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刃声泪俱下地控诉,让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为之掬了一把同情泪,似乎也点燃了同仇敌忾的火把。场面再次爆发起来,“妈蛋,我说哪里跑来的老头和小鬼,原来是踢场子的啊!”“兄弟们,操家伙上啊,打死敌人!”“让敌人见识下雄峰寨的威力!”“打倒敌人,振寨雄风!”

    叶南天这样彪悍的人也对此情此景大感震惊和不解。甚至还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眼中向来乖巧的孙儿,莫非是自己搞错了?叶孤辰虽然被戏耍成‘傻子’,但不是真的傻,而是大脑时刻处在混沌浆糊状态,且伴随着针刺般的痛楚,哪里还有闲情去理会外界的事情。

    因此对于卢刃扭曲事实真相,倒打一耙反咬一口的恶劣行为,叶孤辰清亮明净的眼睛里满满都是厌恶和恶心,甚至还有些许的杀意和愤恨!于是,叶南天明白了,他也不过是下意识地被话语引导过去,心底是半点不相信自己的孙儿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哟,大狗倒了,小狗跑出来乱咬一通,若是颠倒黑白的从众流言有用,那世上就没有兽族什么事了。”

    腾冲挥手阻止了卢刃的‘入戏出演’,正如对方所说,流言止于智者,要想凭此让对方知难而退那是不可能也不可取的下作手段。“看来叶老是真的不打算放过雄峰寨了?难道真的以为可以吃定雄峰寨上下两万人?人族境况江河日下,兽族反扑随时都可能爆发,真的要拿小辈的玩笑来大动干戈,叶老还请三思而行!”腾冲是真的不想打这无妄之战,泥人也有三分火,一昧退让反而会适得其反。

    叶南天用眼角余光扫了圈四周隐蔽起来的弓弩手和飞刀客,加上一些远程陷阱机关,和山寨豢养的飞禽猛翼,这场以多欺少的围殴看来早是筹备已久的了。那么腾冲这个伪君子真小人的表面功夫确实做得很到位,颇有枭雄气概。“本来只是打算让孙儿见识下人性的丑恶,没想到临了还是违了约定。事情闹大又如何,虽万人吾往矣!”

    腾冲半抬起的手猛然挥下,随着这明显的手势,弓弩迸射声,破空音爆声,飞禽啼叫声,刀刃簌簌声,声声震耳!腾冲更是手持狼牙重棒,上面铁齿森森,看一眼都感觉头脑仿佛被重锤碾压而过。身后则是寨中勇士,刀兵盾甲好一个冲锋阵型。

    反观叶南天,长身而起,随意一掌将地面轰出一个三米深的坑洞,将叶孤辰放置其中。随后五指微钩,一柄砍柴用的长杆斧刀便摄空而来,似乎是没料到竟是到手这样的‘兵器’,叶南天也是微微错愕,但总归比空手要来的好。“万人挡我,且看老夫一刀斩破!”

    气运丹田,气随意动,这一声怒吼包含着老头的神念意志,如浪潮翻涌而出,气势压迫!然后,冲在最前面的腾冲心生无穷恐怖,仿佛是看到了最为可怕的画面,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后悔的想要停手撤退,但为时已晚,那简单的一刀斩断了他的前路,也斩断了他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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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半座峰头!

    叶孤辰在坑里默数了半分钟,待听到爷爷的招呼声,才敢拍去脸上头上的泥土灰渣,慢悠悠地一脚一个印地踩上来。单手攀在坑的边沿时,少年摸到了黏糊糊的液体,心里咯噔一下停跳了半秒,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尸横遍野,满目苍夷,遍地废墟的壮烈景象。终究是不能待在下面一辈子的,于是内心斗争了一会后,理智战胜了恐惧,叶孤辰双手用力将身体撑了起来。

    只不过,等到真的看到时,还是小小的震撼了下。“爷爷,您可真的是生猛啊!”满地躺着各色各样的人,虽然全都有伤,却不致死。然而,最让他在意或者是看得入神的,便是几个‘同龄人’。叶南天听到孙儿的夸赞,不免得意洋洋,忍不住就开始吹嘘当年勇,什么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如探囊取物;什么刀剑丛林过,片片不沾身;什么徒手杀恶蛟,张嘴退群狼等等千奇百怪的轶事。

    叶孤辰初始听时还津津有味,兴致盎然,当然那时年幼无知,没有什么活动来调剂生活,后来啊,就觉得也就那么回事,跟老太婆的裹脚布一般,也不是厌烦吧,就觉得好像成了习惯,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不可或缺了。“爷爷原来那么厉害啊!”考虑到这里的环境不适合听‘裹脚布’童话故事,少年提前将话题终结了。

    太阳下山了,这片被群峰包围的空地广场,骤然阴冷起来,首恶已死,叶孤辰心里霍然开朗,是啊,这才是他的本性吧,明明只是孩子为何心肠会如此歹毒,少年想不通,所以对于想致他于死地的人,他已经没有多余的怜悯。“爷爷,我杀人了吗?”“不,是你的心明悟了!”“那为何我开心不起来呢?”“因为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啊!”

