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拜师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过了年周墨扬就十八岁了。

    这日，天空中大雪纷飞，过年的喜气满满地挤进了飘雪的天空，有钱人家的门前挂满了对联，爆竹声声，街上晚归的人们都急匆匆地往家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逐颜开。各家的厨房里都是热气腾腾，飘出一阵阵诱人的香味。

    此时，周家大院，周墨扬回到家中，发现不但父母亲和兄长在堂屋桌前围坐，还来了两位客人，一个不是外人，乃是吉安镖局的总镖头，自己的舅舅张奕信，另一人周墨扬怎么也没想到，乃是紫云观的清源道长。此时众人正在低声私语，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见到周墨扬回来，众人停止私语，一起注视着他。还是清源道长首先发话：“周小友，你我又见面了！”周墨扬赶紧上前见过众人。张奕信大马金刀的坐在那儿打量着周墨扬“墨扬，好事啊！今日为舅受恩公清源道长所托，特来见你父亲，此事刚才已经跟你父亲谈论过了，你父亲说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喧宾不夺主，详细情况还是让你父亲来对你说吧！”周广嗣用余光看了张奕信一眼，对着周墨扬招了招手：“墨扬，你近前来，为父有话要对你讲。”周墨扬赶紧两步走到父亲面前，垂手而立。

    “墨扬，清源道长有意收你为徒，你意下如何？道长明言你可以得空时去道长那儿学艺，平常时节可以呆在家中继续你的学业，为父不便替你决定，要看你自己的意思如何？你也可以不去，我想清源道长是不会怪罪的！”“姐夫！看这话说的，被道长收为徒弟是福气，道长一身内功已臻化镜，要不是看不上某家，某家巴不得拜在道长门下。墨扬，你可要想清楚了？”“父亲，我愿意！”周墨扬都未考虑就一口答应，此时他不自然的想起了落榜的往事。

    “好好！”清源道长抚须长笑。见周墨扬答应的如此爽快，周广嗣也不好再说什么。

    周广嗣及张兰意还有张奕信作为见证人入座两边，过后清源作为师傅入座上首。众人坐定后，周墨扬作为弟子向师傅献了茶，清源轻呡了一口，接着周墨扬向师傅清源道长三叩首。清源连忙下座扶起周墨扬，开心大笑。

    此时作为见证人的张奕信赶忙大声宣布：“礼成！”

    。。。。。。

    冬去春来，转眼两年匆匆而过。天授十六年初春二月，这日，斜阳西坠，红霞漫天。延绵的群山之中，暮霭渐沉，山谷渐显幽深。

    天目山仙人顶之上，有淡淡炊烟飘荡。在落霞的余晖中，一个略微有些破旧的院落里，出现一个略显清瘦的身影。

    “师父，该用饭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快步穿过庭院。一身褐色的衣衫，脚步轻盈，一手端着盆白米饭，一手端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三个素菜一碗汤。

    年青人轻盈的迈过高高的门槛，来到一间已显破旧的高大殿堂前。屋内走出来一位老道士，正是清源道长。“师父！可以用膳了！”年青人眉目灵动，已无往日的沮丧，神色中透着一丝淡然。

    清源长眉耸动了一下，眸光中尽是慈和的笑意。他呵呵打趣道：“为师山珍海味、粗茶淡饭皆都食过。今日墨扬亲手煮的饭菜，不知能否合为师之口啊？”

    青年人正是跟随清源道长学艺已经两年之久的周墨扬。师徒二人对桌而坐，就着桌上的几碟素菜，淡淡的饭香慢慢散开。看着端坐在对面吃饭的墨扬，师父放下手中的碗筷，打着机锋道：“民者以五谷为养。我等修道之人，当不食五谷，餐风饮露才对。须知五谷出百病啊！”

    对于餐中辩论，周墨扬这两年早已习以为常，他嘻嘻的笑了一声，目光中露出狡黠之意，回道：“师父！古人云：食肉者勇敢而悍，食谷者智慧而巧。以弟子看来，这饭还是要吃的！不然光喝西北风岂非要饿死，弟子现在还达不到师父所说的境界！”

    老道士闻言后，用筷子轻敲了下周墨扬的头，手扶长须恍然笑骂道“你这小子，断章取义。”随即神色一正，语气中不无神往之意，感慨道：“古人亦云：食气者神明而寿，不食者大道可期啊！”

    “师父，弟子还是吃饭的好，做个智慧勇敢之士，也是不错的。”周墨扬嘿嘿一乐。

    不知因何事搅动了心思，老道士并未在意其的话，而是吩咐道：“墨扬，去，把我的酒葫芦拿来。”

    “嗯，知道了！”年青人应了一声，放下手中碗筷。不一会儿，手里便拿着个小巧的酒葫芦回来了。

    老道士接过酒葫芦，仰首小呷了一口，滋味深长的轻吁了下。“墨扬，你已跟随为师两年有余，如今为师的救人施治之能，药材分辨之术，药理搭配之法，已经尽数传授，现今所欠缺的只是经验跟火候，你今后可有何打算？”

    “师父，您所学包罗万象，弟子一辈子也学不完。就如师父您教授的那套内功心法那样，弟子两年来只是涉及皮毛，就已觉得受益匪浅，跟随师父的这两年来都没生过病，身体比以往也强健了不少。莫非师尊已经看得弟子厌烦了，想赶弟子下山了？”

    “非也，前日你父亲托人来言，询问你今年八月的秋试准备的如何了？依为师看是有意让你回书院复习了，故有此一问。”周墨扬闻言低头不语，只是就着素菜扒拉着白饭，一会儿的功夫，陶碗就见了底。吃完饭其呆坐不动。良久，看着师父依然陶醉在酒葫芦里，说了一句：“师父，您老少喝点吧，对身体不好！”

