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就算在祖宅面对着五姐姐，也未曾有这般自卑感。她也是萧氏嫡女，虽说只是旁支，却也占着一个萧姓，为何生活差如此之多？他们锦衣玉食，前呼后拥，一掷千金，而自己，粗衣简食，干活做事，靠人救济！

    临行前，爹娘握着她的手告诉她，如果可以留在建康就不要回来了，待在那，为自己挣一个前程。

    萧芷素与萧芷秋两人贴心聊着，并未想到不过短短路程，萧以柔的心中已百转千回。

    刚踏入恬素阁，萧芷秋就忍不住赞叹道，“九妹妹园中的景色可真好。”

    “五姐姐过奖了，我可没少被人嫌弃。五姐姐若是喜欢，也可来我这小住几日。”萧芷素发现，萧芷秋是个很健谈的人，且她说的话会让人觉得很真诚，本就有好感是以更加水到渠成，两人一路上相谈甚欢。

    “好啊。”萧芷秋豪爽地应下了，对于她口中的那句嫌弃只是稍稍捉摸了一下就未多在意。

    因着萧芷素怕冷，所以房内的炭火一直都是燃着的，紫妨与青璃见她回来，就迎了上来，却见她身后有客人，又停了停，有些疑惑。

    “这是五姑娘与柔姑娘。青璃，你去准备些吃食，紫妨，你跟着灼华一起去库房找**母，将之前制得冬衣取来。”萧芷素介绍了一下萧芷秋与萧以柔，就直接吩咐事情了，而后，扭头道，“我们去房里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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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知心随赠礼

    青璃很快就上了茶点，没过一会儿，灼华与紫妨也带着两个家丁搬了一口大箱子进来，两人手中还各捧着一个妆奁。

    将妆奁放在桌上后，灼华与紫妨遣退了家丁，两人上前打开箱子，将里头叠的整整齐齐的衣裳一套一套取出，“女郎，奴婢稍整理了些出来，若是不够，奴婢再去收拾些出来。”

    灼华也是个灵慧的，她自是明白这些衣服是拿来给萧以柔挑选的，是以都是一些上等普通料子，款式花样都教人挑不出错的衣裳。

    “柔妹，你自个儿去挑几身凑活凑活着穿，到时绣娘来了再好好制几身衣裳。”

    “那就多谢九姑娘了。”萧以柔也未推托，只行了礼就上前认真挑选起来。她此刻也没什么自尊不自尊，他们也都清楚自己的情况，她故作高傲也没用，何况，要留在建康，自己也的确需要几套体面的衣服。

    “都是自家姐妹，客气什么。”萧芷素笑了笑，给灼华一个示意的眼神。而后也未把目光放在萧以柔身上，只是与萧芷秋聊着天。

    萧以柔挑着衣裳，心里更是落寞。这些衣服的款式花样她曾在县令女儿身上瞧过一次，她记得那时县令女儿还洋洋得意，说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弄来的衣服，宝贝的不得了。没想到在建康城，随随便便就是这样一箱子，可以随意拿来送人的。

    “柔妹可挑好了？”萧芷素见萧以柔挑的差不多了，才开口，见她手中只捧了两件，又拉着萧芷秋上前挑了几身，“柔妹莫要跟姐姐客气，多挑几身换着穿。”

    “是啊，柔儿，你甭跟素素客气。素素，这件衣裳我喜欢，便送我了。”萧芷秋附和道，她知晓萧以柔是个傲气的性子，以前来自己家中也从不像其他姐妹那样讨点好处。

    他们相谈甚欢，称谓就从九妹妹变成素素。萧芷素也挺喜欢这个姐姐，想着上一世怎么就没交好。此时听到萧芷秋的话，她也忍俊不禁，“五姐姐讨要我哪敢不给，你来年就要当新娘子，不嫌弃我的衣裳素就好。紫妨，你将妆奁呈来，顺道给五姐姐和柔妹挑些走配衣裳去。”

    “素素真是贴心，柔儿，我们多挑些，别给素素省着。”本是有些施舍味道的馈赠经过萧芷素与萧芷秋的调侃，倒真成了姐妹间互赠礼物的随意。

    萧以柔也有些放松下来，无奈地笑了笑。

    萧芷素见她不再端着，也松了口气。

    之后他们再聊了一会儿，便让灼华收拾好东西将人送回落霞院。

    虽然萧芷素知道萧以柔是个傲气的性子，所以说话也都注意了些，不过却未曾料到这些在自己眼中算是普通的东西还是对她造成了影响。不过这也不能怪萧芷素，毕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被富养着的，在物质上从未短缺过。