    “爷爷,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啊!”

    “再等爷爷办件事就回去,到时爷爷亲自下厨做顿好吃的慰问我的乖孙。”叶南天快步蹿到那巨大铁闸门前,吸气吐纳,然后使出一记排空掌,那憋足劲的缓慢动作,像是推动着万斤巨石一般,叶孤辰距离那般远却也能够听到虎啸猿啼的异响,接着便看到了那钢铁巨门在爷爷的掌下碎成数十块。

    那种震撼,直接是震住了剩下的和醒过来的雄峰寨的人。“老早就瞅着这门不爽了,这下心里舒坦多了。酒醒花前坐,醉卧花中眠。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啊!”还能睁开眼的看着一老头牵着一少年,朗声歌扬地远去,心中那是如线团般纠结无比。

    回到家,叶孤辰眉眼里脸上都洋溢着笑意,少年当即小跑着回到属于他的房间,一间不到十平米的小木屋,仅有一张竹床和床底下的小铁箱。少年弯腰蹲在地上,吃力地把小铁箱拉出来,先是照例清掉了上面本就不多的灰尘,然后郑重严肃地取出挂在胸前的玉质钥匙,啪嗒打了开来。

    叶南天苦笑地摇摇头,对于孙儿的这个怪癖,他早已见怪不怪,每天都要抱着那个小铁箱看上整整一个时辰,要是铁箱里装满了金银珠宝或者奇珍异材倒也能说的过去,偏偏里面就放着一封从未开启的信,一封发黄折皱的信、一块玉观音和沾着铜绿的圆戒指。

    想到这,叶南天感觉肚里的酒虫又在闹腾了,想喝酒了。老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再看了看已经保持呆滞状态的少年,觉得偷偷喝上那么一两杯不会坏事。转眼日落西山红霞漫天,半醉半醒砸吧砸吧嘴还说着梦话的老头被逐渐强烈的尿意憋醒了,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像是大热天浇淋下一桶井水般,那残存不多的醉意瞬间消散。

    “爷爷,您醒了,饭菜已经做好。特意做了爷爷最爱吃的驴肉火烧和炭烤螺纹田鸡这两样下酒菜。”叶孤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迹,对于常年体弱多病,阴虚内寒体质的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还要将色香味都做出来的程度,更是考验少年的意志和体力。

    叶南天看着比起昨天来还要消瘦的孙儿,眼睛禁不住湿润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笑着说道:“看爷爷这个迷糊劲,说好自己下厨的,结果没忍住酒虫的闹腾,愣是喝醉了。”话还没说完,但叶南天已经不打算继续下去,因为他‘听到’了来人的脚步声。

    叶孤辰似乎也有所感应地回头看去,陈旧但完好的院门栅栏外,站着孤伶伶的单薄身影,在晚风中瑟瑟发抖。“是林兮若,她人很好!”少年对于曾经给予他帮助的人,都记在心里。叶南天沉默点头,“让她进来吧,正好一起吃饭。”说着便自行去洗漱了,其实是去放水罢了。少年走到院门,打开栅栏,也不说话,似乎是面对女子的难以启齿,林兮若现在还迷迷糊糊的,只是呢喃说了声谢谢,便踏着小碎步,走了进去。

    甫一进门,便闻到了令人脸红羞涩的香味,林兮若从早上到现在就没有吃过丁点东西喝过半口水的身体自觉做出了反应,咕噜咕噜咕噜噜!顿时间,万籁俱静,脸皮本来在进门时便用光的少女更是觉得羞愧难当,眼睛一红就要哭出来时,正巧叶南天用布擦拭着手上的水渍走了出来,开口就说道:“小女娃,来了便坐下吃饭,折腾啥。”

    兴许是下午时的那一幕给小女生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林兮若赶紧偷偷用小手背抹了下红肿的眼睛,看来在来的路上已经熟练自如了。“谢谢叶爷爷!”叶孤辰在后头嘀咕,这女娃估计是没看到山寨前的血腥画面,不然也不会有胆量独自上山了。

    当然,这句话他没敢开口,怕等下就没得吃了。于是,这顿简约而不简单的家常饭就在烛火中平静摇曳着,就像印照着半座峰头的晚霞,总是短暂就消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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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风景旧曾谙!

