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率领两万铁骑截击马谡，你率领我部两万兵马务必在三日内攻下街亭。马谡南撤必然经过渭水，我先行一步到此埋伏，大营诸多事务便托付于你了。”说罢，张郃披上玄色披风大步迈出营帐。

    待张郃走后，郭淮才自语道：“伯约，这就是你我第一次对决吗？”

    姜维自然不会一直待在雪坑里，趁着张郃和马谡对峙时，他率领三千常败军前往塞北袭击了几个小部落，抢些牛羊充作物资，锻炼这些新兵血性的同时也避开了魏军耳目。而张嶷则待在街亭附近时刻观察战局，南蛮兵在恶劣环境下能潜伏很久。一有风吹草动，张嶷既能支援战局又能通告姜维。

    可惜的是，姜维真的高估马谡了。他原以为两军对峙数十日后，马谡烧热的头脑能冷静下来，然而事与愿违，马谡冒然出击一战竟折损近万蜀军。姜维收到消息时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淌。马谡一战告负，便彻底断送此次北伐。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骚扰魏军，掩护马谡撤离街亭。

    杨兰见姜维脸黑成猪肝色，不免担心道：“那荆州小白脸闯祸了？你有什么打算。”句扶冷哼一声道：“本来我们就不应该离开街亭，现在街亭有失我们也须担待责任。”

    句扶为人极有主见，这或许也是他讨人厌的原因。姜维倒觉得这不是坏事，当机立断道：“现在街亭守军不足万人，张嶷将军希望我即刻回营。然而这样却正中敌人下怀，一万对四万依旧是以卵击石。”

    柳隐恍然道：“老大你的意思是行围魏救赵之计？”姜维点头，旋即命令三千常败军迅速南下由句扶，柳隐全权指挥，伺机攻打安定县城。自己和杨兰亲自前往西羌国拜访彻里吉，设法请羌人合力攻打安定。

    句扶面露惊色道：‘万万不可，将军这是拿自己的性命在开玩笑。我们可是刚刚和彻里吉作战过，相互怨念颇深啊。”姜维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彻里吉损失惨重。西羌各部中，姚柯回和治无铁都对他虎视眈眈，合不合作取决于我们，还轮不到他来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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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羌管悠悠

    自从麾下部队被蜀人击败后，彻里吉的部落丧失近万名羌族勇士和铁甲战车。由一个数万人的大型部落缩水为中等部落。这勾起了部族兵力在其上的羌王的觊觎之心，治无铁已三番五次派人劝降彻里吉，而姚柯回则要求他年年进贡五千头牛羊，并且称臣。

    无论答应谁的要求，自己在羌胡地区再也无立锥之地，一切都怪那个叫“姜维”的蜀国将领，他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饮其血。彻里吉一手捏着身旁少女雪白的胸脯，一手举起酒杯酣饮美酒，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帐内胡女舞动的曼妙身姿。古代部族领袖发泄方式无非酒肉食色，彻里吉对外无能，只能将大把精力放在女人和美酒上。

    突然帐外传来士兵的响声：“报，治无铁又派来使者说有要事面见大王。”彻里吉突然间心烦意乱，手上力气突然加大揉得少女连连呻吟。少女道：“大王，拒绝也无所谓姚柯回会派你保护你的。”这少女是彻里吉新娶的一方小妾，是姚柯回的侄女。心里自然偏向姚柯回一点。

    彻里吉此时已冷静下来他，屏退众人，淡然道：“你也先下去，让使者进来。”

    姜维身穿羌人服饰，显出另一种英气。仅一面之缘，彻里吉便觉这位使者是个人物。

    羌人的服饰既朴素又华丽，男人喜换穿着青色或白色的头帕，穿自制的麻布长衫，外套一件无袖子的羊皮褂子，这类褂子可用来防寒，挡雨，垫坐等。杨兰则身穿带花边的布衫，两根花辫缠绕作鬓，绣花飘带随风而动衬托出一种野性原始之美。

    引得姜维连连侧目，杨兰更显得意，娇小的胸脯左摆右晃，让人浮想联翩。彻里吉一眼便认出了杨兰，大声说道：“这不是佣兵之王吗？难道你投靠了治无铁？本王愿意出两倍价钱雇佣你，不如投靠到本王帐下如何？”

    杨兰轻笑道：“治无铁那呆子还没雇佣我的实力，我现在是蜀汉的佣兵，是来劝说大王一起投靠大汉的。”彻里吉面露警惕之色，惊声道：“蜀人杀我羌族勇士上万，我报仇还来不及，还想劝我归降蜀汉，呸。你身边的男子可是蜀国将领？来人将我抓起来活剥他的皮。”

    大帐外突然窜出数个壮硕的羌人汉子，将两人团团围住。杨兰见势不妙，一把从靴子里拔出匕首道：“休怪老娘我不留情面。”帐内气氛陡然剑拔弩张，之前一声不吭的男子突然暴起，一脚踢翻拦在面前的羌人士兵，径直冲向彻里吉。剩下的羌兵可就没那么幸运了，锋利的匕首隔断了他们的咽喉。霎时间血腥味蔓延整座大帐。

