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烈阳把久违的光线洒满大地,被阴雨笼罩了一个多月的庞培拉立即躁动起来。所有身高超过四尺十寸的健全男性平民在悲伤哭泣与暴力推搡中离开家门,放弃耕种、工作后,带着对龙神的低声祈祷走入军营――龙屹努斯大公的军队需要炮灰步兵和民夫。忠诚大公和领主的士兵开始整理武器准备战斗,骑士与贵族在酒馆里尽情挥霍着钱袋里的财富。所有人都在享受着不多的空余时间,除了两个依然被关押在牢房里的混球。
这是一间没有窗子的狭小石屋,黑暗是久住的常客,霉味是飘荡的幽灵。发臭水滴从头顶地板上滴下来,浸湿关押者唯一能裹住身体的破旧麻布床单。从头皮到发梢都带着属于液体的潮湿冰冷,瑞加把身体蜷缩在房屋中间的一张破床上,颤抖的低语着希拉格的名字。茂密头发里藏着的水滴于晃动中滚落,如蜗牛爬的痕迹一样在猎人脸上留下发亮扭曲的路途。这些水顺着眼窝和鼻子两旁的沟壑流下,最终被下巴上还算干枯蓬松的长胡须吸入。
奎德人脸上还带着几块淤青和伤疤,但已经被冰原锻成钢铁的蛮族并不在意,即使那些破开豁口已经流出淡黄黏液并且被水滴浸的发白。而“高庭堡的主人、风龙庇佑的骑士、西龙屹努斯天空上最闪亮的星陨”则狼狈躺在另一张断了腿的破床上,用麻布遮住头顶。两个混球可不会因为身在牢房里而忘记搏斗,但这是一间窄小黑暗的屋子,所以奎德人依靠蛮力完全克制了灵活骑士。虽然蛮族身上不可避免的多了些淤青,但卡罗尔子爵现在却只能躺在破床上。连呻吟都不敢太大声。贵族胸口如被烧红铁片烙过一样带着撩人的刺骨疼痛,甚至让无法坐起来的骑士怀疑肋骨被沉重拳头打裂。
烈阳时的光线如利剑般划开云层,几束阳光也从牢门缝隙中漏进来,让窄小斑纹在石地板上的小水滩里荡漾。瑞加对水里的光斑非常好奇,于是他从床上爬起来。用带着稻草霉味的麻布床单把头发擦干后走到了那扇严实封闭木门前。
“这不应该有光线。雨季阴云遮蔽了整片天空。”从墙角木桶里舀起一瓢发臭清水咽下喉咙,奎德人用嘶哑而不健康的嗓音说道。
“也许只是火把,那个送饭人也应该来了。我甚至能感觉到肚子里的饥饿。”脑袋闷在床单里的骑士掀起一角。轻声咳了咳后虚弱回答了蛮族。
也许是为了验证卡罗尔子爵的话,一阵脚步声从牢房外面响起来,然后伴随着金属钥匙插入锁扣的清脆撞击,厚实牢门被两个狱卒重重推开。一个正在‘噼啪’炸响着的燃烧火把先伸进来插在墙壁上,直到被圆形薄铁环稳稳固定住后才被狱卒放开。
“老爷们,是用餐的时候了。”其中一个带着脏旧圆形帽的中年人走进来低声恭敬道。他知道那个瘦小一些的家伙是贵族,而大个子蛮族也不是好惹的,所以只能低声下气的将食物放在地上。
蛮族和贵族这时候还没从火把燃烧产生的刺眼光线中恢复过来,长时间身处在黑暗中的他们需要逐步适应。所以大约十几个呼吸后瑞加才眯着眼睛从火把在水面的荡漾倒影里伸手拽过食物。庞培拉的食物已经紧缺到贵族们难以忍受的地步,所以狱卒们送给两个混球的并不是多么美味,甚至看起来有些倒胃口。两个深碗里盛着的足够一人食用的燕麦粥,但这些浸泡发霉的麦粒却被糟糕厨师烹调的如同猪食一样恶心。
随便的将一碗食物端起来,瑞加用发黑木勺搅了搅之后不忿的丢在地上,使大半碗发粘燕麦粥倒在石板上与发臭水滩混合。“这是给战士的食物吗?我宁愿咽下一块又臭又酸的地精肉。”
