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霖不动不摇,眼中寒光一闪,一团玄灵寒墨向流火飞去,将其包裹。“嗤嗤”,冰化水而水灭火。他有些忿然了,自己有犯着这人?为什么这人却想伤自己?

    “踏”,他从树上跳下来,面色微寒,冷冷地笑着,走上前。正当他将手扶向剑柄时,柴乐却伸出一只手大喊:“等一等!”

    条件反射性的一愣,季霖的手僵在那里,正当他估摸着柴乐的意图时,柴乐很淡定地将背上的东西放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解开包裹着的黑布袍,嘴上还低声说:“先待本少爷把这麻烦事儿解决了再说,小子,你就先等着吧。”

    “我不会等你的。”季霖冷淡地一笑,拔出两尺锈剑来,同时一道黑色的冰刃向柴乐飞去。

    “好你个不讲规矩的赖子!看我的大铩笔!”他喊出了最后仨字,手中七寸细笔骤然变大,有矛一般长短,粗如小腿,煞气凌然,果然是个名符其实的“大‘煞’笔”!

    就只见大笔一旋,流火乱窜,便化解了季霖的“冰牙”。柴乐扯开大卷轴铺在地上,持笔在上面瞬时画了一条大蟒蛇,蟒蛇飞出,张开大口咬向季霖。

    “冲”字诀一出,剑上又射出一个黑冰尖锥,直直刺入大蟒蛇,贯穿而过,又向柴乐飞去。在这档口,柴乐又将大铩笔变小,画了好些条小蛇,一气呵成,密密麻麻地向季霖咬去。

    “盾”字诀出,半空中出现一面黑冰盾挡住了所有的小蛇,小蛇化作的火焰与冰相噬,化作漫天黑雾。

    “嘿,还有两把刷子。”柴乐丝毫不假地称赞道,身子骨抖擞两下,“看来是要本少爷动真格儿了……”

    闻之,季霖神色又是一紧张,死攥着锈剑,警惕地看着柴乐,随时准备着。

    对面的柴乐狡黠地笑了笑,果断地背上卷轴,捡起地上的黑袍,转身就远遁而去,还一边跑路,一边哈哈大笑:“哇哈哈,荒狼山庄的四袋长老大英雄柴乐可没空陪小孩子玩游戏,哥哥走也,山水有相逢!”

    “这是什么鬼发展?”季霖干瞪着眼看人家逃走,只是狠狠地吐槽了一句,收了剑,环视四周,仍旧没有发现游风和小狐狸的身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直接转身继续往西边去了。

    “这个世道还真是奇葩了,刚刚答应得好好的,做我的护卫,马上就没影儿了。”

    且不说季霖这一路上吐槽不断的琐事,还在吵吵嚷嚷的色子和高个儿汉耗子终于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身后的四袋长老不翼而飞了。

    本来两人就自顾自地吵着嘴,走得好好的,打头的色子骂骂咧咧个不停,耗子正要找“柴四长老”评评理,却陡然发现四庄主人已经不见了。耗子两眼发蒙,冷汗涔涔,走着路的双腿也浑不利索地哆嗦起来。

    “色子,柴四庄主不见了!”

    这句话耗子不自觉地就喊出来了,色子转过身,后面果然没有人了。他凶神恶煞的脸凑到耗子面前,摩拳擦掌地道:“耗子,四庄主呢?”

    其间夹杂着色子“咯咯”磨牙声,本来就黑的脸此时更是像锅底一般。

    “我咋个知道?要不是你一直在吵分散我的注意,我会不知道四庄主不见了吗?”耗子壮起胆子恨声逼问,“你他妈的还好意思来质问我?你他妈的别以为认了寨主作干爹我就不敢惹你了?”

    说出这番话之后,耗子就后悔了,他看着色子愈来愈黑的脸,心生怯意,不知不觉退后了两步。

    果然,色子勃然大怒:“你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狗儿子,居然还敢跟老子叫板!”当即就赏了耗子几耳光,抬起脚狠狠地踢在他肚子上,整个人都踹飞了出去,撞在树干上,惹得满树下起了树叶雨。

    然后他便不管耗子的死活,从另一边离开了。在他走后,耗子踉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树,拍了拍身上的灰,解开了褂子的扣,把垫在肚皮上的半寸厚铁板拿出来,上面深深嵌着一个脚印。耗子眼里闪过一丝侥幸,看着色子离开的方向,眼里满满是仇恨怨毒,阴险地一笑,悄悄跟了上去。

    往这一条路走的色子碰巧就遇见了季霖。

    “呔!”出于职业习惯,本意是想找柴乐的色子按捺不住地跳上前一步,暴喝一声,如震耳雷霆,扛在肩上的大砍刀被他抡着环了一圈,只听“唰”的一声,他就将刀锋指向季霖,牛一般的大眼瞪得欲凸,“此路是爷开,此树是爷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人命来!”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季霖竟然一点恐惧感也没有,反而还叨咕着:“咦,我记得在一般这种情况山贼都是说‘留下买路财’的,要人头干嘛?换赏钱?”

