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沧桑的手，抵在了道图上。道图刻有先天杀阵，攻伐力无量，却被这只古意沧桑的枯臂定在了石胎上的三尺之处，不可下移分毫。任它再强，也无济于事。因为，定住它的人，是当世天道圣人――菩提老祖！自古以来，就有传闻，言其与西方如来为师兄弟，且同为天道圣人。而其师承，却甚是扑朔迷离，不知过去，不知未来，仿佛凭空出现于这世间。

    菩提老祖托天之手焕发寂灭光，将天罚道图上的杀伐纹络给生生磨灭。苍穹中的劫云生出波澜，似是有感于菩提老祖的盖世手段，但它是“天”！

    天道威严不容渎！

    劫云的涡眼处，喷薄出凌厉的九色劫光，它化成一口绝世剑胎，被九种极道雷霆锻造，蜕变出一柄极度恐怖的天伐凶兵，天诛之剑！

    它沐浴着九色劫光而出，被极道雷霆拥簇，绝对可伤圣人！

    菩提老祖面色不变，他一袭灰袍无风而扬，一身混沌气尽数敛入体内，却又化出另一种气息。一瞬间，他仿佛是从远古而来，穿过时间长河，来到了今世，那种朽灭光阴的力量，让他愈发沧桑。

    气氛空前的压抑，圣人伐天，逆转因果，注定要震动古今。

    就在此刻，石胎又发生了变化。它自内向外裂开，整块顽石都龟裂了，裂痕里闪耀出夺目的神曦。那里面似乎孕育着一片古老的宇宙，又像是有神明蛰伏，流溢出雄霸天下的威压！

    劫云沉浮，那口绝世杀剑吞吐着明灭不定的劫光，却并未斩下。反而与石胎中的存在交感，片刻功夫，石胎气势锐减，跌落到极点，而劫云却随着石胎的变化渐渐的消散了。那口杀剑却落下九天，它敛尽杀机，化作一枚符号，烙进石胎中。

    声势浩大，威力无边的天劫……就这般离奇的消散了。却是因为……石胎里的禁忌生灵的变化，才会这般。这让菩提老祖为之惊诧，他俯身凝视着石胎，眼中寂灭劫光流转，要勘破石胎本源。

    “咦！”他发出一声惊咦，石胎里面一片混沌，他的寂灭神觉竟然看不透那枚石胎。“大道五十，天衍四九。原来，这就是遁去的那个‘一’啊！”他对着石胎微微一笑，自语道：“看来，这才是正确的时间。”说罢，菩提老祖一指点出，指端飞出两团白光，没入石胎内。

    “这是你应得的”，菩提老祖如是说道，他身形一转，突然消失，只有依稀的一句“未来那一战……你……”在虚空中渐渐寥落。

    虚空一阵剧烈的波动，一座座险峻的山崖出现，一头头神禽珍兽又奔行于山川大泽之中，整片古界就这么恢复正常，恢复了往日的安宁。已经龟裂的顽石依旧端置于那座奇特的崖头。崖头的石碑复又出现，依旧是那十个古意盎然的大字。

    顽石裂缝间又有神曦闪现，虽没有刚才那般强盛，但确有种勃勃生机在蔓延。终于，曦光渐渐稳定了下来，顽石开始巨震，紧接着轰然炸开，一尊金色的生灵从当中走出。

    那是一头神猿，它浑身毛发灿若真金，一双赤金之瞳如同燃着的不灭圣火。天生一副雷公嘴脸，威势无双，猿臂矫健，更能力拔千钧。

    它迷茫的站在石碑前，半晌，才发出一道晦涩的声音，“我是谁？”

    “你就是你。”一道声音突兀的出现在神猿的识海里。

    神猿一惊，道：“你是谁？”

    “我是此间的界灵。”声音依旧是飘渺不定的传入他的识海。

    “你在何处？”神猿四顾环视。

    “我就是这块石碑。”界灵道。

    神猿在石碑前端视片刻，问道：“界灵又是何物？”

    石碑闪烁细微的光，一道神念立时传入神猿识海中。“我是这方洞天福地的‘灵’，我因这方天地而存在。”

    “哦？那我又是哪来的？”神猴问道。

    “不好说，也不可说。”界灵似乎在忌惮些什么，不敢言语。

    神猿蹙眉，又道：“此话怎讲？”界灵良久不语，神猿见状，便要离去。

    “慢着！”界灵传音挽留，“我身上的字，亦是我家主人给你的指引。”