    “女郎，我回来了。”灼华因在外头走动了一段时间，因此入房后与萧芷素离了一些距离，怕身上的湿气过给她。

    “送到了？”

    “嗯，我们在途中遇到了妍姑娘，她将人请到了蘅妍居。奴婢把东西送到落霞院后就回来了。”

    听着灼华的话，萧芷素也不是很意外。自己送了些东西出去，萧芷妍见到，为了彰显她不输给自己，定然也会送的。

    见灼华还站在原地，萧芷素疑惑，“还有事？”

    “淑妃娘娘派人送了些名贵药材，还有首饰过来。”灼华禀告，“五姑娘与柔姑娘也有，奴婢打听了下，分量上您与妍姑娘差不多。”

    萧芷素笑了笑，外人看起来是因为萧芷妍是她外甥女所以份例重了些，与她持平也可以理解，但她却知，这是在正萧芷妍的身份。

    扶正，嫡姑娘，然后就可以嫁给司马玘了，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只不过，事情真会这般顺利吗？萧芷素悠闲地敲着桌子，噙着淡淡笑意，吩咐道，“你让乳母记册收库吧。”

    年关愈近，府里也越发忙起来，萧芷素是没娘的孩子，是以也没有像薛姨娘那样的母亲每日手把手教着女儿如何学做一个当家主母打理家事，不过，她也乐得清闲。

    也因着天气越来越冷，萧芷素便更加怠倦了，除了那一回去别院看外公却得知他老人家去城郊好友那，吃了一个闭门羹后，就真的半步家门也未踏出去过。

    这日，房中炭火暖暖，萧芷素靠在被垫的厚厚的软榻上看书，灼华在做绣活，偶有青璃叽叽喳喳叫唤与殷勤地端茶送水，十分惬意。

    “素素！”

    正端着一杯茶浅啜的萧芷素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喷了一口茶水。还顾不得收拾就扭头四下查看，直到听到敲窗的声音，推开窗，就见着堆着满满笑颜的谢绮筠趴在窗枢上。

    “谢姑娘，你怎么来了？”青璃惊讶地看着窗边人，瞬间反应过来急急跑去开门，“姑娘快进屋来，别凉着。”

    谢绮筠一进屋就皱了皱眉头，摇摇头道，“你这屋子怎么跟个暖炉似地，可是要憋坏人的。最近都瞧不见你，生病了？”

    “我家女郎怕寒，所以这火盆子从来未断过，在临江时也是，一到冬日就不爱出门。”青璃一边解释，一边捧着新泡的热茶端到谢绮筠面前。

    萧芷素正在擦水渍，抬头就见从外头进来的谢绮筠穿的比她这个一直待在房中的人还要单薄些，不禁讶然，“你就穿成这样过来了？”

    “是啊。”谢绮筠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并未觉着不妥，反倒是故作嫌弃数落了萧芷素一番，“你该跟我好好练练，强身健体，那样冬日就不怕冷了。”

    “得了吧，跟你练了后冬日还怕不怕冷我不知道，我只怕我熬不到。”萧芷素也是揶揄，她为何怕冷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这是心病难医。好在也不是大症状，冬日忍一忍就过去了。见谢绮筠沉默，有些奇怪，“怎么不说话了？”

    谢绮筠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萧芷素，而后啧啧摇头，“你怎么和阮默息说的一样，不过那时我没信，寒冬腊月拉着他出门玩了一天，没想到这丫的真这么柔弱，姑娘我半点事没有，他却整整病了一个月！为了让他守住我是罪魁祸首的秘密，我做牛做马被他奴役了整整一年！我一世英明都被他毁尽了！”

    闻言，萧芷素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的脑海里已经绘出了当时的情景。明艳芳菲的娇俏少女与清濯雍华的病弱少年，一个时而嗔笑，一个无奈宠溺，他们两人才是真正的般配。

    思及此，萧芷素连自己都未曾察觉满脸的落寞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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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一从外面回来就已经过了12点了。。QAQ~~~赶紧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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