    男子左手腕袖剑弹出，贴在彻里吉的脖子上，轻声道：“大王可知道我的姓名？我就是姜维，那个击败你部铁甲战车的人。你的命在我手上，好好考虑下杨兰的建议。”彻里吉又惊又怒，此人胆大如斗，竟敢亲赴敌营。羌人素来敬重勇敢之人，彻里吉也不例外，眼前这个男子让自己又恐惧又佩服。一时间他竟说不出一句话。

    姜维用刀背擦了擦咽喉，冷笑道：“吓得说不出话了？这是一族之王应该有的风范吗？看来土鸡瓦狗的王还是土鸡瓦狗。”彻里吉问道：“你凭什么让我投靠蜀汉？我麾下还有上万羌族勇士，足可以称霸河套。”

    “哦？我可听说治无铁劝你投靠于他，而姚柯回视你为待宰牛羊。你的部落随时都可能被人兼并，到时他们随便编个理由就能将你处死。若果想死，我管不了你。”姜维一语便道破彻里吉的心病。

    彻里吉反驳道：“你们汉人又好到哪里去，曹操不也将投靠他的乌桓部拆得七零八落，最后沦落为汉人的奴隶。”姜维笑道：“这个好说，不就想要自治权吗？我会说服丞相给你们土地繁衍生息，而且一旦时机成熟，我们会帮你征服羌胡部落，到时你和族人就能统治整片河套草原。神威天将军马超不也是我大汉一员，最后官至骠骑将军。若你真心来降，封个卫将军不在话下。”

    姜维前世是个楼盘销售，忽悠是他的基本功。彻里吉渐渐着了姜维的道，还继续问道：“你们蜀国比魏国弱了数倍，还要出兵雍凉。那我为何要投降你们蜀国呢？”

    姜维缓缓移开匕首，笑道：“何等愚蠢？你知道魏国为何不讨伐你等？他们能够出兵十万和我大汉对峙，为何不派兵扫荡河套？因为他们害怕我大汉。而他们给你好处，和你们通商无非是看重你在羌人部族中影响力颇大。能够当一条帮他们看门的狗而已。现在你的势力远不如其他羌王，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了。”

    彻里吉颓然一笑，姜维一语道出真相，而这真相是他一直所逃避的。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我相信你。彻里吉在此发誓愿效忠大汉，世世代代为大汉臣子。”

    “很好”姜维冷笑一声，迅速在彻里吉手背上划了一刀，一丝鲜血溢出后迅速转为黑色。彻里吉大怒道：“这是为何？你这分明是不信任于我？”

    姜维收起袖剑，递给彻里吉一杯酒，说道：“刀刃上喂了毒，放心这是慢性*毒药，只要每年服用一次解药便无大碍，服用七年后便可痊愈。喝下这杯酒，便是兄弟。”彻里吉清楚，事到如今除了投靠蜀人他已别无选择。这男子做事丝丝入扣，毫不给人以喘息之机。也许“王”这个称号更适合他。

    姜维让彻里吉清点族中勇士，留三千青壮收拾行装，保护老人孩童南下前往汉中。他和彻里吉则率族中勇士飞速南下袭击安定。

    等彻里吉走出大帐后，杨兰才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如此心狠手辣，还要用毒来控制彻里吉。”姜维耸耸肩，笑道：“那是用来吓唬彻里吉的托词，你这么精明的人儿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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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转战街亭 二合一

    第二天，彻里吉苦着脸向姜维诉苦道：“姜将军，上次和大汉作战部族战马损失惨重，七拼八凑也只有三千匹，这可如何是好？”姜维听后也是一惊，街亭形式岌岌可危，晚一天救援王平便多一份危险，三千匹马尚且难以驮运羌人物资，更别提供军队使用组成骑兵了。

    他略一思衬，问道：“大王不必多礼，只需称呼我伯约即可。大王可知治无铁和姚柯回的部落有多少马匹？”彻里吉不假思索道：“治无铁的部落规模更大些，粗粗一算能腾出五千匹战马。姚柯回也至少有三千匹战马可供交易。”

    姜维面露喜色，笑道：“那边如此行事，还请大王亲自拜访治无铁，言明自己有归降之意，更愿意召集部族攻打姚柯回。你们三人之间恩恩怨怨不少，随便编一些你和姚柯回的深仇大恨也不难吧？”彻里吉点头道：“伯约这是要让我骗取战马，那姚柯回那边呢？”

    姜维正色道：“大王既然已经归顺，草原上的牛羊是决不能带入蜀地的，这会引发大规模的瘟疫。而姚柯回急需牛羊过冬，不如就将部族内的牛羊全都交给他换取马匹。”彻里吉心有不舍，在草原上有牛羊便能拉起一支部队啊，一万头牛羊足够招募三千名羌族勇士，和姚柯回殊死一搏。

    姜维见彻里吉脸色阴沉，心中道了句不妙，急忙说道：“大王若想孤注一掷，其余两位羌王会联合起来，到时五五分账也能将您的部族瓜分干净。而您归顺大汉便可做个富家翁，何必再过那些刀口舔血的日子呢，和亲人享受天伦之乐岂不美哉？”