    老道士恍若未觉，自顾又呷了一口酒道“你的心意为师已经明了，这段时日还是跟着为师吧。待快到了秋试的时日再回去！你父亲那儿我自会让人去回复。”

    “嗯！一切但凭师父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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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论道

    酒意微醺中，老道士的眼神变得迷离飘忽起来。

    周墨扬收拾着碗筷，忽然问道：“师父，您老常言的“大道”，到底是何物啊？”

    “大道！”老道士闻言仰首抿了一口酒，而后意味深长的笑了一声。他手扶长须，幽幽答道：“大道？大道既天道，天道。。。嗨！”

    老道士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有些迷离的投向了门外。或许是年老神衰，感慨也多了些。叹了一口气后，老道士苦笑了一声，幽幽说道：“天道究竟是什么，为师从十余岁开始学武起，已经苦苦追寻了六十余年！始终未得窥门径之机缘！于这红尘中碌碌奔波，终了，一无所成。唉。。。。。。”

    周墨扬看着师父，不由趁机劝解道：“师父，您老人家本事已经很厉害了，以后墨扬一定也会像师父般神武。”看着略显清秀的弟子，老道士心内颇多欣慰。弟子的心思又怎能瞒过师父，老道士笑道：“你个臭小子，就是嘴巴上讨巧！哄师父开心！”说着，他仰首又抿了口酒。

    “这酒自为师到这紫云观后，已经喝了数十年，还是一如当初的甘醇绵厚。唉！酒还是这酒，但为师却是一天天老去！岁月不饶人啊！。。。。。。”

    老道士忽然语气一转，问道：“为师传授与你的紫云心法修炼的怎么样了？”“近日已感觉内气沿督、任二脉的经络在体内循环，但却无法突破二脉。想是已到心法第一层小周天瓶颈了。”周墨扬有些无奈的回道。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为师修炼至通脉大成之境花费了近一甲子岁月，你修炼日短，有此成就已经难能可贵了，要切记不可贪功冒进，急于求成。凡事顺其自然，自会水到渠成，不论练武，学文，皆是如此！”

    “弟子明白！”“这祖师流传下来的紫云心法共有三层，为师用了近一甲子之力才修炼到第二层大成，始终未能突破第三层。据书上说言，突破到第三层既能达到传说中的先天之境，嗨！何其难也。”老道说完不再多语，闭目而坐。

    。。。。。。

    傍晚的山风徐徐的掠过山峰，穿过破旧的紫云观正殿。正殿之上那已经辨不清眉目的高大塑像，一如数百年以来的静穆。两旁破旧的帷幔，随着山风缓缓飘动。

    收拾好了简单的食具，年青人慢慢踱出了紫云观的正殿。穿过不大的庭院，他来到紫云观的院墙外。那边有一块平坦的好似磨盘的大山石，那是周墨扬每天练功的地方。

    一掠衣袍，一跃上了与其肩膀齐高的磨盘石。周墨扬盘腿坐下，开始了存神观想。丹田气海的热气随着任督二脉游走，肚脐附近暖烘烘的。。。。。。

    《紫云心法》是一篇贯通经脉的法诀，和一般的法诀不同，它要求意念控制丹田真气在全身十二经脉游走，然后缓步放弃意念操控，直到最后从身体中产生的真气融入气海时，打通奇经八脉，此时无需打坐，自然壮大真气。此法以有为法入无为法，既有修炼步骤，又有达成之参照，顾此，可称的上是上乘功法。

    十二经脉又称正经，包括：手三阴经：从胸沿臂内侧走向手。手三阳经：从手沿臂外侧走向头。足三阴经：从足沿腿内侧走向腹。足三阳经：从腹沿腿外侧走向足。而十二经脉外的八脉为奇经，包括：任脉、督脉、冲脉、带脉、阴跷脉、阳跷脉、阴维脉、阳维脉。人体周身约有五十二个单穴，三百个双穴、五十个经外奇穴，共七百零二个穴位。有一百零八个要害穴。小周天打通之前只能依靠自己自身内在修炼出的真气游走全身，增进内力。

    小周天即打通督脉和任脉两脉，含一百零八要害穴窍，待两脉贯通，一百零八要害穴窍依次打开，即成小周天循环，打通天地之桥，一百零八要害穴窍通过天灵百汇吸引外界天地灵气，炼化成自身真气，真气大增。修炼至小周天顶峰大周天瓶颈之前，算是通脉小成，这一步也是道家所称的"练精化气"（小周天功）！

    在小周天的基础上继续冲击大周天，大周天即打通督脉、任脉、冲脉、带脉、阴维脉、阳维脉、阴跷脉、阳跷脉等八脉，含七百零二个窍穴，待八脉贯通，七百零二个窍穴依次打开，即成大周天循环，七百零二个窍穴通过天灵百汇吸引天地灵气，炼化成自身真气，真气巨增。此时已算江湖一流高手，再修炼至大周天顶峰，先天瓶颈之前，算是通脉大成，既到达武林人士所称的后天境，是内功大成的江湖绝顶高手。也是道家所称的"炼气化神"（大周天功）！

    从后天境到达先天境便是道家所说的"炼神化虚"，此时全身七百零二个穴窍将齐齐自己打开与外界通道吸收天地灵气，不再需要刻意通过天灵百汇，那像是针尖大小的与外界连接的通道吸收天地灵气，此时由于通过前阶段的长期苦练，不必用意，一坐就能周天流转，故称为“还虚”，“化虚”。不是光靠苦练就可以达到的，非莫大机缘与顿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