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叶观和朱清霖获救已经过去了三天的时间了。这几天,锦衣卫和保定巡抚的人把整个保定府掀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叶观形容的那蒙面人。他们估计这人也许早就逃离了保定府。

    虽然叶观形容了那蒙面人的身高和大致的外貌和声音,可是叶观却没有把自己猜测那人与朝廷某人有关联的消息说出来。以来这事情非同小可,没有证据,就算是他讲出来也没用。二来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他也不敢把事情讲出来,免得打草惊蛇。

    养了几日后,两人的身体情况都变得越来越好。两人也经常的腻在一起,从早上一直呆到下午。如果不是他们还没有成亲,也许两人都睡在一起了。

    叶观也觉得这日子过的很是惬意。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与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还有什么比这更舒服的。

    可是美好的日子总过得特别快。

    两日后,京城来了一位朝廷特使,这名特使带来的还是皇帝的亲笔旨意。

    这名特使还有最重要的一个身份――他叫朱凤,是朱清霖的哥哥,也就是叶观未来的大舅哥。

    这不,得知使者是自己未来的大舅哥,而且下榻在当地的驿馆,叶观一大早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

    在驿馆的内堂里坐了很久,也不知道那位大舅哥特使在房间里面干嘛。或者是对自己拐跑了他的妹妹而心中不爽吧,叶观等了一个时辰,把冰冷的椅子都坐的火热热的,屁股都快坐出痔疮来了,仍然没有人出来见他,他就这么干坐着。在驿馆里来来往往的人都瞄着这一名把龙井喝成白开水味道的叶观,心想他坐在这里干嘛。

    叶观也实在是坐的不好意思了,可是为了后面的事情,也只能继续旁若无人的继续坐着,他就不相信,这位大舅哥真的敢在房间里躲着不出来。皇帝的圣旨可是有时效性,他不可能在驿馆里待着不出门去宣旨的。

    果然,比脸厚,那位没见过面得大舅哥还真的比不上叶观。叶观这几日是闲人,他可以坐在驿馆的大堂里一天都不走。可是他朱凤是皇帝派来的特使,是负责宣旨的。他在驿馆里待个半天还可以,要是呆一天不出门,如果被有心人得之,也得告他一个延误圣旨、欺君之罪。

    “哼。”朱凤看见那叶观一直赖在门口不走,只好哼了一声,就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下官叶观见过天使,朱小公爷。”叶观一看见有人从房间里面出来,虽然他没有见过朱凤,不过从他的气度和看见自己就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就知道这人肯定就是成国公府的未来国公――朱凤了。所以朱凤一出来,叶观赶紧对朱凤行礼。

    朱凤拿眼斜瞟他,看见这叶观行礼甚恭,心中对他拐走自己妹妹的不满之情也减少了几分,加上叶观的长相也不赖,年纪轻轻就是正四品的锦衣卫佥事,也算是前途远大了。不过对他国公府来说,叶观现在的身份,还真配不上朱清霖的身份,想到这里,朱凤又重重一哼,抬了抬手,喊了声免礼,便自顾在堂前主位坐下,慢条斯理啜了口茶,这才缓缓道:“叶大人,跪下听旨。”

    “臣――叶观接旨。”一听朱凤这样说,叶观赶紧跪下来接旨。

    朱凤清了清嗓子,然后声音起调的唱到:“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叶观一听见朱凤这么开头,心中就是一沉。

    明朝皇帝的圣旨有三种开头。

    一曰:诏。是用来宣誓天下的时候用的。二曰:制。是皇帝表达皇恩、宣示百官时使用的。三曰:敕。是皇帝用来告诫臣子的时候用的。弘治皇帝一开头就是用敕,那么不用说,肯定是来告诫他的了。

    就在叶观心中思虑万千的时候,朱凤却一口气把圣旨念了出来: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阁僚臣属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乃能文武兼全,出力报效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宠命乎。尔锦衣卫佥事,北直隶巡按御史叶观,燃薪达旦,破卷通经,查保定府赈粮贪污一案于先,剿灭保定府白莲教妖人于后,授以锦衣卫指挥同知官职理宜然也。然叶观巡弋大胆,放浪形骸,不思居安思危,以至于几陷命于贼人之手,大失我朝威仪,特令成国公府世子朱凤申饬与尔,恪守于心,钦哉。”

    朱凤唱完了圣旨,斜着眼睛看着叶观,虽然圣旨上说的是让自己来申饬他,可是弘治皇帝仍旧升了他的官职,所以这道圣旨,到底是赏还是罚,其实一目了然,不过朱凤心中仍旧是不爽,这小子在保定府惹的事情不小,虽然那叶观不知道他惹了谁,可是作为成国公世子的朱凤大概知道一点风闻,虽然朱凤不怕那人,可是也不想惹他。因为那人的势力已经不小了,如果没有切身的利益,自己没必要去惹他。

