赵国武宣郡,是否是追错了方向,虽说杨师兄神通非凡,可若说他负伤之下,背负孩童比我等还快,这也说不过去啊。”那负剑之人停下遁光,向同伴询问道。

    “嗯。云天道兄一身道术,出神入化,我可是佩服不已啊。当日小镜湖畔,虽有四位合道期前辈向其施压,但只要交出那孩子,本不至于闹到这步田地,可道兄却毅然出手,以元婴修为硬撼四位前辈,竟然最后还杀出来了。在给前辈追杀途中,突破至合道期。最后若非有杨掌教亲自出手,恐怕。。。哎,道兄资质,可惜可叹。”这位周师兄神色复杂的说道,脸上带有四分可惜,三分不解,以及三分解脱的释然。“当日杨兄为了摆脱我等捉拿,祭出以剑化身之法,在韩魏边境化出十数分身逃走。虽瞒得过别人,可骗不过我,他必是要过赵,进入越国。”

    “师父,师父,那杨师伯真这么厉害?那,师父,掌教祖师已经传令重点搜寻韩魏国境,您又怎么知道他会走此路?还有,我们为什么要追拿杨师伯?还有。。。”一连串清脆的声音从斗笠下传来,这时那矮小身影仰头向青衣道人问道。而从面纱下漏出的脸看来竟是一稚童。

    “呀!追了六日,你一言不发,我还以为你这小话唠转性了。若真是如此,无论此次追寻成功与否,都是一桩大造化啊。”青衣道人脸带笑意的边对着小徒弟说道,边运转真元撑开一个可供数人休息的护罩后,掷出四面阵旗,化成了一座空中阁楼,随后领2人进入二楼,拿出一瓶丹药,倒出二粒,递与了负剑道人一粒,之后又从储物袋中摸出数枚赤晶果,低头塞到童子手中。“你杨师伯的神通不凡啊,你看孙师伯法力高不高强,你杨师伯是你孙师伯大师兄。神通胜为师十倍。至于为师为何知道他要走这条路。”青衣道人来到窗前抬头看向东南方向,仿佛穿过浓密的云层,能看到那个孤傲决绝的身影。“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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