    黄昏已逝,天色渐暗,吃饱喝足的三人,少年识趣地起身离开,在外面透气。少女林兮若则是收拾残局,那乖巧的模样看着就可喜。叶南天老神在在地坐在一张藤条摇椅上,握着锡铜茶壶,独自慢饮,时不时瞥一眼屋外的瘦弱少年,时不时瞄一眼屋内忙碌的伶仃少女,眸内有光芒隐隐乍现。这女娃跟孤辰一般,都是打小就饱受磨难的垂怜之人。

    但若仅是如此,天下可怜之人多了去了,那岂非要忙死累死冤死?尤其是如老头这般天性寡淡,不喜沾染无故因果孽缘的出道之人,说浅显点便是无利不起早,凡事追求利益至上原则的老顽固。林兮若自然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价值所在,她只知道今天晚上吃的饭菜是她记事以来最丰盛,不论今天还是以后,也必是最难以忘怀的恩情。

    山上的气候昼夜变化很大,常常白天酷热难耐,夜晚冰冷刺骨,体质稍差的人承受不住这温差变化生病羸弱。林兮若本来还担心夜风凄寒会着凉,却没料到这屋内温暖如春。而且不知是不是吃太多了消化散发的热量还是这屋内的温度在上升,少女觉得身体逐渐滚烫起来,偷偷照了下水缸,发现小脸火烧般红艳。顿时就被自己的模样吓得蹲在了地上,羞赧的不行不行的。

    叶孤辰耳朵很灵,听到屋内传来异响,奇怪地看了一眼,便继续享受着山风的轻拂,仰望天上的星河。这是他年幼懂事以来除了枯看小铁箱里的东西外最习惯做的事情了。尤其是时刻被阴寒煞气侵蚀体内元气的他,这是看一次少一次的奢侈行为。

    “兮若,是吧。过来这里坐下,有些事需要说一下,有些事需要你选择一下。”林兮若恍惚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再也顾不得羞赧,连忙起身,险些撞倒了旁边的石凳,好不容易从厨房走出来,还是打碎了几个碗碟。这让本来脸皮就薄的少女都快把脑袋埋进地底了。

    老头看着低头捏着衣角惴惴不安的小女娃,没来由地感到高兴,咕噜咕噜喝茶的声音也欢快起来。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就像掌中紧握的沙子,越是紧张挽留越是溜掉的快,林兮若久等也不见问话,随热气满溢的不安和羞意似沙子般悄然不见,甚至敢于稍微抬起头,起初装作不经意地偏头打量屋内摆设,然后逐渐地移动视线,最后啪的对上了某位老不修戏谑的眼神。

    似乎是被人发现了自己的小秘密,又或者是做小动作时被抓了个正着,林兮若虽然没有怒斥轻喝,却也有小女子的小脾气,鼓着小腮帮故作不满。叶南天看着充满活力的少女娇俏姿态,坚壁若铁的心防稍微软化了一瞬,眨眼的掩饰后,老头开门见山,恢复惯有的语调。

    “你的体质很特殊,属于万中无一的炎脉体质。假如老夫的观察和猜测没有原则上的偏差,那么你很可能是‘黑凤炎脉’之体。这种体质在年幼时没什么特殊的表现,但在十二岁之后,便会如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若无解救措施,必死无疑。”

    叶南天说起‘黑凤炎脉’时,难掩眉宇间的凝重迟缓,似乎觉得对一个小女孩来说,这样的打击很重,生命难以承受之重。但为了自己的孙儿,老头也动了私心。与其就这样放任不管,不如让小女孩做个抉择,帮她自己也是帮他。“叶爷爷,既然您提了出来,应该有办法的吧?”不是谁都可以坦然直面生死的,尤其是还没享受生命之华丽美好的垂髫少女,愈加显得悲苦凄凉。

    “办法的确是有,但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受难以承受的痛苦,过程中会有极大的生命危险。不过,一旦成功,便能转化‘黑凤炎脉’为己用,成为强大之极的武者。这是第一种办法,还有第二种办法,便是由老夫为你炼制一枚丹药,可以压制‘黑凤炎脉’的爆发,让你安然度过桃李之年,之后便随时可能**而亡。”

    两种选择都有危险,林兮若骨子里的性格与叶孤辰有些类似,所以只是稍微沉吟了一会儿,便做出回答。“我选择第一种!”情理之中,意料之内的选择,没有谁甘愿放弃生的希望,叶南天相信一个浅显的真理,所有的痛都比不过死亡的苦,他不信来生不信轮回转世,只相信每一次吸进肺里的空气和喝进肚子里的酒。

