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急着帮她解释。”郭承嗣心疼的道:“你的嗓子都被熏坏了,少说话,多休息!”

    “嗯!”钟紫苑幸福的点点头,她将两颊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虽然隔着冰冷坚硬的盔甲,她却能感觉到底下温暖而有力的心跳。其实他身上的气味并不好闻,马汗味夹杂着血腥味直冲脑门,她却依然心满意足的闭上了眼眸。

    待到她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干净简洁的床榻上。身上湿漉漉的衣裳被换成了一件柔软的月白色中衣,凌乱的发髻也被打散了,如瀑布般披散在柔软的羽枕上。只是她浑身上下就像刚被人揍过般,连骨头里都透出一股子酸疼,脑仁里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

    钟紫苑怔怔的盯着头顶乌鸦青的纱帐看了半天,才基本断定自己是躺在男人的床榻上。蹙了蹙眉。她刚想坐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恰好端着一只药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当他一抬头对上她如秋水般清明的眼眸。面上不由闪过一丝狂喜。

    郭承嗣三两步上前,将手中的药碗搁在榻边的小几上,而后用手背轻轻在她额头上碰了碰。感觉不是那么烫手了,他才长舒了一口气,笑道:“可算是退烧了!”

    “我先前发烧了吗?”钟紫苑好奇的问道。

    “足足烧了三天。”郭承嗣将她扶起半靠在榻上,又往她后腰处塞了几个羽枕,才继续说道:“巫医们个个都是束手无策。还说再烧下去,只怕连脑子都会烧坏了。幸好阿克珍郡主送来了羚羊角,熬了水给你喝。才把热度压下去。”

    “来,快把药喝了!”说着话,他又端起小几上的药碗,微微吹了吹。而后用银匙舀了送到她唇边。

    钟紫苑乖乖的张嘴接了药汁。含含糊糊的问道:“阿克珍郡主是谁?”

    郭承嗣一边耐心的喂药,一边解释道:“阿克珍郡主是盛京耶律野卓可汗的外孙女,生性爽朗又喜亲近汉人。这次咱们能顺利推翻耶律帖烈,推耶律脱儿上位,她的功劳不可小觑。”

    钟紫苑立刻来了兴致,忙追问道:“说详细些,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原来耶律贴烈想要借着与盛京联姻,打压北院萧氏一族的势力。顺便脱离木先生的控制。可惜耶律帖烈不知道,北院萧氏一族早就与木先生联手。欲抢在盛京与上京联姻前,发起兵变,推了他的汗位,由萧氏取而代之。

    可惜这个消息被耶律帖烈提前知晓,于是慌忙派出心腹向盛京求救,同时集结南院耶律一族的兵马对北院进行抵抗。

    郭承嗣得了朱显的密旨,要想法子破坏盛京与上京的联姻,并推耶律帖烈下台。于是他与朱斐两人,一个去巨涌关搬来大军震慑,一个入盛京直接找上耶律野卓谈判。再加上差点成为耶律帖烈大阏氏的阿克珍郡主从中周旋,恩威并施下,终于成功的让耶律野卓打消了联姻的念头。

    随后,阿克珍还带了心腹兵马与郭承嗣一起,假借出兵相助的名义,骗得耶律帖烈的信任诈进上京城。最后暗中协助明老侯爷的大军,一起里应外合,将耶律帖烈还有野心勃勃的萧氏一族全都拿下。

    当然,朱显也绝对不会允许耶律野卓顺势接收上京,扩大势力。于是早就投靠了朱显的耶律脱儿,最后成为了上京的新可汗。

    原来短短的二十天,居然发生了如此多惊天动地的大事。钟紫苑心惊之余,又难免感到幸灾乐祸:“说到底,还是野心太大惹的祸。若是萧氏一族安心做一方富贵王爷,或是耶律帖烈不那么急着摆脱萧氏的挟制,都不会有这场祸事!恐怕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明争暗斗这么久,最后却叫一个半大孩子捡了果实,成为最大的赢家。”

    郭承嗣慢条斯理的舀了药汁送到她唇边,道:“不管怎么说,边关起码又有了十年的清静。”

    钟紫苑吞了药汁,又笑道:“这位阿克珍郡主真可算是大义灭亲。好歹耶律帖烈给她的可是大阏氏的尊荣,只怕就连耶律帖烈自己也没有想到,钦定的大阏氏会是推翻自己统治最有力的那双黑手。”

    郭承嗣笑道:“那是因为你不了解阿克珍郡主,她生性高傲,善良,看不得百姓受战乱之苦。年前耶律帖烈带着十万骑兵洗劫巨涌关之事,她也知晓的一清二楚,也看穿了他暴虐的本质,所以她才会选择暗地里与我们合作。”

    钟紫苑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对一个女人如此高的评价,再想起那天在酒楼前阿克珍与郭承嗣之间亲密的举止,她忽然觉得含在嘴里的药汁不但苦涩,似乎还有些发酸。她勉强一笑,道:“那个阿克珍郡主很美吗?”

