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堂伯母安排的很妥帖。”

    “那便好。五丫头是要从萧府出阁的，那这里以后便是你的娘家，有什么缺的短的仅管与你堂伯母说，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气。”萧老夫人拍了拍萧芷秋的手，贴心说着，而后又对着萧芷素嘱托道，“九丫头，你也要多帮着照顾你五姐他们。”

    “祖母请放心，就算您不说我也会的。”

    “五丫头，你祖父母可还好？上一次与他们相见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想去看看她又抽不得空闲。”

    “可不是，萧大太太与我们老夫人出阁前就是闺中好友，后又成了妯娌，关系自比旁人好些。”一旁的张嬷嬷笑着插上嘴。

    萧芷秋点点头，柔声回道，“身子倒还利索，祖母也时常向我们姐妹几个提起**奶，提起与**奶许久未见也满是遗憾。”

    她的话倒是让萧老夫人突然觉得有些伤感，沉默了一会儿后转了话锋，但从语气上来看，与萧芷秋相较显然是亲疏有别，“这是柔丫头吧，既然来了建康，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别客气。”

    “柔儿会的。此次来建康，父母千叮万嘱要柔儿好好侍奉**奶，替他们尽一尽孝道。”萧以柔话语轻慢，旁人只道是她心孝，可听在萧老夫人耳中又成了另一个样。

    萧老夫人横睨了萧以柔一眼，像是看出了什么，却又未曾明言，只是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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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心比天高藏异思

    萧以柔心中暗暗揪了一下，刚刚老夫人那个眼神像是什么都明白了的样子。应该不会的，她只是向老夫人聊表了孝心而已。

    萧芷素搅了搅面前的牛**，端起喝了一口，眼风微微扫过，这位妹妹只是恬淡地笑着，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也不多说话，只是长辈问一句她才回一句。她昨夜也回忆了一下前世的事情，对这位表妹却是丝毫无印象，想来与自己也未曾有直接的利益关系。

    随后，大家又絮叨了几句，直到大夫人谢映巧进来了，问过安后就直接说道。

    “娘，这还有一个多月就是新年了，府里个人的新衣也要开始做了。五丫头与柔丫头来时只怕未曾带了那么多行李，所以媳妇就准备让裁缝一同为两位丫头做几身衣裳，添几套头面。”

    “嗯，的确如此。两个丫头今日穿得也太单薄了，瞧咱们九丫头，都快将自己裹成粽子了。”萧老夫人拿着萧芷素与两人作比较，本不觉，但真比起来，她的确较他人穿得有些多。

    建康重风流潇洒之气，是以就算寒冬腊月，爱美的姑娘为了表现自己轻盈飘逸的风骨，也往往不会穿得很多。

    萧芷素有些不好意思地垂头，“祖母可别打趣九儿了。五姐姐与柔妹的冬衣还未制出来，我那还有几身新制的还未穿过，瞧我们身量也差不多，应该合穿的。”

    “那就多谢九妹妹了。”萧芷秋也未曾拒绝，浅笑盈盈道，“我来时母亲就道**奶最疼爱晚辈了，有什么需要的都会为我们备好，是以孙女儿们就厚着脸皮，什么都不带了。”

    “你这丫头，这张巧嘴儿与你母亲一模一样，惯会哄人的。”

    “娘，还有一件事。我瞧着此次五丫头与柔丫头只带了一个婆子两个丫头来，这人手定是不够的，你看……”谢映巧顿了顿，眼尾扫过萧以柔，大家都清楚，这一个婆子与两个丫头都应该是萧芷秋的人，以萧以柔家的情况就是她作为嫡小姐也是要干活贴补家用的，哪还有余钱请丫头。但她却没点破，也算是给足了萧以柔面子。

    这些事谢映巧其实早有安排，只不过有些事需要萧老夫人发话，这样才显得自己尊重这位婆婆。萧老夫人其实也知道，所以她才会放心地将一切家事交给大媳妇，因为她识大体懂分寸。

    “**奶，堂伯母，我们两人身旁有他们伺候也够了，不用麻烦。晚些时候，母亲那头还会派人来的。”萧芷秋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这可不行，你是我萧家的嫡五姑娘，身旁就两个丫鬟伺候哪够，这样吧，张嬷嬷，你先让锦色去伺候五丫头。”萧老太太最是重视面子，若是让人知道他们如此待宗族嫡出的姑娘，哪还有面子。“映巧，你下午找牙婆让她带些好的丫头来，给五丫头与柔丫头挑一挑，我们府里也顺道留几个培养培养。”

