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在想,叶青杉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费了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让我断了修行的念头,难道像你这样的大修行者,每一个都是这么无聊的吗?

    “适不适合,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先前我也曾经对你说过,即便是明知下一刻就会死,这一刻我依然不会放弃。”

    “适不适合什么的,真的不是很重要,你要不要做一件事,关键在于这件事做得值不值得,就像如果你叶青杉喜欢了哪个楼子里的姑娘,可那姑娘就有那么巧是宣阳城的第一花魁,想要跟她睡上一晚需要付出一千两黄金,那你是付还是不付?”

    “一千两黄金自然重要,可对于好这口的人来说,如果能跟那样的美人来上一晚,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难道不是吗?可如果换做是我,就一定不会舍得掏出那一千两,因为我不好这一口,在我的心目中,即便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人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予取予求,也不值得我掏出一千两来。”

    “可是如果把一个光溜溜的姑娘换成一本无锋院的修行典籍,即使是入门级的那种,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掏空腰包。”

    “如果付出了成本却能得到一个高于成本的汇报,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这个比喻很粗鲁,很恶俗,而且丝毫没有考虑某位不在现场的花魁的感受,但这是萧玄能想出来的,最能说明道理的例子。萧玄并没有见过那位宣阳的第一花魁但也曾听人说过,只是他并不知道,那位传闻中的美人,只是卖艺,并不卖身。若是让美人的狂热追捧者们听到了他的这番言语,恐怕萧玄往后就不要想着能在宣阳城混下去了。

    叶青杉听懂了这番话,嘴角轻轻地抽动了一下,手指忽地按在了剑柄之上。

    萧玄只当他是被自己的一番恶俗玩笑话惹恼了,也不在意,而是继续侃侃而谈,大有那些国教书院里的教授大师们的风范,浑然没有在意叶青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按在剑柄上的手指也越来越紧。

    萧玄终于发现了,在不用脏字来骂人这件事情上,自己无意把叶青杉甩出了十条街。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碍于某些不可违逆的因素,那柄今夜斩了数百人的黑色长剑,极有可能再一次飞出剑鞘。

    两人就在石桥上分道而行。

    再回到小院中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了,离天亮应该只有一个时辰。

    推开那扇依旧吱呀作响的木门的时候,想到天亮之后还要去客栈中忙这忙那,可自己想要修行这件事情却毫无进展,萧玄就觉得好生头疼。

    当他解开身上的短衣,躺倒在床,闻着褥子里散发出的淡淡汗味时,才想起来,今晚趁夜出行,本来是打算去散心的,结果惹回来这许多麻烦事。

    “这都什么事嘛。”

    过完嘴瘾之后,他开始认真考虑叶青杉所说的那番话的意义。

    尽管叶青杉出于某些他所不明白的理由做了一件很是莫名其妙的事情,但一个境界臻至化虚的大修行者,断言了自己并不适合修行,这很显然并不会是一个玩笑或者一句妄言。他固然知道自己年纪偏大,此时再来修行可能并不会有太好的结果,但是对方凭什么会说自己不适合修行呢?

    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叶青杉从他的身上看出了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怨念,禁不住又骂一声小气。

    你都说了那么多了,再多说两句会死么?

    萧玄当然不会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因为若不是他举了一个非常荒诞的例子,牵扯到了一个原本不应该被牵扯到的人,叶青杉奔来是打算要告诉他的。

    他想要说服萧玄放弃修行,在他的预想中,只要他说出了那件事,自己就一定能够达成目的。

    躺在床上的少年苦恼着翻了个身,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了那本无字书上。

    如今回想起来,也许是因为当时翻开这本书的时候感到了失望,所以他并没有考虑的太多。对于那个莫名其妙的老道人而言,送一堆毫无用处的废纸给自己,他到底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看他的模样,并不是得了失心疯,那么难道问题出在这本书上?

    说的也是,既然是道士,那么就一定来自国教。国教历史如此悠久,即便是在整个大陆浩瀚如海的修行史上,也占据了很大的一席之地,虽然从那老道的身上看不出半点道骨仙风的气质,可万一有万一呢?

    萧玄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一个素不相识的老道人,不可能坐这等毫无意义可言的事情。那些泛黄的旧纸,哪怕是用来入厕他都会嫌硬,那么只有一个解释。

    一定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

    再联想到某些老套的密文手段,萧玄觉得自己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

    用水泡,用光照,用火烧,好吧,纸质的书自然不可能用火烧,总之他一瞬间便想到了无数可能。

    萧玄觉得很开心,便急不可耐地一跃而起。

    “坐在家里也有人送上绝世秘籍,今年的好运果然来了,有了这等运气,修行果然只是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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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好大一座城

    宣阳城外的官道上,有一个小姑娘在吃力地走着。

    之所以吃力,并不是因为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又或者她的体质太过瘦弱,而是因为宣阳这三月的天气让她感觉到出奇地热。

    小姑娘把一头乌发梳成了两个大大的麻花辫,她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汗水把额前的秀发沾湿,显得有些凌乱。

    宣阳城地处中土大陆的北方,实际上,这里的气候很是宜人,更何况是三月的春天,就算不如秋冬时节的那般凉爽,也绝对不应该让人感到炎热。

    宣阳城四个方向的官道上,每天来来往往会有很多各色人等经过。此时有一些人从城南的那条官道上经过,都看到了那个冒了一身汗的小姑娘,禁不住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因为她背着一个比自己的身体更加巨大、几乎要高出两倍的的行囊,而且在这人人皆穿短衣薄衫的时节,这个小姑娘居然穿着一件宽大厚重的皮袄,那皮袄绕着脖颈处缝着一圈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兽毛,下摆机场,几乎要拖到了地上。

    这样的穿法,不觉得热才是怪事。

    小姑娘没有注意到那些人的奇特目光和看到她之后的窃窃私语,她背着那个巨大的行囊在继续走着。很奇怪的是,虽然她看起来出了很多汗,走得很吃力,但是她走得却并不慢,很快就超过了之前走在她前面的那些人。

    人们惊奇于她那古怪的装束,却也有人在暗自猜测行囊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小姑娘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穿着有任何问题,因为在她来的那个地方,所有男女老少都是这么穿的,不过她的家乡可要比这里凉快多了。

    她姓沐,名小鱼。

    沐小鱼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她的父亲姓沐,她自然也要姓跟随这个姓,这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之前在千雪郡过关卡的时候,虽然守卫反反复复认真地检视过了她得身份文牒最后终于确认了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可在她离开的时候,那名大夏军士还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真是个怪名。”

    当时她已经走得很远,但是她的听力远超常人,听到居然有人随意议论父亲给自己取的名字,不免有些生气。

    她一生气,便想打人。

    好在临行前,族里的老人们反复告诫过自己,在夏人的地盘上,你不能随意暴露自己的身份,更不能随便打人。老人们说,这是因为按照夏朝的法律,打人是要被抓进牢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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