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十多个,我们三个,硬闯的话肯定玄乎。”李谛老实说。

    “我们可以智取……”

    哥俩合计着,夜色已经悄悄地来临了!

    李彪回家取了食物,用三块黑布包了又包,罗老太问了句,“你哥呢?”

    机敏的李彪只是轻描淡写的回答说,“练功呢,怕晚上饿,叫我多拿点。”

    老太看在眼里,美在心上,哥俩练武强身这事她从不反对,她还以为自己的娃长大了呢,知道照顾人了。

    向晚时分,哥仨收拾停当,便悄悄的潜入城里,溜到水南桥头。他们在桥洞里藏好后,单等夜深。

    初春的夜晚很静,微微的春风带来丝丝的凉意。持枪的团丁拉紧了衣衫,呵欠连天的正欲瞌睡。

    李栕拍打着哥俩的肩膀,试探的问,“怕不?”

    哥俩坚定的回道,“只要哥说话,不怕!”

    李栕赞许的点点头,他的心里算是有底了,毕竟他的两个兄弟年纪尚小,又没经历过什么世面,怕他们临阵胆寒,所以他才想着给他们一些鼓励,这会看着他们与自己趴在这寒意逼人的桥洞,兀自镇定自如,他便也放下心来。

    此时,他的那双鹰隼一般的眼睛正死死地盯住了目标,嘴里轻声的发出指令,“待会李彪在外面放风,盯紧了门外放哨的团丁,只要他们醒来一有响动,你就用指功把他们放倒。千万别弄出响声!我和李谛从围墙边的树上进去,分别对付里面的俩人。只要把他们一声不响的弄晕就行,记住,到时动作一定要快。”

    “如果在行动中来了外援怎办?”李彪冷静的问了一句。

    李栕一愣,这是他没有想到的,却让李彪想到了,但他只是期许的看了李彪一眼,轻声的说了句“见机行事”。他相信李彪能够处理,再说他也顾不了太多了。李栕交代停当,哥仨便开始行动了。

    正是夜深时分,守夜的团丁睡得即如死猪!三条蒙面的黑影幽灵般的靠近尚义祠,一前俩后的分开。一切都如计划好的一般,哥俩几乎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的就飘进了尚义祠。里面一个睡眼惺忪的团丁正欲叫喊,李谛眼疾手快,一招制服。

    昏暗的油灯下,只见得屋子里摆满了琳琅满目而又令人触目惊心的刑具。地牢的入口正在门边,哥俩飞快的闯了进去,借着昏暗的灯光,底下一溜数间,两间水牢关着男人;三间旱牢关着女人和孩子,靠边的那间旱牢里,地上躺着一个浑身血污的老妇人!

    李栕近前细看,正是陈母。他向身边的李谛点头示意,只见李谛气沉丹田,手起锁开。

    李栕走上前去,缓缓地扶起陈母,轻声呼唤,“陈妈妈!陈妈妈!”

    老妇人睁开眼睛,朦胧的看到是两个年轻的蒙面人窗帘进来,她努力的噏动着嘴唇,像是要说话。

    “我们是党组织派来救你的,你受苦了!”李栕沉重的说。

    这时,老妇人欠了欠虚弱的身子,嘴里发出微弱的蚊吟般的问话:“红军打回来了?”

    李栕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你们怎么救我?——我都这样了,走不了了,出去也是你们的累赘!你们还是快走吧!”老妇人表情很是痛苦的说。

    “不不不……我们一定要救你出去!为了我们革命事业的成功,你老人家才遭受那么大的苦!”

    “不要紧的,——白狗子们逼问我儿的下落,还问我王有丞是谁!我能说吗?虎毒还不食子呢!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老人家知道王有丞……那名单还在你手上?”李栕急切的问。

    “名单!我哪认字?那天那个伢仔给我一个纸团,被白狗子查到,刚念出王有丞仨字就被我夺回来吞到肚子里去了。——今天有个姓罗的当官的还说要剖我肚子……”老妇人一口气说出,气也更喘得紧了。

    李栕得知地下党名单没有落入敌手,他在心里长长的舒了口气。——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把陈母营救出去。他解下腰带,试图把已经被狗腿子们残害的遍体鳞伤的陈母绑在背上驮出去。

    陈母看出了他的企图,嘴里急切的说,“别费那劲,伢仔,赶快走吧!就我这身子还没出城门就得咽气……”

    这时,远远地几声狗吠传来。随着又传来了几声“咕咕......”的鸟叫,李谛心里一惊,这是李彪发出有人靠近的信号,他又很担心李彪在外出事。只好急切的说:“哥!快走吧!彪仔要是出事,我们就都走不了了!”

