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澜无奈叹气“这里全是你手下,我找谁借去?”
古婧菱略一沉吟,向苏岚招了招手“岚儿,带刀了吗,借小鬼使使。”
苏岚嘻嘻一笑,解下随身兵刃,递给方澜“小哥哥,我这把刀精贵得紧,你仔细着用,可不许磕坏碰烂,不然……有你好看。”
方澜咳嗽一声“我尽量。不过刀剑无眼,真要弄坏了,也不能找我麻烦。”拔刀出鞘,灯光下细看,刀长四尺,合金锻造,锋利无双,屈指弹射,刀身鸣颤,声若龙吟,赞道:“好刀,就是太轻了,可有名字?”
苏岚轻声细语,笑道:“斩邪。”
方澜皱眉道:“何解?”
苏岚道:“世上坏人太多,我携此刀,见一杀一。”
方澜点头道:“名字虽好,太过霸道。何况天下武士万千,是正是邪,亦难分辨。见邪便斩,也不合儒家教化之道。岚姑娘,我真心劝你,还是点到即止,见好就收。打打杀杀,总不是女孩子该干的活。”
苏岚不悦道:“你瞧不起女人?”
方澜摇头道:“绝无此意,眼下没时间与你分辨,回头有空,咱两煮茗闲聊。”唰一声响,宝刀劈出,砍向古婧菱左肩。
这一下骤然出手,谈笑间进招,风雷迸发,快不可言,古婧菱叫了声“好”,挺枪击刺,刺向对手心窝,竟不抵挡,出手便攻,枪法如神,隐有龙虎之音。
方澜收敛心神,沉着应付,对手上来便是进招,以攻为守,深合兵家杀伐之道。此般敌人最是难缠,因其置生死度外,格外勇猛。人不畏死,心便无碍,心无牵挂,出招自然淋漓。
眼见古婧菱这一枪浑圆无瑕,力贯枪杆,情知难以硬碰,手腕略转,持刀挥削,刀刃紧贴枪杆,随杆而上,逼近对手虎口。
他刀法迅捷,兵刃上更是注满劲气,无坚不摧,若给削中,古婧菱一只白玉般手掌,只怕当场报废。
少女轻叱一声“小混蛋,多重的深仇大恨,用得着出手如此狠毒?”口中呵斥,枪法横扫,避过杀招之余,紧逼对手要害。
方澜笑道:“出手不容情,少爷与人对敌,素来全力以赴,却不是单单争对你。”刀刃斜挑,与枪杆撞个正着,金属相击,火花四溅,地面雪片受染,嗤嗤融化。
古婧菱手臂酥麻,骂了一句“他妈的,小混蛋力气倒是不小。”
方澜笑道:“在下饭桶一个,吃得多,力气自然也多。”他自从习武,五脏固化,肠胃功能大增,消化系统十倍强于常人,又隔三岔五,进补人参诸般补品,北方天寒,老参质量上乘,补气壮体,立竿见影。方澜数年来日夜吸食,食药精华渗入脉络,出手抬足,气力浩瀚。
两人你来我往,此拒彼迎,斗了个难舍难离。方澜刀法霸道,出招如电,少女枪法精微,余力绵绵,一时僵持,不分轩轾。
三十招过后,古婧菱内心焦躁“姑娘往常与人交手,三两下解决战斗,哪须这般苦斗?”再过十来招,少女更急“老娘手下一大帮人看热闹,再收拾不了对手,脸面往哪搁?”
兵行险招,枪尖连颤,舞出数朵枪花,逼近对手咽喉,与此同时,方澜长刀挥卷,距少女右肩亦不过数寸。古婧菱皱了皱眉,右手持枪,进式不变,左掌探出,抓住刀刃,擒拿指法力透,将对手兵器死死钳住。
方澜脸色顿变,叫道:“蠢妮子,还不放手?少爷劲力一催,立马切断你手指。姑娘家少了手指头,只怕没人要。”他生来惫懒,即便生死决斗,亦不忘胡言乱语。
古婧菱不去理他,指端发力,钳制刀刃之力反而加重,方澜眼前一花,少女枪尖距咽喉只在咫尺,呸地一声,吐了口口水,骂道:“疯子,他妈的,全是疯子。”右手一松,兵刃拱手相送,弃了长刀,双手一合,将铁枪死死夹住。
古婧菱一声娇叱,连度了数次气息,长枪顿停,难以寸进,明白对手犀利,功夫不在自己之下。她见机极快,手臂略振,长枪遗弃,索性不用,身子瞬移,步法发动,闪电般欺近方澜胸前,双掌挥击,啪啪数声,在对手胸口连拍四下。
这四掌有个名目,叫做“佛陀击岩”,一掌既出,全力之余,花岗岩都能劈碎。方澜受了这一掌,肋骨断裂,噗噗数口,鲜血狂喷。他心中恨恨,受伤之余,理智已失,出手再不容情,分筋错骨式叠出,缠住对手筋脉,钻压挑卸,咔咔咔咔,古婧菱臂骨折断,双肩软垂,一时重创。
两败俱伤。
二人各退数步,呼呼喘气。方澜五短一长,借呼吸秘法调理内脏,半晌吐出口血,脸色苍白,沉声骂道:“蠢妮子,当真不要命了?胜败高低,有这么重要吗?”
