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纷柳眉一倒,歪着身子往罗汉床上躺了过去,心里愤恨——凭什么,她如今像个卑微的丫鬟一样日日夜夜伺候穆王,而她秦蕙芷。却在京城众人的艳羡眼光中,风光大嫁。

    穆王被幽禁,她甚至也不能自由出入。而穆王先前对她的温柔都不复存在,每天都狠利凶猛。姿势也让她觉得极其不堪屈辱。

    穆王在拿她泄愤。

    岁纷心头一痛。都是秦家的姑娘,为何她如今盯着侧妃的名头,却过的这般不堪。越是这样想着,越是心中不舒服,又想到穆王昨天夜里折腾了她许久,早晨起来竟又让她跪在床榻上……早膳用了甜腻腻的粥品。清晨穆王如同泄愤般的欢好,岁纷这时候在胃里一阵翻涌,岁纷脸色一白,哇的一声将早膳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旁边丫鬟一惊,连忙去传了太医。

    裴顾的听风堂,一阵整修,作为新房——而听风堂,也向来是武威候世子的居所。嫁妆箱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听风堂里,段妈妈带着承安侯府的丫鬟婆子们在屋子里打扫清理,一边准备着,一边打量着听风堂的模样。

    太湖石清俊,花草繁盛,院子的进口处,还种着迎春花,正开的娇。

    佩兰和阿蔓被留在听风堂里看着嫁妆,

    已经是出嫁的前一天了,段妈妈被派去安床,佩兰和阿蔓陪着同去看嫁妆,携芳在屋子里陪着蕙芷,江采琼正在跟蕙芷清点要她带去的药物。

    前几天蕙芷一直曾在嘉木堂里,陪王氏睡在一起,今天好容易被劝了回来,神情恹恹的在屋子里听江采琼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瞧着天色,江采琼才道,“这几天你也忙了倦了,明天一早要早起沐浴,早些休息。”

    蕙芷拉着她的手,神色不舍,“我嫁了,你就也走了……以后想见一面,也是难了。”

    江采琼拍了拍她的手,“若是身子不舒服,尽管去上次那个药房寻我,即便我不在,我哥哥也是在的。”

    江采琼说这话的时候,想到当初因为哥哥的心软答应,害的蕙芷还被人劫走…心中愧疚一番,便接着道,“只是你嫁了,我便没什么好的理由继续住在承安侯府里,你尽管安心,我还会在京城再待上一阵子的。”

    蕙芷这才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你还在京城便好。往后我活动方便了,也能常常去寻你。”

    又说了两句话,江采琼也出了屋子。

    只留蕙芷翻来覆去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清晨,被携芳叫了两三遍,才醒了过来。

    一遍遍的沐浴,花瓣香料,蕙芷觉得自己像是一道菜似的,被人收拾的里里外外都香喷喷的,只等装上盘子送出去。

    来为替她绞面的全幅人,请的是夏家夫人,夏纨婳的生母。

    秦家还在家的姑娘们都来她屋子里探望她,岁雅岁礼今天都瞧着喜庆,穿的也热闹,岁礼进退也看起来有礼的很,全然没有前些日子的张扬跋扈。

    夏夫人绞面绞的又细又好,一点儿也不痛。蕙芷心想,这夏夫人,恐怕常常做全幅人,手熟的很。

    “左弹一线生贵子,右弹一线产娇男,一边三线弹得稳,小姐胎胎产麒麟。眉毛扯得弯月样,状元榜眼探花郎。”夏夫人一边唱着调子一边为她绞面,蕙芷闭着眼睛,心里听着这些毫不掩饰的吉祥的话语,心里不由默默地笑了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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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亲迎

    而后是梳头,挽髻,挽成整整齐齐的圆髻,带上珠光四溢的头冠,一颗圆晃晃的夜明珠,四周的璎珞垂着指肚大小的东珠——太后赐婚,宫里准备的华服,确实非比寻常。

    夏纨婳在旁边啧啧,“瞧着比我出嫁时候的凤冠还要重上几分。”