    “叶大人,你好威风,在保定府大出风头啊,朝廷内外都知道了你叶观的名头,不过叶大人,今日里来我却不是来恭贺叶大人升官的,我妹妹出来游玩了这么久,一路上多亏叶大人保护,才不至于遇到危险。我父亲思念清儿,所以特意让我求得这个差事,带我妹妹回去。这几日多谢叶大人一路相送了。”朱凤歪着嘴角笑着说道。

    “什么,你要带清儿回去?绝对不行!”叶观一听朱凤这么说,顿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他都准备去成国公府提亲了,却没想到成国公府的人来的这么快,今天就要把朱清霖带回去。而且这成国公府满口都是自己是护送朱清霖的人,也就是不想认叶观与朱清霖的关系了。要知道朱清霖可是偷偷离家出走的,成国公府其实一调查就知道他们两人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今天朱凤仍然这样说,那就说明成国公府并不认同清儿与他在一起。

    “哦?叶大人认为不行,莫非叶大人认为本侯接回自己的妹妹也是不行的了?”朱凤听到叶观这样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继续笑着说道。

    “嗯,朱小公爷,其实,嗯,也不是不行,只是,嗯,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令妹天贼国色,贤良淑德,敦惠敏佳,贤良淑德,下官与厚颜与令妹共结连理,成就天人之和。”一听朱凤这话,叶观也不管别的,先把好话都说一番,然后先把自己的意思直白的说了出来。

    本来他是想等回去京城的时候再去成国公府求亲的,可是人家朱清霖的哥哥都来到自家门口了,自己总不能还继续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只好把自己能想到的好词都赶紧用出来,管他的,礼多人不怪,先把未来的大舅哥忽悠好再说。

    “呵,莫非叶大人以为我成国公府是那平常的小门小户不成?居然没有媒人,没有三书六礼,叶大人就敢跟我提迎娶我妹妹的事情,莫非你准备把我妹妹娶过去当个小妾不成?莫非我成国公府的千金在叶大人看来还不如一平民百姓家不成?”朱凤脸色突变,盯着这叶观说道。

    “哥哥,你不要为难他了!”朱清霖本来就在大堂外面等着,现在看到自己的哥哥为难叶观,顿时就忍不住跳出来为叶观说话,本来今天叶观来见自己的哥哥,按道理来说自己是不应该出来的,不过她也实在是担心自己的哥哥太过于严厉,所以就躲在大堂外面。

    “你啊!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哥哥哪一点说错了?哥哥还不是为了你好?莫非你不知道《卫风.氓》中所说,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一起长大的都不能太过于相信,更何况半路遇见的!”朱凤看见自己妹妹求情,只好苦笑着对着朱清霖说道。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相信他,我就是要嫁他!”朱清霖拉着朱凤的手一个劲儿的撒娇,让朱凤也是无计可施。

    看见自己的妹妹非要跟叶观,朱凤长长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着叶观沉声道:“叶大人,我妹妹虽说顽劣了一些,但你也能看出她对你的情意,更何况我家乃是一等一的世家。就算是嫁妹,也必然不会选择门不当户不对的人的。”

    说到这里,朱凤溺爱的看了朱清霖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成国公府记这么一个女儿,我父亲对她也是颇为溺爱,所以我们都不想清儿嫁给一个没有出息的人,日后受人轻辱,还得靠我成国公府的人来出头。我虽然见你的次数不多,不顾本侯的这双眼睛看人很准,你日后的仕途必定不平常,如果你官小式微,我妹妹也必然会跟着你受欺负,甚至于贬官丢职,流放边境,让我妹妹跟着你受苦,这是我当哥哥的不想看到的。你能做到不让我妹妹吃苦吗?况且我妹妹已经定亲了,以后要嫁的人还是英国公府的二公子,你如何能做到让英国公府的人放弃这段姻缘?你做的到吗?”朱凤说到这里,眼神炯炯的看着低着头的叶观问道。

    “我能!”叶观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朱凤所担心的问题。他并没有怨恨朱凤过于为难他,因为这是一个哥哥该为自己的妹妹操心的。

    “好,你既然有这个气魄,那好,我妹妹今年已经十六岁了,我给你一年的时间,如果你明年在英国公府的人来迎娶朱清霖之前还达不到能面对英国公府的势力,那么你也就不需要再说别的了。本侯就算是不让我妹妹出嫁,也不会嫁给你的。因为你连英国公府的人都比不过,日后你迎娶了我的妹妹,也不过是凭白让我妹妹受苦罢了。”朱凤赞赏的看了叶观一眼,不管怎么说,至少叶观的态度让他觉得还不错。

    “好,君子一出,驷马难追。既然你说到了。那么我也就不再说别的了。清儿,跟我回去吧,父亲和爷爷都等急了。”朱凤笑着对朱清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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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您是贵人