    “错!本大爷刀下亡魂万千,劫道向来必取人头,再搜盘缠。”色子脸上的大胡子抖动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刀刃离季霖的脸更近了,“小子,本大爷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回答上来,本大爷就大发慈悲放你走但是金银财宝统统留下;你要是回答不上来,本大爷的刀就要茹毛饮血了,而你身上的财物依旧归本大爷所有!爷问你啊,刚刚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娃儿,穿着黑衣,背上背了一个大筒?”

    他所描述的,分明是柴乐。

    “和我一般大小吗?”季霖指着自己的脸问。

    色子放下了刀,凑上前瞅了两眼,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好像……”

    季霖趁着他大刀放下的空档儿拔剑一扫,黑色的冰之牙也直扑其面门。

    一脚猛地往后一踏,接着反作用力,弓着身子,冰牙才出不远,剑尖的青芒却是接踵而至,季霖狠狠给了色子小腹上一击。功成身退,离了五丈。冰牙破开色子小腹,寒冷的气息无孔不入,在他的体内肆虐。

    “呃啊!”色子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脸因伤口处的极度痛苦而扭曲得不成人样,犹如厉鬼般睁眼瞪着季霖,眼中燃起了一团无名业火,咬牙切齿,“鼠辈,尔安敢欺我!”

    “哎嘿嘿,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嘛!”季霖没有淡定了,生平第一次露出了名之“猥琐”的欠揍表情。他站的地方离色子可有五丈,不长的距离,但一些小动作还是不易被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多出一根黑针来,手一抖便飞了出去,口上还喋喋不休地说话以分散其注意力:

    “我不过才出山,你一个大块头欺负我一个小孩子,你说我不骗你骗谁?明明是你仗势欺人,却要反过来骂我欺你,你身为大人还有脸皮、有尊严吗?亏你还是个墨者,你这腌臜的品行已经玷污了你身上这件黑衫!”

    每说一句他就上前走一步,得理不饶人。

    “操,老子怎么动不了了?”正准备提刀上去宰了这小混蛋的色子刚迈出半步,未落地,就不的动弹了,大牛眼死死地瞪着季霖,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走近,恐惧潜滋暗长,后背发凉,汗毛竖起。

    殊不知,此时季霖也在踌躇,应该拿这贼子怎么办?难道还要他杀了这人?他怎么能杀人呢?可是现在除了杀了这贼子还能干什么?

    才几丈的距离,犹如海天之遥,步履亦沉。

    “小子,为什么不动手?”段天寒传音问他。

    “我不想杀人。”季霖的回答干脆果断,在这等情况下居然语气仍能如此淡定。

    段天寒沉默了一会儿,又道:“小子,跨出这一步!此子本就是不逞之徒,无恶不作,杀之有何惜焉?本就是替天行道,惩恶扬善之为。相反,你不杀他,你的小命就没了,己命关天!而且你放走了他,他还会为祸人间,你这也是助纣为虐!”

    见季霖还在犹豫,不只是段天寒急了,还有一人——一路跟踪色子来到这里窥伺的耗子也急了。

    “这个小子到底要不要宰色子啊?再不出手我就出手了!”

    突然,色子的颈子动了动,张狂地大笑:“哈哈,不过是个没卵子的孬种,看爷爷不把你碎尸万段!”说着就要举起刀来像季霖斩去。

    这个距离,季霖已经躲不开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色子突然又是一声惨叫,举过头顶的刀戛然而止,他讷讷地转过头,口吐鲜血,道:“耗子,我真后悔没杀了你个狗子的!”说罢,便向后倒了下去。

    季霖不明所以地看着正在擦拭刀身的耗子:“你……为什么要帮我?”

    “帮你?”耗子嗤笑了一声,“别太自作多情了,这个人我本来就要杀,只是愁于没有机会,你小子倒是不错,为我创造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让我可以亲自血刃这杀千刀的混蛋。”

    季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手中的剑收回鞘中,正欲离去。

    这时,也许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四面八方出现了不少的山贼,将季霖和耗子团团围住。打头的是一个冷着脸的青年,他走出来,冷声问道:“谁杀了色子?”

    “是这个混小子!我亲眼看到了他用剑气贯通了色子哥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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