    蕙芷一愣,这顶凤冠赤金为底,点翠做纹,以红蓝宝石,碧玉翡翠,东珠蜜蜡相间错落,制成不同的图案花纹,华丽精巧,巧夺天工——可却并没有很沉。

    大约许多枝杈,并非是实心金银吧。

    宫里都是人精,太皇太后只吩咐了一句,“丫头年纪还轻。”内官吩咐官造局的时候,就多了句嘱咐。

    衣料不能挑太轻薄的,免得丢了面子,可绣线却能挑选重量轻一些的,金线都用在显眼的地方,花纹也换成多用彩色丝线的纹路,在首饰上就能做更多的手脚了——把原先的实心儿的能做成空心的就做成空心的,能将花纹做成镂空的 ,就做成镂空雕花的,怎么轻怎么来。

    蕙芷抿了抿嘴,心中感激太皇太后如此照拂。

    装扮完整,携芳拿着大红绣金的盖头,去拜别父母。

    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阵阵作响,管事来报,新郎官已经骑着高头大马出了武威候府府门了。

    秦惟恩带着蕙芷往院子后面的祠堂方向走去,对着先祖的灵位拜了再拜,朗声道:秦氏十七代之第六女,将以今日归于裴氏顾子,不胜感怆。

    而后一行人到了嘉木堂中,蕙芷父母盛服南向坐。

    段妈妈搀扶着蕙芷至堂上,诣父母前北面立。赞者唱四拜,蕙芷依次拜了四次。秦惟恩声音淡淡,戒之曰:“往之尔家,无忘恭肃。”

    蕙芷言是,谨遵父训。

    而后王氏戒之。开口道:“夙夜以思,无有违命。”而后眼角便有些湿润。

    蕙芷双手伏地,以右覆左,礼服尺宽的回肘袖子将细细的手指遮住。蕙芷低头叩首,再拜,声音恭敬道:“无违父母之训。”

    赞者又赞四拜,蕙芷立于堂中再四拜,王氏起身将携芳手中的盖头盖在了蕙芷的头上。送她回了玉华馆,静静地等裴顾来亲迎。

    从清晨折腾许久,到告祈祖先,拜别父母,早已经过了晌午一两个时辰了。

    而后秦渊和秦家二房的几个兄弟们在门前拦了一会,裴顾散了一把钱财,动了两次手脚,而后进了内院。

    夏纨婳带着秦府的姑娘们,远的近的亲戚女眷们,个个都大胆地挡在前面。

    蕙芷盖着盖头。肚子里觉得空空的,早晨起来只喝了一点点蜜水润口,梳妆的时候阿蔓偷偷给她递了个糕点,只能硬吃下,连水都不敢多喝,就怕今天礼数多万一做的不周全。此刻她只觉得眼前恍恍惚惚的,没听清外面的欢呼声,也没听见裴顾的催妆诗,只听见夏纨婳温婉的声音里带着平日里稍有的泼辣,远方的姊妹们拍手叫好。一个个都很兴奋的样子,连赶来送嫁的欧阳沐,听言语也同往常的温柔似水不大像,迷迷瞪瞪间蕙芷只记得喜娘往她手里塞了一块喜果。搀着她往外面走去。

    午后的阳光大好,照在大红色如意纹路绣凤穿牡丹的盖头上,蕙芷只觉得眼前都闪着淡淡的红晕。

    袖子似是被人轻轻地拉了拉,蕙芷眼角往地上一看,便看见了一双极喜庆的靴子。

    黑色做底的弓鞋,干净厚实的鞋底。步履稳稳地,而后一片厚实的肩背出在她的眼前——她搭着盖头,能瞧见男人温厚的肩背,他自然是蹲在了地上。

    “来,哥哥背你上轿。”秦渊的声音郎朗动听,蕙芷眼睛一酸,伏在秦渊的背上时,明显地感觉到秦渊的身形一僵。

    “暖暖莫哭,裴顾那小子敢欺负你,哥哥第一个过去收拾他。”蕙芷闻言笑了笑,摇摇头,不说话,眼泪却落的更加汹涌。

    拜别父母的时候,蕙芷和王氏都忍者没哭,敬告祖先的时候蕙芷眼中全然都是敬意,可如今伏在哥哥宽厚的肩背上,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秦渊今天穿着的衣服,便是早些日子夏纨婳亲自裁布绣花做的那件枣红色杭绸料子的直裰,等将蕙芷放在花轿前的时候,他的后背上早已暗红一片——裴顾看了一眼,就知道蕙芷定然是伏在他肩头哭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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