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不会掉下馅饼,雾中不会飘出美酒。
王秉政的话将彭青度**奔腾的心一下子变得疼痛难受,就象一条毒龙在五脏六腑里乱窜。
自已独自奔出来这么久,举目无亲,心力交瘁,就剩下身上这套行头还顺得了眼,连个商量都不打,就是别人的了。
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紧紧贴上了人,个个笑逐颜开,就象闻到腥血的苍蝇,双眼全放着光。
唯一的救星赵白宇闪在道路一边,抬头望天,低头看雾,嘴里专心地和王长生打着哈哈:”三叔,这天气,哈哈哈,这雾气,哈哈哈。。。。“
在家靠父母,双亲没在了。在外靠朋友,朋友没有了。如果拿块黑布蒙住眼睛去祼奔的话,是不是能少一些酸楚?
彭青度鼻子发酸,眼圈微微红了,沉默不语起来,手在怀里掏出一条黑布来,抖了两抖,就向眼睛揩了过去。
看来是个情种,可惜走错了地方。王长生一见,心里暗暗好笑:胖伙夫,明佑烧坊,我的地盘我作主。这里是丰谷井,不是莫斯科,只相信实力不相信眼泪。
彭青度将黑布贴近眼睛,左手也伸了上去,两手交叉在脑后,将黑布牢牢的系在眼上。
头微微偏了偏,对王长生说道:“三叔,肚子空着,酒就不喝了,每个酒壶各倒出一杯来,我就闻闻吧。”
王长生一听,气血上涌,脸热了起来,咬咬牙,向王秉政努了努嘴。胖伙夫,不作死不会死,要作就是你打我的脸,既然这样,打底裤我就不给你留了。
王秉政会意,黄酒壶倒出一杯酒来,右手平伸,递给了彭青度。
彭青度将酒杯放到鼻下,鼻子轻轻翕动,显出陶醉的神色:“这是四川古蔺的酱香酒。尾味微微回咸。”
咦,王秉政脸上露出不解的神色,不待王长生发话,红酒壶又倒出一杯酒,双手递给了彭青度。
彭青度用手扇了几扇,显出满意的神色:“这是四川宜宾的浓香酒,尾味微微回苦。”
对于武发郎黑酒壶倒出的酒,彭青度晃了晃酒杯,露出了微笑:“这是山西汾阳的清香酒,尾味微微回酸。”
武发郎把三个酒壶下的白纸片取了出来,向王长生点着头,吐了吐舌头,惊服之余却有点惆怅,今天好酒发了,好戏却看不成了。
王长生食指上竖,向众人作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蹑手蹑脚,将武发郎盘中的白酒壶和文照喜盘中的青酒壶对调了一下。
王长生亲自举起白酒壶,向青酒杯里倒出半杯酒递给了彭青度。
彭青度举着酒杯在鼻下嗅了几嗅,嘴巴抿了抿,微微点了点头:“这是广西桂林的米香酒,尾味微微回辣。”
王长生点了点头,飞了个眼色,示意文照喜将青酒壶的酒倒给了彭青度。
彭青度拿过来,闻了两闻,显出胸有成竹的神色:“这是陕西凤翔的凤香酒,尾味微微回麻。”
王长生又是点点头,举起手来,用蓝酒壶向蓝酒杯中倒出一杯,手微微颤抖着,递给了彭青度,目不转睛的看着彭青度。眼神之中,隐隐藏着几许焦虑和不安。。
彭青度端着蓝酒杯,用手扇了几扇,脸色一凛,马上放在鼻子下闻了几闻,深吸了两口气,却并不将酒杯移开,脸上显出犹豫的神色,嘴唇动了几动,没有说话。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
“彭,,,彭大侄,这酒你以为如何。”王长生见了,神色显得有些惊慌,声音低沉,有点怯怯的轻声问道。
彭青度没有回答,右手一举,扯下蒙眼的黑布,将酒杯举在眼前看了一会,然后一扬脖,喝到了嘴里。
酒入口中,却不急于咽下,彭青度用舌头抵着酒液在嘴里慢慢的游动。同时闭上了眼,喉结微微的动着,过了好一会,才咽下了肚。
彭青度舔了舔舌头,这才睁开了眼,眼睛里冒出了欣喜的火焰:“三叔,酒味非常独特,焦香清香柔香浓郁,口感清爽芬芳温醇,尾味苦中带甜。”
“这,这,难道就是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的绵香酒?”
