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鸣木然地点了点头，他的心中无比悔恨。自己犯了大错，受到严厉的惩罚。现在已经死了6个人，从凤凰山到祁阳医院超过100里，还会有人伤重不治。

    如果他听别人的话，从四明山回来就直接来这里，土匪就不可能有准备时间；如果他好好打听清楚，凤凰山土匪火力如此强大，自己绝不会让一个排孤军冒进。正是以前的太过顺利，导致他放松了警惕。他自诩这些都是他的兵，可他却没有负责任！他的情况调查不深入，他的作战计划老一套。许鸣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团长，这些土匪怎么处置。”

    听见这话，复仇的怒火登时冲昏了许鸣的理智。

    “全部处决！”他恶狠狠地命令道。

    不知道是一声声惨呼还是傍晚的凉风，使他的脑袋重新清醒下来。他制止了士兵的行为。对方是土匪，但自己不是。

    曾经横行一时的祁阳三大匪帮已经烟消云散，匪首的人头高高挂在城墙上。祁阳民众自发的给保安团送来了匾牌；乡绅们也备齐了丰厚的牲礼；连省里也发电文称赞许鸣“指挥得当、扫灭顽匪”。但许鸣的心里却很难快乐起来，脑中经常不自主回忆那十一个死去的弟兄。

    许鸣的办公室，秦烈平走了进来。安慰道：“千里，这不是你的错。”

    “是要掩盖我指挥无能，还是要维护我领导威望？”许鸣望着秦烈平。他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千里，你太自责了。没有任何事情是完美的，你不可能永远知道敌人有多少，有多少枪。四明山的情况是不正常的……”

    秦烈平走后，许鸣还在回忆他的话“战争永远都是互相制造麻烦的事，指挥官就是要解决这种麻烦。没有完美的指挥官，只有坚韧、不屈不挠、勇于面对现实的指挥官！”

    “犯了错误不可怕，只要下次不要犯同样的错误；打仗死人不可怕，只要下次不再指挥失误。”

    ……

    一个风景秀美的祁阳农村，四面环田，祁水从不远处流过。过了一座小桥，许鸣一行人直接走入小王庄，这是班长黄正义的家。

    黄家新盖了一座房屋，旁边破烂的旧屋更显得新屋的光亮。如果不是大门前素色的挽联，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湘省不错的家庭。

    黄正义的父母很少见到超过村长以上的“官员”，见到县长、乡长和穿着军装的许鸣不知所措，好一会手忙脚乱的倒茶添水。

    其实真正不知所措的是许鸣，他看着讲着干瘪瘪话的刘县长、脸上露出强做笑容黄正义的父母，自己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又细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家庭，角落里砌着鸡笼，上面放着簸箕，旁边的黑色的鞋底、灰色磨刀石和半袋米面。靠墙边堆着一堆猪笼草，钉耙和锄头挂在一旁。墙上正面是许鸣部队里发的国父孙、中山的全身画像，还有黄正义优秀士兵的奖状。

    许鸣看见一个小女孩怯生生的躲在柱子后，走了过去。

    “你跟丫丫（父亲）都在一起的吗？”小女孩睁大着大大的眼睛问道。

    她的爷爷刚想说什么话，许鸣拦住了他，对着小女孩笑道：“我是黄班长的战友。”

    “那丫丫是不是到天上去了呢？”小女孩没有悲伤，只有好奇。

    “是的，你丫丫是玉皇大帝派下来的天兵天将，现在玉皇大帝有事情叫他回天上去了。”许鸣尽量微笑着。

    小女孩突然跑了出去，一会儿端出一碗水出来，送到许鸣面前，欢乐地说：“这是我招待最好最好朋友的，里面加了好多好多的糖！”

    许鸣再也忍耐不住，眼泪簌簌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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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超级商业计划 上

    这几天，众人发现许鸣埋头在屋里抄抄写写，众人均十分诧异。

    很快许鸣就揭开了谜底。几个人被喊到办公室，看见许鸣手上拿着一封电报。

    上官敏拿过一看，原来这是从上海发过来的，内容是韩筱雨有些朋友鼓动她在上海买房置业，她特地发电报过来寻求许鸣意见。

    许鸣本来没有意见，作为一个吃软饭被包养的男人是不应该有发言权的。但最近剿匪剿出一个想法出来。

    他朝众人说到：“还记得腾云岭上的土匪鸡吗?”

    众人愕然，秦烈平首先忍不住，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许鸣又拿起一张报纸，这是最近一期的《中央日报》，刚刚公布了民国23年经济数据。说到：“去岁我国财政收入为6.8亿元，支出8.23亿。出口为2.695亿，入口2.88亿。折合成美元财政收入为2.3亿美元，出口总额9000万美元；折合成英镑财政收入约4300万英镑，出口总额约1700万英镑。”

    许鸣喝了一口茶，看了众人一眼，知道他们不了解这个数据的含义，补充道：“英国准备修建新加波炮台，预算为8000万英镑。”他提高了声音，“也就是说我们国家两年的财政收入或者近5年的出口总额全部拿出来才能修建一个炮台。”

    有人说我们在抗战时和日本的差距是军队素质，也有的具体说是武器装备、军官素养……，但谁都不能否认，中日之间最明显的差距是在财政上。日本为武汉会战追加的军费为32.5亿日元，折合成美元超过8亿，这还是在日元对美元大幅贬值的情况下(1936年日元对美元约为2:1，因为战争，1937年日元对美元约下降一半)。

    而中国呢，说起来可怜，为了借贷款，老蒋派宋子文求爷爷告奶奶借了2500万美元，还用桐油支付！

    这些当然不能说出来，但众人也都意识到中日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这还没完，许鸣继续说到：“我国的出口中有28项物资占总额的四分之三，其中桐油、蛋品、砂矿、羊皮羊毛、丝茶、棉花、猪鬃占总额的一半以上。”

    “一旦进入战时，华北和华中的砂矿、棉花会受到很大打击。而蛋品非常特别，无法统制经营，也就是说对国家的外汇收入贡献有限。”

    “中日正式开战后，能卖外汇的也就桐油、丝茶、羊皮羊毛、猪鬃这四种，多的能卖一千多万，少的几百万美元。用这些少的可怜的外汇来购买紧缺的军火。”

    赵忍有点明白了，“千里你是要增加第5项物资，“但他还是有点疑惑，”千里你说的土匪鸡是什么意思？难道靠这个就能卖好几百万美金！”

    许鸣笑的要打跌。“当然不是，那只是一个激起我这个想法的引子。”

    许鸣简略地把他的计划一说。秦烈平、赵忍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

    “啃的鸡，除了有可以啃的鸡，还有可以炒的鸡嘛？麦当劳，这是甚么东东？还有方便面……”我靠，众人大呼许鸣的世界他们永远不懂。

    “啃的鸡能在中国卖的好吗？”赵忍对这份计划极度不看好，在他看来，北平最好的烤鸭一年能赚个一百万大洋顶天了。

    “切，刚才不是说了，这些是用来卖外汇的，不在中国卖。肯德基和麦当劳是快餐店。”

    “方便面不是挂面也不是兰州拉面是，怎么说呢，干的可以吃，锅里能够煮，开水用来泡。它代表新时代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代表简单实用的就餐理念！代表蓬勃阳光的青年形象！”

    …….

    “千里你说的限量中华玉石典藏版是什么意思？”

    “就是祁阳石啦！”

    “可这个能卖多少钱呢？最多只能卖几块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