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拓跋昂一脸吞了熟鸡蛋噎塞的表情,不解地道,“食天兽最为聪慧狡诈,怎会如此暴烈地自爆内丹呢?就算被封印了许久,实力大减,可应该还有反击之力。况且食天兽的瞬移之能、断肢再生之能俱未得使用,完全可尝试逃走,怎么会一头撞在南墙上,这般的想不开?”
云琯藏在离爆炸中心食天兽颇远的地处,躲过了飞沙走石的冲击,耳朵却嗡嗡作响。
眼见食天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拉着几位长老同归于尽,瞬时炸了个七零八落,亲眼目睹这幅你死我活的画面,云琯对于师父所言修仙界的残酷认识又深刻了几分,默默叹道,“师父,食天兽眼看逃不掉了,大概是不愿内丹被人取出吃掉吧。”
“师父觉得,嗳,有古怪。”拓跋昂思索再三,温吞吞地道,“咱们慢慢靠近些,往前看看情势如何?”
前行几步,远远望去。地面一片狼藉,爆炸中心炸出一个黑洞洞的数丈深几十丈宽的大坑,再不见四位宗门长老的身影。
小心行至距离爆炸中心不足百丈,定睛瞧去。大坑中的情形清晰入目。里面一片残肢断臂,有食天兽的,也有长老们的。俱是黑乎乎烧焦了的样子,倒是没有血迹。想来在爆炸那一刻,逃不开的人与兽爆裂开来,血液冲天而起,全都气化了。
“死的透透的了。”云琯心中一阵瑟瑟,空气中血腥气浓重,胃里有些压不住的恶心,“看样子,长老们都炸没影了。”
“等等,”拓跋昂蓦地出声止住云琯翘起的脚尖,思索道,“嗳,乖徒儿先不要过去,为师记起了一种可能,嗯,就是这样的。”
又闹哪样?拓跋昂大喘气的卖关子,云琯已是习以为常,也不接话茬子,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前方,方才爆炸的景象实在令她大为震撼。
唔。前面,前面那个突然从土中冒出、扭来扭去的东西是什么?
云琯眯起眼睛,颤着小心肝,旁观着一根嫩嫩白白的小角跟竹笋似的从坑底钻出。一双清澈的冰蓝色眼眸好奇地左右探看。见四下无人,立即努力地拖着小小的一团身子爬了出来。
“食,食,”云琯下巴颏差点没掉在脚面上,婴儿肥的两颊腮肉紧张颤颤,磕磕绊绊地叫道。
“乖徒儿叫师父做什么?”拓跋昂温柔地应下。
“食天兽,师父,是食天兽,他还没死!”云琯瞠目结舌,这会儿缓过神来荡起两腿就想往回跑,她一个炼气期菜鸟,想来都不够给人填牙缝的。
“徒儿莫非吓花眼啦?食天兽内丹都爆炸了,怎可能还活着?”拓跋昂老神在在地回了一句,忽然惊喜地叫出声来,“难道是真的?徒儿你看到了食天兽幼兽,对不对?”
“是个Q版……”
“那就是食天兽的幼兽!这头食天兽虽被封印多年,可它毕竟已成年。临死之际,必是凝聚体内所有精华又生成了一头小食天兽。这亦是食天兽一族传承的一种方法。”拓跋昂吞了口口水,急急地道,“乖徒儿,咱们发达啦!这头幼兽虽说还小,长成气候还需很长时间,然而食天兽的本命术法传承却已得到。只待吸食足够的天地灵气,便可化作无比强大的成年食天兽,到时候天地天任尔驰骋!”
忒神奇了吧。这食天兽自爆内丹,竟是料到难逃一劫,利用自爆消灭宗门长老,而后产下这幼兽,令其传承不被断绝。这莫非便是传说中的断他人之路,留条后路给自个儿走走?
“乖徒儿,还愣着干嘛,快上啊!”
“……师父,您是让我收服这食天兽?”驰骋天地云琯当然是乐意的,可Q版的也是食天兽,不能欺人家小,就以为人家计短啊。
“是啊乖徒儿。不过此事有风险,食天兽认主不易。哪怕利用为师教你的特殊法门,亦需许多自身的精血,一不留神就会被反噬。倒是宠物没养成,反成了地里的肥料,便得不偿失了。”拓跋昂少见的忧郁起来,很是为难。
“喔,喔。”食天兽幼兽发现了纠结的云琯,轻轻鸣叫两声,小狗似的颠着四脚欢乐地跑来。
“呃,这是逼上梁山,不得不为啊。”幼兽越来越近,冰蓝色的眼眸可爱又妖异,云琯不知它打得什么主意,把心一横,“那就拼了认主吧。”
云琯依照师父的传承,手中飞快地打出一个法诀,心中默念,“小食天兽,乖乖听话从了姐姐吧。姐姐以后带你吃香喝辣,同席同褥,同玩耍呀。”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云琯的手一触碰到食天兽,便传来巨大的抗拒之力。食天兽冰蓝色的眸中泛出一抹冷色与不屑,果然,它不想认主,它来便是要骗过她去,去外面的天地自由的驰骋,食天吞地,不受束缚!
