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留下了这句话，隐没在了零零散散的人群中，洛凡怔怔不语，凝望许久已经不在的背影。

    这次遭遇洛凡已经牢牢的记在了心里，他表面洒脱不羁，嬉笑随性，内心却是有着一种常人难以理解的自尊心。

    老人受的都是些皮外伤，索性并无大碍，洛凡拿出了随身携带着的外伤药物，处理好了老人的伤口。

    把身上除却学院报名的费用，其他钱财都留给了老人，只是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接受这份好意，最终洛凡拗不过老人，只好偷偷把钱藏在了老人货品摊位上。

    临走前，老人无可奈何的苦涩笑容历历在目。

    那是一种对生活的无奈，那是一种对世间法则的无奈……

    洛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那么心痛，而那心中痛要远远比胸口上的痛，要痛的多。

    “今天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忘记，永远都不会……”

    回到住处时，已经很晚了，让他奇怪的是，程细雨的房间还有灯光，这让他有点意外，难道小丫头没有出去？

    打开房门，洛凡一怔，房间内有两个人，程细雨和一个老者，老者平静的坐在正中的椅子上，面前的茶水已经冷了许久。

    老者须发半白，脸上依稀有些皱纹，只是一双眼睛很是明亮，精光闪动。洛凡与之对视，一阵心寒，老者并没有刻意的针对他，但那锐利的眼神仿佛两把利刃一般犀利。

    程细雨看到洛凡，对他笑了笑，想要说什么，但看着老者在身前又把话咽了下去。

    老者的身份，洛凡隐然猜到了几分。

    洛凡面带微笑，刚要说些客套话，想在这位老者面前留下个好印象。舒不然，老者脸色忽的一变，洛凡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看见几个身影幻灭，老者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洛凡惊讶之余暗叹其修为高深。

    “被人打了？”老者目光如炬，苍老的脸上并无多少感情。

    “小伤，不碍事的。”为了不让别人看出来，他仔细的清理了衣衫，只不过并没有想到程细雨的师父会在这时候出现，洛凡也没隐瞒，因为在老者面前显然没有必要。他勉强笑了笑，道。

    老者点了点头，面色露出些许温和之意，他取出了一个白玉瓶。也不多说，让洛凡张开嘴，一颗白色药丸随手丢了进去，紧接着并指如刀在洛凡胸口的各个穴位上点来点去。

    随着动作，洛凡只觉得一阵柔和的力量在胸膛散开，阵阵舒坦的暖意袭来，体内伤痛似乎也好了许多。本想谢过老者，但在老者示意不要言语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老者的手法和药力同时发挥作用，腹部渐渐热了起来，洛凡不一会就变得满头大汗，就这样一直持续一炷香的时间，这才结束。

    最后，老者在洛凡背部猛然一拍，一口淤血从洛凡口中喷出。

    这一幕顿时让程细雨惊呼了一声，但是有老者的帮助，她并没有太过惊慌，只是担心的看着洛凡。

    做完这一切，老者吩咐了程细雨好好照料他便离开了。到门口时，还丢下了一句让洛凡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随后那身影不做停留，几个幻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洛凡目瞪口呆，暗叹此人果真是不出世的高人。

    “这位前辈是……”

    “我师父，小白就是师父送我的。”程细雨走过来扶着洛凡，微皱着眉头，先前尚且注意到，直到自己的师父如此慎重的对待洛凡才知道他受了伤，而且以师父的手法来看，必定是伤的不清。她小声，带着关心的语气问道“还好吗

    ？要不要紧？”

    “你知道的，我皮糙肉厚耐打着呢，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洛凡勉强笑了笑。

    “我扶你上床，早点休息，我去给你煎点药。”少女就算心思单纯，又怎么会不知道那笑容是装出来的，她没有揭穿，只是目光深忧的扶着洛凡向卧室走去。

    一段时日的相处，特别是那次听闻了洛凡的经历，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就对洛凡改善了许多态度。听闻洛凡就要离开，更是对他好了许多。

    此刻洛凡身负重伤，更是展现出了少女纯善的性子。

    程细雨的师父为洛凡疗伤之后，洛凡已经感觉好了很多，且数道若有若无的气息在自己的身体内游荡，似乎对自己的伤势有所帮助。

    洛凡并不不知道，程细雨的师父不但帮他治好了伤势，而且疏通了他全身的奇经八脉，疏散淤血活络了经脉，并打入数道先天真气，帮助洛凡继续疗伤，并且让他的身体内部愈发强健，这让他身体百脉通顺，对身体自然是大大有益

    。

    细柔的秀发从鬓角耳边滑落，触碰了洛凡的脸庞，闻到了一阵淡淡幽香，少女清丽的容颜上温柔的笑意，悄然触动了洛凡的神经。

    “细雨……”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程细雨坐在床边，平静的看着洛凡，秋水般的眸子带着淡淡温柔。

    “你师父亲自为我疗伤，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洛凡迟疑了一下，道“我想问问，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是谁？”

    程细雨怔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洛凡会突然问这个问题，皱了皱好看秀气的眉，想了一下，道“斗魂大陆强者有很多，但是说到最强……”少女面露古怪的看了看洛凡，似乎是想吊吊他的胃口。

    “其实我也不清楚，斗魂大陆上的强者太多了，而且到了他们那种境界也没多少人会在乎这些名誉。许多强者都是脾性古怪的人，呃……师父他还好吧。”程细雨又想了想，道“听人说，很多强者在追寻极致境界的道路上，会进入

    一些很危险的地方，比如南方的凶恶巨泽，北方的极寒冰川，无处不在的迷失森林深处。”

    “他们活着出来了吗？”

    “不清楚，有传言说是曾有人目睹过，有些强者人破仙境乘风而去。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呵呵，若是真的，我也很想看看仙界是什么样子的呢。”少女眼波微动，有些向往的神色。

    “一定会的……”

    那一晚，两人聊了很久，女孩不觉间泛起了困意，就这样趴在床边睡着了。

    洛凡本来想把少女抱上床的来着，又怕把她弄醒，想想还是算了。只是轻轻的把被褥盖在少女单薄的身子上，少女睡梦中还带着淡淡笑意的嘴角很是可爱，洛凡忍不住的伸出食指轻轻刮了一下少女的琼鼻。

    次日清晨，阳光尚未洒下，天色朦胧，世间沉寂在清晨的幽美静溢中。

    洛凡起的很早，今日还要去龙魂学院报名。

    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畅快无比，这本是小习惯而已，却是让洛凡猛然一怔，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身体的伤势，却没想仅仅一夜的时间，身上的伤势不但完全康复，而且身体似乎也更加轻快了些许。

    这让他面露喜色，更是感激程细雨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