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就问了：“袁师傅，你是阴阳先生，是信鬼神的，能有鬼神难道就不能有神仙。如果你都不相信，那你这阴阳之说不就是骗人的了吗？”

    听有人这样一问，有人就跟风说：“是啊是啊，说不一定还真有神仙！”

    大家正议论着，淑贞开口了，她说道：“既然这事大家都比较关心，为了弄个水落石出，我看还是组织人去龙洞看一看再说吧，要不弄得神乎其神的，大家也放心不下。”

    她随后有对袁师傅说：“袁先生，你看呢？”

    袁师傅点点头道：“你老人家说得有道理，那这样吧，组织一些人，明天就去龙洞看看吧！”

    在座的人听说明天要去龙洞，都纷纷表示，明天也要跟去看个究竟。

    淑贞这时说道：“那这样，他洪杰表叔是队长，家里有广播，要不麻烦他表叔在喇叭里通知一下大家，愿意去的都跟着去看看，人多胆子也大些，有个啥子事情也相互有个照应。”何队长答应了一声，就说这是小事一桩，他在广播里通知大家一声就是了。

    淑贞又对他孙子敦才说道：“敦才，你负责跑跑路，去联系一下李家坪学校的老师，看有没有明天愿意去看看的，老师读的书多，有知识，也许能帮着出个主意啥子的。”

    敦才答应着，张罗着去通知老师去了。何队长见这个事一时也没有下文，就和宣黎一家人还有袁师傅、思邈告了别，随同来的一大帮子人散去，各自回马家坪的家中去了。

    大家都走了以后，有德和宣黎大舅舅开始用编背篼时留下的废旧竹篾和废料，开始扎火把，炸了十多个火把，还用斑竹一头开口，一头留下竹节部分，灌了煤油，口子上塞上棉花团，棉团下面搓了一个辫子似的尾巴，浸进煤油里面，做了几个“煤油灯”，以备明天去龙洞照明用。

    何队长回去，就在生产队的广播里面通知了一声，说明天有阴阳先生领头，要去滴水岩龙洞，解开石头开花和罄能显字的秘密，愿意去的自备照明工具，明天可以跟着去看看热闹。

    更有好事者，把这个消息向其他生产队的人也告诉了，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都得到这个消息，都打算明天去看看热闹。

    晚上，袁师傅和思邈就歇在宣黎家。敦才晚饭时分也回来了，说通知到了好几个老师，说明天刚好是星期六，他们表示明天也会去龙洞看看。

    当天晚上，没有人发现，宣黎抱着的罄在被窝里不时地发出蓝盈盈的光芒，一丝丝几乎看不见的云雾状的东西悄悄地钻进了宣黎的身体，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游走，在他的血管里面经络里面不停止地渗透，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就像正常人的血液输送一样，被这种云雾样的东西渗透了一个遍，达到了每一寸肌肤。

    宣黎在睡梦里，感觉无比的舒服，那种舒坦和通脱是前所未有的，不仅如此，还好像梦到了昨晚梦中的文字不但有形，而且在脑海里不停地闪念出发音，好像每个字都有生命似的，似乎在招呼宣黎，说要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以外，还要知道是什么读音。

    天快亮了时，一丝丝云雾还钻进了曾祖母淑贞的脑海里，冥冥中，淑贞好像跟宣黎两人之间建立了某一种感应似的，可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最后，罄恢复了常态，不再有任何异样。

    天渐渐亮了，是一个好晴天。

    娴媛张罗早饭，大家先后起**，趁这个当儿，有德和敦才父子俩把昨天准备的火把和竹筒灯都用背篼装好，还带了装有长把的弯刀――就是一种砍柴刀，以备万一，做防身用。

    招呼袁师傅和思邈吃过早饭，大家都收拾停当，出发了。

    有德、敦才各自背着一个装着火把、竹筒煤油灯的背篼，走在前面，袁先生、思邈紧跟着，后面是宣黎的曾祖母淑贞和宣黎，淑贞年纪大了，本来大家都不让她去，她说啥也不愿意，这事跟她心疼的曾孙子有关系，再说她以前进过龙洞，是怎么劝也没用，坚持要去，大家也只好由她了。她拄着龙头拐杖，宣黎抱着那个罄，跟在她身后。

    娴媛也锁好了门，拿了一只手电筒在手里，最后一个出发。见一家人都出了门，家里养的两只狗也跟来了，娴媛转身冲它们一顿臭骂：“不在家里好好看屋，跑着跟来干啥子？”

    那两只狗见女主人凶它们，就停下来，眼睛咪咪地左看看，右看看。娴媛走一段路，它俩又远远地跟上来了，她又转身冲它俩吼几句，它们就停下，没用，娴媛一走，两只狗又远远地跟上来了。

    下了大堰池，到了乌龟石。宣黎又跑去跟乌龟石打招呼，说神龟，去不去龙洞耍，大家都去了。

    乌龟石不语。

    马家坪人声鼎沸。见宣黎一家都下来了，早有人在路上等着，也有人带着火把，还有锄头、铁锹等家伙，大家呼朋引伴，惹得跟来看热闹的渐渐汇成了人流，往滴水岩方向而去。特别是一群小孩子，好不高兴，相互嘻嘻哈哈追逐打闹，像过节一样高兴。有的还跑来向宣黎讨那个罄来看看，宣黎只准他们看，说什么也舍不得给他们，紧紧拽在自己手中。