“这是给犯人的食物。当然你们也可以不去动它。毕竟大公阁下的赦令已经到达了。”从两个狱卒身后传出来一声熟悉的腔调,然后奎德人从火把的反射光芒看到了术士。依然穿着那件带有金色丝线装饰的猩红长袍,没有带着兜帽的施法者在阴影里露出散开的红色长头发和半个带有刺青的脸庞。瞳孔里闪烁着好奇和嘲笑,这个龙屹努斯术士最终挥手让狱卒打开了两个倒霉蛋的脚铐。“白金龙神保佑,雨季已经提前结束。但战争代替它闯进了这片土地。每一个士兵都可能是决定胜负的力量,所以大公阁下命令给于你们自由。”
“龙神在上。”“希拉格保佑。”
看着狱卒用钥匙将沉重黑黝的脚镣打开,两个恢复自由的混球立即向神灵发出祈祷,即使酸臭和汗渍味差点把他们熏倒。奎德人甩了甩身体后就从低矮牢门中走出去,用高大身躯把门沿撞的发出哀鸣声后迅速跟在了术士身后。卡罗尔子爵则要比蛮族悲惨的多,他的胸口依然在发痛,以至于不得不让浑身带着浓郁汗臭的狱卒将其扶起来。
外面的空气中依旧带着令人不舒服的水汽,但烈阳射下来的光芒却使人感到温暖舒适。从带着斑驳光斑的通道里走过,术士最终把两人带到监狱门前。以往总是关闭的包铁皮厚木门如今正大张着,因为关押在其中的罪犯们都能得到赦免,只要用信仰之神的名字发誓参加这场战斗。
瑞加和蹒跚前行的骑士首先走出这扇大门,他们依然穿着潮湿并且带有发霉味道的外衣,不过脸上的伤口却已经被清洗上药。监狱里也有医生----实际上医药之神阿克勒普的信徒并不稀少,毕竟神术或者治疗魔法对平民来说太过遥远。
瑞加第一眼就看到了来迎接自己的同伴,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奎德武士们的个头太过高大,加尔和其他三个蛮族就像隐藏在雪獾群里的雪熊一样明显。骑士也有几个侍从前来迎接他。不过他们并没想到贵族会被殴打成这个样子。
“以白金龙神的名字起誓,蛮族。我一定会把你打败,把你的肋骨全部打断。”被三四个侍从抬上战马的骑士高声嚷嚷着,脸上却没有一点怨恨和愤怒。
“我随时等待着你的挑战,骑士。虽然你已经勉强算是强大。但没人能胜过希拉格保佑的武士。”瑞加甩甩头发后踩着青铜马镫跨上高大快步马。用力拉动缰绳让其掉过头的同时回应着。
奎德人最终还是保留了那片旧营地,毕竟没人愿意和这群蛮族更换位置,也没有人敢来强行占领。从内城中的牢房骑马到营地需要两个祈祷的时间。而借此机会瑞加也仔细观察了这座城市的情况。这里繁华而兴荣,宽敞大街两边都是比较高耸的尖顶房子,上面还涂着鲜红的新漆。来往的人群大多穿着整齐的毛呢外衣或者细麻布外套,不过很多都是醉醺醺的、带着武器的贵族和骑士。
“这真是一座美好的城市,同时也蕴藏着巨额的财富。”猎人控制战马缓慢前进,最终忍不住的发出了感叹。“最说明龙屹努斯人起码能够付足佣金。”
“但我们可不是这么想的。”加尔揉着脑袋让战马加快速度,直到和瑞加处在相同的位置。“这里是贵族和商人聚集的区域,而平民区现在已经乱成一团。龙屹努斯人现在缺乏粮食、钢铁等一切必须之物,除了那该死的、无处不在的雨水和黑泥。”
“真的有那么糟糕?”瑞加立即皱了皱眉头。他不在乎这些平民和战争的胜负。但佣金却是唯一不能少的,否则没有足够财富的部落很难在与商队的交易中获得好东西,比如盐巴、青铜甚至钢铁。
“至少目前是这样。粮食、牲口和酒水的价格很高,所以现在军需官每天提供的只有浸过水的燕麦、大麦或者黑麦。这玩意烤制的面包里总是带着一股发霉味道,并且尝起来又苦又涩。”另外一个蛮族同样不满的嘟囔着。“我们需要肉和酒,可不是那些劣质黑面包或者猪食一样的燕麦粥。”
