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向前有三棵木桶粗的桂花树,成品字形分布。

    左边一棵满树黄色桂花,青色的花蕊沾着雾气如同青衣仙子时隐时显。

    右边一棵满树红色桂花,青色的花蕊随着微风上下起浮,凌波微步。

    中间一棵满树的白色桂花,黑色的花蕊如同黑白相间的游鱼在雾气中穿行。

    缤纷炫目的桂花香,如同给三棵桂花树带上了璀璨的花冠,辉煌悦目,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幽幽清香,雾色缭绕,桂花朵朵,如同行走在银河里的星辰,散发出神秘的光泽。

    如檀如麝的香气渗入三人的口鼻,人人感觉到心旷神怡,雾淡风轻,有种奇特的舒爽感觉。

    赵白宇和彭青度停下脚步,在桂花树下贪婪地呼吸着这醉人的花香,桂花树的枝条和花蕊在雾中轻巧的曼舞,轻轻的拂在两人的肩头,生机盎然却又灵动无限。

    高高瘦瘦的王长生紧绷着嘴,时而仰头望着桂花树上点点的桂花痴痴出神,时而低头看着酒坊缭缭升起的酒气心情飞扬,若有所思的说道:“十八天前,这三棵桂花树还只是含苞欲放,今天突然同时爆放,难得是发酒旺运的好兆头。”

    心里暗暗地来了精神:明佑火一直以来的难言之隐,不是一洗了之,而是一放了之?

    “十八天前?”赵白宇和彭青度同时轻声的惊呼起来,心里都暗暗吃惊,那一天,不正是自己做梦的第一天吗?

    赏完桂花,王长生甩开膀子,大步走在前面,沿着小道向右走。大约走了五十米,三人就来到一个黑墙黑瓦黑窗黑门的黑色老酒坊面前。

    酒坊黑色的墙瓦中有一扇黑黑的大门,大门很宽,能并排行驶两辆马车。

    大门正上方挂着一块黑色木匾,木匾从右至左是三个金色的楷体大字:富乐坊。

    这时,雾中传来~~锵锵隆咚锵咚锵,隆咚隆咚锵锵锵~一连串清脆的声音,富乐坊大门的左右两侧各杀出一彪人马。

    左边黑衣黑裤黄玉米杆,右边白衣白裤红高梁杆。

    左边的王秉策,那是跟着赵白丁出去捞过几回世界的,有识有胆。

    只见他眼睛怒睁,身形纹丝不动,手上的一根玉米杆直直对准彭青度的胸口,大声喝将起来:汰,此山由我开,此树由我栽。

    右边的王秉规,拿着一根比自己还要高的高梁杆摇摇晃晃,估计是第一回拉队伍,裤子半拖着,露出一个白白的小肚皮。

    他卖力吸了吸鼻子,两行鼻涕小弟刚和世界碰了个面,就被恋恋不舍的拖了回去,嘴里奶声奶气接上了话:要从此地过,留下买路钱。

    然后用手挠了挠头,眼珠子转了两转,飞快的加了一句:“如果实在没钱,拿糖换也是可以的。”

    彭青度一直出神的看着,等到王秉规走完了台,亮完了像,噗嗤一笑,一弯腰,连人带枪就把王秉规就给俘虏了。

    再一伸手,从怀里掏出两块麦芽糖,递给抱在怀里的王秉规。乐呵呵的开始了统战工作:“小家伙,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

    当了俘虏,马上就有优待,王秉规连挣扎的表示都没有,就算投降了。嘴里有滋有味的嚼着麦芽糖,还会聊天:“我叫王秉规,九岁了,属羊的。”

    彭青度呵呵的又笑了几声,右手在王秉规的小鼻子上刮了几刮:“秉规小弟,这富乐坊老祖宗高寿千许,这桂花爷爷又是几百周岁呢?”

    王秉规小脸一扬,麦芽糖在嘴里打着滚,表示对彭青度年老无知的不满:“富乐坊老祖宗一千四百岁了,桂花爷爷二百年周年了。””

    “小弟真是厉害,知道刘玄德和刘璋的涪城富乐会,没有富乐坊老祖宗的大力赞助还开不成。”

    彭青度快活的眨了眨眼,笑呵呵的脸上浮出几丝狡黠,摸着王秉规的小脑袋:“秉规小弟,老祖宗和桂爷爷出生时,你在那里呢?“

    站在一旁的王秉策傻了眼,敢情这劫道不但要懂科学,还要会撞日子。

    遇到一个有文化的,一不讨饶,二不出价,只是探讨人生,摆明要反抢一口。

    王秉规一楞,偏着脑袋,嘴不动了,扳起手指头算了起来,不够,手往下一伸,草鞋里的脚指头也要帮忙。

    可是,还是不够呀,王秉规只得求助的看着王秉策。

    呆荫的眼神本来杀伤力就大,何况还是自家亲兄弟,王秉策丢下玉米杆,也投降了,手脚指头全部贡献了出来。

    最后,王秉规轻轻叹了口气,眼睛不停的向王秉策打着电波:哥,遇到硬点子了,这过路费还收不?

    傻啊,山贼遇到了响马,不跑那是嫌腿短。王秉策使了个眼色,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王秉规的小身板急速扭动了几下,哧溜一下挣脱了彭青度的怀抱,一沾地就撒开脚丫子,跟着二哥飞快的消失在雾里。

    欺负两个半大小子,算是什么本事。王长生面无表情,喉咙里轻哼了一声,重重一拍手:”上酒。“

    话音刚落,富乐坊里涌出三个人来。

    领头的王秉政端着一个黄盘子,里面放着一黄一红两套酒具。

    后面跟着武发郎,端着一个红盘子,里面放着一黑一白两套酒具。

    最后走着文照喜,端着一个青盘子,里面放着一青一蓝两套酒具。

    三人鱼贯而出,刚一出门,就分开站立,一前一左一右堵死了彭青度的去路。

    “绵州是个好地方啊,来了客人就上好酒啊。”彭青度楞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两手激动的搓个不停:“如果再来点下酒菜就更好了,油炸花生米,盐水煮毛豆都成,我属猪,不挑食。”

    王长生用目光剜了彭青度一眼,声音冷冰冰的,没好气的说道:“我祖籍陕西,属蛇,从来只喝酒不吃菜。”

    三叔品酒识专家的招牌大戏上演了。

    赵白宇本想开口说话,却又气短起来,原来找到的那些专家,酒桌上捶桌拍胸,端着明佑火直呼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酒足饭饱后,全都脚底板抹油一路开溜。

    这年头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可能是唐僧。穿白衣的不一定是酒仙,也可能是酒鬼。

    自打三叔这招牌大戏一开锣,好几个穿白衣的大师从明佑烧坊的狗洞里爬了出去。

    自此以后,无论是骑白马的,还是穿白衣的,都是绕开丰谷井偷偷的走。明佑火的难言之隐却一直洗不掉。

    彭青度把黄酒杯往边上一推,提起黄酒壶举在半空,豪气的说道:“三叔,入乡随俗,有酒也成。你老发话,一口吹还是一口闷。”

    王长生瘪了瘪嘴,连连冷笑了几声,拉长了声音说道:“你怎么喝我不管,但喝完后你得告诉大家,酒是什么味,来自那里。六壶都说对了,富乐坊你横着进,说不对三壶,大门关着,狗洞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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