    李栕顿时醒悟,哥仨在呢!要是都出事,不仅爸妈会伤心死,就连全村老少都受牵连。并且,地牢的外面又是如此的戒备森严,要不是他们兄弟轻功了得,就是常人想要靠近都很难,如今再要负重,必然迟滞了行动的灵活性,但是……

    正在迟疑间,外面的狗吠声一声紧似一声的传了进来。陈母看出事态紧急,毅然挣脱了李栕的双手,也在旁边一声声的催促道,“快走!别管我。不要为了我一个黄土都埋到耳边的人而落到狗腿子们的手上,这样我就是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情况紧急,李栕只得沉重的放下陈母,悲痛的看着这位奄奄一息的英雄母亲,无奈的道声,“陈妈妈保重!我们还会回来的!”

    他终于狠下决心,丢下陈母,哥两依依不舍的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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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从容就义

    陈母终于还是要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刽子手们拉出去枪毙,穷凶极恶的狗腿子们直把陈母拷打得皮开肉绽,折磨得死去活来。

    然而,英雄的母亲依然是临危不惧,誓死不屈。面对反动派的铁索和屠刀,她什么都没有说!

    这位英雄的母亲瞪圆了双眼,怒视着那些正在不遗余力的折磨着她的狗腿子们。她的眼睛里闪现出了正义凛然的光芒。她相信自己的儿子走的是一条康庄大道;她也相信那些所有的同她儿子一样的年轻后生仔们都是跟着m委员走着一条志同道合的革命的大道。

    所以,面对那些黔驴技穷的白狗子们,她只是报之以鄙夷的讥笑。她以渺视的眼光看着那些因为刽子手们的残忍而让自己所承受的痛苦。她在心里想着,这是在向着黑暗势力的宣战,痛苦与挫折只是暂时的,她也似乎看见光明的前景正在向她招手。只要自己咬紧牙关,她的儿子就会在外面继续的消灭白狗子们的反动统治,革命总会成功的,因为她相信胜利将永远属于人民!

    是啊,一个人到了连死都不怕的时候还会害怕什么呢?生奈我若何?死又何所惧!

    尽管白狗子们使尽了浑身的解数,英雄的母亲恁是咬紧了铁嘴钢牙,未曾吐露出任何有关地下党名单的片言只字。虽然她并不识字,她也不可能知道名单上的内容。但在白狗子逼问她时,她就连交通员给她传递情报的细节也死咬不放,英勇的母亲没有透露出一星半点的对于白狗子们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陈母还一口咬定,那个被他们当场打死的交通员根本就不是什么地下党的交通员,他只是她娘家的一个侄子。那张纸条就是她侄子向她索债的字据,如今侄子走了,她不想留下那张字据来连累自己的儿子,这才一口吞了。在白狗子们的面前,她表现出了白璧无邪的智慧。也显示出了英勇顽强的誓死精神。

    白狗子们在这样的一位英雄的母亲面前,除了严刑拷打,再也无计可施。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甚至动用割乳、千刀乱划,然后在伤口撒盐、再涂抹石灰,浇上冷水……狗腿子们疯狂的折磨着她,丧心病狂的使尽了一切他们拿得出手,叫不上名的招数,老人家依然无所畏惧。黔驴技穷的刽子手们终于使出了最最低劣的手段,――杀害陈母!

    那天,风和日丽、艳阳高照。万里碧空间却飘着一朵乌云,像是给人遮阳,又像预示雨意!如果艳阳彰显高尚,那么乌云却又给人带来惶恐与悲凉!

    ――这世界是多么的复杂啊,人与人之间为了各自的利益居然靠着杀戮来维系……

    此时,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出现了少有的低沉。社会开始变得越发恐怖,空气已经弥漫血腥,在这血雨腥风的年月,被这恐怖的大环境压迫着的人们正在压抑中过着低迷的生活!

    然而,尽管郁闷中也在积攒悲愤,但在这白色恐怖的高压之下,普通的老百姓们却是唯有敢怒而不敢言的份!

    因为生活还得继续!

    蛰伏了好几天的李谛哥俩看着风平浪静,为了一家老小的生计,他还是出山了!

    他的母亲罗老太也算是看明白了,小百姓还是用手刨食来得实在。那些打倒土豪劣绅,人民当家作主,分摊而来的浮财,原本就是雨后溪水、神马浮云!不管他如何轰轰烈烈,显声扬名,只要小日子能够平安继续,就已经是苍天造化!所以,她已不再限制儿子的出行,只是一再的告诫儿子们莫沾官匪,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并且她也诚心的为着儿子们祈祷,愿他们一生平安。其实她不奢求什么,只想着小百姓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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