    渐渐下了滴水岩，到了龙洞跟前。这龙洞开口在一片峭壁的下方，左侧不远修了石梯直通峭壁上方，什么时候修的石梯，村里谁也说不上来。龙洞正对下方是一片坡地，长着一些小灌木，再往下，是一片旱地，地里时而看到几颗高大的油桐树。

    人们聚集在洞口不远处，议论纷纷，不一会，李家平小学的几位老师也到了，来了家住汪家梁的汪贞合、家住李家坪的李中辉、家在厂溪镇而长期住校的边正清、家住后篼湾的张明礼四位老师。

    陆陆续续还有其他生产队的人来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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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突生变故

    第九章突生变故

    宣黎家的两只狗到底还是跟来了，娴媛见它俩来都来了，也没再凶它们。

    两只狗来到宣黎身边，一直围着他，跟他亲热，时不时嗅一嗅宣黎，绕着他“呜呜咽咽”地转几圈，时而在宣黎腿上挨擦和蹭蹭，那情景就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重逢时的亲热，又像是离别之前，不忍分别的留恋。宣黎摸摸这个的头，摸摸那个的头，它们就激动得又是摇头又是摆尾，“呜呜”的叫着。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淑贞同家人跟几位老师打过招呼，又跟袁师傅说：“袁先生，你这就招呼大家进洞吧，让他们注意安全。”

    袁师傅点点头，冲大家提高声音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今天为了弄清楚敦才家罄的秘密和石花的秘密，我们来查探一下龙洞。大家既然自愿跟来，我袁某人丑话说在前头，第一，各自注意安全，自家大人各自把自己家的细娃儿看好了，别到处乱跑弄出了意外不好说；这第二呢，大家别乱说话，既然出了这样一档子事，我们就不好用常理去推测，所以最好不要说冲撞神灵和犯忌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就强调这两点，大家准备好照明的东西，进洞吧，各自注意安全！”

    有人高声应和，说道：“袁先生说得在理，我们照办就是。”

    于是就有大人在各自招呼自己的孩子，跟他们办交接，叮嘱不要乱说话乱跑动。前边，敦才、思邈已经点好火把、竹筒灯，在前面开路，后面袁先生、淑贞、几位老师紧跟着，娴媛护着宣黎也进了洞。众相亲也各自打着电筒火把，一起涌进了洞里。

    宣黎家的狗也跟着宣黎进了洞。

    淑贞是来过龙洞的，她给大家指着路，说以前是到过哪里哪里，很多人是第一次来龙洞，虽说这么多人，打着火把点着油灯，很多人打着手电筒晃来晃去，但漆黑的洞里，光线传得并不远，再强的亮光在洞里都显得莫精打彩。

    来到那个大厅，这么多人在里面，都不显得拥挤。龙洞里很多奇形怪状的石头和那些夺自然造化的石笋，令得大家啧啧赞叹不已。

    宣黎发现，他实际上是第一次来龙洞，却惊讶地发现，竟然跟自己梦中见到的龙洞地形不差分毫，唯一的区别就是这一次里面光线很暗，而那一次做梦，却是黄灿灿一片。

    袁师傅问宣黎：“宣黎，你说的石花是在哪个位置发现的？”

    宣黎指了指大厅的上方顶壁，说就是在那上面发现的。大家听说，都把火把、灯啊什么的举得老高，手电筒也一起往上面照。洞壁离地面很高，也看不太清楚，但这次是有心算无心，大家断定了上面应该有这个东西，最后袁师傅让所有电筒都集中一点，让后慢慢移动搜寻，果然发现了像宣黎手中的石花那种东西，甚至有的比宣黎手中的还要大一些。

    汪贞合老师跟大家说：“对，这就是石花，真的是石花，以前我在贵州的织金洞也看过这种东西，这是在岩溶地形里才特有的东西，听说跟石灰水和碳酸盐有关系。”

    队伍里唯一的女老师边正清老师问：“这个洞顶离地这么高，可是宣黎身上的石头花是怎么弄下来的呢？”

    宣黎听了，跟边老师说了梦中当时取石花的情景，边老师大为称奇，其他人也纷纷表示，这的确不可思议。几位老师是无神论者，你说信吧，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不信吧，看着那么高的洞壁，大家都只能“望花兴叹”，再想想宣黎身上真真切切的有石花，觉得真是解释不清楚！

    这时，淑贞问宣黎，发现水潭是在哪个方向，她说，记得以前进龙洞，他们并没有见着水流，只是听到了水声，没近前去看。

    宣黎凭借着回忆，向右手边土墙指了指，说是走右手边，淑贞说他们以前是走的大厅的左边一直前去的，那里一直通道前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另一个出口。

    大家于是往左边走去。远远地听到了流水声。

    正在这时，宣黎家的狗突然变得十分狂躁，冲着水流的方向“汪汪”地叫了起来，又不时低下头对着宣黎嗅嗅，“呜呜咽咽”不已，那情景，似哀似怨，如泣如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