彭青度的脸上显出了激动不已的神色,眉头却突然一皱,带着无限的遗憾说道:“可绵香酒的尾味只是微微回甜,没有一丝苦味啊。这酒还只是神似,味道还差上一大截。”
说到这里,彭青度声音一顿,话锋又一转,带着赞许的语气说道:“三叔,崖山之后,绵香酒已有三百多年未现世了。青度还第一次遇到,有口福更长见识了。”
王长生身体摇晃了几下,呼吸变得粗重起来,迫不及待的说道:“彭大侄,这是明佑烧坊今天刚刚出窖的老酒,明佑烧坊里最好的酒。明佑火尾味微微回苦,一直是难言之隐,还没良方啊。”
彭青度闻听,脸上露出感同身受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酿制绵香酒实属不易,一,天时;二;地利;三,泉香;四,泥醇;五,料齐;六,人和。六要素缺一不可。这是小侄一生的梦想,可要实现起来,却一点把握也没有。三叔就不用自责了。”
说到之里,彭青度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住了嘴,思索了一会,摇起头来:“听三叔说,刚才我喝的是明佑酒坊最好的酒,青度对此不敢苟同,酒坊比这好的酒还不少。”
这下该轮到王长生迷惑了,他睁大了眼睛,向富乐坊望了几望,又朝王秉政看了几眼。
王秉政拿着彭青度的黑布,蒙在眼上,伸手不见一丝光亮,正和武发郎撞天昏呢。
听到彭青度的话语,王秉政忙扯下黑布,脸上通红,开口分辩道:“爹,这就是千年老窖酿出来的原酒。有半点差错,你尽管打,这次我的屁股要动一下,我就是王八羔子。”
小兔崽子,你这是说自己还是骂老子哦。王长生急得跺了跺脚,也没心思和儿子较真,眼睛不服气的瞄着彭青度。
彭青度笑了笑,回头走到金桂树下,跺了两下:”这里埋着十八年的桂花金。“又指了指红桂树下,高声说道:“那里有同年份的桂花红,都是一等一的好酒。三叔,镇坊之宝,我只看不喝。”
王长生听了这话,向王秉政等人作出挖开的手势,脸色通红,有些将信将疑却又豪气的说道:“彭大侄,地下有酒,我真心不知。如果真有,我说了不算,但凭白宇处置。”
关心天气的赵白宇已经转移了注意力,一直跟在彭青度后面长见识,听到彭青度和王长生的对话,惊讶张大了嘴,圆得能塞进一个大鸭蛋,仿佛听到了两个外星人在讨论宇宙大爆炸。
王秉政等人七手八脚将泥土挖开五尺,下面果然有九个密封的酒坛。
酒坛封条上字体虽然已很模糊,但还依稀能辩认出“天启元年赵元炎谨封”九个字。
酒坛上方有一个黄木匣,用黄纸封着。
赵白宇启开封条,里面是一个温润的龙凤黄玉佩,左龙右凤,龙尾凤羽高高环绕,在上方交合,龙首凤头低低相偎,吻颈相交。
龙凤佩下是一张发黄的厚纸,赵白宇打开一看,是写给三弟赵白丁的:天府之国,沃野千里。绵州福地,富哉乐哉,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世人皆语:少不入川,老不出蜀。望吾儿白富鸿鹏展翅,志向高远。
赵白宇看罢,摇摇头,苦笑一声:爹,三弟现在对飞没兴趣,对爬很是有心得,绵州附近的高山丘陵算是被他爬完了。
紧接着,红桂树下的九坛桂花红也被挖到了,同样的封条,同样的酒坛,同样密封的红木匣。
里面是一个温润的龙凤红玉佩,下面也有一张发黄的厚纸。
赵白宇将厚纸展开,是写给二弟赵白痴的:谈笑有鸿濡,往来无白丁。山不在高,羽凤翔灵。水不在深,潜龙云兴。望吾儿白儒高风亮节,雄才伟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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