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帅再见。”
车子开出了好远,我回头看见两位老人依然站在院子里遥望着渐渐远去的我们。
阳皓的父亲是一位荣立过无数战功的老将军,母亲也曾经是部队的高级干部。
老人身后的这栋小红楼,是这个部队最醒目雅致的所在,红墙碧瓦,白色围栏,彰显着屋主人的尊贵。楼下的小院里蔬果交错,姹紫嫣红。
我们很快就来到郊外的一处草莓园,正是草莓成熟的季节,草莓园里三三两两到处都是前来踏青的游人。两个孩子走进草莓园,沿着长长的田埂,在草莓园里快乐地追逐,奔跑,嬉戏。
我和季节徐徐穿行在明媚的夏日阳光里,一边采些草莓,一边闲闲地聊着些漫无边际的话题。
“晓雨,今天是周末,你们家阳皓也要上班吗?”
“阳皓昨天去了海南。”
“他又去海南出差?”
“这一次不是出差,是老同学聚会。”
“晓雨,你有没有觉得阳皓最近外出得有点多?”季节的语气有些犹疑。
“阳皓战友多,同学多,所以应酬也多。”我丝毫没有在意。
“晓雨,你就傻吧。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阳皓事业有成,长得又帅,他这样经常不在家,你可别被人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钞票。”
“放心吧,季节,我和他十年夫妻,我相信阳皓……”我轻笑抬头,正好看到不远处的两对男女。
他们看上去像是两对热恋中的情侣,此刻正手牵着手双双走进草莓园,一边采着草莓,一路欢声笑语迎面朝我们这边走来。
其中有一个男的,穿一身纯白的休闲运动服,他身边那个一身红色休闲服的美貌女子不时地摘下一颗草莓来,巧笑嫣然地喂到他的嘴里。
他与她十指相扣,眼角眉梢笑容如阳光一般明媚。
结婚那天晚上,阳皓把我揽在怀中,也是这样与我十指相扣:“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我望着他深情好看的眉眼,郑重点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山盟还在,往事如烟!命运常常就是这般讽刺。
男人眼底飞扬明媚的笑容深深刺痛了我的眼睛。
那个与别的女人十指相扣迎面朝我走来的,分明是我的丈夫,阳皓。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不是所有的海誓山盟,都能够天长地久,不是所有的执子之手,都能够与子偕老。
尽管眼前这一幕令我目瞪口呆,我依然清醒地知道,我应该逃开。这一刻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马上逃开,带着我的儿子,远远地逃开这个我爱了十年,信了十年的男人。
可是这个时候,我的躯体偏偏完全不受大脑的控制。
我抖抖索索竭力想把自己挪动到阳帅身边去,几次张口想叫季节帮我带开孩子,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迈不开脚步,更来不及阻止我的孩子看到距离越来越近,情景越来越清晰的这一幕。
“爸爸!”果然,阳帅看到了他的爸爸,天真无知的他飞奔着欢呼着迎了上去。
季节听到阳帅的呼喊,一转眼看到了不远处的这一幕。
“晓雨,你还傻站着干啥?打这个臭不要脸的啊!”季节狂喊了一声,随即也冲了过去,拖过阳皓身边那个娇俏甜蜜的女子,挥起拳头就把她掀翻在地。
迅疾另一个女人也加入了这场战争,阳帅看到他的红颜知己季节阿姨在跟两个女人打架,甩开阳皓挥舞着他的小臂膀奋不顾身扑了过去,季佳看到妈妈和阳帅在和两个女人拼命,哇哇大叫着也扑了过去。
一时间三个女人两个孩子披头散发狂呼大叫着在地上滚作了一团。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热闹瞬间让我们周围聚起了越来越多好奇的游人,各种好心或者幸灾乐祸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沐浴在明媚阳光下的这一片美丽的草莓园,瞬间一片狼藉。
阳皓身边那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陌生男子奋力地拉扯着,试图阻止这一场混战,可是面对三个歇斯底里扭打在一起的女人和两个状似癫狂的孩子,他显然无能为力。
而阳皓,在听到儿子的那一声呼喊之后,瞬间呆若木鸡。仿佛冥冥中一只隔空无影掌堪堪拂中了他的穴道,又仿佛儿子的那一声呼喊,是晴空炸响在他头顶的一声惊雷。
我很想去帮帮季节和两个孩子,不,应该说是季节和两个孩子一直在为我拼命,可是我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灵魂已经出窍的躯壳,半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定在一边看着身边这场热闹。
许久许久,我才仿佛从一场荒唐的噩梦中醒来。我知道每个人都在筹谋着要看一场免费的真人版秦香莲怒斥陈世美,结发妻痛打臭小三,可是我偏不喜欢如他们所愿。
我只是缓缓地走到阳皓身边,绝决地望了他一眼。
我心里明白,这一次走近,将是十年光阴流转;这一眼凝眸,已是千般恩爱终结。
然后,我走到季节身边,拉起正狂呼大叫着与那两个女人厮打在一起的季节,无比坚定地对她说,“季节,走!求你带上孩子们,我们走。”
随即,我们带着两个充满了惶惑与不解的孩子,抖落一地惊疑或者意犹未尽的目光,穿过长长的田埂,走出了那一片美丽的草莓园。季节载着我们,毅然绝尘而去。
在我们身后,明媚的阳光依然朗照着这片大地,看客们兀自快乐,草莓园依旧美丽。
我能感觉到阳皓如大梦方醒,嘴里不停地喃喃着:“晓雨,晓雨,你听我解释……”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唇边挤出一个飘若浮云的微笑:
解是解惑,释是释怀。
我该怎样解惑?又该如何释怀?
所以我不相信解释,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草莓园出来,我没有再回小红楼,季节用马自达直接把我和阳帅载到了她的家里。
随后的一个星期,我的日子过得纷乱而漫长。短短的几天,在我心里如同经历了几个世纪,十年光阴潮水般从我心头涌过,每一片记忆的光影对我都是一种生不如死的凌迟。
可是实际上,这几天我只办了一件正事,那就是无论阳皓怎样声泪俱下赌咒发誓死缠烂打祈求我的原谅,无论季节怎样引经据典旁征博引掏心掏肺苦苦劝说让我留下,我都义无返顾选择了与阳皓离婚。
没有争吵,没有纠缠,没有眼泪。我不要带走阳皓的任何东西,我只要求带着儿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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