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浑那是谁,那可是纣王最亲近的宠臣,出了名的难产角色。
满朝文武之中,你得罪丞相商蓉没什么,得罪亚相比干也没什么。毕竟不管是商蓉还是比干,那都是忠义之士,有肚子里能撑船的气量。
可尤浑就不同了,尤浑说好听点是宠臣,说不好听了那就是得志的小人。正所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谁要是得罪了这位爷,恐怕就是一路诸侯都要不得安生。又哪里是一个守城小将,能够开罪的起的。
“放行,没看到这是尤大人吗?你们还不快快放行,让尤大人的马车过去...”
城门守将也是一个妙人,自知得罪不起尤浑后,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语气中充满了气急败坏之意。
“哼,算你识相。”
尤浑满意的哼了一声,随后转头看看两旁围观的百姓,喝道:“看什么看,还不快点滚开...”
两旁围观的百姓,随着尤浑的喝骂一哄而散。
远远听去,还有人在低声议论着:“这人自称尤浑,岂不就是那个坏的头顶流脓,脚底生疮的弄臣?”
“嘘,小点声,你不要命了。这要是被别人听了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纷纷,坐在马车中的张耀侧耳倾听,一时间也是嘴角微微抽搐。
张耀想过费仲与尤浑二人,在朝歌中的名望恐怕不太好,可万万没想到居然已经是臭大街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费仲还没有陷害冀州候苏护,尤浑也没有打造臭名昭著的酒池肉林。
果然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费仲二人名扬天下的大事都还没作,就只差朝歌的百姓用臭鸡蛋招呼了。这要是真劝谏纣王,建起了酒池肉林,或者开始排除异己,陷害那些忠良大臣。恐怕与二人为友的张耀,名声估计也好不到那里去。
不知张耀所想,已经在外面威风够了的尤浑,踩着八字步,大摇大摆的返回了马车。
一上马车,尤浑脸上便露出了三分笑容,怡然自得的开口道:“哼,这些贱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过侯爷你放心,朝歌之中的黑白两道,我们兄弟二人都能摆平...”
“噗...”
正在喝茶压惊的张耀,一口茶水直接就喷了出去。
不过万幸的是,这尤浑与费仲专用的马车,内部空间足够人闪躲了。不然就这一下,刚刚威风八面的尤浑,就要被张耀这口茶水喷出车外。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躲过一劫的尤浑,没想到张耀的反映会这么大,脸上露出了不解之色。
张耀闻声后连连摆手,做出了一个隐秘的手势,低声道:“二位大人,低调,低调才是王道啊!”
“低调...”费仲眉头一皱,随后露出恍然之色:“对,应该低调。我们后面跟着的马车上,可足足装了三千吨的黄金,万万不可引人注目才好。”
“对对对,幸得侯爷提醒,不然险些坏了大事了!”
费仲与尤浑一唱一和,还以为张耀所说的低调,是因为车队中携带的黄金。
张耀听到这哥俩的谈话后,脸上露出三分苦笑之色,知道他口中的低调,估计是对牛弹琴了。
不过想想也对,以费仲与尤浑崇尚奢华,喜好排场的性格,又哪里是能够低调的人。这次返回朝歌,没有锣鼓开路,估计就算是最低调的一次了。
“这费仲二人,就算不是猪队友,恐怕也相差无几了。幸好在前面还有一个纣王顶着,不然这两个狗东西,估计三周年的忌日都过了。”
张耀心中感慨良多,脸上却是不为所动,低声道:“二位大人,这次返回朝歌,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打算...”
尤浑嘿嘿一笑,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之中,他也不将张耀当做外人,于是小声道:“不瞒侯爷说,这次八百诸侯齐聚朝歌,正是发财的大好时机。我已经想好了,每个诸侯我都要雁过拔毛,等到......”
“不,尤大人你误会了,我说的不是这个!”张耀哭笑不得,他哪有心思关心这些烂事。
“不是这些,那侯爷的意思是?”
尤浑也想不出除了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打算可做,于是看向了一旁的费仲。
费仲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看到尤浑的目光后沉思片刻,可也想不出张耀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沉默下来。
“二位大人,这黄白之物,只有花出去了才有价值。如果用这些黄白之物,多多拉拢一些亲近的大臣,日后在朝堂上,也好有个呼应不是。”
张耀一边说着,一边给费仲二人做出暗示,只差在脸上写下结党营私四个大字了。
费仲与尤浑二人面色一愣,这金银之物就是神仙都喜欢,这要是让他们送给别人花,那可真是要了他们的命了。
不过,张耀说的也有道理。朝堂之上派系林立,费仲与尤浑就是依仗着纣王宠幸,在两大派系中也是独木难支。如果能争取到更多人的支持,手中的权利也会无形中成倍增长。
一面是钱,一面是权。
费仲与尤浑在这两方难以取舍,一想到钱权交易,脸上就露出了不舍之色。
看到二人脸上的挣扎,张耀语重心长的开口道:“二位大人,理应当断则断,可不能为蝇头小利所惑啊!”
“这,这是蝇头小利?”
一听张耀将这些钱形容成蝇头小利,尤浑下意识就想去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这携带回朝歌的三千吨黄金,可是张耀一手为二人送上的。
张耀此时将这些钱,形容成了不值一提的蝇头小利,这样的魄力让尤浑二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知道,能视金钱为粪土之人,古往今来都是高洁之士。
张耀在费仲二人眼中,绝对算不上有多高洁,反而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所以,张耀此番说出这样的话来,落在费仲二人的耳中,就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了,恐怕是在暗示着什么。
“侯爷,我们也不是第一天见面了,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费仲第一个清醒过来,眼神中虽然还是充满不舍之意,可也或多或少,恢复了几分清明之色。
看到费仲从贪婪中走了出来,张耀含笑点头,轻声道:“二位大人,黄白之物谁不喜欢,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里面就是取舍的问题了。我们都是做大事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连最基本的取舍都弄不明白,那可就是丢了西瓜捡芝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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