“乖徒儿,放出精血,强行认主!”
云琯咬牙吐出一口精血,精血没入食天兽额头,食天兽的反抗不再剧烈,但是对精血的需求却无休无止,延绵不绝。
云琯只得不停地逼出体内的精血,“我滴老天爷啊,我都快成人干了!这孩子这是当在吸奶啊,啥时候是个头啊啊啊!”
“快快运起上九天阴阳心法,加快气血运转。徒儿顶住,认主仪式就快结束了。”
云琯有些失血过多,脑袋渐渐沉重起来。食天兽幼兽软软团团的小身子立在身前,看上去煞为可爱,但它眨着冰蓝的眼眸似在冷冷的暗笑,等着云琯气血不足,失败的一瞬暴起。
“姐的精血又不是姨妈,流了不能白流。”云琯被吸的腿都软了,拼了最后几丝气力运起阴阳心法,顿感气血加速,头脑也慢慢清醒了过来,“小弟弟,咱再次血脉沟通一下,就不信搞不定你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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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逃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云琯渡秒如年,体内的精血被食天兽允吸的愈加快了,手指如敞开了的水龙头一般淌血淌的稀里哗啦。
清明的脑袋渐渐再度昏沉不堪,即使咬着舌尖全力运转上九天阴阳心诀,云琯也很是力不从心,渐渐开始神舞九天,神思飘渺云里雾里地旋了起来。
快要睡着了,眼皮子沉得跟抹了502胶似的,轻轻一阖,怎么也睁不开了。云琯起劲地翻着眼睑,睫毛一扇一扇地抖动,艰难的,跟放慢动作一般。
“睡吧。”仅剩的那点微弱神识搭在食天兽幼兽额头,食天兽蓝幽幽的眼眸定定地凝视着云琯,胖乎乎的小爪子合拢在身前,诡异地眨着眼。
“好困。”云琯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仿佛就要沉入梦乡里了。
“嗳,乖徒儿,莫再勉强。”拓跋昂感觉云琯就要到极限了,连忙温声阻道,“徒儿不要硬撑了,快快终止与食天兽的神识联系。再这样下去,伤了道基事小,小命玩完可就真没得耍了,为师也得做了这食天兽的盘中餐,跑都没的跑啊。”
“唔……呵。”云琯又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恍恍惚惚中拓跋昂的惊叫尤为突兀刺耳,她蓦然晃神,看向食天兽幼兽不加掩饰的眸中冷色,“再送你最后一滴血,不行就算,牛强摁头不吃草,姐不勉强你小子。”
食天兽幼兽眸中冷色更盛,方形的大嘴抿着,唇边微微翘起,一副就要得逞的模样。
突然,幼兽的额头散发出一道亮丽的五色光芒。云琯登时感到与幼兽有了一丝莫名的联系,仿佛感受到了它之前功败垂成的沮丧,在认主成功的瞬间自发地转换为由衷的喜悦。它的一举一动似乎也变成了自己身体的延伸。
“师父哇,我成功了!”云琯脸颊开心地抽动了几下,本想蹦离地面的脚下一个踉跄,一阵强烈的虚弱感袭上心头。
“哇徒儿,血没白流,你赚大发啦!”拓跋昂欢愉地道,云琯甚至不用看都感觉到了他宠溺骄傲的眼神。
“哇咔咔,谁让咱是天才少女哇!”云琯对着弄到手的乖乖幼兽上下其手,一边喜不自禁地晃起脑袋。
“这小尾巴翘的吆,腾云驾雾都摸不到边,”拓跋昂朗声大笑,“小心不要哉跟头吆。”
云琯搂着食天兽幼兽笑了又笑,完全一副暴发户的模样,根本合不拢嘴。倒没留意前方食天兽自爆的深坑里慢慢地爬出一个血糊里拉的身影,向着她所在的方向挪来。
“小小炼气修士,你是哪家的子弟,快把食天兽放下!”血人只剩了大半片的身子,却中气十足的急急喊道。血污从面上拨开,竟是幸存的无极宗长老。他在年轻时曾修炼过一门炼体法门,身体强度高出同级别修士数个层次,因而虽在食天兽自爆时身受重创,但仍保住了一条性命。
“我的老娘子啊,”见此场景,云琯吓了一大跳,立马向师父求救,“师父师父,粗大事了,有个长老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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