    “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神猴眼珠急转，道：“这句可真妙，想来，你家主人也应该是个妙人啊。这上句所言为‘寻’，下句所言为‘心’，你家主人是要我寻心？却不知你家主人是谁。”

    “我家主人……不便与你说。反正是个经天纬地的奇人，于这世间都是绝顶的存在！”界灵得意道。

    “你家主人倒是了得，他于我未成型时，曾传法于我，一是‘七十二变’另一是‘筋斗云’我观这两种法皆有无上妙意，可见你家主人的确是了得啊！”他又自语道：“可惜啊！寻心寻心，我连自己都不清楚……我心又该从何寻起？”

    “无妨，主人曾说过，让你去东胜神州，那里有你要找的答案。”界灵如是答道。

    “东胜神州？好，我就出去见识见识。”言罢，他一个跟头跃起，一朵祥云凭空出现，“从今以后，我名石侯，便要踏遍神州各地，以寻我本心。”

    “等等，我家主人传你‘七十二变’与‘筋斗云’之法，应是要你比肩昔年的一位妖族巨擎，齐天大圣孙悟空。你们皆属于猿族，不妨化名‘孙悟虚’，准能叫那些一方雄主吃嘎。”石碑中传来人性化的奸笑，让人促狭生笑。

    “我不同于古人，即是缅怀古人，也要用我自己的名号！”他一个跟斗翻起，霎时间，便翻过了十万八千里！这是一种失传的古老法术――跟斗云，传说当年的盖代大妖孙悟空，之后的斗战胜佛的招牌法术，而今又重现这片乾坤。只是神猴实力有限，还做不到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的程度。

    “我为战天小圣，战歌，我注定要凌驾于九天之上！”神猿自名战歌，他一双赤金眸精光闪烁，遥视九天上，自语道：“虽然我不知道我的来历，到我能感觉到，战火就要燃遍九天了。介时，我必将横扫诸天，与诸强争霸，杀到天下独我称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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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黑阴秘闻

    云波郁谧，随风如流，辗转九霄天际。它时而化作神凰，展翅舞云霄，凤鸣动九天；时而化作一尾金鳞，鱼跃化真龙，五湖四海任遨游；时而化作九天神鹏，驾垂天之翼，御天下之风，瞬息万里间。最终，它化作一片五色云朵，悠悠行至一处黑山前停下。

    战歌一身兽皮，自彩云上一跃而下，在黑山的山脚处，砸落一个深坑。

    黑山绵延数十里远，偌大的山中却是死一般的寂静，当中黑烟缭绕，滋生出一片片幽绿色的毒瘴，弥盖了整片黑山。

    战歌站在主峰下，向峰顶瞭望，眉头微皱。此地方圆数百里之间，尽是山灵水秀之地，唯独此间山水，穷极险恶，如伏巨凶。他步踩天罡，游径而上，欲要一窥究竟。

    一朵金光砸来，声势宏大，带着风雷声，要降除妖魔。战歌闪身退开，非是不敌，而是不愿显露实力。

    乱石飞射，战歌身前腾起一抹金霞，将乱石尽数化为齑粉。在他身前有一个大坑，那里躺着一柄紫金降魔杵。这柄佛宝通体剔透，紫金光与乌光交彻，诡异而不凡！

    他看着山腰处，脸色不动，却深深吃惊。想不到出山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修士竟有此等修为，这让他心中顿感压力，想要快速崛起于这一片天地。因为，自他出现伊始，他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势。这让他不得不快速成长，以对抗未来的一种惊世之局。

    山腰雾意缭绕，黑气升腾，而一尊金光闪烁的身影盘坐其间。那是一位佛陀，他面目狰狞，浑身浴火，手结无畏狮子印镇守山路中央。

    这尊佛陀额头由内而外穿出一根血刺划开了一道血缝，一只赤瞳睁醒，它喷出赤红血光，照耀山脚的迷雾。

    “何方妖物，敢闯黑阴山禁地！”佛陀开口，威势滔滔，声若狮子吼。

    战歌一凛，敛尽神光，故作低姿态道：“晚辈战歌，无意间冒犯，还望佛门前辈饶恕。”

    “哼！”佛陀怒目圆睁，喝道：“你妖气纯正浑厚，想必血脉定然不凡，可是哪位大妖的子嗣？”

    战歌一愣，他是一尊先天生灵化成的妖族，不属于任何种族。但他通晓七十二般变化，可以化成任何妖族的神形。

    “家师北冥混天鹏。”战歌背后抖擞出一对宽阔的鹏翅，溢出丝丝缕缕的混沌气。佛陀脸色巨震，狰狞的面庞更显异色，惊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