    想到自己尚未出生的孩子，还有几房娇妾。彻里吉紧绷的神经迅速软化，他已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狼了，怎么可能争得过那两头年轻的狼呢？姜维不失时机地摊开一副画卷，上面画着十几个碧落天辰的美人。他循循善诱道：“大王请看，我西川自古出美女，肤白滑*嫩，水灵多娇。她们最佩服的就是您这种英雄。”

    彻里吉觉得自丹田出有一股热气源源不断向上翻涌，当即跨上战马飞奔而去。杨兰嗤笑道：“好小子，哪里来的画卷，难道你也有那种恶趣味？”姜维叹了口气道：“拜托，我怎么会是这种人？只不过听说彻里吉酷爱美女，便从柳隐的收藏中拿了一副罢了。”

    数个时辰后，大草原上凭空多出近八千匹凉州宝驹，聚起来犹如一股黑色的潮水，象征着这些战马血统的纯真，实打实的汗血宝马后裔。姜维望着这些密密麻麻排列整齐的马匹，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彻里吉又调动一千匹战马帮助运输物资，剩下供羌族勇士骑乘，瞬间彻里吉有一种错觉，曾经强大一时的西凉铁骑似乎又回来了。

    渥洼龙种雪霜同，毛骨天生胆气雄。金埒乍调光照地，玉关初别远嘶风。数千名骑兵在草原上行进，给人以视觉上的震撼。为首者一身墨绿色披风猎猎作响，连环铠甲结微霜，手中银枪闪寒光，厉鬼面具下的双眸泛冷，胯下战马一阵嘶鸣，宛如死神现世。

    兵法有云：兵贵神速。凉州马在宽阔的平原上可日夜兼程，终于在三日后，姜维一行七千羌族骑匆匆赶到街亭后方柳城驻扎。姜维事先指示张嶷的两千蛮兵和王平汇合。所以在郭淮步骑配合连日攻打下，寨门虽被数次攻破，可凭借蛮兵的一股子拼劲又把魏军顶了出去。

    如今街亭战局胶着，王平大营已不足千人，姜维虽有心相救，无奈魏军势大强行求援无疑是以卵击石。正当姜维苦思冥想之时，句扶那边却传来喜报。他率领的常败军先拔头筹，郭淮自行抽调一万精兵，导致安定县城空虚。

    两军初一交战，蜀军假意溃退，魏军已心生轻视之意。第二天句扶照猫画虎，单骑引诱城中守军出战。柳隐将常败军一分为二，一千人轻松夺取城池斩杀县尉，其余两千人由柳隐亲自率领和魏军野*战，魏军皆是老弱病残，一战即溃。至此三千常败军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安定城，并一举控制郭淮的粮道。

    姜维收到句扶大胜的喜报后，心神一定。身为镇西长史，郭淮的任务是守住凉州其余三郡，为了替老上级张郃助阵，私自调动郡兵之事可大可小，但如今安定有失，郭淮难辞其咎。此时便会被他的政敌无限放大，以此攻讦他。更何况安定城楼上现在都插满“姜”字大旗，一心求战的郭淮岂会不动心？

    果不其然，郭淮接到安定急报后，尚且镇定自若。可一听说是姜维亲率大军袭击安定，顿时脸色大变。他即刻跑出营帐，跨上战马。将麾下并州骑兵交付副将孙礼。八千安定郡兵交给邓贤，自己亲率五千铁骑赶赴安定。临行前郭淮嘱咐二将道：“在我回来之前，切记不可轻举妄动。姜维用兵神出鬼没，需小心行事。”

    邓贤连连称是，献媚道：“诺，我等必谨小慎微。”郭淮点了点头，旋即披上貂裘大衣，消失在夜幕之中。

    待郭淮走后，副将邓贤立马变了张嘴脸，冷声道：“拍马屁的家伙终于走了。孙将军，现在可是我们立功的好机会啊。”

    孙礼冷哼一声，便道：“张郃将军临走前将营中大小事务托付给郭长史，长史让我们固守待命，我岂敢不从？”孙礼在调任西北之前，一直跟随在张郃左右，算半个西北派系。虽然邓贤的官比他大了不少，但那是卖国求荣得来的，孙礼自然看不起邓贤这等叛徒。

    邓贤见此人敬酒不吃，心中大怒，便道：“也好，待我明日攻破王平大寨，占领街亭。你可别忙着和我抢功。”孙礼虽有心阻止邓贤，无奈人微言轻只得闭目叹气道：“如果吃了败仗，将军恐怕也脱不了干系吧。恕末将身体不适，告辞。”说罢，便卷起披风走出大帐。

    邓贤大声笑道：“哼，魏人个个胆小如鼠。等我攻下街亭，脱下降将的帽子从此便能平步青云，到时候你和郭淮都得来给我舔脚趾。”邓贤又往嘴里灌了几口美酒，便一头栽倒在地徐徐睡去。邓贤不听孙礼劝阻，第二日率领八千步军一扑而上把将王平大营围得是水泄不通。八千步军分成四批轮番攻打大寨，王平所部箭失已尽只能以血肉之躯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