    这句话冲口而出后,她才察觉到其中的酸气有多重。她忙懊恼的低下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胸口里,双颊染上了一层动人的红晕。

    郭承嗣楞了楞,转眼轻笑起来,他对着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紫苑,我不记得有说过阿克珍很美。”说话间,他喷出的气息暖暖的。这般毫无顾忌的从她的耳洞吹进去,令她脑子昏的更加厉害了。

    钟紫苑的脸更红了,她低低的,不满的嘟囔道:“你也没有说过她不美呀!”

    “你还真是个小心眼!”郭承嗣非但不生气,还低低笑出了声来。

    “不许再笑。你再敢笑话我,我就要,就要生气了!”钟紫苑恼羞成怒,不依不饶的伸出手要去捂他的嘴。郭承嗣一边要小心护住手里的药碗,一边要扶住她的身子,一时被闹了个手忙脚乱。

    两人嬉闹间,丝毫没有发现室内多出了一个人。阿克珍见眼前俩人一直头挨着头窃窃私语,似乎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她只得尴尬的轻咳数声。

    郭承嗣闻声抬头,对她微一颔首,也算是打了声招呼。而后他又低头在钟紫苑的耳边,幸灾乐祸的小声道:“可见背后不能说人!”

    “去你的!”钟紫苑暗中白了他一眼。郭承嗣也不生气,他笑呵呵的站起身让到了一边。

    钟紫苑抬起头,对上阿克珍探究的眸光。她长长的睫毛扇了扇,笑吟吟的道:“见过郡主!请郡主见谅,因我身子不适,不能起身回话。”

    “无妨!我们契丹人没那么多讲究,何况我本就是来探病的,哪有劳烦病人的道理。”阿克珍果然没有一般皇族中人那样的气势凌人,她面上笑吟吟的,顺势在塌边坐了下来。

    钟紫苑这才看清楚阿克珍的模样。她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身材高挑,五官轮廓偏深,肌肤呈现一种奶油般的白皙。她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精致得无可挑剔的五官。就连身上的衣裳都是最简单利落的,没有一分多余的饰物及刺绣。她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异域风情和率直。

    面对如此绝美,又让郭承嗣非常赞赏的女子,钟紫苑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闷的,她不自在的理了理鬓边的乱发,又扯了扯凌乱的衣角,才微笑道:“多谢郡主挂怀。”

    顿了顿,她又扫了站在一旁,嘴角含笑的郭承嗣一眼,道:“听承嗣说,亏得郡主及时送来了羚羊角,才让我顺利退热。”

    阿克珍抬眸飞快瞥了郭承嗣一眼,微微一抿唇,笑道:“你因为发热昏迷了三天,郭将军就在塌边不眠不休的陪了你三天。我想,要不赶快让你退热,只怕他自己也该病倒了!”

    钟紫苑面上的笑容忽然有些僵硬,她听阿克珍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因为心疼郭承嗣,才拿羚羊角出来的,好像与自己没啥关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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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温存

    钟紫苑面上有些讪讪的,她不知道应该回答什么才好,旁边的郭承嗣已经淡淡的接话道:“多谢郡主特意前来探望,只是郭某确实是累了,也想要休息片刻。怕是不能招待郡主,郡主请回吧!”

    事实上,他确实是一脸的疲惫,两双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下还有些青黑。

    阿克珍张了张嘴,她不由看了钟紫苑一眼。见钟紫苑安安静静的瞅着他,眼中波光流转,满满的都是心疼极不舍。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微笑着起身,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再打扰了。对了,今晚有一场庆功宴,还请郭将军能准时参加。”

    郭承嗣揉了揉疲惫的额角,道:“知道了!”

    阿克珍点点头,微抬着下颌,傲然转身离去。

    钟紫苑默默看着她修长挺拔的背影有些出神,耳边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钟紫苑转头看去,却见身长腿长的郭承嗣,正在大大方方的解去外衣,脱下束裤。一会的功夫,他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薄如蝉翼的中衣。透过这件中衣,他健壮有力的胸膛,包括那两颗小小的红樱皆是若隐若现。

    钟紫苑忍着喷鼻血的冲动,结结巴巴的道:“喂!好端端的,你脱什么衣服?”

    “还能做什么?”郭承嗣将手里的外衫往地上一扔,难得厚颜无耻的道:“当然是睡觉了。”二话不说,他直接跳上了床榻,而后长臂一捞,将来不及逃走的她搂到胸前,慵懒的低语道:“陪我再睡一会!”

    可怜钟紫苑刚刚才退热,又被搂进一个气息灼热的温暖怀抱,周身被一股浓烈的,霸道的男子气息包围着,她觉得自己似乎又开始发热了。她不由推了推他搭在自己肩头的胳膊,意料中的如蜻蜓撼石柱。不能移动分毫。

    郭承嗣倒是十分满意,他惬意的闭上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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