    这也是世家名门的规矩，要早些挑选年纪小的丫头加以培养，这样届时各方大丫头到了合适的年纪嫁出去后就不会没人接手乱了规矩。

    “媳妇儿也是这个意思。”谢映巧应下了，见萧芷秋还有些犹豫，笑着道，“五丫头面儿也别薄，我们老太太待您就跟亲孙女儿似的，自是要按与九丫头相同的规格来，至于柔丫头，便次上一等，如何？”

    “就这样办吧。”

    “那娘，媳妇儿就先去安排了。”

    “去吧。”

    事情安排妥当后，他们几人陪着萧老夫人用完早膳，就一一告退了。

    “五姐姐，柔妹，要不先去我那儿挑几件衣裳？我瞧着五姐姐还好，柔妹倒真是单薄了。”萧芷素先是提了出来，其实，早先在清心阁萧芷秋会应下她拿衣服也该是为了这个柔妹妹。嫡出的五姑娘来建康族长夫人哪会不一一准备妥当，岂会让自家姑娘在行头上短了一筹。

    虽说族长一脉与他们一脉表面上和气，但其实也不尽然。族长守着兰陵固本，而建康一脉权势渐长，两脉明争暗斗也是不少。所以此次萧芷秋来建康，族长他们哪会落了下乘。

    萧芷秋肯为这个妹妹拉下脸面来，看来是真心疼爱了，这也让她愈发对这位姐姐有了好感。

    “好。”萧芷秋朝着萧以柔投去一个温和的目光，拉着她的手跟上萧芷素。

    萧以柔一路跟着，脑袋微垂。来到这建康萧府后，她心中的震惊已是难以平复，比起在兰陵的祖宅，这里要更加富丽堂皇。她向来心高气傲，可却也不得不承认，就是得宠的大丫鬟，也比自己要看着体面。

    从前就算在祖宅面对着五姐姐，也未曾有这般自卑感。她也是萧氏嫡女，虽说只是旁支，却也占着一个萧姓，为何生活差如此之多？他们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一掷千金，而自己，粗衣简食，干活做事，靠人救济！

    临行前，爹娘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如果可以留在建康就不要回来了，待在那，为自己挣一个前程。

    萧芷素与萧芷秋两人贴心聊着，并未想到不过短短路程，萧以柔的心中已百转千回。

    刚踏入恬素阁，萧芷秋就忍不住赞叹道，“九妹妹园中的景色可真好。”

    “五姐姐过奖了，我可没少被人嫌弃。五姐姐若是喜欢，也可来我这小住几日。”萧芷素发现，萧芷秋是个很健谈的人，且她说的话会让人觉得很真诚，本就有好感是以更加水到渠成，两人一路上相谈甚欢。

    “好啊。”萧芷秋豪爽地应下了，对于她口中的那句嫌弃只是稍稍捉摸了一下就未多在意。

    因着萧芷素怕冷，所以房内的炭火一直都是燃着的，紫妨与青璃见她回来，就迎了上来，却见她身后有客人，又停了停，有些疑惑。

    “这是五姑娘与柔姑娘。青璃，你去准备些吃食，紫妨，你跟着灼华一起去库房找**母，将之前制得冬衣取来。”萧芷素介绍了一下萧芷秋与萧以柔，就直接吩咐事情了，而后，扭头道，“我们去房里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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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知心随赠礼

    青璃很快就上了茶点，没过一会儿，灼华与紫妨也带着两个家丁搬了一口大箱子进来，两人手中还各捧着一个妆奁。

    将妆奁放在桌上后，灼华与紫妨遣退了家丁，两人上前打开箱子，将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一套一套取出，“女郎，奴婢稍整理了些出来，若是不够，奴婢再去收拾些出来。”

    灼华也是个灵慧的，她自是明白这些衣服是拿来给萧以柔挑选的，是以都是一些上等普通料子，款式花样都教人挑不出错的衣裳。

    “柔妹，你自个儿去挑几身凑活凑活着穿，到时绣娘来了再好好制几身衣裳。”

    “那就多谢九姑娘了。”萧以柔也未推托，只行了礼就上前认真挑选起来。她此刻也没什么自尊不自尊，他们也都清楚自己的情况，她故作高傲也没用，何况，要留在建康，自己也的确需要几套体面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