猎人很快就看到了隐藏在华丽繁荣之后的罪恶与破败。穿过三个街区后奎德人为绕近路而骑马走入了平民区的小巷。这里没有耗费财富铺造的下水道,没有穿着华丽盔甲来回走动的卫兵,奎德人只能看到浮在水滩里的粪便和臭泥,看到道路上随地可见的垃圾。苍蝇蚊虫在空气里发出嗡嗡的叫喊,如尸体腐烂一样浓郁的臭味使蛮族遮住口鼻。
瘦弱肮脏的孩子在道路上奔跑。没有鞋子的双脚在泥水里撒欢。路边行人放射着带有敌意的目光,但在看见奎德人的长剑与战斧时立即老老实实的缩回眼睛。这就是平民区,被治安官们所不喜的肮脏之地,但只有到达这儿才能发现这座城市的虚弱。龙屹努斯大公为战争而征收的重税已经把子民压垮,如果这一场战场没能取得胜利,那么龙屹努斯就会成为一个代表过去的词语,那些高耸黑塔也只会成为敌人的战利品。
大公并没有等待大地上的泥泞干燥发硬,在粮食只够供应军队六个自然日的时候,龙屹努斯军团和贵族私兵们就从这座城市出发向东。奎德人也在其中,不过这些穿着锁子甲与长外褂的雇佣兵被藏在中间。龙屹努斯大公和他的贵族们期望将蛮族藏起来,在最必要的时候给于哈里森人致命一击。
这支巨大的、让人惊叹的军队超过三万人,其中包括三个三千人的正规军团和半个军团的民兵弓箭手。大公领的肥沃土地和众多人口使军官征召到的数目惊人的民兵,所以龙屹努斯还有了一支数量庞大、超过万人的长矛步兵。他们唯一确保拥有的只是一支劣质木杆长矛,而那能证明身份的红色军服只能配给一半。
刚结束的雨季让人感觉开朗舒适,不过当靴子上沾着甩不完的泥巴时,脾气再好的老实人也会感觉烦躁。龙屹努斯军队就这样在烦躁和抱怨中前进二十里到达一个子爵的封地。这个小镇因为靠近庞培拉而成为了大量商队的歇息地,粮食、钢铁、宝石、丝绸,这些珍贵物品被一辆辆马车拉着路过这里,直到哈里森人从南境开始进攻。‘蓝色牲口’的入侵使商人们恐惧的更换了另外一条道路。从中土圣玛尔塔通过圣瓦勒利、安德鲁公国,然后在进入哈里森王国往北前往莫尔顿公国,途径切尔斯特联盟后到达卢修斯大公国。这样虽然需要绕上一段路并且多交些商税,但总比被杀红眼睛的士兵抢劫要好的多。
大公在一群封臣的欢呼和守卫中进入这座萧条小镇,他在这儿舒服享用了一顿美味晚餐不过也同时得到了糟糕的消息:哈里森人的游骑兵两天前曾在这里出没,并且还射伤了两个放哨的民兵。
“那些该死的牲口!龙神的愤怒会把他们烧成灰烬。”一个从庞培拉西方赶来的子爵咆哮道,他认为这是对龙屹努斯的侮辱。但大公对此并没有表达出仇恨与不满,他不需要去管那些到处乱飞的臭虫。缺少粮食的大军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尽快找到哈里森主力军队,并且击败他们。
ps:先来一更,反正今晚到明天结束前还有六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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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燃烧的哨塔
由石头垒成小镇并不算大,所以只有龙屹努斯大公的大臣和近卫军团能得到进入房子休息的机会,其他士兵和贵族则被迫在镇外宿营。耗费九个沙漏时在泥泞道路上行走二十里对一群刚刚成为步兵的农夫来说是件比伺候农田更艰难的事情,因此当银月向地面撒下第一缕薄纱般朦胧的光线时,搭好帐篷并且匆忙吃完晚餐的士兵们立即缩进帐篷,只剩下一部分骑兵作为哨兵在周围站岗。