    不过,选择了之后中途放弃的也不少,叶南天觉得需要打记预防针。“小女娃,可一定要确定坚定自己的选择,要知道人生是没有后悔路可走的,尤其是关乎性命的路。”兴许是被老头的话给震住,少女小脸苍白,额头前的刘海被汗水沾湿散乱地分布着,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

    不知何时,叶孤辰从屋外走了进来,闷头鹅似得,却做出了令其他两人震惊和不解的动作。少年伸出手抓住少女冰冷的小手,便牵引着往外面走去,那不容置疑的霸道明显让林兮若如被闪电劈中般,整个人瞬间麻痹了,任由着如木偶般被牵着走。

    叶南天先是震惊,然后愕然,最后眯着眼乐呵呵的笑着,嘴里嘀咕着‘后生可畏,前途无量’等乱七八糟的词汇。叶孤辰步伐不快,却很有步调,每一步都仿佛丈量过,连体力孱弱的少女也能轻松跟上。林兮若从一开始的震惊麻木,逐渐恢复过来,脸蛋红红的想要挣脱那比她还要冰冷的‘大手’,却发现根本挣脱不掉,想要开口喝止,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看着前面并不宽大的背影,少女焦躁的心忽地宁静下来,也有时间看看四周,发现自己是在往山峰顶上攀爬。这一发现,在平时绝对是敬谢不敏,不敢想象的,如今却心安。“这座山峰,名叫流星峰,峰顶可以看见流星。”叶孤辰说话很简洁,直入主题,但落在少女耳中,反是听出了些许紧张和激动?林兮若忍不住就咯咯轻笑了,如花朵盛开。

    “那里的风景很好,很好的!”少年以为少女的笑声是不相信,着急地转身解释道,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一道拖着长长尾巴的流星划过,如往昔风景一般,宁静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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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煞孤星!

    谁说年少不知愁滋味?叶孤辰就觉得当下很忧郁,自从三天前送走了那位‘很好’的同龄人后,他便陷入了一段不稳定情绪波动的时期。有时候坐着坐着突然发呆,大脑一片空白;有时看见水中倒影会无缘无故闯进奇怪的画面;就连晚上睡觉也会梦到不该梦见的人。为此,少年已经三天没睡过好觉了,叶南天看不过去,道了声痴儿,“你这是入了魔障,年少时不懂相思便害相思,最是相思。到峰顶吹吹风,醒醒脑袋。晚上爷爷要宣布一件事。”

    叶孤辰依言去了趟山顶,感受贴面而来的暖风,俯瞰山下,几天前的血腥暴-动已经平复,至少表面上是如此。成功上位的二当家白岩柳迅速以强硬手段镇压大当家和三当家的嫡系,分化拉拢,打压一批提拔一批的手段娴熟的很,很快就站稳脚跟。第二天便带着诸多奇珍异宝,还有许多粮食蔬果来到山上拜访叶南天,谈话内容少年只听了个大概,意思是以后每年都会送上供奉。

    雄峰寨说破天就是一群土匪流氓马贼,只有打怕他们,打痛他们才能赢得敬畏和尊重。在山顶吹了一个下午的暖风,叶孤辰烦躁的心被这暖风抚平了,感觉体内阴寒煞气也减少发作的频率,一切似乎都在向美好转变。直到黑幕的降临,野兽的嚎叫奏响狂野的乐章,少年觉得心又开始凉起来了。

    简单吃过晚饭后,叶南天率先站起来说道:“碗筷不用收拾了,跟爷爷来。”叶孤辰放下残羹冷炙,起身跟着爷爷走了出去。夜色将黑,繁星在薄云间穿行,流星山上满星光,这时若搬张藤椅坐在夜空下,吃着从早上就沁凉的瓜果,那绝对是至上的享受。

    少年就这般幻想了三年夏天,也没能实现一次,倒是在山峰垂直往下百米内的狭窄洞穴内,度过了生不如死的两百多个夜晚。叶南天走的飞快,每一步看似不大,走着走着就发现距离拉的极大。叶孤辰也没有赌气追赶的道理和意愿,仍是一步一个脚印慢悠悠地往上爬。

    然而,书读的再慢也有读完的一刻,路走的再缓也有尽头的一时,来到山顶,被爷爷一刀削平的山峰上,叶南天推开用作掩盖地下洞穴出口的一人高石头,率先跳了下去,当然在下去的一瞬丢了个‘跟着’的眼神给孤苦无依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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