    “小公爷,怎么还是要把清儿带回去?咱们不都说好了吗?”叶观本来以为事情到这里就完了,没想到朱凤还是要把清儿带回去,那刚才说了半天,不就等于没说?所以语气有些冲。

    “我只说一年后你能达到一个高度,我朱家就愿意把握妹妹嫁给你,可是我什么时候说要把清儿留在这里了?你让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无名无分的跟在你身边,这是仁人君子该做的事情?而且我朱家要带谁走,还轮得到你来说不成?别说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同知,就是你们牟帅亲自来了他也不敢说这样的话!”朱凤哂笑的看着叶观,它能与叶观说几句话无非是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既然叶观这样不识趣,那也就别怪他朱凤不给面子叶观了。朱凤说到这里,上位者的气势顿时就散发出来,言语间并不把叶观放在眼里,身旁的几名护卫也自觉的站到朱凤身边,虎视眈眈的看着叶观,一副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的样子。

    “好威风啊,小公爷。若我今天非要把清儿留下呢?!”叶观看见朱凤丝毫不给他面子,硬是要把朱清霖带走,当即也讥讽的说道。

    朱凤刚想嘲笑叶观几句自不量力,却看见驿站外突然出现了百余名拿着绣春刀的锦衣卫,个个鲜衣怒马,威风凛凛。一名千户装扮的锦衣卫上前在叶观下手站住,然后同样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朱凤一行人,颇有一言不合就准备大打出手的样子。

    “你!叶观,你带着这么多的兵士围住驿站,莫非是想造反不成?”朱凤看见叶观居然把自己的锦衣卫全部带来助威,心中也是颇为忌惮。

    他是听说过在京城里,东厂的人把叶观逼急了,叶观曾经带人与东厂斗争了一回的。这回他急忙从京城赶来,加上他的身份不同,他也就并没有带很多的护卫,现在看见叶观居然敢怎么与他硬顶,朱凤顿时就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台,所以张口就用谋反来威胁他,让他知难而退。

    “小公爷,我敬你不是因为你是什么成国公府的未来国公,而是你是天子的钦差,也是清儿的大哥。所以看在清儿的面子上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步,并没有与你真的硬顶。既然你这么不识趣,那么也就别怪我叶观不仁义了,想靠国公府来压我锦衣卫的风头,你一个还未袭爵的小公爷还真的不够格!还有,小公爷,不要给我扣什么谋反的帽子。我锦衣卫本就是天子亲军。如今小公爷前来保定府宣旨,人数少了哪里能显得出朝廷威仪来,而且保定府目前还不平静,上官就差点被那白莲妖人所害,小公爷带这么少的人,那里能让陛下和朱老公爷放心呢?若是小公爷这样的高门大户的子弟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走在路上被蒙面人打伤了,或者被人扔了大便啦,或者被人点了房子啦,小公爷这样的贵人要是发起脾气来,下官我可但带不了啊!所以下官体谅小公爷来得匆忙,特意调集了我锦衣卫的百余名校尉来帮小公爷站脚助威。想必小公爷不会不承我的情吧?”叶观说到这里,也不等朱凤说话,几继续说道:“来人啊,全部跟着小公爷,看他去哪宣旨,你们就跟去哪。拿出你们天子亲军的气势来,要好好彰显陛下威仪和锦衣卫的手段!听见没有?”

    ”还有,不论小公爷要做什么事情,你们都给我机灵着点,他要做什么事情,你们就通报给我,我最熟悉保定府的情况,所以本官认为安全,那么就能去做,本官要是认为会威胁道小公爷的安全,那么你们就不准做,听到没有!“叶观面无表情的看着朱凤,但是从叶观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让朱凤气恼不已。

    “卑职遵命!”那些锦衣卫们听见叶观这么说,都顿时挺胸抬头,个个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把朱凤围得严严实实的。

    “你!好手段,叶观算你狠!走,去保定巡抚衙门!”朱凤听见叶观这么说,气的脸色通红,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出来,叶观说得这么好听,其实就是把他软禁,可是他又不能真的不让那些锦衣卫不跟着他,人家叶观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保定府现在不安全,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朱凤吃了一个闷亏,所以也不等叶观回话,一甩袖子就准备带人去保定巡抚衙门。

    虽然朱凤这样说,可是除了朱凤带来的十余名护卫以外,那些锦衣卫就像聋了似的,仍旧直愣愣的站在朱凤身边,让朱凤寸步难移。

    “还愣着干什么,本候是天子钦差,本候的命令你们都敢不听,莫非你们敢抗命不遵不成?”朱凤看见那些锦衣卫动也不动,顿时拿出了钦差的威仪来。他是钦差,除非叶观和这群锦衣卫是真的要谋反,要不然他绝对吃定叶观了。

    “小公爷,您是钦差不假,可是您不过是宣旨的钦差,没有资格调动锦衣卫吧?而且就算钦差有资格调动锦衣卫,下官我也是钦差,而且还是陛下亲命的大同钦差,而且这些锦衣卫都是护送我去大同府的,他们听我的话有有何不妥?又怎么与抗命不遵扯上关系了?”叶观看见那些锦衣卫都看向自己,所以就不慌不忙的说道。

    “那本候现在要去保定巡抚衙门,去得去不得?”朱凤被叶观的话噎的喘不过气来,可是他这区区十余人又不能真的去跟锦衣卫干仗,只能咬紧牙关一字一句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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