刚离开的雨季让地上还都是发软稀泥,不过士兵也有对付它们的办法。随处可见的树枝与灌木被削下来铺在地上,只要再加上一层毛皮或者斗篷就能保持身体干燥。但对于多是肥沃耕地的大公领来说,小镇附近的树枝根本不够用,所以大批士兵只能找处高地躺下休息。奎德人和大部分正规军团士兵都有用几层厚实麻布制作的结实帐篷,所以他们不必向那些农夫一样铺着破烂斗篷或者毛皮躺倒在地,并且只有寂静夜晚中在风里摇荡的火焰能给予几丝可悲的温暖。
奎德雇佣兵们的数量依然还是那么多,不超过两百四十人。龙屹努斯人本来要雇用超过五百名战士,但哈鲁撒的内乱却让他们无法渡河。没有商队想要从遍布强盗窃贼的区域通过,更何况法布瑞克河靠近哈鲁撒的那一段上已经水匪丛生。没有便捷的运输船队,蛮族只能和最新招募的三分之一个马尔斯步兵军团从陆地上绕着走过来,即使这行程要耗费他们超过一个自然月的时间。
奎德人震惊于这支军队的庞大,虽然大多数士兵连队列都站不齐。马尔斯人以凶猛彪悍成名的斩剑步兵也在这条巨龙脊背般宽长的队伍里出现,他们都穿着相同式样的光滑锃亮锁子甲,外面罩着纹有灰色巨鹰的麻布长外褂。这些雇佣兵并不愿意遮掩自己的行踪,所以他们把战神的宠物、那只曾经啄食过神灵之肉的神鹰当做徽章纹于胸口。
背上那柄宽厚、长度超过五尺的巨大斩剑取下来摆在一起。深深踩进泥泞里的脏皮靴在草地上抹干净后马尔斯人就和士兵一样钻进帐篷。龙屹努斯军队的制式帐篷能让半打人舒服的躺着睡觉,但匆匆而来的战争使一切都不足够。蛮族只领到了二十顶,不过加上几位军官带着的私人帐篷后,勉强能挤下所有人。
行军带来的疲劳和酸痛使大多数士兵快速进入睡眠,除了那些在四周走动的哨。在整片旷野上飘荡着的农夫们呼噜和梦呓声里,银月很快就从东方滑到西侧。为死亡女神阿芙妮滴血之泪化成的红月瑞林艾斯腾开位置。半凝血液般妖艳的光线从天上洒下,不干污渍一样抹在潮湿发亮的地上。
夜中的风也在这时候变得更加有力,轻轻掐灭没有木柴的火堆后裹着士兵身上的暖意离开。熟睡中的士兵们只能用力蜷缩身体,并且把斗篷或者毛皮抱紧。来回巡视了三个多沙漏时的哨兵也趁机换班,他们把熟睡中的同伴叫起来,迅速两两帮助着脱掉盔甲后舒服哼哼着躺倒在帐篷里。被叫醒的骑兵只能诅咒着爬起来,简单套上皮甲就走到外面用清水浸湿脸颊和头发。他们不认为哈里森人会来袭击这支庞大军队,就像一条毛虫不会张牙舞爪的挑战巨龙。
奎德人宿营的帐篷处于小镇北侧,这里除了大片的农田之外。还有一块面积不小的乔木林。黑夜里的森林危险又神秘,但负责这片区域的贵族伯爵却没有做出什么防备,甚至连往哨塔多派几名士兵都没有做到。这边的军队里有超过五千名士兵,但除掉贵族的上千名侍卫,其他人只是刚刚拿起长矛扔掉锄头镰刀的瘦弱农夫。奎德人的队伍本来被隐藏在最中心,但不喜欢受到拘束的蛮族最终还是移到边缘,紧靠着那些骑兵守卫的哨所。
时间如细沙一样漏下指缝,当魔神之眼开始从东方射出黑漆色光芒时。天上黯淡群星成了照耀这片大地的光源。寂静黑暗是人类最恐惧的东西,因为主神都曾在语典里留下对地狱的描述。‘那儿只有黑暗里射来的闪烁微光。那儿比游荡着亡灵的冥域还要静寂。恐惧会在不知不觉中抓住你,直到那跳动的血管停下流淌。’