古婧菱银牙碎咬,强忍剧痛“对我来说,败即是死!只有战死的古婧菱,没有失败的副门主。”内心明白,适才比斗,方澜实是留了情面,局面交锋,他没有任何理由弃刀不顾,只需连催内劲,凭自己数跟手指,又怎夹得住对手钢刀?
方澜叹了口气“罢了,此战你我皆伤,算是平局,谁也没输,如何?”
古婧菱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你没输,按照赌约,可以走了。众人听令:任方澜自行离去,谁也不许阻拦,违者:门规处置。”
此时雪花渐大,秋晨昏迷多时,穴道自解,慢慢醒转,一睁眼,见方澜浑身是血,花容失色,叫道:“方澜,你受伤了?”眼眶一热,泪珠盈盈。
方澜笑道:“没事,死不了。晨姐,我浑身没劲,劳烦扶我回国色天香。”他外表放浪,其实内心精明,自忖重伤无力,处处都是险境,无量门此刻迫于形势,不与自己为难,难保不会反悔,一离此处,随时都有性命之忧。眼下最安全处,只有国色天香,端木蝶本身擅武,又有县长撑腰,无量门再猖狂,也不敢去国色天香放肆,待养好了伤,谁也奈何不了自己,那时再上无量门,无论如何,总要找回今日场子。堂堂澜少,总不能让人白欺负了。
古婧菱勉强一笑“方澜,我给你半天时间逃命。十二小时后,无量门会颁下必杀令,天涯海角,你自己保重。喏,这个给你。”向苏岚一努嘴,少女会意,探手入怀,取出一张银卡,抛给方澜“里面是一百万美金,随取随用。”
方澜苦笑道:“菱姑娘,其实你又没输,这钱嘛,倒不用给。何况你都颁下必杀令了,我收了你的钱,多半也没命花,就不用客气了。”
古婧菱咬牙道:“对我来说,没赢就是输。钱是你的,始终是你的,我古婧菱说过的话,从来作数。你放心,赌约我会遵守,你随时可以令我办任意三件事,包括陪你睡觉,皱一皱眉,便不是好汉。当然了,前提是,你能活下来。”
方澜笑道:“你是女的,本来便不是好汉。哎呦,少爷伤得不轻,留给我逃命的时间也不多了,山高水长,咱们后会有期吧。”揽了秋晨肩膀,半走半拖,惨淡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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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回 转机
夜已深,雪仍在下。绒绒细雪转成了鹅毛雪片,洒落衣襟。方澜内脏受创,复淋了冷雪寒风,一时支撑不住,哇地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靠贴秋晨肩膀,彼此相距极近,这一下吐血,全喷在少女脖颈,黏黏血液带着刺鼻腥气,给寒风一吹,瞬息便已凝结。
秋晨满脸焦虑,瞥眼瞧去,少年脸色苍白,浑没半分生气,急道:“方澜,你可别死,千万不能吓我。”
方澜勉强提气,笑道:“你放心,我这人天生命硬,即便想死,阎王爷也不敢收。晨姐,我胸口发闷,你给揉揉。”咳嗽两声,周身乏力。
秋晨玉手伸出,替他按摩胸口,柔声道:“好些了么?”
方澜笑道:“好多了。要是晨姐肯给小弟香下面孔,我敢保证,定会好得更快。”
秋晨哭笑不得“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龌龊心思。待养好了伤,来日方长。”
方澜闻言大乐“这可是你说的,将来不许赖账哦。”胸口剧痛,说了这几句话,精神愈发萎靡。
秋晨瞧在眼里,柔声安慰“傻弟弟,只要你能复原,姐姐什么都依你。”生死关口,情感再无保留,什么矜持,所谓底线,全抛到九霄云外。
方澜喜不自禁,得了少女保证,精神大振,生机绵绵,头脑亦加倍清醒,问道:“有车么,咱们打车回去。”
秋晨方寸早乱,脑中一片混沌,一颗心只在方澜身上,闻言恍然,叫道:“瞧我这猪脑袋,竟不知乘车?”凝目望去,茫茫雪夜,人影寂寂,哪有半个车影?略一沉吟,掏出手机,拨通了阑夕号码,过不多时,少女驾车飙至,打开车门,二女合力,将方澜抬上座驾。
阑夕猛踩油门,问道:“晨姐,澜少伤势严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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