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什么地方来，该不会是个死人吧？”

    王穆虚弱的睁开眼睛，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着朴素的村民正围在他身边议论着。

    “奶奶快看，他还活着！”一个小男孩指着王穆说道。

    小男孩身边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个麻布长袍，手拿一根弯曲拐杖的老婆婆。那老婆婆见王穆睁开了眼睛，便对周围几个小伙子说道：“快把他抬到我家去。”

    老婆婆是这个村子年纪最大最有威望的人，也是这个落后山村的巫婆，掌管村里的祭祀等事宜。每年秋季收完粮食，村子里都会在老婆婆的带领下祭祀山神，同时附上一个女子供山神享用，否则来年必定大旱，颗粒无收。

    老婆婆的家在村子另一头，旁边就是村里的祠堂和祭台。村子与世隔绝，常年见不到外人，王穆的到来使整个村子一下炸开了锅。

    破旧的茅屋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挤了数十号人，老婆婆给王穆灌了一碗自制的汤药，然后推搡着将围观的众人轰了出去，好让王穆安静的休息。

    一连三天，王穆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不是他不能醒，而是他不愿意醒过来，他不愿意面对现在的自己。

    “小伙子，有什么心事吧？”老婆婆坐在床边问道。

    王穆没有说话，依旧紧闭着眼睛。

    老婆婆叹了口气，仿佛自言自语道：“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和自己过不去，失去的会再得到，但若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那只能像个动物一样过活，还有什么意义。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问你，但是小伙子你要记住，没有过不去的坎！”说罢，老婆婆起身走了出去，没有关门，阳光从门口照到王穆的床上。

    王穆一把用被子将头蒙住，躲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仿佛这里才能照到一点安全感，此时他就像一只胆小的鸵鸟，以为将头埋进沙子里便没有了威胁。

    又有人坐在床边，一只手抓住被子试图拉开被子，王穆的手却死死抓着。

    “奶奶让我过来带你出去转转，人要多晒晒太阳才会有精神。”一个温柔的女声说道。

    那姑娘又试着拉了几下被子，终于，王穆松开了手，将头慢慢探了出来，就像一只躲在壳里的蜗牛。

    看见王穆蓬头垢面的样子，那姑娘笑了笑，王穆呆呆的看着，这姑娘长的不算好看，但是身上却有一种最朴实的气质和吸引力。

    王穆慢慢坐了起来，那姑娘递过来一件麻布衣服说道：“穿这个吧，你的衣服都破了，上面的血迹也洗不掉。”

    接过衣服，王穆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那姑娘笑了笑走了出去。王穆慢慢脱掉满是血迹的衣服，这件衣服还是末日之前苏玥买给他的。

    麻布衣服虽说不好看，但是却也很舒适，王穆看了一眼旧衣服，准备扔掉，那姑娘却走了进来说道：“给我吧，这衣服怪精致的，兴许还能抽出线来再做件衣服。”

    刚出门人群便一拥而上，拉着王穆问东问西。王穆一时有些不适应，不知该如何回答，看这村里人的打扮装束，俨然就是百十年前的样子，估计这些人几代都没有走出过这里了。

    “奶奶说让我带他走走，各位都散了吧！”身旁的姑娘对众人说道。

    王穆感激的冲那姑娘笑了笑，那姑娘见状说道：“你终于笑了。对了，都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思量片刻，旁边有一条小溪，王穆便随口说道：“叫我阿河就好了。”

    “阿河？这不是你的真名吧？没关系，以后我就叫你阿河，我叫叶寻芊，你叫我小芊就好了。”

    两人这边正说着，祠堂那边传来阵阵锣鼓声，不少人都往那里跑，王穆疑惑的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芊也是一脸迷惑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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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祭祀“山神”

    “山神又显灵了，大家快去看啊！”村民们边跑便喊道。王穆和小芊则被人穷带着也往前走。

    此时祠堂门口已经聚满了人，整个村子里的人都来到这里，一个个踮着脚尖往里看去。

    “不知道今年又是哪家的姑娘！”

    “就是，村子里待嫁的年轻姑娘就剩那么几个了，摊到谁头上也不好受啊。”

    旁边的村民议论纷纷，王穆却听的一头雾水，疑惑的看向小芊，小芊会意，解释道：“我们村子世世代代靠山神庇佑才得以风调雨顺，但是条件就是每年要选出一个贞洁女子送给山神，所以村里的姑娘大都是到了出嫁的年龄就会在祭祀日之前找好婆家赶紧出嫁，借以逃脱厄运。”

    王穆点点头又问道：“那这个女子是如何选出的？”

    小芊回答道：“此女子都是由山神自己选出的，通过祖阿婆传达出来。”

    “祖阿婆又是谁？”王穆问道。

    “就是我奶奶啊。”小芊说道：“我奶奶几十年前遇到意外眼睛失明，后来得到机缘成为村里的祭司，眼睛也出乎意料的恢复了视力。”

    王穆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大概明了，这里的村民所祭祀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山神，十有**是个妖怪！

    “静一静，大家都静一静！”老婆婆从祠堂走了出来。

    喧嚣声慢慢平息，取而代之的是全场的死一样的沉默，所有人都静静的盯着老婆婆，等待她宣布祭祀者的名字。

    老婆婆轻咳一声，拿起手上的纸条，环视了一下站着的村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叶寻芊，然后赶紧将眼睛收回到纸条上。

    小芊见状心头一惊，莫非今年选定的祭品是她？这样想着冷汗顺着额头就往下流，手紧紧的握着衣角。

    “今年选定的圣女是……杨采荷！”

    杨采荷？小芊心一下放了一下来，转头看着不远处傻站着的杨采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杨采荷身上。

    杨采荷父母一下瘫软在地，嘴里不住的念叨着：“这不可能，不可能是我家采荷！”

    “怎么会这样？山神怎么会选一个傻子呢？”

    “就是啊，不过让这个傻子去祭山神也算为村里办了好事，兴许山神大发慈悲还能治好她的傻病呢。”

    村民的议论声让王穆渐渐明白了一些事，这杨采荷应该是个弱智，看来这山神真的十有**是个丑妖怪，连弱智都不放过。

    “明日子时祭祀山神，各位乡亲现在散了吧！”祖阿婆无奈的摆摆手，众人一个个摇着头，叹着气离开。

    “奶奶，山神为什么会选中采荷？”小芊拉着祖阿婆的手撒着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