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下一刻用她平身最快的速度将衣服给穿好,并且很不客气的将狐袭披在身上,道了句我去做饭便跑出了营帐。
她一走,沈慕青直接瘫倒在床榻之上,看来这身子骨还是需要锻炼,这才走出去几步,整个人就浑身无力了。
被子上飘来一股淡淡的清香,瞬间令他眸光一亮,大手在言舟晚盖过的被子处来回抚摸着,最终,却是低头一笑。
看来,沈慕寒之前给他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他现在可是深有体会,只可惜,没能早一步看清自己的心,不然估计自己也应该要当爹了。
此后的日子里,沈慕青用着各种借口将言舟晚困在他的床榻,每天两人同床共枕,渐渐的,言舟晚也习惯了。
就这样,一个冬过去,沈慕青的伤势也彻底好了。
开始每天带兵操练,那一刻,言舟晚才深深的体会到作为一个大将军的伟大,他不是单体的个人,而是一个团体,更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操练场上的他英气逼人,阿刚不正,公私分明,深入将士们的内心。
也是这样的他,带领着这些热血男儿一次又一次的镇守在满是硝烟的战场,维护着一个国家的太、平,保全这成千上万百姓的安危与不以计数的家庭......
渐渐的,言舟晚发现自己像个白痴那般,每天早上都会去看沈慕青练兵,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她也觉得心意满足,而且每天都会掐着时间,在他操练完的第一时间绝对会把每一餐的食物呈上,然后陪着他一起用餐。
她的话很少,他的话却很多,而且基本都是在损她。
可是,即便是这样,两人依旧很开心。
其实这一个冬天都很太、平,并没有敌军侵袭,也没有爆发任何动乱,而这一开春,将士们除了操练便没事可做,可是这粮草却是一批又一批的往这边运送,言舟晚每月都会寄一到两封书信给夏木槿,她识得一些字,但是并不完全,所以,一有时间就会向沈慕青请教,很意外,沈慕青每次都很有耐性的告诉她,久了,她识的字也就多了,书信也渐渐能够写完整了,当然,这些牢骚她都会在书信里提及,今天,正好收到了夏木槿的回信,并且还有一个很沉的木箱,她看完书信,便迫不及待的打开木箱,果然,里面都是各种种子。
因为这边属北方,雨水少,不适合种植水稻,所以,夏木槿寄来的基本都是麦子的种子,还有玉米,并且这书信也厚厚的一叠,上面都是教她如何种植的。
这样一来,或许可以减少百信的赋税,从而对整个天璃国的发展都是很好的,同时,这些被浪费的土地也派上用场了。
于是,当她把种子分类完,便去做午餐,这午饭一吃完,便像沈慕青提出这样的建议。
终于,沈慕青不打算隐瞒了,看着她侃侃而谈,说的眉色飞舞,满目憧憬与希望,便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很平静的道:
“夏木槿的那些歪理你都学会了,下一步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在我身边种植这些东西,一辈子都隐瞒着自己的身份,做一个假男人?”
他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话令还在憧憬中的言舟晚戛然而止,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沈慕青却是大手一捞,将她给捞进怀里,沉醉的闻着她发丝的清香,有些无奈道:
“同床共枕这么久,还不愿原谅我么?”
他是有洁癖的,就是沈慕寒,都不可能挨近他的床榻,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士兵,还是第一个做饭的。
可是,言舟晚却没有深一步去想,更不知道军营的他是这个样子,久而久之,便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
踟蹰良久,才哽着喉咙道:
“你......”
然而,仅是一个字,沈慕青便已低下头来,将她后面的话吞入腹中,言舟晚给吻得措手不及,加上没有经验,十几秒的时间,憋得脸通红不说,还险些给窒息而死。
沈慕青懊恼的松开了她,薄唇却在她唇弦流连忘返,使得她阵阵战栗,才沙哑着声音道:
“你来的第一天我就认出来了,只是这种美好我不愿打破,所以,想着各种办法靠近你,甚至卑鄙的将你与我捆在一张床榻之上,那样,我便再也不会担心醒来之后是否又看不到你了。”
他这是在告白么?
言舟晚哑然,此刻除了心悸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感觉。
“舟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见她一直不说话,沈慕青有些急了,便是捧着她的脸颊,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深情款款却又带着一丝祈求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才开始注意到我的呀。”
言舟晚一直都纠结,是不是因为沈慕寒和他说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他才同情心泛滥而注意到她,毕竟,自己的容貌还没完全恢复,特别是刻字被她挖掉的那一处,即便是恢复了,还是有一道浅色的疤痕,若是将刘海别到耳后,这道疤痕还是能清晰的看得见,其他地方包括脖子处的那些疤痕倒是已经除掉了,就是那颗痣再也回不来了。
她问话的同时,身子有些颤抖。
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更没有人不在乎自己的过去,曾经的她活的就如行尸走肉,每天麻木的千遍一律的做着同样的事情,唯一的念想便是给家人报仇,可是,最后,这仇都是别人给她报的,而自己的心也渐渐有了温度,甚至没想到会遇到再次遇到他,并且沉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不是一次两次说服自己彼此身份悬殊,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甚至他因为那事夺取她清白的身子,对她还那般冷漠,甚至是鄙视,那一刻,她想,自己真的能够将心收回了,就这样,一个人,简简单单的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是,最后的局面连她自己也想不到,甚至更加的想不到此刻两人还能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睡同一张床榻。
并且,他还那么深情款款的向自己表白。
可是,同样的,她有自尊,更不需要同情,若是可以,她宁愿这么一辈子下去,永远不要让他看破自己的身份,那样,她会觉得自己是在作践自己。
“这个...我也记不得了,或许在你偷偷摸摸的看我的第一眼。”
沈慕青接触的女人很好,至今,除了自己娘恐怕就是她与夏木槿一家人了,对女人的了解也是少之又少,还记得他刚到夏家,背后总是有一道炙热的眸光,他每次转头望去,那道眸光却又消失不见,作为一个保卫国家的大将军,他讨厌在背后偷偷摸摸的人,哪怕是看人的眼光,他同样的讨厌。
加上本来一直在军营,高高在上惯了,每天都是别人对自己恭恭敬敬,唯命是从,可是到了夏家却不同,夏木槿会给他脸色看,住宿还要收钱,而她在一次两次的善举被他误解之后便开始变成刺猬,浑身都带着刺,甚至开始与他顶嘴,作对,之后,夏木槿将他们两分派到一组,制作面包。
他承认,那段时间自己其实什么都没做的,就是一个摆设,每天看着她进进出出,忙忙碌碌,甚至都不曾要求过他做任何事,那一刻,他才真正注意到这个长相并不出众的女子。
当然,在那之前他们已经有了那层关系。
随着她脸上的疤痕渐渐的消失,清丽的容貌也渐渐展现出来,好几次,他都梦见了舟舟,可是画面一转,舟舟又成了现在的言舟晚。
他怀疑过,纠结过,甚至动用关系开始彻查言舟晚,到最后,他甚至觉得自己无法面对她,甚至开始分辨不清自己的心,只是看到那盛子一靠近她,她对着那盛子一笑,他便气的想要杀人。
可是,现在,他彻底的看清了自己的心,不管她是不是舟舟,他都已经沦陷的,彻底的沦陷......
然后,他的回答却令言舟晚圆满了。
她的心很小,也不贪,要的只是一份干干净净的感情,不求能够沈慕寒这般疼爱夏木槿那般,可至少,要将她摆在第一位,时时刻刻都想着,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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