被黑夜吓倒的哨兵很快缩回摇曳火堆边,互相之间讲着最粗鲁的笑话来维持勇气。他们讨论庞培拉平民区里的大胆妓女,吹嘘着酒馆侍女们绸缎一样光滑的象牙色皮肤,甚至还有骑兵忍不住怀念起几天前那个风骚贵妇的味道。从南境逃回庞培拉的贵族很多,但泥泞道路与行动迅速的哈里森骑兵让他们失去大部分财富。一些富裕大贵族还能依靠在庞培拉的财产生活。但更多小贵族就只能依靠别人的救助了。这些依然不想放下贵族架子的人需要足够钱币,所以口袋里装满钢币的北境或者西境骑士们就成了贵妇的狩猎目标,即使她们曾经用最轻蔑的语气称之为‘乡巴佬’。
当他用所有脑子里能想到的美好语言开始描绘那具丰满身体时,哨兵们立即安静的盯紧了这个同伴。“她有着纤细树藤一样柔顺的亚麻色长发,龙神圣石般白嫩火辣的脸庞。那对粉红色嘴唇柔软又**,那双蓝色瞳仁里荡漾着让人融化的甜蜜。即使现在,我指尖上依然残留着那惊人的滑嫩柔滑,我耳朵边回响着那激昂的娇喘。”骑兵把勒紧腰部的剑带解开一环,伸了伸肩膀后重新用力扣紧并且故意抿住嘴唇。
正听得入迷的哨兵们当然不愿意失去乐子,所以他们鼓噪着让同伴讲下去,毕竟一般人很难想象那些高贵夫人们在床上呻吟喘息的样子。骑兵用力清了清喉咙,接过一个新兵主动递过来的水瓢后满意的喝下几口。“我还记得她那水蛇般柔韧有力的细腰。那滋味,简直就像是被白金龙神微笑着带往神国。”哨兵哄笑着重新张开嘴,直到一支粗短弩箭飞快射穿了他的喉咙。
一支支弩箭紧跟着射过来,如暴雨般密集的将骑兵射倒在地。黑夜里围在火堆边的哨兵如肥猪一样明显笨拙,而且他们还因为费事而把锁甲留在帐篷里。哈里森人与龙屹努斯军队中使用的弓弩有力却很难上弦,所以当一轮箭雨射倒半打骑兵后,早就埋伏在周围的‘蓝色牲口’们立即冲上去把还活着的士兵残忍砍死。
帐篷里被惨叫声惊醒的骑兵迅速爬起来,但当他们拿着武器想要冲出来时,哈里森人已经把火把丢到帐篷上。有些发潮的厚麻布被油脂火把点燃后立即向四周蔓延,这让骑兵们更加慌乱的往外冲锋,即使猜到迎面劈来的会是一柄柄闪烁长刀。
距离这个哨所最近的就是奎德人。早已经在牢房中关押了两天的瑞加并不那么渴望睡眠,所以当火焰在远处膨胀蔓延时猎人立即叫喊着从帐篷里冲出去。夜晚里带着些凉意的湿润空气和飞舞昆虫立即涌入嗓子,但蛮族还没来得及把吸入嘴巴的蚊虫吐出去就被摆在前面的水桶绊倒。更加冰冷的清水溅到脸与胡须上,结着满身臭泥的战士从地上爬起来,清醒的糊了糊脸后抓着柄长矛遁入黑暗。
并不习惯熟睡的蛮族武士很快都从地上爬起来,裹上斗篷后散乱的冲向了那座木制哨所。小镇贵族在四周建造了半打哨塔,但现在很不幸的被毁掉了第三个。前两个被几天前出现的哈里森游骑兵毁掉,虽然那时候木质哨塔里并没有士兵。
黑月让大地上的一切都被笼罩于阴影中,所以奔跑的蛮族并没有轻松赶到燃烧哨塔。他在路上几次摔倒,以至于出现在满地尸体中时就像一个被黑暗笼罩的幽灵。哨塔里的地面上都是尸体与血迹,武器和盛着水的木桶、木瓢被丢在泥泞中,燃烧木头和发烫灰烬落下,于地面水坑中发出响亮刺耳的‘嗤嗤’声。
“蛮族的武士。”虚弱叫喊声撕裂战场的平静,然后一个濒死骑兵抬手推倒身边的长矛让瑞加注意自己。“是哈里森人,他们袭击了我们,并且抓走了……”哨兵还想说下去,但射穿颈部血管的弩箭让他只能停下来,从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后嘴巴吐着血沫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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